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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园居士:春夏秋冬又一春之秋叶秋色秋实之红柿枯杆冬雪

独园居士 硒园雅吟 2021-10-27


独园居士,本名陈祥群,巴东县金果坪乡塘坊坪人氏,86年生,自2003年始在异地他乡讨生活,现居新疆。只有文字世界里面,可以尽情思乡。



【故乡】春夏秋冬又一春

文/独园居士



春夏秋冬又一春之【春花春草椿芽】

春夏秋冬又一春之【夏果夏味夏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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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栗)

秋叶秋色秋实


板栗树的叶儿,在秋天开始泛黄,这是一个持续的过程,就像被秋风腐蚀了一样。从叶边儿开始,慢慢地入侵经络,最后蜷缩起来,又被秋风扫落了,飘飘然地静止在地面。

板栗,她独属于秋天。果实被刺包裹着,直到她怀胎成功,一点儿一点儿地胀开。

等不及,也会给她来个外科手术。板栗刺苞儿还鲜嫩着,瞅着肚子里面的宝宝足了月份,就敲打她,让她从树上掉下来。

如果鞋底厚实,那就用鞋底板碾一碾,把刺都碾开了,再掰开她的肚子,取出可以食用的果肉。这类剖腹产,还可以用石头硬来,砸开她也是一样管用。

板栗还有表亲,她叫锥栗。树略显得小巧,果实也是刺苞儿藏着。唯有刺苞儿裂口,露出带壳的果实,她的锥子脸是那么的耀眼。因此得名锥栗。

我自家的板栗和锥栗,没伤害过我的感情。反倒是我的铁兄弟,他用一书包板栗、锥栗,让我吃腻了。

那是1998年的秋季,我们都上小学六年级。那年夏天的雨超级凶猛,冲垮了学校的屋,就近的同学每天都实行跑学走读制。

我和铁兄弟是坡上坎下,却分属两个村。我跟老师讨饶,也成了跑学走读里的一名学生。每天早晚,和铁兄弟同路。

铁兄弟的爸爸,我喊三伯。那是一位话不多却极其厚道的长辈,他心疼铁兄弟的方式,就是把自家的板栗,和山里收捡回来的锥栗,用开水煮熟,再把铁锅烧红,放入细沙,再把漏过水的板栗、锥栗炒熟。一个旧时代的雷锋式挎包,装的满满。

铁兄弟与我同桌,我们从早晨同路开始吃,上课趁着老师写黑板时吃,回家的路上还在吃……最后在林间的岔路口分路,他还给我的兜兜装满。我实在吃不动了,揣回家,便宜我哥哥了。

我和板栗之间,相看两不厌总是太难啊。如果只是小时候的伤心,大了也就忘了。可是,最近的不欢而散发生在2016年。

我从老家出发,徒步要去看看小时候就思考、疑惑的远处——山的后面有什么?于是,我去了鹤峰县。

过了金鸡口,下一站是邬阳乡镇。金鸡口的旅游没有开发起来,那些装修上等的农家乐也就没有开张。我是越走越饿,越饿越走不动。

这年的秋雨也可怕,县道从半山腰滑坡到了河谷,那垮的才叫一个干净,路边只剩下滑滑的老黄泥底子,连脚都站不稳。我只得绕路,从一条小路把滑坡的路段跳过去。

半坡的板栗熟了,洒了一地。我就捡了几捧,找个岩头坐着,吃了个半饱又才上路。

全把秋果当主食,这是行不通的路。要不然人类,也不会从母系社会的采集,过渡成父系社会的狩猎、驯养。

我的核桃树,有两棵树苗。小时候和哥哥孝义亲睦,就商量给他一棵树。树苗则是来自那个请我吃板栗的铁兄弟家附近,我与铁兄弟钻山里挖回来的。

核桃树就栽在院坝边的肥田里,哥哥的那棵树靠近房子,我的那棵树挨着他的树。

每一株植物,都可以唯心的关乎命运,我和哥哥的核桃树也是如此。

我的树,还没有半米高,就开始横生枝节,那根树杈越来越粗,不逊色于主干。哥哥的树就是一根光杆,使力的朝高处蹿。

我和我妈坐在院子里闲谈,我说,“哥哥到时候恐怕婚姻迟啊,您看他的树半空高了,才开始开枝散叶。”妈妈笑而不语,过了一会才问我,“那你呢?”我肯定的告诉她,“我开窍的早,不过好像有点主次不分。”

后来,妈妈离世了,哥哥结婚那一年,他的年岁已经进三十。我偷偷写下了一篇《一棵晚婚的树》,就是这样开的头。

我的核桃树,开始挂果的时候,我早就远在他乡了。那个时候,打电话问候妈妈,偶尔也问及我的核桃树。

妈妈在电话那头讲述,“核桃树还是被你栽近哒,现在的核桃树,都比屋还要高。动不动就是咚的一声,掉在屋上,把我的瓦都打坏几多。”

妈妈的埋怨,还会涉及她的经济来源,因为她总喜欢就近栽烟叶,这样方便撇脱。于是她还会说,“还有就是不该栽在熟田里头,我今年就把院坝跟前的田栽了烟。你的核桃,老是把我后几道的烟砸出一个个洞,弄的我的烟都卖不到钱哒!你可是要给我赔啊!”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的核桃树结的核桃,我没怎么吃到过,因为那个时候我不爱回家,连续六年都是空白的疏远。

在2012年的时候,我爹要修通最后一段公路,核桃树就成了进入院坝的拦路树。老爹用油锯,锯断了它们。我回家之后,见到的是它们的尸身,已经有脸盆粗,被锯成三米长的一截木料,整齐的拢放在公路边上。



(柿子)

红柿枯杆冬雪


竹林坎边的柿子树,是谁栽下的?还是一个谜团。我曾问过四叔、小叔,他们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自我记事起,它就有了屋高。爬柿子树不是我喜爱的游戏,还不如爬竹竿好玩。等到柿子熟了,我和哥哥都是抬楼梯进入,直接架在树下,爬上去就摘。摘回来,就藏在二楼的楼板上面。想吃了,就蹭蹭地踩响板梯去拿就好了。

不过这棵柿子树并不高产,或许还是因为竹林里面没什么肥气。记忆里面的另一棵柿子树,还有两棵枣树为邻居。

两棵枣树毁于树挪活。四叔要修屋,取土打墙,原来在老屋后头的柿子树边,成了取土地。两棵枣树就被四叔移栽,栽的土地更贫瘠,周遭都是岩石围城。没过三年,枣树死了。

四叔挖土,几乎把柿子树边的土层挖空,剩下的一点也没有促使柿子树成长。那棵柿子树就是一副要死不活的嘴脸,一年到头也没结几个果子。

还好幺婆婆的家隔得不远,幺婆婆厢房屋后就有两棵粗壮的柿子树。树干需要两个成年人合抱,才能量出它的腰围,这是一棵祖奶奶级的长者。

柿子需要时光沉淀,才能出好滋味。柿叶尽落,树梢只余枝杈,太阳光照时间长,又历经昼夜温差的冰火洗礼之后,红柿子越来越红,也越来越软和。

秋霜给她敷了面膜,拿在手心有点冰冰凉,撕去她的外衣,张嘴用舌尖品尝她的嫩肉,才是顶好的曼妙。

同样需要熬过白露霜降,还有枯黄的苞谷杆儿。日照和温差,把水分转化成了蔗糖,这就是冬季的甜品。

山里大肆种植苞谷,是主要粮食作物之一。也总会有忙不过来的农户,需要等到腊月里才开始收拾田地,才会把一根根苞谷杆儿砍倒。

这便是孩子们的欢快时段。上学或者放学的路上,对于好动的孩子们来说,不做点什么简直就是白活。

随便哪个路边田坎里,用脚跺断一根苞谷杆儿,撕去多余的枯叶,掐断顶端的鸡肋部分。拿在手里挥舞着,既是兵刃道具,也可以赶走离家出走的“野狗”,更可以张嘴开咬。咬破苞谷杆儿的外壳,牙齿夹住外壳的壳皮,分几次咬、撕,露出里面的甜芯儿,边走边嚼。渣儿随口就吐,反正它也很容易烂掉,来年就是肥地的养料。

……最后,就只有冬雪覆盖原野了。白茫茫一片,真的好干净。山头的林木,披挂了雾凇。

我最喜欢枞毛,枞树的学名叫松树,枞毛也就是松针。作为常绿树木,枞毛保持住了抗冻的节操。山里自然也还有其他的常绿之物,比如杉刺,可是杉刺爱扎人。远不如掐一段枞毛拿在手里安全,也不及可以用舌条舔着玩有趣。

白天升温,夜里酷寒,那将要融化的雪水,沿着瓦片、裸露又凸出的岩石边缘,被急冻成了冰棱儿。

孩子们可能怕冷,却没有孩子怕冰棱儿,哪怕小手被冻得通红,还是会选取清澈干净些的冰棱儿,塞进嘴里嗦来嗦去。

大人见着,也没的好办法,只得恐吓道,“这个东西不干净,吃哒会让牙齿长蛀牙,这下你就招呼以后就是个缺牙包骨的家伙,以后丑死八怪都不敢见人哒。”哪个听他们的?无非就是忍不住诱惑,背到大人们嗦个不停。

我倒是在大雪里面有奇遇。2014年除夕将近,为了叔伯姑姑到山顶给奶奶上坟不打湿脚,也不被刺蓬蓬儿拦路阻道,我拿把割镰刀去收拾路。

在我家荒废的田地边,丝茅草已经齐我腰深了。几刀下去,路开始显露痕迹,也在丝茅草丛里面发现了野生猕猴桃。这大概是需要冬眠的动物收集的粮草,只是在运输过程里遭遇了突发事件,最后遗失了。

丝茅草上还有冬雪压顶,猕猴桃经过自然天气的保鲜,还经历了冬雪的冰镇。我拿起来,想都没想就吃了一个干净,顺带还感谢了那个储藏它们的动物朋友。

有点脆,有点冰淇淋的感觉,化到肚子里,才开始有了回味的微酸、甜。

我们在冬季蛰伏,又在春季苏醒。冬天来了,春天也就不远了。又一个轮回……我们渐渐大了,也渐渐老去……唯有青山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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