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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怀念让我终身受益

马世琨 金台唱晚 2021-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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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怀念让我终身受益

马世琨
▲蒋元椿
在人民日报社国际部几辈人中,对国际评论贡献最大的要数蒋元椿同志(他让大家叫他老蒋)。他笔力超群,为人民日报国际评论扬名立万;他为国际评论队伍建设呕心沥血,成效显着。我曾在他手下学习撰写国际评论多年,受益良多。
▲1982年5月,蒋元椿在巴基斯坦开伯尔山口。
文化大革命结束,国际宣传也迎来春天,全国际部同志工作热情高涨。文革前一些受读者喜爱的文章品种,像国际随笔、国际札记和三言两语等陆续出现在国际版上。就说国际札记,这种几百字的署名小评论,不仅年轻同志,连许多资深编辑也争先恐后地写。有时一个题目两三个人不约而同地选中,稿子交到老蒋手里,他择优选用或作适当平衡处理,以保护每个同志的积极性。
记得我的第一篇札记题目叫《青瓦台上的孤家寡人》,讽刺南朝鲜总统全斗焕倒行逆施,丧失民心,陷入空前孤立。老蒋对此文似乎比较认可,内容没改多少,但题目是他起的。从此,我的脑子就闲不住了,总觉得有写不完的题目,除了完成地区组的任务,每周见报三四篇札记是常事。那时刚恢复稿费制度,第一篇外稿得了12元,正好买了本很大的汉英词典,印象深刻。
▲《青瓦台上的孤家寡人》
如果说写札记更多是自选题目,短评、本报评论员和社论等则大都是命题作文。我从老蒋那里接受较严格的评论训练是从写短评开始的。 1978年,老蒋被错划右派问题得到彻底改正,担任国际部副主任,分工抓评论,随后成立了评论组,让我也参加。老蒋每天来得很早,9点半左右看完大参考后,就让我和相关同志分别到他房间商量评论选题,其实多半是领任务。定下题目后,他简单说一下要求,怎么写由我自己去想,下午三点半前交稿,决不通融。因稿子当晚要用,极少退回返工。如果写得还可以,他改得少些;实在太次,他就大段大段划掉,或用红笔一页一页地打叉,自己重写。不管怎样,在稿子发到夜班前他都让我拿去看看。极少表扬批评,只有一次例外,是在我写了一段时间短评后,他对我说:“你的短评可以了,以后多写些长的吧。”此后,我比较多地写本报评论员。
▲1979年1月,袁先禄(左)、蒋元椿在美国白宫南草坪采访邓小平访美仪式。
老蒋不时地推荐他认为写得好的国际评论让我看,我将它们一一找出,全文抄在一个活页本上。这些,都让我获益良多。
▲1982年,蒋元椿随中国新闻代表团访问巴基斯坦时,在塔克西拉农村市场采访。
▲1983年11月,胡耀邦访问日本,中曾根首相会见人民日报随团记者蒋元椿,左为时任总书记的胡耀邦。
关于如何写国际评论,老蒋有许多精彩见解。譬如,出手快是搞评论的基本功。评论是个急活,要练就倚马可待的本领,慢慢腾腾、拖拖拉拉是完成不好评论任务的;评论最讲究分寸感,这除了理论修养和政策把握,驾驶文字的能力至关重要。评论要句子短,用词严谨,切忌语言花哨和形容词过多;写评论要有激情。作诗和写评论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其实有很大的共同点,那就是要特别有激情。如果一个人遇事不会激动,爱憎不分明,是非观淡薄,那最好别干这一行;笔是练出来的,文章是逼出来的。新闻学是实践学,光看不动笔只会越来越眼高手低,一辈子也不会写东西……   老蒋这种理论加实践的培训持续数年。1982年,有20多位毕业于社科院研究生院的研究生分到国际部,老蒋对他们集中进行国际评论写作培训,大家都觉得收获很大。
▲1985年,蒋元椿(左二)随中国记者组采访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
▲蒋元椿离休后主持《经济快讯》期间在办公室
1996年4月22日,蒋元椿不幸去世,享年76岁。国际部部委会决定筹资给老人家出本国际评论选,定名为《从江南到塞北》,江南和塞北,是老蒋早年和晚年常用的笔名。因老蒋对自己写过的东西不保存,查找很费时,加上出版社不给力,书于第二年6月才出版,错过了纪念他去世一周年的正日子。
光阴荏苒,老蒋辞世转眼已经20年。又到6月,谨以此文表达对他的怀念和感激。
▲《从江南到塞北》



马世琨
马世琨,山东高密市人,1940年生。原人民日报国际部主任,高级记者,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1964年毕业于复旦大学新闻系,同年入复旦大学世界经济研究所读研,1967年分到人民日报国际部工作至退休。曾先后任人民日报常驻巴基斯坦、坦桑尼亚、津巴布韦和美国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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