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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振东:男女奇异“邂逅”下的梦想与守望——《小豆棚》典型情节与意义论

许振东 古代小说网 2020-11-15


内容摘要:受《聊斋志异》《红楼梦》等作品的影响,曾衍东所撰《小豆棚》能够融文言与白话的优长于一身,广采博取,巧妙构思,取得多方面成就。作品中的“邂逅”情节,有的发生在人与人之间,有的发生在人与花妖狐媚之间;即使发生在人与人之间,也常常越出邂逅者本该有的生存空间和活动轨迹。

 “邂逅”是不同生命轨迹的偶遇,它不只是惊于外貌的艳丽,而是更重才华与雅趣,是作者向孤寂苦闷所做的快意突围,是对无间知音的美好寻觅。在“豆棚”闲适语境下,作者依然保持着古代知识分子特有人格和道德追求。

 关键词:豆棚  邂逅  惊艳  梦想  守望

齐鲁书社版《小豆棚》

 曾衍东所撰《小豆棚》,是产生于清代乾隆末年的优秀文言小说。其思想内容与创作手法受《聊斋志异》《红楼梦》等作品的影响很大,能够融文言与白话的优长于一身,更自由充分地通过故事将作家的内在情怀表现出来。

 以下本文即从男女奇异“邂逅”这一典型情节,来诠释此作的叙事特征和意义呈现,以就教于大方之家。

1

“邂逅”——不同生命轨迹的偶遇

 邂逅,一般是指人与人的不期而遇或者偶然相见。这个在现实社会中频繁发生的人生场景,经常为古今中外的小说家所关注与采写。尤其在我国古代的小说作品中,“邂逅”情节极为多见,其是使叙事复杂多变、人物鲜明生动的重要手段。

 《小豆棚》中的“邂逅”情节十分奇异丰富,有的发生在人与人之间,有的发生在人与花妖狐媚之间;即使发生在人与人之间的“邂逅”,也常常越出邂逅者本该有的生存空间和活动轨迹,或者发生在不同性别间、或者在不同阶层之间、不同行业间、不同地域间,多体现出内在的奇异性与作者超常的想象力。

 如此多样的“邂逅”,在曾衍东的这部文言小说显得格外色彩纷呈且富有魅力。

曾衍东绘人物画册

 《小豆棚》中所描写的邂逅,首先打破了现实空间的限制,有很多是跨越宽广地域而产生的。如《石帆》写:“登州卞京家贫,三十失伉俪,奇士也。尝浪游南北,糗粱断绝,因借舟过浙江,渡海盐。忽遭飓风,舟覆桅折,卞即遵海而下。”[1]

 文内的卞京本为山东登州的奇士,他借舟过浙江、渡海盐,因遭飓风而漂至一岛,始与顾英、盼华二女偶遇。

 《罗浮心》开篇即介绍岱宗、衡山、华山、恒山、嵩山等国内的名山,后写:“湘陵熊孝泉,少负奇气,读书略识大意。家素封,不求名达,恣情山水。出则搜罗岩谷,入则参订方舆,因镌印章曰“有名山美女癖”。[2]

 湘陵古时为湖南地界,他某年来至地处杭州的西湖灵隐寺游览,得遇名朝霞的女子。此女亦喜欢游览,他们两人又一起买舟入粤,十日后抵达广州境,再行三百里至罗浮山。在那里,朝霞“杳杳而灭”。

 《聂小玉》中的聂小玉是四川人,她为优伶游京师;又有苏州翟秋山是个名士,以不第而留滞京都。如此两人便邂逅于京都,常“戏上有聂,园中有翟”。

曾衍东书法

 其次,《小豆棚》中所出现的男女邂逅,常常打破人与人、人与神鬼狐妖间的身份界限,充分显示出邂逅的多样性和奇异性。人与人之间的邂逅,在本部作品内,主要见于士子、商人与伶人、妓女、僧尼间。

 这些邂逅者之间的社会阶层本有很大差距,却在各种不同的情况下而相遇,显示出生命的偶然与难于把捉,如名士翟秋山因不第而与伶人聂小玉相遇(《聂小玉》)、客商谢伯庄因舟覆而与妓女阿嫱相遇(《阿嫱》)等。

 《常静莲》中写肥邑有称郑法坤者,美而文,是个名士。某年,他登泰山,谒斗姥宫,在众女尼中,为其中一个的芳恣所动,此人正是常静莲。

 与这种人与人之间产生的男女邂逅相比,人与神鬼狐妖间的邂逅在作品中更为多见。如《拜书》写豫章樵者段云岩偶得残本四子书,他对之每日焚香百拜,引得有女来佐灯膏,此女自称是天汉素女离珠;《马二娘》写李子玉居住在寺庙,买得一对串珠履,时时珍爱把玩,则有女鬼马桂樽飘然而来,在此两人欢会之时,马桂樽还流泪讲述了自己生前的遭际坎坷。

 《朱广》写济南朱广的妻子张氏魂游于野,她孑然独行,衣不遮体;另有一女为山阴王幕新夭之女的鬼魂,她的前世是朱广的朋友,她附体在张氏身上与朱广重逢。

 《小莲》写滕县李裕夜里见男女二三人哭而过,皆白衣衰絰,最后一女若回脸看他,面貌姣美无比。为接近此女子,他心内明知其为狐,仍大胆前往吊祭她的亲人。

 《十八娘外传》写明代万历中期,有闽人东海生出游,在报国院梦遇一女,自称是唐代开元皇帝的侍儿,  她能歌能诗,能言唐开元时的遗事,是个千年未逝的妖魂。

中州古籍出版社版《小豆棚》

 第三,《小豆棚》所写的种种邂逅,还有着多样而奇异的方式。有的是借助梦境而相遇,如《十八娘外传》所写的闽人东海生梦至一所,那里朱户红楼,丹栏紫阁,极其壮丽,然后便有十八娘相请而见;《梦花记摘略》写史小峰馆授生徒,课业之余,摊书藜床,梦游一山,其内宏敞深邃,旁夹花树,迤逦而行则见二姝于门角对弈;此两篇均是以梦而遇。

 《画版》《黄玉山》《小青》三则都是写画中人从画上走出与现实人相遇,第一篇写黎姓少年癖于画,有一僧为他画二美图掛于室,他夜间醉后假寐,则有一丽姝飘然在侧,此女即是画中人。

 第二篇写潜山黄玉山善写真,他借为太守家的太夫人画像之机,得画太守女之像,某日夜半,画上女出人言,且“觉画上面颊頳红,笑容可掬”,甚感奇异。

 第三篇写王生从市肆骨董铺中买得美人画,日夕焚香瞻拜,对画如人,并为之题咏诗词,使“女子从画中下”[3]。

 另也有故事完全源自现实,内中人虽经很大阻力和压力而终在别人的帮助下相遇。如《郑让》写郑让之妻妒而悍,凡见庭花新摘色艳者,必手揉碎之以为快意;见斋中挂仇实父美人图,则痛心撕裂;后郑让入京赴考,闽人伊某帮其买一王姓姬妾,才形成他难有的生命邂逅。

2

不只是惊艳——奇异邂逅的多重诱因

  文学作品中的邂逅情节,大多是青年男女在不同地域或场合的偶然相遇,一般会因女貌郎才而产生吸引力,且魂牵梦绕,之后即有花前月下、风流缱绻的故事相随。《小豆棚》有很多篇章的叙事段落亦是如此,但也有不少篇章则另辟蹊径,出现新的情节变换。

新文丰出版公司版《小豆棚》

 我国大多数女貌郎才的邂逅叙述模式,常是男子惊艳于女子的美丽,作者也多会为之不惜笔墨地加以渲染,《小豆棚》也不例外。如《太恨生》写檇李朱生见一丽人坐于船中,“珠翠压钿,面白可鉴,两目若有曼光,衣帔素饰,绝世如仙”,[4]但受船栏所遮,不能见全。为睹全部的美丽,此生竟紧紧跟随了三、四里以外。

 《郑延》叙郑延韶秀无比,年二十五而无妻,他在一小店铺偶见一女,书中写道:“会入郡,过府桥下一小绫绢铺,柜前有女子白洁,瓜仁面,腰细刚一捻。心爱好之,趋入铺买绫。女呼其兄,兄出,非郑意,乃故为低昂而去。明日郑见女,又至。”[5]

 《常静莲》叙名士郑法坤初见常静莲时写:“中一少者,鬓边才剃,头皮青如抹黛,着藕色道服,小眉丝靸,白庞如月,额正中有痣一点比凝脂。侪诸群偶,真无其伦。生心好之,而睛不转。”[6]

 又,《小莲》写:“李姓有子名裕,新庠生,夜起见男女二三人哭而过,皆白衣衰絰,最后一女若回脸见生者。李视之,姣美无比,乃频频转顾而去。”此内中写女子容貌的文字虽不多,且李生又知女为狐,但仅缘“姣美无比”一点,就令李生根本无法自拔了。

曾衍东绘钟馗

 除去以容貌相吸,《小豆棚》中拉动男女邂逅情节向前推演的内在动力当为女子的才华和雅趣。作品里写了很多所邂逅的女性非常善诗词,能够随口吟咏,才茂思深。如《梦花记摘略》写史小峰梦入一山,女仙史慕娥的书案头即铺诗一笺,随后又吟二绝,其女伴也纷纷应对唱和,诗来词往,儒雅异常。

 《十八娘外传》写东海生偶遇江、周、陈三姬,她们各集古诗二章相贺,其句出自李白、杜甫、韩愈、白居易、杜牧等名家。《小青》写王生以诗词引得小青从画中出,她每至则雅谈诗文,意态蕴藉;另善弹琴,纤指轻揉,其音袅袅。这样的情节,还可见于《醋姑娘》《刘碧环》《娟娟》等篇。

 古代文人将琴、棋、书、画、诗、酒、花、茶视为人生的八大雅事。在《小豆棚》的邂逅情节中,几乎都有写及。除去前面所述,还有《颠当》写天津侯文智酷好声技,有人送来婢女颠当,她“一年而百技皆通,妙于音律。每度一曲,不惟能作新声,更多媚态。有时一手支颐,以目流盼,无不与曲中情景绘画而出”。[7]

 正以此,他才深得侯生喜欢。《翠柳》中写太守张公是下棋高手,但三战三败于维扬汪生,正在他郁闷无计之时,翠柳却能指点迷津,令张太守折服;第二天即杀得高手汪生神丧志沮、辄乱旗靡;而她自己则“棋声乃与笑声丁丁格格相酬答”,非常轻松自如。

 《深深》以花趣谋篇,篇内写:“汉阳孝廉鲁柬,读书自好,性恬雅,寡交游。居家,茗碗香炉、草堂木榻,无不楚楚明洁。住滠口,瓦屋数椽,起小阁,颜曰‘畹香阁’。生笃于伉俪,妻乙娘最幽娴。夫妻爱植花木,二人无事,相与分香弄色,挹翠摇红,顾而乐之。人谓闺房清福,鲁生占尽矣。”[8]因夫妻二人都喜花草,其家缤纷的花景就引来鞠姓少女逾墙探视,以后便“花晨亭午,时来时去”。

 《文酒》叙蜀人万秋池工诗文,豪于饮,有一异人携婢婪春来,此女善酿事,指点渑醑,法无不备,为故事平添了浓厚的意趣。

3

梦想与守望——“豆棚”话境下的潜在诉求

东晋著名田园诗人陶渊明曾咏“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从而使本为单纯的“豆棚”一词天然带有一种淡泊闲适之意。

 明朝末年,题名圣水艾衲居士所编的《豆棚闲话》将十二则内容不相属的短篇小说,藉由人们在豆棚下轮流讲说故事为枢纽,有机地串接在一起,形成别具一格的叙述话语语境与模式。

荆楚书社版《小豆棚》

 清代康熙年间,蒲松龄撰成专写花妖狐媚故事的传世巨著《聊斋志异》,著名诗人王士祯阅后,题诗说:“姑忘言之妄听之,豆棚瓜架雨如丝;料应厌作人间语,爱听秋坟鬼唱诗”。

 诗内将“豆棚”作为一种最为普通自在的话语语境提出,实际上,明确昭示了《豆棚闲话》与《聊斋志异》两种不同语体小说在风格上的暗合。

 《小豆棚》又称《小豆棚闲话》,由之即可见此作对《豆棚闲话》的高度推举与仿效。在“豆棚”的话语模式下,《小豆棚》究竟体现出怎样的内心诉求、道德价值追求,此些问题非常值得探讨和研究。

 “豆棚”话语语境,核心在一个“闲”字,即淡泊闲适之意。人时时刻刻都处在现实社会之中,很难不为各种冗杂之事所累,很难能够得“闲”。闲,是暂时停下匆忙的脚步;闲,是暂时隔离开外界的嘈杂和喧嚣;闲,是难得给自我以片时的怡然与逍遥。总地来说,闲就是朱自清先生所说,“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

 曾衍东在书前的序言中说:“《小豆棚》,闲书也;我,忙人也。作此等书,必其人闲、其所遭之时闲、其所处之境闲,而后能以闲心情为闲笔墨。我为秀才忙举业,为穷汉、为幕、为客忙衣食,那得工夫闲暇,作一部十余万言的闲书?即偶有闲时候、闲境地,又焉能忙里偷闲,向百忙中草草干这闲事!然则我何以有是书?我问之我,我亦不解。”[9]

 作者言“亦不解”为何忙里偷闲干这“闲事”,为何有此“不解”?笔者以为其是佯为不解,他所说的事并非闲事,《小豆棚》一书也并非闲书,而是有着多重的内心诉求与道德价值追求。

浙江古籍出版社版《小豆棚选》

 从某种程度上说,闲就是一种极度自由与放松的状态。曾衍东与大多数古代文人一样,虽日夜苦读,但科名或仕途并不顺畅;同时又清介有节,不愿屈己从俗。故在现实社会常常感到孤寂苦闷,知音难觅。所以,其作品中的“邂逅”,便成为他向孤寂苦闷所做的快意突围,是对无间知音的美好寻觅。

 如《刘祭酒》写当偷酒贼被捉,苦乞被放时,刘生既未拿火将他烧为醢泥,也没有接受他要加倍赔偿的乞求,而只是大言:“吾欲尔卜夜与吾嬉。”后先有一十四五岁少年来赴“嬉约”,“有时或说新奇小传,令人听之娓娓不倦;或作百戏,皆有妙想,障人眼目;或歌艳曲,则莺喉宛转,轻若游丝;或作旋风之舞,垂手折腰,无不入妙。倦则举杯觞饮。二人深相投契,如形随影,靡夕不至,至无不嬉。”[10]后此少年又力劝刘生不能荒于嬉,而是与他一起清夜赏读,正字校书,其乐融融。

 又如《小青》写小青自道她从画中而下的原因是:“感君缱绻”,她至夜则来雅谈诗文,作者钦羡之至。书内如此写道:“每至夜静阖户便来,雅谈诗文。翻案头诗稿,至生好句,辄低声吟哦,意态蕴藉。西窗剪烛之馀,亦复谁能遣此?”[11]

 《小豆棚》中的邂逅情节描写,既包含着我国古代知识分子对高洁清隽人格坚定追求,又体现出作者对自身人格的不懈坚守和有力炫示。

 如《一枝花》写:“晚间,偶出垅上闲步,归见案上有兰花一枝,鲜香可爱,不知从何处来。明日,见一小女垂髻,窗前窥探。林就窗而语,女即笑,步而去,振振有声。继而复来,曰:‘昨日有一枝花落在此,着我来讨还。’林曰:‘在此’。问:‘此花为谁之物?’女曰:‘我姊昨来看汝住处,落在此’。内中对花、对笑的突出,颇见蒲松龄所塑造的人物婴宁的风姿。

 《红楼梦》借宝玉之口,称“女儿是水做的骨肉”,以为“日月山川之灵秀之钟与女儿”,对清净洁白的女儿给予了如宗教般的赞美。

 《小豆棚》对女性的描写也有如此倾向,如书内喜妮、翠柳、 深深、娟娟、小青、小莲等一连串的名字,就可感受到作者对那些超凡脱俗女性形象的爱怜与倾慕;而在不同的具体描写中,也深深包含如此的情愫。

 如《文酒》写:“逾夕,季雅携一婢来,见万展拜。万见女美无伦比,真如荷粉露垂,杏花烟润,嫣然欲绝。”空灵洁净之态跃然纸上。

 劝善惩恶,是《小豆棚》中很多邂逅情节所包含着的重要价值取向,在如此的叙事过程中,作者道德观念与诉求常常潜藏其中。

曾衍东绘人物

 《喜娘》写一老翁无力还债,被皂吏羞辱殴打,闻生偶然见到,毅然帮老人还清了二十余金的新旧债务,第二年参加乡村赛会,遇雨而于某门楼下避雨,不想此家正是他曾救助过的老翁家。他被老翁强拉入内,才遇翁女喜娘,并引出下面的故事。

 《柳孝廉》写柳生迫于生计,鬻妻以后,本想北往出关,但却值关禁只好回返;途中又被人佣而拾穗,逾年东归而宿旅店,因帮人“扫得院中无一点泥”被留下料理店务,而此店正是妻子的寄寓之所。当柳生考中举人后,做梦也没想到被别人撮合而来的新娘竟是自己曾经的妻子。这一连串的巧合与最终的再次邂逅,表面看似偶然,实际是与柳生多行善事之举密切相关。

 《陈万言》写其新娘被从婚车上滑落丢失在娶亲的路上,卞姓布商将之检拾并占为己妻。因陈勤劳善良,未找回妻子的陈生恰被卞姓布商雇佣至家做工,得以巧遇没能娶入门的“妻子”。此时,已成人妻事实虽不能改变,陈生却娶得了卞姓布商的妹妹做妻子。

 又,《掷狐裘》中写福建孝廉林某在会试北上的途中,遇夜半火起,有一少妇单衣坠到舟中,他急掷一件狐裘与之蔽体,并令其坐于仓中,自己则挑灯立在船头直至天明。正因此举,才换来了他进士考试的顺利被录取。

 对由闲而来的放任肆纵进行不断把控和调整,甚至对恶进行无情地惩处,此类叙写在《小豆棚》的邂逅情节中也不少见。如《二妙》中的黎氏女“多姿且慧”,深得褚生喜欢;但后来此女患上大麻疯病,坚决令褚生远离开。

 《胡曼》中所写的胡曼俗名断肠草,一叶入口,便令人七窍流血,不能生还。先是黎氏女见此花异而摘之,中毒而亡;后写麦生“村外野篱边,见一女子衣服鲜洁,独立丛莽间,近谛,白皙而美。”在此女的诱招之,麦应声至前,便陷入美丽的陷阱,亦中草毒而无救。其它相类的作品还有《放鹰》《金蚕蛊》等。

黑龙江人民出版社版《小豆棚》

 《聊斋志异》与《红楼梦》是我国古代文言与白话小说创作的两座巅峰,曾衍东的《小豆棚》在它们之后产生,因袭顺仿之处不少,创新突破之处亦可见。在一种闲适自然的心态和语境下,作者广采博取,巧妙构思,很多故事精彩生动,人物性格鲜明清新,多样而形象地表现了古代文人的精神品格和情感追求。

 本文仅从男女奇异“邂逅”的典型情节进行粗浅解读,以展示《小豆棚》丰富魅力的一面,更深厚而全面地论析只有以待来者。 



注释:

[1] (清)曾衍东著,盛伟校点:《小豆棚》,齐鲁书社,2004年第1版,第144页。

[2] 同上,第198页。

[3] 同上,第147页。

[4] 同上,第236页。

[5] 同上,第116页。

[6]同上,第111页。

[7] 同上,第134页。

[8] 同上,第169页。

[9] 同上,第3页。

[10] 同上,第150页。

[11] 同上,第14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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