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冰湖，马拉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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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约瑟夫·莫林（John-Joseph Merlin）的杰作是一只完全用白银制造的神奇天鹅，它是18世纪最受人景仰的自动装置。既有精密的发条控制，又有幻想的艺术光彩。通过发条驱动玻璃圆柱，莫林仿造出了复杂的流水的效果。当光影照射扭曲不平的玻璃条，就会产生身体下流水的反光。这种工艺和匠心令人停止呼吸。这是一个机械造就的奇迹。当我们注视这只天鹅精确的动作，我们可以想象1770年代的伦敦观众是如何面对它。

这只自动银天鹅现存于英国的博维斯博物馆（Bowes Museum），该馆离伦敦开车2.5小时。每天下午两点钟，馆员开始展示这只自动天鹅。

十八世纪是欧洲人发明观赏性自动装置的高峰，人们愿意掏钱去看它们的巡回表演。然而，其中有真正的发明创造，也有人为的造假。比如，当时超有名的一个自动装置叫“会下象棋的土耳其人”，可以跟观众随时对弈，很多名人包括拿破仑和富兰克林都跟它下过。

1883年，在美国弗吉尼亚展出这个装置的时候，作家埃德加·爱伦·坡发现了其中的奥妙，其实是有人在内部操纵 (见下图)。

莫林的银天鹅则是货真价实的真品，今天的观众看到它仍然会感到惊奇，甚至会联想起法国大诗人马拉美那首名诗《天鹅》。下面是两个译本。

天鹅

纯洁、活泼、美丽，它今天
是否将扑动狂醉的翅膀，撕破
这被遗忘的坚湖，百霜下面
未曾飞翔透明的冰川，在那踯躇！

旧日的一只天鹅想起自己
曾那样英姿勃勃，可如今无望逃走
因为当不育的冬天带来烦恼的时候
它还没有歌唱一心向往的天地。

这白色的飞鸟痛苦不堪
它否定太空而成囚犯，
它抖动全身，却不能腾空飞起。

它纯净的光辉指定它在这里，
这幽灵一动不动，陷入轻蔑的寒梦，
无用的流放中天鹅拥有的轻蔑。

飞白 小跃 译

天鹅

纯洁、生机和优美，今天

会不会为我们划开呵以醉翼一击

这被遗忘的坚湖在霜下

叫透明的冰块纠缠连飞都难逃逸

一只天鹅彼时记起正是它

华美却无望自救

因没有歌唱生生的地方

在瘠薄冬日里闪起苦恼

它整条颈子将伸向这洁白的剧痛

为鸟儿拒绝的天空折磨

却不怕攒住羽管的大地

在这里它纯净的光辉定着幽灵

一动不动陷入寒梦鄙夷

让天鹅披了到徒劳的流放中

陈恺俊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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