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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冶有个燕窝袁

yanruyu2002 故乡读书会 2022-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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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尾拾遗


燕窝袁氏:一人得宠,满门封赠

◎刘远芳



袁绍安,大冶市灵乡镇风亭村(时属武昌县灵二里)燕窝袁湾人。生于清乾隆、道光年间,参与纂修国史,官至刑部员外郎,诰授奉政大夫。得其所惠,全家受封赠者达十余人,在当地传为佳话。





风亭村位于大冶市灵乡镇西北部灵罗公路旁,距离镇区5公里,东与本镇坳头村交界,南与本镇戴岭村交界,西与风桥村比邻,北与茗山乡西洪村及杨桥水库相望。1949年以前,村地以熊家凉亭为界,西部熊家凉亭、柯四房、山下吴等湾属大冶县第九区西洪乡,东部燕窝袁、袁港畈、望庄卫等湾属鄂城县毛家区中育乡。在熊家凉亭两亭中间南约80米处,古属宣化乡宫台里,有著名的林峰祠。“风亭”由村委会所在地熊家凉亭而演变得名。


袁绍安的祖父名光秀,字芝兰,号箬林。生于清康熙五十一年(1712)二月,殁于清乾隆四十一年(1776)四月,享年64岁。


袁光秀少时以科举为志业,却久困场屋,只得另觅他途。他迁居安徽六安之英山,从事贸易,因广交游,善经营,数年之间,颇有积累。


他回到老家,建新屋,其中辟出房间设家塾。有人劝他多置田产为子孙计,他指着家塾说:书田在此,千钟粟在此,何必买田?话虽如此,作为一个四十多人的大家庭,田产其实并不少。


袁光秀与妻陈氏育有三个儿子:立达、立道、立魁。他将读书进学的希望,寄托在儿孙辈,延师课子,舍得投入。夫妻二人,各主内外,课妇于室,织落三秋明月;课子于庭,读罢五更鸡声。

灵乡三角山



袁立达,字宏中,号厚庵。生于乾隆三年(1738)十二月,早卒,留下五个儿子:观鹏、观鹄、观凤、观凰、观鸾。其妻纪氏,为灵一里旺族之女,极重视教育。儿子满五岁即送入私塾,通常一个多月才准其回家一次。冬季则安排在自家别室研学,若未听见读书声,纪氏必严厉斥责,甚至进行体罚,打骂之后,仍好言慰谕,大意与其公公所言相同:书就是田,良种真材,都从书中生长……


其大弟袁立道,又名达道,字执中,号义庵。平生无所成就。二弟袁立魁,改名立揆,字超中,号朴庵。三十岁才成秀才,其时父亲去世三年,再过六年长兄去世,袁立揆成了全家的主心骨。他日应宾客,夜披图史,起居不苟,言笑有常。训子极严,士不敢游于巷,女不敢嬉于室。袁立揆有四个儿子和八个侄子。他为子侄请了两名塾师,一教幼童,一教成童。馆谷之费,不稍吝惜。孩子们则雪榻鸡窗,苦学不辍。




袁观鹏,袁立达长子。名英明,字云翥,号又村。国学生。生于乾隆二十六年(1761),嘉庆十九年(1814)病殁,武昌知县钱廷鼎作序,其中有句云:“葆孺慕之慎,孝思不匮;厉涓洁之操,廉介难污。不屑圆通,弗就规而中矩;无少偏倚,悉引木以从绳。”生子四:知泮,字灵川,号泮水,一号景清。知浩,字汇川,号苍波,一号常青。知湛,字碧川,号柳堤,一号叔清。知淳,字镜川,号季清。


观鹄,名钦明,字汉翥,号液池,一号子安。观鹄曾与人言:“天下良图,惟读书与耕,衣食所以丰足,礼义所以敦行,国家居安长治之道,悉由乎此。”与妻吴氏生子五:长知谨(秋帆),邑庠生;次知溶(春帆),业儒;三知澍(月臣),郡庠生;四知涛(丹崖),太学生;五知浚(星槎),业儒。观鹄殁后,亲家翁、户部主政蔡绍江为之作传。


观凤,名翼安,字轩翥,号雪堂,一号子翚。邑庠生。去世后,五弟绍安以其绩学与行事撰就哀词,望南而祭,其文云:


昊天不吊,孤我雁行。

风流云散,五内凄怆。

…………

念典于学,日就月将。

清真雅正,极好词章。

及锋而试,得意文场。

署名第一,身列胶庠。

持身涉世,罔有不臧。

今其逝矣,谁迪前光。


袁翼安先娶柯氏,年将四十,尚未得嗣。复娶涂氏,生子二:长知渠,名秉清,字涵川,号楚帆,为上庠生。次知渭,字利川,号钓舫,以儒为业,为文学之士。


观凰,名文明,字腾翥,号品谷,一号子仪。因身体残疾,未能读书进学。例授从九品虚职。生性雅淡,不事纷华,少工丹青,平山远水,挥笔即成。早逝,其时长子知渤(月槎)才三岁,次知凖(平川)才两个月大。


观鸾,就是袁绍安,本文要重点介绍的人物。

燕窝袁老屋



袁绍安,生于乾隆四十四年(1779)八月,谱名观鸾,册名绍安,字子静,号稚山,又号石卿。同胞兄弟中排行第五,同辈堂兄弟中排名第十。


袁绍安幼时,不喜游乐,唯嗜诗书,曾于洁川别业闭门修习,专心致志,不避寒暑。对历史尤其用心,于古来名臣中德器纯粹、事功骏伟者,倾心向慕,津津乐道。嘉庆元年(1796)成秀才。清嘉庆九年(1804),乡试中式。嘉庆十四年(1809)参加会试,金榜题名,得偿所愿。引见乾清宫,除授内阁中书。


嘉庆十五年,袁绍安请假还乡扫墓。是时大冶金牛人胡柏材乡试中举,袁绍安至其家相贺,二人遂订交,相与往来。十六年春,胡柏材会试落第,黯然返家,而袁绍安入京供职,二人相遇于黄陂驿馆,竟夕长谈,然后依依话别。


袁绍安返京后,于原职之外,兼文渊阁校理、国史馆分校。他寡言笑,谨交游,一切纷华靡丽之事,概予摒弃,夙夜在公,凡职分之当所尽、才力之所能为,必殚精毕虑以赴,由是上邀圣眷,叠加赏赐。


嘉庆二十年(1815)年春,袁绍安继配万氏携子赴京,与袁团聚。同年三月,袁绍安奉旨随贝子奕、少农果,前往盛京缮修清高宗乾隆皇帝的实录。辛苦几个月,完成了任务,同年六月还京,论功行赏,当补授实缺。蒙文华殿大学士董诰等奏请优叙,以六部选缺主事升用,却为吏部所抑。


嘉庆二十二年(1817)春,胡柏材考取进士,亦供职刑部,与袁绍安过从益密。一日,二人凭几对坐,袁绍安说:“我俩相识近二十年,但南辕北辙,相见不易。我原以为你矜才恃气,颇近当世豪华者流。如今共事都门,才发现你亦醇谨自持,而恬淡之性与我正相契合。”胡闻言深受感动。当时天下奢靡成风,京师尤甚,服食器用,各炫新奇,酒阑歌阕,一掷千金。袁与胡,实乃其中异数。


不久,胡柏材感染虐疾,病一发作,即浑身发冷,神志模糊,甚至抽搐昏迷。他困卧床褥,昼夜呻吟,同事皆借故回避,竟无人照料。袁绍安知悉其情,即设法安排饮食药物,至详且周。当时袁公事旁午,几乎难得片刻暇时,有时甚至忙到漏下二滴,也要先去探视胡柏材,再回自家休息。这让胡非常感动。


嘉庆二十三年(1818)袁绍安时任内阁中书、协办侍读充覆校实录官、国史馆方略馆分校官,署理内阁侍读。次年正月初一,袁绍安之祖父袁芝兰、父亲袁宏中获赠奉直大夫,祖母陈氏、母亲纪氏获赠为宜人。


二十五年六月,袁绍安升补刑部云南清吏司主政,兼广东清吏司主稿。是岁迭逢庆典,龙章三锡,十二月初三,得朝廷诰命:袁绍安之父袁立达晋赠奉政大夫,母纪氏晋赠正五品宜人;长兄观鹏貤赠奉直大夫,长嫂胡氏貤赠五品宜人;二兄观鹄貤赠奉政大夫,二嫂吴氏貤赠正五品宜人;本人诰封奉政大夫,元配徐氏诰赠正五品宜人,继配万氏诰封正五品宜人。


道光元年(1821),袁绍安兼任刑部直隶司主稿。次年,坐办秋审处。冬季再逢皇帝封赏,晋赠父亲为朝议大夫,母亲为四品恭人。三兄观凤貤赠朝议大夫,三嫂柯氏貤赠四品恭人。


道光三年(1823),袁绍安被任命为癸未科会试主考之一,经他之手,选拔饱学士子16人,其中列词馆者4人,授部曹者4人,除县令者5人,后任翰林院编修袁瑞珍、户部主事朱鸣英等皆为门下士,同侪服其识力过人。


同年秋,袁绍安奉命总办秋审,并参与朝审。朝审不同于九卿会审,而是在每年的霜降以后,对于将要处决的死刑案犯进行重新复审,复审由吏部尚书主持,参加的大臣除了刑部、大理寺、都察院,还有公侯伯诸亲贵。袁绍安肩负重责,以人命至重,须惟明惟允,昼夜剖析,方不负生朝廷所托。他本来就因长年苦读而身体羸弱,此际又昼夜剖析,废寝忘食,由此劳瘵日深。


道光三年年底,袁绍安奉旨升授刑部奉天清吏司员外郎,诰授奉政大夫,并受到皇帝接见。得瞻天颜,何等荣耀!


岂料造化弄人,乐极悲生,袁绍安偶染寒疾,遂至不起,以道光四年(1824)正月十六日病逝于京师官廨,年才45岁。

袁氏祖堂



道光九年(1829)冬,武昌知县林芳以邑人吁请,将袁绍安崇祀乡贤祠。恰逢袁氏宗谱续修将成,袁绍安之长子海帆拜访胡柏材,请其为乃父作传。胡柏材原任刑部主事、云南清吏司行走,诰授奉直大夫,其时已乞养家居,他欣然命笔,不吝赞慕之辞。


袁绍安元配徐氏,居乡下老家。嘉庆十五年袁绍安请假返乡时,徐氏已经卧病,不久即去世。徐氏只生了一个女儿,嫁给贡生吴心泰之四子廪生瑞廷。


嘉庆十六年(1811),袁绍安复娶大冶邑庠生万嵩龄之女,新婚才两月,他即赴京供职,同年十月,儿子知溥(号海帆)出生。


十九年(1814)春,万氏携子入京,海帆年满四岁即教其识字。次子知沆,字润川,号河帆。万氏还与袁绍安育有二女:一女嫁给蕲水县户部主事蔡小沙长子国学生兴补,一女嫁给江夏籍刑部主事陈学源第四子宝龄,宝龄后官至江苏知府。

(原载东楚晚报2022年8月24日第16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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