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考研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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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2023年1月8日,元旦过后的第一个星期,我朋友跟我说他要考研。
在我眼里,他不是一个随口说说的人,但我当时也没有觉得他有多认真,毕竟当时我们接连好几天每天都组团玩鹅鸭杀。
但直到从那以后的每天上午,他每天都因为备考而缺席当天的活动,甚至会不定时跟我发一下他的英语背词打卡,于是我才后知后觉的肯定,对待考研这件事,他是认真的。
作为过来人,我知道这注定是一场没办法陪伴的孤独旅程,于是我只能对他说:“你好好加油,我相信你肯定没问题,考完了我请你喝酒。”
02
说实话,没有亲历这段时间的我永远无法对他的体验感同身受,只记得下次我有印象的时候,是他开始跟我分享他的挣扎和挫败。
——有他的梦校,也有他的现实。
他说,感觉以他目前的状态去不了他理想的学校,机构的老师建议他换学校,他还在犹豫。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也没有立场和办法替他做决定,我只能尴尬地问一个傻瓜问题:“不是还有时间嘛,努力一下也不行吗?”
现在想来这个提问方式真的很残忍,因为我后知后觉地想到,那个时候没有任何人比他自己更清楚放弃理想时的痛苦和挣扎。
过了几天他打电话给我,说还是想努力一把,我说好,我相信你。
后来又过了几天,他特别失落的说对不起我的期待,他最后还是决定换学校了。
作为旁人,我当然希望他坚持自己的梦想,也希望他有更好更光明的前程,但我知道我没办法站着不腰疼地说,你怎么不坚持一下,大不了再来一年。
这太可笑了,再来的是他的一年,不是我的。
我还是愿意相信,当一个人做出某种违背初衷的决定时,他一定已经挨过了很漫长的痛苦的时间。
于是我说,没关系的,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
03
再后来有印象的时候,是他跟我说他觉得自己自制力太差了,要断网,他没有退路了。我说好,然后会不定期地拍一些好看的风景照给他,看美景心情会好点,我觉得。
国庆的时候我正跟另一个朋友游山玩水不亦乐乎,突然收到他的消息问我最近过得怎样,我随手拍了一下身边的风景,说请你看。
他说那就好,我也挺好的。
我隐隐觉得他好像不怎么好,但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只能哈哈一笑。
后来有一次他特别开心地跟我说他要去音乐节,挺好的,他找回自己的生命力了,我想,考研嘛,别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跟可怜。
但后来,当好久再没有他的消息之后,我才意识到,那次音乐节大概是他对考研经历短暂的逃离,允许自己在暗无天日的一年里短暂的喘一口气。
也只是一口而已。
突然想起不久前他跟我说,因为考研这件事变得跟身边的朋友都疏远了好多,我安慰他说哪里有,是大家的人生轨迹不一样,以后总会遇到新的朋友。
我知道考研这条路有多孤独,但我总觉得,感到孤独是件好事,太多的人因为不想孤独而放弃了。人不就是要享受孤独吗?
后来有一次是在朋友圈看到考研相关的推送,说马上要截止报名了,我才想起来已经好久没他消息了,于是随手转给他,提醒他别忘了审核一下是不是报名成功了。
过了一段时间他回复我,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靠谱阿。
我哈哈一笑,心想:真不错,已经坚持了一大半了。
04
他身体很差,中间的好几次消息都是他因为身体原因回家养病,尽管已经提醒了很多次让他照顾好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但仔细想想,大概他的想法是,能顺利上岸,丢半条命算啥。
当一个人太执着于一件事情的时候,谈理智是最可笑的。
说实话,到后来我已经害怕跟他分享消息,因为我怕任何一点外面的风吹草动会影响他复习的状态,花花世界迷人眼嘛,毕竟我也不知道最后压死骆驼的究竟是哪一颗稻草。
就这样,时间飞快地来到了考试的前一天,我甚至不敢跟他说加油,更不敢问他复习的怎么样有没有信心,于是我只能说,好好休息。
努力一定有回报是多大的骗局阿,那是成功者的炫耀,有那么多人在努力后仍然变得黯淡,道理很明白,但我不敢说,他也不想承认。
考试终于结束了我没敢问考得怎么样,要是好他一定会说,要是不好问了也是尴尬。
更重要的是,在分数出来之前,谁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于是我只能说,解放万岁!
不管怎么样,过去的一年已经足够辛苦了,命运会怎么样呢,明天再去想吧。
05
约定是什么呢?
是考完后不醉不归;
是开车跟大家一起兜风;
是好好照顾自己一起做知识打工人;
是说要好好加油变有钱让家人有更好的生活;
是变成更好地自己,
做自己想做的一切,
有用不完的勇气
......
但我想这些约定,他一定比我更铭刻在心。
于是我只想对他说
2023年太苦了
所以2024一定会甘来。
——
欢迎重生的你,
还有,
新年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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