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津西街哪位大才子被最高领导人赞誉“天下才子数洛阳,延津才子压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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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农夫 原创

注:本文应县西街周氏后人周魁溪先生、周军溪先生等友人之约,仓促成文,不足之处,还请大方之家多加批评,谢谢!

(转载时请署名本人原创)

前言

在延津这片土地,确切的说在春秋以降廪延邑的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我在驱车赶往卫辉路上时,我目之所及,总感觉自己走到了历史的荒原,或是一太行堤苍凉的古道，感慨之余,总是忘了交通指示标志红绿灯的闪烁。

人类的历史,不知不觉演变了几千年，但这片土地,却在人类以外，除了黄沙,不起任何变化，千百年如一日，默默地驻守着永恒。也许其间可能发生的事迹，不外乎空中的风雨，草里的虫鸣，麦田出没的走兽和树间的徘徊的尘埃。

初到延津这座县城时，我绝不会想到： 这里也曾停留过一些叱咤风云的历史人物吗？但是一条窄窄的沙路的残迹泄露了一些历史秘密。 

过了许久，我才知道，除了沙门古城,还有其他的鬼打城,甚至还有尉迟恭与酸枣阁的故事。

这里实际上有许多古村落。但我无从知晓山西洪洞或洪泽移民未来此地之前,究竟还发生那些令人印象深刻的真实故事?

新乡四区八县,需要认真写的地方,太多太多了,因为凡是文学/历史的各种话题,我都试图一网打尽,当然还要包括新乡之军事时政和地理志,丧葬文化和人物传记。乃至我对萨德等我最拿手的时政军事文章让渡了,维维以为新乡文史,既真实又亲切,仿佛所有的故事就发生在昨天!    

我深知我无法穷尽这个土地的历史，但也不愿用想象来装饰她。她像是一个民族在世界里让后人淡忘了，随着它一起消亡的则是它所孕育的人文与温情。我没有方法去追寻或穿越，也只有在古籍之间感到一些学术的余韵来。 

远的不说,今天就从县城四条街五名人开始我可悲的快餐文化吧。

我手头上刚借来一个朋友的资料,拍个照片大家看看,纸页泛黄,朋友说只借不卖,崩溃了吧?

当然,尽信书则不如无书,鄙人虽才疏学浅,还是能鉴别少许纰漏之处焉。    

县城东街,曾是李氏望族,乃洪武二年(公元1369年)从山西洪泽(今晋城)南关而迁,始只经商不事农,致富,世孙李戴天官,官列吏部尚书。

南街申姓望族,大清嘉庆进士申启贤出生于此,历任监察御史、顺天府尹、礼、户、吏部侍郎、山西巡抚等职。北街辛亥革命同盟会员陈启昂出生于此,本人前多有笔述,暂且按下不表。

周姓为西街望族,周詠、周计百均出生于此,二人亲属屡被诰封。

时间关系,本人今天只讲传奇人物周计百。

(一)

有清初嵇永仁《与黄俞邰》书云“周计百使君司李廖南，读《才子书》，慕圣叹为人，遣使赍舟车之费，往迎之。”

此虽寥寥数笔,字里行间大有学问啊!

诸君且看:

越明年，使君梦一人披发跣足，耸身案上，蒙面而泣曰：我圣叹也！使君晨起，谓客曰：“圣叹休也！”遣使再至吴门，始知使君梦中之夕，即圣叹绝命之晨!

笔者以为:所涉金圣叹与周计百交往之事，今人更均以荒诞怪异视之。其实计百时任江西赣州府推官，其雅慕圣叹，可谓神交，两人交往实迹基本可考。

由此还可推知，圣叹临终遗诗之三“东西南北海天疏，万里来寻圣叹书。圣叹只留书种在，累君青眼看何如”，当是向其托孤之作。在金圣叹生命后期，清高狂傲、才气英发的周令树乃是其重要友人之一!

我向来推崇有真才实学的大才子!

所谓惺惺相惜,周计百能成为金圣叹引为知己,我,这个偶尔有些轻薄的文人自然更加关注他了。

金大才子何许人也?谈到他,我兴奋!我悲伤!

金圣叹，名采，字若采。明末清初苏州吴县人。其主要成就在于文学批评，对《水浒传》、《西厢记》、《左传》等书及杜甫诸家唐诗都有评点。他乩降才女叶小鸾，写下动人篇章，成为江南士人佳话，亦为曹雪芹构思和创作《红楼梦》的素材之一。

我的这个偶像,为人孤高，率性而为，狂放不羁，讥笑其他秀才庸俗愚拙。他自幼学佛，劝人向善，倾向佛道二家的自由放任，又有儒家的入世冲动。他深感人生只是大梦一场，全然虚幻，短暂易逝，充满烦恼失意，一切不可恃!曾点以无意仕宦与向往自由而著名，为孔子所赞叹，金圣叹特此取字为“圣叹”。

大师金圣叹文笔幽默，幽默了一辈子，连临终要事也还是幽默——大师身陷囹圄将被斩首时叫来狱卒说“有要事相告”。狱卒以为大师会透露出传世宝物的秘密或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拿来笔墨伺候大师。但没想到大师的“临终要事”竟然还是幽默。金圣叹指着狱卒给的饭菜说：“花生米与豆干同嚼，大有核桃之滋味。得此一技传矣，死而无憾也！”这也是大师最后一句被记录下来的话。

刀起头落，从金圣叹耳朵里滚出两个纸团，刽子手疑惑地打开一看：一个是“好”字，另一个是“疼”字!

欲知周计百其人其事，首先是要弄清其名字：

1.在《贯华堂唐才子诗》卷首，有金雍所辑其父圣叹生前与友人往来书信及读诗札记百余则，总名为《鱼庭闻贯》第30则便是《答周计百令树》。按照圣叹书写惯例，姓后诸字均是字（号）在前、名在后，如《与徐子能增》、《答韩贯华嗣昌》、《答王斫山瀚》等。

由此得知一条重要线索：周计百此人名令树。

2.嵇永仁尺牍言计百曾“司李”廖南，司李即司理，明代对推官的俗称。

金圣叹《沉吟楼诗选》中《送吴兹受赴永州司理》、《送李宝弓司理内召》，赠诗对象皆为中进士后首任即为推官者。

3.据此试检《明清进士题名碑录索引》，果然查得周令树为河南延津人，清顺治十二年（1655）三甲进士；再检康熙四十一年（1702）刻《延津县志》，于卷四《人物》中查知周令树确为此县人，先中顺治八年（1651）“经魁”（乡试前五名），越四年复中进士。

此县志刻印极漶漫，字迹多不可辨，所幸有关周氏记载尚可识认。

(二)

那么, 身为官府中人，并远在千里之外，周令树为何会主动交结金圣叹？并且不是一般的致信表示仰慕，而是赍资携物、遣使来迎的盛情豪举？读其书而慕其人、并有超常举动者，必有其自身原因!

粗略分析，大约有如下几端：

1.喜交文士。计百一生“雅好”的文士，多为遗民隐士或下层士子。前者如明遗民阳曲傅山、昆山顾炎武、桐城方文、华亭吴懋谦；后者如宣城高咏、吴江潘耒（潘耒《周君墓志铭》：“余布衣时，蒙君国士之知。”），金圣叹亦为此等人。

2.极富才情。从风度和气质上说，周令树“天资英异，意气伟然，笼盖侪辈；议论踔厉风发，精敏绝伦”。

据传:明朝万历年间，周计百因性情豪放，疾恶如仇，屡为县令所厌，虽年至一十八岁，并未求得功名。

 时至太平盛世，神宗皇帝龙颜喜悦，乃降旨召天下才子同赴洛阳赏花赛诗。天至正午，王城公园早已是才子云集。面群吟诗者不下数百人。洛阳一才子，自待才高八斗，并不吟一句诗文，却把中午众才子所吟诗文一字不漏背出。龙颜大悦，传旨：“天下才子数洛阳”众才子山呼万岁！人
 群中竟有一人发笑，被锦衣卫士抓来面君。此人面无惧色，不卑不吭的说：“小民及延津周计百，因才疏学浅，不敢面君，适才听到洛阳才子北诗，此乃雕虫小技。众人所吟诗文，吾亦可倒背矣！”言毕，即倒如流，并把诗中所用典故一一道解，众皆哗然。

神宗皇帝惜其才华，命人捧出文房四宝，提笔一挥而就，“天下才子数洛阳，延津才子压洛阳。”

3.慷慨好施。对那些困窘的遗民隐士和落魄的士子布衣，周令树不仅是喜交游、好接纳，而且是慷慨挥金、豪爽不吝。

4.清高狂傲。周令树既有才情，又有才干，论文论政皆是“手眼俱高”者。故于王公贵人，往往傲睨，不以屑意，卒坐是困。

上述四点，并非在计百与圣叹交往时已展露无遗；然而作为资质、作为禀性，却早已形成，这或许便是计百何以慕圣叹的深层原因。

 周氏与圣叹关系特殊，“事不关心，关心者乱”，故必对哭庙的案发、审讯、判决特别关注。

在圣叹赴难前夜，虽然相隔千百里，周、金二人均不约而同地在遥想和思念着对方。

(三)

为便于读者对周令树有个较为完整的了解，最后再对其生平作一简要勾勒：

1/高祖周詠（1533—1595），明嘉靖四十一年（1562）进士，官至蓟辽总督、右都御使；曾祖嘉瑞，锦衣卫掌印都督；祖兴祚，铜仁知府；父，沈丘教谕。

康熙六年任大同同知，十年任太原知府，旋告病归。

后入京补官，为“素相厚”之某御使“发其居间事”（以上引文皆见《周君墓志铭》，下狱论死。系狱几二年，输金得赎。不久病逝。

 2/城内西教场（陈玉成殉难遗址）原有一座玉石关帝庙，又名“山西驿馆”。此庙为太原知府周计百所建。  

3/周令树生卒向无著录，潘耒所撰《墓志铭》亦仅言“不幸病死，死时年五十有六”。

4/今知周氏于顺治九年（1652）以辉县籍参加会试，名列第34位，因故未与殿试，下科补试，中三甲第24名。

家园败落，妻死子贫，这就是富于才华而拙于谋身的周令树之凄凉后事。从此，延津周计百,除了周氏后人,在历史上已不再为人所熟知矣!

写至此,不觉夜已深了。躬耕于斯,竟不知倦意焉。写这些风流，好像至今还在诉说他们的运命。在貌似春和景明的日子里，我似乎正踏着前人也曾踏过的土地，觉得彼此相隔虽然将及四个世纪，但在生命的深处，却和他们有着意味不尽的神交。

慕先贤之才气，唯恐言不尽意,就此打住。

【参考文献】

（1）[清]周亮工.尺牍新钞.上海书店，1988.

（2）[清]俞樾.金圣叹身后异事.上海进步书局民国石印本.

  (3)   周君墓志铭

（4）陈登原.金圣叹考[A].国史旧闻（第3册）[C].中华书局，1980.

  (5)   延津县地名志.     延津县民政局,1998.

（6）朱保炯，谢霈霖.明清进士题名碑录[Z].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

（7）[清]方苞.方望溪遗集[Z].黄山书社，1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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