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学术 | 徐诗颖:试析胡红一剧作的人性“乌托邦”情怀

徐诗颖 跨界经纬 2020-01-18


试析胡红一剧作的人性“乌托邦”情怀


徐诗颖:《试析胡红一剧作的人性“乌托邦”情怀》,《贺州学院学报》2013年第4期。


摘要:广西第三批签约作家胡红一从记者编辑成功转型为剧作家,在戏剧创作中始终向受众传递着“真善美”的品德,勇于实践美好生活的理想,努力追求人性“乌托邦”情怀的复归。胡红一的戏剧追求主要体现为:从多个角度选取紧扣时代脉搏的戏剧题材;用三大显著手段设置戏剧笔下的角色人物,体现丰富的内心情感;人物语言不娇揉造作,戏剧语言所塑造的意境展示着和谐美和自然美,充满着浪漫和诗意的色彩。


关键词:胡红一;真善美;乌托邦;戏剧追求


胡红一是广西第三批签约作家,文学桂军“四君子”之一,擅长于报告文学、小说和歌词创作。2009年,在时任广西文化厅厅长容小宁和广西戏剧家协会主席常剑钧的邀请下,他毅然改行当了专业编剧,并在被他自己称为“贼船”的地方戏曲领域里爱上了“贼”[1],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他先后创作了歌剧《壮锦》、壮剧《赶山》、音乐剧《两江四湖》(上述三部剧作均与常剑钧合作)、彩调剧《山歌牵出月亮来》,广播剧《山外有个世界》、《诺言》、《红帆船》,电影剧本《真情三人行》、《我要飞》、《又见“刘三姐”》、《盖帽》等十几部剧作。《真情三人行》在社会获得巨大反响:获得中宣部第九届全国“‘五个一’工程奖、第十届“中国人口文化奖”编剧一等奖以及中国电影“童牛奖”优秀儿童故事片奖和优秀儿童演员奖,开罗国际电影节最佳长故事片“铜开罗奖”[2]广播剧《山外有个世界》获得第七届全国“‘五个一’工程”奖,中国广播剧奖。歌剧《壮锦》获第11届中国戏剧节“中国戏剧奖—剧目奖”、第9届中国艺术节“文华优秀剧目奖”等等。胡红一剧作的成功,不仅得益于其娴熟的戏剧创作技巧,更重要的是剧作所体现出的对人性“乌托邦”情怀的追求。





人类勇于追求美好生活的人性“乌托邦”理想始终贯穿着胡红一的剧作,除了编写爱和孝的题材,他还关注师生情、爱情、友情等。其中,歌颂师生情的有广播剧《山外有个世界》和电影剧本《我要飞》,赞扬美好爱情的有音乐剧《两江四湖》、彩调剧《山歌牵出月亮来》、电影剧本《又见“刘三姐”》和《盖帽》。


胡红一具有强烈的社会触觉和社会责任感,有独特的对抗世俗化人生的愿望,以一颗“真善美”的心审视世界,积极挖掘体现“真善美”的题材,用心传递人间真情和追求美好生活的理想。他的剧作能体现出以下明显的特征:紧扣时代脉搏,从民间传说、亲身经历、新闻报道和纪实文学中找题材,编织平凡而厚重的情节,安排充满希望的结局,集中挖掘人间“真善美”的主旨,寄托人性“乌托邦”的情怀。


具体而言,胡红一以现实的事件作为依托,让剧作题旨朝“真善美”情怀升华,即情节设置虽然一波三折,充满着激荡人心的戏剧冲突,可是结局均安排以看到人性“乌托邦”希望而结束。一个个充满希望的结局已经向大家揭示了剧作鲜明的题旨:无论现实有多少令我们觉得不完美的地方,人类社会最终要朝着我们梦寐以求的“乌托邦”社会前行。我们不能因为现实的没落而丢失了自己最原始的“真善美”品德。


电影剧本《真情三人行》取材于胡红一的报告文学《感天动地父子情》。剧本讲述的是10岁的阳阳和他父亲相依为命,彼此间感情很深。阳阳的母亲在国外遭遇车祸身亡后,父亲童阿明从此演绎着父亲和母亲的双重角色,以宽厚的爱和朴实正直的做人原则让阳阳坚强乐观地面对生活。后来,阳阳的小学老师于乐也加人其中,长期暗中充当着童小阳母亲的角色,通过回信的方式爱抚着阳阳幼小的心灵。他们俩共同为阳阳编织了一段美好善良的谎言。然而,残酷的命运依旧玩弄这个家庭,父亲最终没有战胜绝症,悲惨的现实让阳阳意识到只有勇敢地挑起家庭的重担,才能自立自强地走向美好的未来。在于乐老师和全社会的关爱和帮助下,阳阳得以顺利展开他人生新的旅程。这是一个展示人性与温情的剧本,它力透纸背的力量来源于平凡人对“真善美”情怀的坚守和人类社会永恒的主题:爱和理想。



 歌剧《壮锦》也充分展示了人类爱和理想的主题。它综合展示了壮族古老的民间传说、民间音乐、民间风俗等原生态民间传统文化,堪称是一部关于壮民族的“歌剧史诗”。《壮锦》展示的主题:一位母亲和3个儿子走上了寻找被玉鸟偷去的带有壮民族“幸福密码”的壮锦的道路,用生命、智慧和亲情等共同谱写了一曲赞美壮民族自强自立、团结勇敢、永不放弃的强大精神之音。它突破了民间故事如《一幅壮锦》的情节和题旨。在《一幅壮锦》里,一起去寻找壮锦的前面两位兄长的形象是被描绘为贪生怕死和贪图享受的,而找回壮锦的任务便由第三个儿子来完成。然而,歌剧《壮锦》则作了重大改动,作者巧妙地将这两个兄长的形象转变成勇于为理想而牺牲且富有孝心的精神:一个变成了驮娘江,一个变成了矮马。母亲的形象同样是非常高大的,“为了壮家人的世代梦想,我情愿粉身碎骨赴汤蹈火”。[3]对于如此大的改编,《壮锦》编剧常剑钧认为:“我们从矮马身上,感到壮民族独有的精神[4]成功的改编给民间传说重新注人了崭新的活力,赋予了剧作永恒的魅力。



山歌和调子人剧是彩调剧、桂剧、壮剧等的创作传统。加人这两个元素,不仅扩大了剧本的容量,还增添了浓厚的地域民俗色彩。在情节的设置和铺排上,胡红一呈现给大家的正是这个创作特点:大量运用了朗朗上口的山歌,以山歌来表现“真善美”的人性和纯朴的民俗风情,情节由唱来演进。老舍曾经说过:“格调欲高,固不专赖语言,但语言乏味,即难获得较高的格调,提高格调亦不端赖辞藻,用得当,挤俗的词句也会有珠光宝气,”[5]。可见,只要运用恰当,民歌内容本身的世俗化和生动化不仅不会降低戏剧语言的格调,更会使情节富有真实感和灵动美,拉近了剧作与受众的距离,使戏剧语言富有厚重的“人”的内涵,焕发着“珠光宝气”的味道。在音乐剧《两江四湖》里,记者的山歌唱段真实地呈现了实施桂林“两江四湖”工程的进展和成效。彩调剧《山歌牵出月亮来》中的山歌语言通俗易懂、活灵活现,真切表达了相隔数里进城打工的男人和留守村落的女人之间的思念和相守。



戏剧人物是戏剧创作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人物的内心情感成为众识别此人物的重要特征。人物的情感被展现得越充分,其舞台和媒介效果便越好。


胡红一主要运用三大显著手段来设置笔下的角色人物:一是戏剧主角数量不多(一般是10个左右)且易于记住,儿童成为了许多剧本人物角色设置的闪光点;二是几乎所有剧本都存有角色缺失的现象;三是反面角色到最后都会受到正面角色的感化而走向人性“乌托邦”的复归。


品味胡红一的剧本,儿童的确成为了不少剧本的闪光点:都是善良懂事,拥有积极向上及追求美好和谐的理想。他善于通过儿童稚嫩的视角来观察世界,用儿童明亮单纯的心来感染成年人,呼唤人性“乌托邦”的复归和“真善美”的重现。广播剧《山外有个世界》里面的小学生秀秀非常懂事,不仅与哑巴爸爸相依为命,而且在田老师硬撑的两个人的学校里心存远大志向,认真读书,还渴望有一天能够与周围辍学的同伴一起走进山外的世界。与此同时,电影剧本《我要飞》里面的信养,从小生活在斜阳岛里,非常喜欢白鹭,可以为了白鹭牺牲自己的学业,他一心保护白鹭和爱护大自然的心感染了曾子颖老师,曾子颖老师为此感动而决心留在岛上教育馆养,鼓励馆养读书学习,要像白鹭一样飞出去,开拓视野,回归集体,实现自己的理想。最后,信养确实长大了:当他知道了父母早逝的消息后并没有哭,而是平静地接受一切。广播剧《诺言》里面的小学生嘉嘉体贴有礼,说话活像“小大人”,当别人谈到她妈妈的时候,她会主动赞扬妈妈,替妈妈排忧解难和安抚妈妈的情绪。在结局部分,嘉嘉主动向两个抢劫犯鞠躬,感谢他们给妈妈回家,让她成为有妈妈的孩子,是“宝”不是“草”。这对于一个9岁孩童而言,能说出对犯人感恩的话,实在是不容易的。广播剧《红帆船》和电影剧本《真情三人行》里面的阳阳同样是一个善良懂事的小学生。他会坚决执行爸爸说的话,主动承担家里的事务。他从不放弃,即使学习骑单车遇到了挫折,他也会凭坚强的意志爬起来直到学会为止。妈妈的回信成为了他的精神支柱,他非常努力地学习,希望能够实现妈妈的愿望,尽快见到妈妈。最后,爸爸去世了,他也勇敢地面对一切,积极地面对生活。



角色缺失现象在胡红一剧本里随处可见。无论是人还是物,每个剧本几乎都能够看到至少一个缺失的角色。然而,这种缺失不仅让情节的发展一波三折,更重要的是推动了受众向“真善美”的道路前行,激发了受众对“乌托邦”情怀追寻的正能量。在歌剧《壮锦》里,丢失的壮锦属于缺失的角色。它引发了后面一系列情节的发展,激发了壮民族勤劳勇敢、百折不挠、富有孝心的精神追求。电影剧本《我要飞》中,信养的父母亲在馆养两岁那年因为海难而去世,阿公不忍心揭穿这个事实。双重角色的缺失让馆养从小就非常听阿公的话,与阿公相依为命,把情感寄托在喂养白鹭上。在信养的潜意识里,他非常想像白鹭一样飞出斜阳岛,从而能够和父母相聚。曾老师假扮信养的母亲给信养回信,激励着信养要做一个勇敢坚强的孩子,积极面对现实生活,培养“真善美”的品德。电影剧本《真情三人行》里面母亲角色的缺失,一方面让阳阳思念万分,另一方面也激励着他要积极上进和善良懂事。电影剧本《又见“刘三姐”》里面的韦梅从小失去父亲,在父亲角色缺失的情况下,她非常顾家懂事,不乱花家里的一分钱,而且对母亲非常孝顺,希望母亲能够开口唱歌,回到过去美好快乐的时光。彩调剧《山歌牵出月亮来》的其中一个情节讲到多年见证村落男女爱情的大榕树被无情地连根拔起,搬进城里培植。大榕树的角色缺失一开始让大家都伤心万分,觉得连最后的寄托都没有了。可后来,它更加激发了男人对家乡和妻儿的思念。大榕树已经成为了村落男女心中美好的象征,坚定了他们无论走到哪里都不能忘本,真实的榕树已经碎了,但心中的榕树千万不能倒下。



关于反面角色受到正面角色的感化而回归“真善美”本性方面,在几个剧本里面都可以得到印证。其中,广播剧《诺言》最充分地展现了这一点。这个剧本情节设置简单,发生的时间是一天之内,主要讲述了答应晚上要回家为女儿庆生的出租车司机李洁遭到了双重困境,一是收到了癌症化验单;二是遇到了两名打劫犯—被包工头拖欠工资的打工仔潘清辉和韦文苟。在遇劫过程中,李洁始终用大爱的言行感化他们,让他们回归正道。最后,李洁为了不让他们做出后悔莫及的报复举动,毅然而然地报警,并且用自己的力量帮助他们俩的亲人走出困境,让他们从此洗心革面地做人,真正走向“真善美”的道路,回归人性“乌托邦”的情怀。另外,电影剧本《又见“刘三姐”》和《盖帽》都体现了我表达的这个看法。《又见“刘三姐”》里面的廖一凡是唯利是图,自私自利的“醋坛子”。后来,当得知韦梅要回家定亲的时候,他才彻底醒悟:原来他一直都误会韦梅了,韦梅其实是一个非常好的壮族女孩。回归了人类“真善美”的品德后,他主动挽留这份友谊,决心全力为韦梅的新专辑出谋划策。《盖帽》里面的牛大宝是一个反面角色,他一开始侮辱盖帽,嘲笑地久村没有一个正规的篮球场和一支正式的篮球队伍。后来,盖帽等人冲破重重难关,在地久村的桃花河上建立了一个水上篮球场。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感染了牛大宝。后来牛大宝愿赌服输并真诚地向盖帽道歉,两人的友谊重回“真善美”的轨道。牛大宝“善”的人性在盖帽永不放弃的精神召唤下重新焕发了新的生机。



胡红一通过儿童视角,角色缺失和正面角色对反面角色的感化三种设置人物角色的显著手段不断探寻人类追求“真善美”的品德,激荡起潜藏在他们内心深处的“乌托邦”情怀,塑造出一个个具有高尚情操的剧作灵魂。



胡红一剧作里所追求的“乌托邦”情怀能够顺利传达给受众,主要源于他剧作下的人物语言不矫揉造作。相反,人物语言真实、生动,散发着亲切感和温暖人心的味道,有时候还上升到哲理的高度。其语言所塑造的意境展示着和谐美和自然美,充满着浪漫和诗意的色彩。对话是胡红一剧作中的主要形式,受众能够从中感受到剧中人物的复杂情绪。劳逊说:“好的对话必须充满感情,通过说话的人的情绪来使它具有活力”[6]。而最引人人胜的情节莫过于广播剧《红帆船》里真相大白时的对话,


于乐:阳阳,不要撕

童小阳 :妈妈从来没有收到我的信,这些回信都是假的!

童阿明(大喝一声):阳阳,你妈妈死了!

童小乐(难以里信):爸,你说什么?

于乐:阿明,求你别说了。

童阿明:现在不说,就永远没机会了。阳阳,你妈妈她……死了!

童小阳:爸,你是在故意惩罚我,对吧? 跪地声。

童小阳(哭喊着):爸!别这样,求你千万不要这么说妈妈!

童阿明(嘶哑地):阳阳,这是真的!

童小阳(撕心裂肺):爸,我向你道歉,也向于老师道歉,可你千万千万不要这么说,妈妈她没有死,对不对呀?爸,妈妈她还活着!



这段对话把全剧的情节推向最高潮。整个剧本的风格体现了“钻探式”的戏剧结构风格。以妈妈的去世作为重要秘密的中心,以阳阳来到于老师家作为揭开这个秘密的情境。高潮来到了,从“发现”信实现剧情的“突转”,真相大白不仅让阳阳震撼不已、难以置信,更让童阿明、于乐和听众痛彻心扉、穿心刺骨。括号里面的表演行为提示充分展示了他们当时撕心裂肺和伤心万分的情感。同时,这个意外的消息让阳阳一夜之间长大,从此担负起人生的重任,怀着“真善美”的品德继续坚强走下去。电影剧本《又见“刘三姐”》里,覃聪在“歌坡夜”上的表白之词朴实无华、真诚感人,隐含着对韦梅浓浓的爱意和情意,人类对美好爱情的“乌托邦”向往在此得到升华。在状剧《赶山》中,诺藤因看到茂奈和他母亲所表现出来的母子情深和他们对壮锦孜孜不倦地追寻后彻底醒悟并拼死拔羽,茂奈也为诺藤的反省牺牲而感动并一把抱住了她。此时,诺藤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幸福,对茂奈咏唱了心中的终极梦想:


阿哥啊,

诺藤愿死你怀里,

碎骨粉身也欢畅。

阿哥啊,

让我用尽最后一口气,

拥抱若你飞越天坑回壮乡。


这道出了诺藤愿意为茂奈牺牲一切,用行动来洗心革面,归还代表壮民族“幸福密码”的壮锦。同时,她愿化成一块巨石,永远深情地俯瞰脚下的壮乡和干栏前的茂奈。言浅情深,人性“乌托邦”的情怀在此冉冉升起。


中国戏剧美学的一大特色是重视戏剧意境的营造。王国维在《人间词话附录》里面谈到:“文学之工不工,亦视其意境之有无,与其深浅而已”! [7]。他认为,文学作品的成功与否于意境的有无与深浅之间有着非常密切的联系,可见意境在中国人的心中具有极其重要的作用。胡红一非常注重将环境语言的描写转化为意境的过程,力求通过意境传达剧作语言的美和力。



在美的塑造上,胡红一非常喜欢用修辞语言来描写诗意和谐的自然环境。在电影剧本《我要飞》中,胡红一多处使用了修辞来描写斜阳岛上的美丽景色,比如:“天蓝蓝,海蓝蓝。北部湾像一匹绸缎,舒展天地之间。斜阳岛如同一颗珍珠,悠然恬淡地悬挂在北部湾胸前叹。类似的文字在剧本中共出现了两次,在开头和结尾之间相互照应,莫定了剧本和谐宁静的基调和环境氛围;另一方面,本段文字用了比喻的手法,将北部湾和斜阳岛的位置及二者呈现给世人的印象非常生动形象地展现在观众面前,让人心向往之。又比如:“夕阳为斜阳岛涂上一抹暖色”。一个非常简单的句子,却给剧本增添了无穷的画面感:曾子颖老师和馆养两人并排坐在沙滩上,享受那温暖宁静的大自然气息。类似幽美的环境描写还有:音乐剧《两江四湖》里“两江四湖”工程落成后的美景以及曾一航和梅若云的水上浪漫婚礼现场;电影剧本《又见“刘三姐”》里面开头和结尾部分的镜头掠过了桂林山水和城区建筑的风景;电影剧本《盖帽》里篮球场落成后,盖帽与蓝巧妹约会的浪漫图景:在宁静的夜空里放飞“孔明灯”并深情地吟唱山歌;歌剧《壮锦》里壮锦归还后所出现的斑斓美丽的壮乡风情……一幕幕的故事就在这诗意和谐的自然环境中陆续上演。



仔揣摩胡红一的环境语言描写,可以看出其最大的特点是他为剧本世界所设定的环境整体基调都是温暖的。即使像歌剧《壮锦》那样中途会出现很多不和谐的画面,如因为勒一醉酒输了而导致天昏地暗、大地龟裂和枯树丛丛的景象都是暂时的,勒一牺牲变成驮娘江后,一切又恢复正常,美丽的大自然又重现在大家面前。又比如,像广播剧《诺言》里面,虽然故事主人公李洁的遭遇一波三折,可是一开始剧作家就播报了桂林人民广播电台的天气预报,说桂林的天气将是晴到多云。这就让剧情的发展与如此美好的天气形成巨大反差。胡红一对此安排究竟有何深意呢?我认为,他是要暗示大家虽然现在人类暂时会遇到很多不完美的事情,可是自然万物依旧是向着美好的方向前行。只要大家坚守“真善美”的品德,追求人性“乌托邦”情怀的复归,相信人类生活的美好图景将会出现在大家面前。


在力的传达上,胡红一的环境描写在部分剧本中是表现得非常充分,比如:歌剧《壮锦》里,当勒三得知阿妈已经奔向火海牺牲的时候,他当场撕心裂肺并昏厥在地。随后出现的环境描写是:“随着地陷山崩,冲天烈焰渐渐熄灭,收光。黑暗中,回荡着悲悯崇高的状语山歌,歌仙在无字哼鸣…...”。这时,观众也跟随剧情走进这极其悲壮的场面,流出无奈惋惜甚至是痛彻心扉的感情,歌仙的声音给这个场面增添了无限的悲凉感。戏剧具有了力透纸背,震撼人心的美感。



此外,在意境的塑造上,胡红一还在剧本中多处运用了象征手法,通过固定的意象来传达戏剧的内涵和人物内心的情感。以广播剧《红帆船》为例,多次出现的“红帆船”是此剧的象征,承载了阳阳思念父母,渴望有一天能让父母乘坐他亲手做的船在梦中与他重聚,享受天伦之乐的美好愿望。剧情最后,红帆船乘风破浪远航的意境暗示了阳阳从此刻开始也将开启新的人生。


结语


胡红一曾经说过:“不是壮剧的素材不够多,而是我们发现素材的眼光还不够宽阔”[8]。虽然要面对戏剧文学越来越脱离文学,戏剧越来越脱离观众的困境,但胡红一觉得这条贼船上的资源还没有被充分挖掘出来,时刻对自己的前景充满信心:“跌得差不多,也就可以抄底了”。他还给自己未来的创作定下方向:面对机遇和挑战,我们首先得从自身做起:说人话,写好戏。他总是以发现美的心灵去感受生活,以平凡而沉重的笔墨去洞察人类的灵魂[9]。相信胡红一会在未来的创作道路上一如既往,创作出许多与时俱进、提升民众素质、为大众喜闻乐见的戏剧精品。


参考文献:

[1]胡红一上错“绒船”爱上“绒‑[J].剧本,2012(1).

[2]李鲁宁,黄善强.当文学嫁给影视—丈学新桂军“触电”现象探究[J].广西青年干部学院学报,2009(1).

[3]胡红一山歌牵出月亮来:胡红一剧作集书本[C].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2012.

[4]国际在线专稿.中国首部壮族歌剧展示壮乡魅力.华语广播网[EB/OL].http://gb.cri.cn/1321/2009/Ol/09/542s2389202.htm,2009-01-10.

[5]老舍.话剧的语言〔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1990.

[6][美」约翰·霍华德·劳逊.戏剧与电影的创作理论与技巧[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1961.

[7]王国维.葱风词话·人间词话[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

[8]林雪娜.壮剧:探寻壮大之路一,“2010中国壮剧艺术论坛”热议壮剧前景[N].广西日报,2011-01-07( I1 ).

[9]陈丽琴.常剑钧剧作的诗化风格论析[J].南方文坛,2007(2).


图片源于网络

责任编辑:邓媛


往期精彩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