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提高“法律英语”？（一）

编者按

随着留学潮的再次兴起，法学僧们对于法律英语的需求也水涨船高。如何才能正确而流利地用英语和外国同学、老师谈笑风生呢？在下面这篇文里，这位美少女学神带我们撕开了法律英语学习的高冷面纱：在律所这个环境下，提高以英语为工作语言的能力。并且，她用亲身经（xue）历（lei）告诉大家：学外语没有其他捷径，一定要打好基础，勤奋刻苦，持之以恒。期待大家能在小姐姐的经验写有所启发，也期待各位向我们分享自己的外语经验！收稿邮箱：[e-mail]。

作者简介

渔歌，清华法师，英国律丝，伦敦西区扫地僧。微博：渔歌为什么不好好读书，欢迎关注。

一、“法律英语”是个啥？

当我抱着极大的好奇心走入LSE（伦敦政治经济学院）Cyberlaw（网络法）的课堂时，著名的Andrew Murray教授第一节课先给了所有人泼了一盆冷水：

“网络法是不是真的存在？我们真的有必要花精力研究网络法吗?”

他说，早在上个世纪，Judge Frank Easterbrook就告诉我们，研究网络法无非是在研究

“There is no more a ‘law of Cyberspace’ than there is a Law of the Horse.”

他进一步指出，

“The best way to learn the law applicable to specialized endeavours is to study general rules. The ‘law of Cyberspace’ conceived as torts in Cyberspace, contract in Cyberspace etc. does not illuminate the law.”

他的意思是，就像你去研究“马法”一样，研究所谓“网络法”也是没（非）有（常）必（愚）要（蠢）的。无论科技如何发达，网络环境下产生的法律问题，追根究底还是侵权问题，合同问题，宪法问题等等。纠纷发生的场景从现实生活转移到了网络，真的能对法律原则产生根本性的影响吗？网络是什么呢？网络仅仅是人们沟通的工具(communication tools)，还是一个独立的空间(space)所以需要新的法律原则？

仔细想想，淘宝上的纠纷无非是合同与侵权，微博上的隐私权/言论自由无非是宪法人权问题。同样的，思考一下什么是“法律英语”？个人认为，根本不存在所谓“法律英语”（就像很多学者并不承认存在所谓“网络法”），大家想要提高的无非是——在律所这个环境下，提高以英语为工作语言的能力。和很多朋友交流后我发现，他们所关心的跨法域法律工作者所需要的。

“法律英语”=基本英语水平+普通法概念+法律实践术语与技能+欧美文化下的职场礼仪

假设你想要进入一家红圈所/魔圈所/美国Vault20律所

（Disclaimer- 我当然不是觉得只有这些律所的法律服务才有意义，相反的这些律所的服务都没啥“意义”emmm.....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果你立志“为了这每个月2万块钱我就要进！”恭喜你！）

那么，在清华/北大/人大/政法/外经贸这么一大堆法学毕业生中，如果基本英语水平不过关，就很难让你在一堆托福115+的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如果你千辛万苦把托福刷到了105，但是口语只有15分，在面试的时候面对着经验老道的合伙人，你的磕磕绊绊也可能使你与机会失之交臂。

如果你的英语水平已经非常高了，可以在面试的时候和合伙人谈笑风生，举止得体优雅，终于拿到了实习甚至入职红圈所/魔圈所/vault 20的offer！然后，当你入职美国律师事务所的第一天，Senior Associate给你发来一封邮件：

Hi Monica

Could you please help prepare a bundle of documents for the completion of Project Dragon? We've already exchanged the contract. And also please call the Company Sec to organize the Board Meetings /AGM (if necessary). They may ask for a copy of the deed as well. 

Ask Ross if you have any questions. Thanks.

Best

Rachel

此时一脸懵逼的你心中一定有千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啥Completion？？啥deed？？AGM又是个啥？？Ross是谁？我怎么问他？？

我的老天鹅阿！！

那么此时你可能想的是：

1. 我如何回复Monica的邮件？

2. 我如何有针对性（而不是看起来傻fufu的）向Ross提问？

3. 我如何在提问之前，先自己做点功课搞清楚这其中的术语？

上述的几个问题，涉及的就是

1. 基本英语水平（写作）+职场礼仪

2. 基本英语水平（口语）+普通法概念

3. 普通法概念+ 法律实践术语与技能（交易术语与检索技能）

细心的胖友们就会发现，其实这些都是上述公式里面的元素，无非就是排列组合的问题。其他的例如常见的法律检索/电话会/尽职调查报告撰写/SPA修改等等，涉及的仍然都是上述元素。

幸运的是，除非你需要在国外的律师事务所工作且轮岗，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的普通法概念和实践术语，对于想进入红圈所的你，个人觉得公式可以简化为

“法律英语”=基本英语水平（75%）+技能（10%）+欧美文化下的职场礼仪（10%）+普通法概念（5%）

市面上的很多所谓“法律英语培训”，都把重点放在了其他三点上。不能说是错误的，但是这三点的提高，都需要建立在有较高的英文听说读写水平上。那么，我们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如何提高我的英语水平阿到底？？！！

二、学英语，到底从何入手？？

2.1 背单词

大家肯定看到这里就想昏古气了。

这时候我得先给大家说个我自己的故事。

在我还是个青春洋溢的少女（幼女？）的时候，小学英语老师看我成（长）绩（的）优（可）异（爱），告诉我：“你啊，初中就去考（厦门）外国语吧，那里的教育资源好。但是你得去补课，课内的这些东西不够。记得回去告诉你妈！”

因为这句话，五年级的我从此踏上了每周补习三晚上英语+三晚上数学+两次语文的生活。【我妈也真是挺狠的.....】

小时候懵懵懂懂大了才发现，说当时的决定改变了我的一生一点也不为过。两年的学习生涯，我们的老师Ms Shao要求我们每天背诵单词，每周日测试100个，错一个抄写100遍。【微笑】在我记忆模糊的小学生涯里，我印象最深的一句话是Ms Shao对我们说：

“学英语就像盖房子，单词就是砖头。”

另一位英语老师说过类似的一句话：

“单词就是我们的汉字，想想如果你大字不认识几个，怎么看书？怎么听得懂中文？怎么跟人交流呢？”

这两年的训练带来的结果是什么呢？——六年级的我们，做都是全国初三英语竞赛题，正确率接近100%。顺利考上外国语学校后，我们的初中教材是Super Goal，里面的所有文章我认为都是超过了六级难度的。每周5节英语课，小班教学，课前必须预习，然后是背单词，小测，再背，再小测，......英语的学习是艰难的，但第一步就是，背单词。

学语言就是这样，因为起步早的优势可以带来自信，继而激发兴趣，然后继续保持优势。于是乎，我的初中高中都是英语课代表...作业基本也不写，课文背起来也很快，英语考试完大家都抢着我的卷子对答案，然后外语类保送到了清华...然后是国际班，模拟法庭，出国交换，外所实习，诸如此类。

这说明啥？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阿宝贝儿们！

如果你还是高中生，甚至初中生，那么为了不在大学毕业的时候还在为了英语头疼，就要赶紧行动起来阿亲！

那么如何背单词？高二（保送之后）的我开始背诵GRE单词，方法很笨，就是抄。

买的是新东方红宝书，如果单词已经认识了就跳过，把那些不会的抄写在活页本上。每天一页（大概50词），让我妈抽考，她说中文我拼写英文。拼错了我妈就用铅笔做上记号，然后再背。隔天我妈抽考新的50个单词的时候，就会把之前做了记号的再次抽考，如此反复。

这样做下来虽然痛苦，但是你的单词量已经不是只会abandon的人能够比的了。。虽然之后很多GRE的单词都忘得差不多了，但时常用的那些单词已经深入了骨髓，在你脑海里无法抹除了。

2.2 创造语言环境

这点同样是非常重要的，对于听说读写的整体提升非常关键。例如，国内大学英语狗的一天可能是这样的：

• 早晨起床，打开手机APP- English Radio- 选择CNN。哎川*这个傻*...听累了，试试Special VOA...

• 下课了，今天的托福50个单词还没背呢嘤嘤嘤（过程见上）

• 背完了，看会儿美剧吧，剧荒了，看看第八遍Friends吧。【看剧需谨慎，如果以学习为目的，千万不要放纵自己，而且看的过程中最好有纸笔记录你不懂的单词+地道的表达】

• 看完了，克制自己，刷一套托福真题吧。

• 刷完了，英语角的活动要开始了，今天去勾搭一下昨天坐在角落里的澳大利亚帅哥哥嘻嘻嘻

• 回宿舍吃外卖，看会儿B站上的BBC纪录片吧，不但能听英语还长见识！

• 睡觉前，打开kindle看看国外的儿童读物哈利波特嘻嘻嘻

这样下来会发现，其实学英语的过程是十分有趣的。

但是如果你有特殊的学术/职业需求，下面是我亲测比较有难度的，非常有效的，能够促进专业/学术读写的资料【抛弃你们的托福雅思写作指导书吧！】:

• 经济学人杂志（Economist），用词非常难但是非常准确。要每个月坚持看完并不容易【我就经常死在politics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但是如果能够坚持，对于你的单词量，写作能力和认知水平，一定大有裨益。类似的读物还有Wall Street Journal/ New York Times等等。

• The Elements of Style(by William Strunk)，外国人也在用的写作指导书，里面对于标点/语法/单词等等方面都有清楚的介绍。

• 牛津Very Short Introductions系列，墙裂推荐！！！全套将近600本，一系列书籍涵盖范围非常广泛，人生理想就是存上一套阿有木有！！！！！

大家随意体会一下！！！【花痴脸

• 外国人的各种儿童读物。对的你没看错，比如哈利波特就是很好的一系列书籍，用词不难，但是有趣味，可以坚持读下去~

• 外国人的言情小说。对的你没看错。。。这类书籍呢，和我们的言情小说似的，简单易懂，情节吸引人，最出名的大概是Twilight（暮光之城）及其Fan Fiction "Fifty Shades of Grey"了吧emmm

• 国外的其他的小说也非常棒，不想从莎士比亚开始可以从很简单的Flipped, Great Expectation等等开始~

上述是整体而言提高英文水平的两个关键点，如果能够做到这两点，相信听/读/写的水平已经不差。那么在这个基础上，如何进一步加强自己的口语水平呢？

2.3 开口说

我自己之前也是非常困惑的，因为我的托福口语从来上不了25。但是我发现考了一次雅思，口语成绩居然有8，而且我和合伙人也是谈笑风生并没有什么问题。也许我对机器就是有天然的心理障碍吧。

我只能说，口语的确是一个非常需要环境（exposure）的过程。当对方只能听的懂英文也只能说英文的时候，强迫你们交流就会使你的口语水平突飞猛进。所以啊，最好的办法，找个外国男朋友/女朋友吧，以传播中华文化为己任，和外国人好好玩耍嘻嘻

或者退而求其次，找个外国网友也行。总之呢，如果希望能够在这上面有所造诣，这一步也不难踏出，之后的一切都能水到渠成。千万不要对外国人怀有偏见，就像外国人如果学习中文也会希望有个中国朋友一起practice Mandarin阿对不对！

摆正好心态，语言只是沟通的工具，很多时候沟通的内容才是更重要的。只要开口了，你就成功了80%！

----------我是一条正经的分割线----------

这个系列我会继续写的，这篇文章只是说说我的基本观点：

1. 提高整体英文水平才是提高法律职场英文的关键，而其中单词量的积累/创造语言环境/开口说英文是非常重要的三点。进入职场后，对于西方历史/文化/社会的理解和口语水平的提高相辅相成，这些都需要花非常大的功夫。

2. 至于具体的写作技巧，普通法不同部分法在实务中的概念，法律实践中的术语和技能，都会在之后的文章中陆续提到。

现在回答一下之前小朋友们提到的问题吧~

Q1:通过考雅思/托福这样的考试，以考代练，效果如何？

A：对于在校生和初入职场的胖友们，我觉得——效果拔群！一方面是能够让自己充满了动力（毕竟每次考试都不便宜），另一方面是这两个考试对于听说读写都有要求。虽然应试的技巧僵硬，但是会让你在短时间内的单词量和exposure最大化，是在国内的旁友们的好选择~此外，因为是学生和初入职场的同学，如果之后有留学的需求，这两个考试也是必须的。加油！

Q2:如何更好提高口语交流技能？

A：我理解为你是指跟native speaker的交流。那么如上所述，一方面是自己的心理防线要突破，不要认为我说的不好别人会嘲笑我。第二，增加自己对对方习惯的理解，例如对方来自英国，可能见面第一句How are you不要不搭理人家，别人打喷嚏了说一句Bless you，经常说sorry and thanks/ cheers。第三点也是最难的一点：丰富自己，了解对方。如果话题要继续深入，不能停留在很表面的“今天天气好”“明天吃点啥”，要能够对贸易战，对脱欧，对恐怖主义等等话题进行深入交流，就必须有自己的爱好，去关心时事，关心政治，关心历史，关心人类。上述的Economics以及English Radio就是非常好的辅助工具。

Q3: 如何提高学术写作水平/看得懂写不出怎么办/如何提高论文写作能力（文章看不懂，不知道如何引用）？

A：这类学术写作，无他，唯手熟尔。如果学校有专门的学术写作/检索课程，一定抓紧机会去听。我自己在清华上过一系列的学术写作课程，都拿到了挺好的分数。在这里的法学院写论文，70分就是牛津剑桥学霸们Distinction的时候我硬生生拿了90分。有一点想要告诉大家，无论是职场还是学术写作：Make it simple and clear.

也许你看很多写作指导书里面都给你写很多转折词，很多从句套从句，但是你去看真正的外国人写的文章中，都是非常简单的用词和短句。用词可能专业，但是简单的词语能表达就决不复杂。三个小tips：

1）每句话最好控制在15-17单词，只说一件事，绝对不超过25个单词；

2）少用被动语态；

3）多用动词而非衍生的名词。

从业十几年的伦敦律师给我们的Writing Skills培训材料，后续文章会进一步解释。

Q4: 说英语的时候脑子里的中文没办法转换出来怎么办？

A：理想的情况是，根本不需要通过中文转换。虽然听起来很难，但是其实并不会。如上所述，去创造语言环境，去多练习，让语言变成你的下意识。

如果真的有那种情况，有个东西你想说，明知道有个单词可以形容，但是忘记了，千万不要卡壳去想，而使用简单的语言【描述】它。比如和外国人交流的时候，你突然忘了菠萝的英文是啥- "you know, a kind of fruit that is yellow or brown, having very rough skins and usually cultivated in tropical areas... what is that? very sweet ones and we have them in the supermarkets!!"我也不知道我这里的用词对不对，但是就是这么个意思，用你自己的语言描述，让对话顺利继续，而不是尴尬地卡着。

Q5:本科法律在读，除了平常的学习之外，还可以关注那些讯息呢？

A：上面提到的资源都可以关注呀~法律网站和杂志其实真的靠谱的不多，真的对实务操作有兴趣可以关注各大律所的公众号，例如金杜他们就会不定期推出很多法律法规的更新和热点问题的讨论。其实我觉得本科期间，还是多看看不同学科的书吧~文学，历史，哲学，政治，经济，能看多少看多少，对于你的整个人生发展都会超极有帮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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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责编 ✎钱   玥

本期编辑 ✎刘国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