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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辛苦了!接下来要和我们一起拯救世界吗?

和云山一起保护长臂猿 云山保护 2021-06-14

高考结束了,云山的伙伴们也适时聊起了自己的志愿和高考的故事。历史学、心理学、生物人类学、生物科学、化学、灵长类行为生态学、国际新闻、环境微生物学、环境工程、生态学、计算机、生态保护……聊了一圈之后发现,原来保护真的不是一门学科,而是一种基于专业技能和热情的行动。希望云山全员的经历对高考生、大学生、社畜参加工作的人有一定参考帮助。


常悦

学历史学、心理学和生物人类学的我来到了高黎贡当山大王

左图:澳国立大学有一项从1960年代传承下来的夜间定向越野跑比赛传统——Inward Bound,是学院间每年最大的体育赛事。2017年,我和三名队友代表Burgmann College参加60km组的比赛,以8小时20分完赛,排名第二。长达两年的训练培养了我的体能、耐力,团队合作和因应野外环境的能力。我希望有越来越多的国际学生,尤其是非白人学生能有机会参加这类比赛。

右图:在高黎贡记录长臂猿行为学数据的我。


我是从报纸和如今已经衰落的校内网上得知了自己被台湾辅仁大学录取的消息。2011年,大陆部分城市和地区的学生可以通过高考分数直接报考台湾部分私立大学的部分本科专业。由于当年北京地区还是考前报志愿,台湾学校的报名更是非常早,我其实,早就忘记这回事儿了。


辅大历史系第一年全部是通识性的训练,中国通史、世界通史、台湾通史等学门占了大宗。第二年开始进入一些关键的断代史,其中世界现代史要求我们观看一手的影片资料,大量有关屠杀、饥饿、现代兵器的破坏力和极端社会制度的镜头画面让我几度窒息,甚至萌生过转系的念头。那时我才明白,学历史,先得够勇敢,你得能面对这就是自己的同类干过和经历过的事儿,而且也许未来还会发生。


而同学们最爱的专题史也在大二敞开了大门:中国历史地理、中国科学史、西洋史学史、东西方园林等课程都对我从知识储备到思维方式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大三进入了噩梦一般的方法学课程,从一手史料开始独立完成一篇高质量的实证研究(类似于大陆高校的毕业论文)彻底把我带入了现代科学的殿堂,每一个证据都求证再求证,每一步推论都推敲再推敲。


我不算一个标准的历史系学生,既无法对重大历史事件如数家珍,又记不住各种战争和艺术名作的年份,历史之于我的魅力在于那个比任何学科都困难和复杂的求真过程。时间不能倒流,过去不能还原,不像实验室里可以重复验证的实验。历史的真相只能靠集合碎片化的证据,去归纳和推演。我在一个被许多理科生看不起的纯人文学科里学会了科学思维最重要的方法:归纳和演绎。


辅大鼓励大家修习第二学位或第二专业,不增收任何费用,至少当时还算私立大学的良心。我选了心理学作为双学位,因为我发现最令我着迷的不是王侯将相、政治战争这些传统意义上的历史主题,而是科学与技术的演变过程,这必然涉及到人类思维的变化,尤其是与外在环境的互动。心理学给了我基础的生物学和统计学训练,了解了认知的本质和描述已认知世界的基本方法。


感谢辅大学科的多样性,我得以在本科阶段对专业的相关分支有比较多的深入了解。申请研究所时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澳大利亚国立大学的生物人类学专业,它还有一个美国高校惯用的名称:体质人类学,可能更为人所知。生物人类学大致包括生物考古和广义的现生灵长类研究两个方向。除了上课时间,我和我的同学们要么在考古工地出野外,要么在有非人灵长类分布的丛林里(巴西、刚果、印尼、柬埔寨等地)出野外。为了辅助研究内容,还会自学或修习地质学、古生物学、地理信息系统或一些当地语言的课程。


诚实而言,我所学过的这些专业在就业市场上都没啥优势,无论国内国外,科研院所和高校的门槛总是很高,各种限制也非常多,毕业即失业的危机从来没有消失过。世间有很多机缘巧合让我遇到云山这样的机构,提供一个既能运用专业所学,又能为这个世界正在面临的挑战做些实事儿的机会。


保护不是一个学科,而是一种行动。无论读哪所学校、学什么专业、写什么论文,科学的思维和实证的作为伴随一生,大概就不枉我读过大学吧。



如雪

不妨试着选一选真正喜欢的专业

大一时的古惑如雪(右)VS 野外如雪


首先要清楚的一点是,选择专业并不是选择职业。当初填志愿的时候有总少不了亲戚朋友们在旁边“出谋划策”,无非就是以他们当前的价值标准评判出所谓的好工作,并不在乎你喜欢的是什么。在一定程度上听取了家长们的建议之后,我干了一件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很酷的事:在把握较大的学校那一栏,我把所有带“生物”两个字的专业都选上了!虽然后来才知道“生物医学工程”其实跟生物并没有太大关系。


很幸运,我被生物科学专业录取了。我觉得大学仅仅用来学习专业课是不够的,它更是一个非常好的探索平台。作为学生我们可以在这里犯错,可以和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尝试去做不同的事情,逐渐确定自己真正感兴趣的方向。


大学四年让我喜欢上了出野外,大四下学期就抱着“能出野外“的想法来到了云山保护,并参与了当时的天行长臂猿大调查。我被野外生活虐得很惨,但野外工作最神奇的地方是当时会觉得很累、很惨,但每当回想起来的时候都会觉得很爽、很值得!在工作中遇到的问题要远多于学校,许多的工作技能、工作方法都要在实践的过程中才能学习到。


让我们回到最初,在选择专业的时候,我们为何不放下“将来就业前景如何“的想法,去选择一门自己真正喜欢的专业,去遇见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去做一些想做的事情呢?



镜羽

“折腾”和“暂停”都能帮助更清晰地找到自己的人生方向

大学时的美少女鲸鱼VS小朋友最爱的长臂猿姐姐(左)


说起我的故事,怕是云山众多伙伴故事线里最为曲折的。我从初中开始就疯狂地崇拜珍·古道尔,所以在高考结束之后我抱着一定要选一个“能出野外做研究的专业”的想法。不过最后考虑了很多个人的因素,我选择了一个“能做研究的专业”——化学。


化学真的很有趣,但是内心还是很想去野外啊,所以每年暑假我都会出野外,做过刘阳老师团队的科研志愿者,做过福建观鸟会的实习生,还当过武夷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志愿者。


在申请研究生时,再也抑制不住出野外的心了。我转了专业——灵长类行为生态学。在我刚刚拿到offer的那个暑假我就知道了云山,当时一度非常想gap一年来云山看看,不过被璐姐劝了回去。


在台湾读硕士的第一学期,我有一半的时间在垦丁研究台湾猕猴,另外一半时间在学校上课。我的导师非常关注野生动物保育,所以开了一门课,叫保育生物学。当时我们讨论了很多保护一线的案例,那时候想回到保护一线看看的想法就无法阻挡了。


于是,读完第一学期我就休学来到云山,现在我在云山已经工作了将近一年半,我对自己想做的研究方向有了更清晰的认知。将来,我也会带着在云山认识到的问题重新回到学校。


其实,很多时候“折腾”和“暂停”都能帮助我们更清晰地找到自己的人生方向。给自己尝试的机会,放下固有期待,尝试去沟通、去获得理解。我想这个是比快快完成学业,拿到某一阶段的证明更为重要的事。



高寒

条条大路都能通往野生动物保护领域

几年前在地铁隧道里采写素材的高冷(左)VS今年在大理人民路编辑稿件的高寒


因为对新闻事业的热情选择了国际新闻专业,又因为对野保的热情加入了云山。很幸运,能用上所学加入云山。野保也好,公益也好,都是一个非常缺乏人才的领域。如果你有志于此,做好自己的专业都能有所帮助。



杨洵

这世界很大,足够你用各种方式保护地球

高考“复习洵”VS在老君山寻找猴子的“抱树洵”


作为一直没有清晰人生目标的人,考完高考疯玩不了两天,就陷入了选专业的各种迷思。我觉得生物是最有意思的,查了生物专业学生的经验分享:实验狗、找工作困难户、一路到博不然学了没用......一听就是一条很艰难的路。


出于对就业等“现实”的考虑和理科生要学好技术的“尊严”的坚持,再加上一定要保护好环境的愿望,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环境专业,看了一下学习课程,嗯……环境微生物学,没有遗憾了。


转眼四年,又到了一个人生路口。在这期间,我尝试了专业相关的科研、实习,还有其他个人兴趣的实践,发现曾经以为的现实并不是那么可怕,这世界很大,足够你用各种方式保护地球(当然,各有各的艰难)。


所以,我来到了云山,找一条更适合自己的路走进生活的丛林。



云山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张姓男子

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

在美国打捞大型底栖无脊椎动物的张姓男子VS和护林员谈笑风生的张姓男子(右)


开始工作以后经常有人问我为什么要做动物保护,我总是开玩笑地说为了“救国”,但事实上在那个青涩的时代我确实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生长在石家庄这样的城市,好的环境没见过多少,夸张的差我倒是感受颇深。年少的我虽然具体数据掌握的不多,但是很明显地有了一种,“这个世界快要承受不住我们这么造下去了”的感觉。


想要改变这糟糕的现状,很显然最直接的办法是手上握住尽可能多的权力。多亏了年少的我还算勉强知道一点点趋长避短的道理,很快地就否决了去学政治这种naïve的想法。退而求其次,“环境工程”听起来好像是能帮上点忙?对科学的崇拜让我总希望能发明点什么造福人类的技术。后来求助于一些长辈们道听途说来的描述,虽然这种工作的意义还算勉强符合预期,但是个中枯燥也粗略地向我展落了一角。我理性地担心起自己的热情恐怕是消耗不了太多时间,忍不住又开始思考,还能做点啥别的?


各种口号、广告、各种商品都喜欢打上“生态”这个噱头,那么这个“生态”到底怎么定义?所谓的“生态学”到底是学什么的?学完了能做点什么?越尝试着了解反而越让当时的我感到云遮雾绕,但好像是挺有意思,感觉要去尝试了解一些自然界中还没有被人了解的道理。被折腾成这样的自然界还能有我们不了解的东西?那么不选这个我选什么。


缺少一个熟悉类似行业的引导者,我在学习与工作的过程中,内心的迷茫与起伏也算坎坷。随着知识的逐渐积累,具体的工作方向与目的也愈加明确。



阎璐

希望有更多年轻学子投入保护事业

刚进入保护领域时的青葱璐VS在高黎贡的BOSS璐(右)


我真正对生物感兴趣应该是从初中开始。初一的班主任是一个刚毕业没两年的年轻女老师,她同时也是我们的生物老师,整个初、高中时代,我最喜欢的科目就是生物和地理,可惜这两门在当时的高考里面没有任何贡献。


高考成绩不理想,也没有如愿上生物相关的专业,但这反而让我在大学期间明确了自己希望从事自然保护的工作。当有机会去英国继续上学的时候,我把英国的生态保护相关专业仔细研究了一番,选择了历史悠久的UCL生态保护硕士专业。回想当初选择做自然保护,出发点是觉得自己比较内向不善于跟人打交道。等真正开始涉足保护工作之后才发现做保护最重要的能力就是把不同利益相关者聚拢到一起为保护目标而奋斗。


对刚刚结束高考的同学们一句寄语:人是自然中重要且不可缺失的一部分,希望有更多年轻学子投入自然保护的事业。


文字:云山全员

头图:赵超

编辑:高山


今年八月,上文中提到的云山保护野外担当和科普达人将全员上阵,给大家带来精彩的高黎贡山自然和地理科考夏令营。除了在他们的指导下一起体验长臂猿的保护与研究,你还可以和他们聊聊专业,聊聊人生。详情请戳《八月,宜与云山一起,走进奇幻森林。报名请直接点击文末阅读原文。


顺便来玩一个游戏点兵点将吧。在评论区说出你最想看到谁的个人故事,我们的编辑将不遗余力地督促票数最高的人成稿刊发,例如评论“云山一位不愿透露真实姓名的张姓男子”。



进一步了解我们的中国猿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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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构工作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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