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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慧元丨关于肖邦的断想

2018-03-01 马慧元 生活在古典音乐中




马慧元丨关于肖邦的断想

我不是很爱谈论肖邦,不过读到杨燕迪老师的文章,感到有一点想说的欲望,就整理一篇短文给《文汇报》;1、马慧元:听图雷克,漫想巴赫;2、马慧元丨冬夜听古尔德,他是一个热爱严寒的人


在乐坛众声说肖邦的近日,读到杨燕迪老师的《肖邦之绝》,颇能感到其思考的深度和与众不同处。但也有了些别的感想,尝试着提出来,供大家讨论。

一、为什么肖邦没有在身后形成学派(其实李斯特也没有)?这是个很有意思的问题,我愿以外行的视角来猜测一下。其实肖邦的美学,对后代是有影响的,格里格、德彪西甚至拉赫玛尼诺夫、斯克里亚宾,都对之有一定的呼应。当然,这些人最终和肖邦不同——历史上从未有人因为简单地模仿大师而成为另一个大师。影响归影响,从具体表达的语言上,肖邦确实很难被仿效(德彪西亦然),我个人以为这与其说是肖邦的特点,不如说是这类音乐体裁与钢琴这件乐器本身,和肖邦风格结合的结果。这类小曲,范围狭窄、情感幅度和表达的可能性有限,容易形成自洽的结果。在相对浪漫、抒情并仍在调性音乐范畴之内,肖邦已经将之做到极致,将空间蚕食得差不多了——在他之后写玛祖卡、夜曲之类的钢琴作品,也许和在巴赫之后写赋格的难度相类似。

那么乐史上有谁形成了学派?“学派”的说法出现在哪里?据我所知,排除地域、时代和作曲家的因素,“民族乐派”往往都和管弦乐有关。浓缩的、个人化的浪漫钢琴和小提琴独奏作品,都极难扩散到多人。



二、如何理解肖邦的矛盾性?但凡伟大创造者的深刻作品,都有一定的矛盾性,不然的话,作品一马平川、一览无余,再甜美也容易被淘汰,这一点在浪漫派作品中尤其明显。在我们所知的浪漫派大师中,从李斯特、舒曼、门德尔松到勃拉姆斯,都包含一定的矛盾性,但因其作品体裁样式较多,体现的程度就不同。从这个意义上说,作品好比生命,因为丰富、多元才凸现出生命的真实和鲜活。



三、肖邦的创新,应该放到怎样的尺度里来看?我个人认为,肖邦之杰出,主要不在于其求新,而在于他最终以高质量实现了自己的“创作思想”。可以想象,不仅在浪漫时代试图脱离传统、表达个人精神的作曲家很多,早在巴洛克时代,试图创新的作曲家也比比皆是,如今,部分早期作曲家的作品被挖掘出来,常让人惊其大胆。巴赫去世之后的二十年左右,“创新”更是普遍的理想和风气。但到底谁形成了被历史所确认的创新,也就是说不仅留下了自己的名字,还给后代提供了一些可以使用的语言?这不仅仅取决于某作曲家本人,还要看他身后有什么样的人物来继承怎样的因素。历史就是这样,每个环节都有偶然性。说到底,很多事情就是偶然的, “后验”的。我们总结历史,似乎也不容易找到更客观的解释。因为有些理由有时也并不成为理由:要说手段的狭隘,巴赫即便在他的时代,也是狭隘的;要说民族性,在德奥系作曲家中民族性也很明显,只因其“强势”地位反而显得“国际化”,让人忘记其民族本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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