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卷有理｜鄢一龙谈中国道路辩证法

Original 关注我们-> 清华大学国情研究院

2024-09-17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这条路

该怎么走？

正确的道路

从失败走向胜利靠的是什么？

站起来强起来富起来

新时代还要怎么做？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提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我国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必由之路，是创造人民美好生活的必由之路，实现中国梦必须走中国道路。那么如何用中国语言讲好中国道路、中国理论、中国制度、中国文化，这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时代命题，鄢一龙的《中国道路辩证法》，在这方面做了很好的尝试。

▲ 书中鄢一龙提出了六对辩证法，以处理革命与执政，前后三十年的关系，这六组关系也是中国社会主义道路的六组基本变量，这些关键变量的不同选择，会影响中国社会主义道路的成功与失败，决定中国是走老路、邪路，还是社会主义的正路与新路。

6月21日，由内蒙古广播电视台、人民网共同出品的中国首档读书理论节目「开卷有理」播出专题「《中国道路辩证法：社会主义探索四个三十年》——一部理论著作更是一部信念之作」。本期节目由新华社高级编辑吴学兰主持，特邀嘉宾清华大学国情研究院副院长鄢一龙、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研究员江宇，共同探讨新时代的中国道路。

下文根据节目视频摘编整理。

▲ 鄢一龙，清华大学国情研究院副院长、公共管理学院副教授。

何为中国道路辩证法

吴学兰：鄢老师，我特别想知道您当时为什么想要写这样一本书呢？

鄢一龙：中国的道路已经经历了三个三十年，第一个三十年是革命的三十年，可以说是1919到1949年。第二年三十年我们说是建设的三十年，是1949年到1978年。然后从1978再到我们说党的十八大前后，大体也是一个三十年的时间。然后中国进入一个新的时代，中国的道路它既有一以贯之的地方，但是它中间也有很多变化。这本书一个初衷就是怎么样去把这个革命、建设、改革这三个有机连通起来，我在书的后记里面写的诗里面就有一句话，叫：调停往今费周章。就是调停前后三十年，联系这两者是为了开新，所以就“筹谋新命思飞扬“。

吴学兰：其实要仔细来看，我们生活中好多东西都是充满了这种辩证关系的。鄢老师，咱们这本书里究竟谈到了几方面的辩证法呢?

鄢一龙：这本书谈到了六对辩证关系，这六对辩证关系呢都跟中国道路相关。

我们做一个比喻，把中国比作一个巨轮。它行驶在茫茫大海上，实际上是一个开放性的探索。它首先就会遇到一个问题，也许你可以先有一个非常详细的航海图，但是你还是会遇到各种意外的情况。这里边就出现了第一个辩证关系，就是你的航海图跟你实际运行过程中的辩证关系，也就是我们说的“知”跟“行”的辩证关系。

第二个辩证关系，领导力量跟依靠力量的辩证关系。这艘巨轮上，有舵手给你指引方向。但是这艘船呢，实际上是十几亿人民共同划的这艘船，所以说它就有一个领导力量跟依靠力量之间的辩证关系。

还有一个辩证关系是斗争跟团结的辩证关系，这艘巨轮一路上它遇到无数的这种海浪，险礁，甚至还会碰到海盗船。你只有通过斗争，才可能劈浪前行。但是同时，又需要团结，比如说怎么样去团结在船上的水手，然后也包括跟其他船的关系，可能船与船之间还有一个贸易的关系。

第四个辩证关系，实际上是跟我们原先设定的目标是有关系的。我们说我们这艘船，我们的前途就是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们认为，社会主义不应该有市场经济，社会主义就是计划经济。改革开放之后，我们应该怎样去理解这个社会主义跟市场经济之间的关系。

还有一个，这艘巨轮驶入了市场经济大海之后，其中有一种就是力量。我们也可以说是波浪，那就是资本的力量，那又需要通过资本的力量，来推动这艘巨轮往前进。但是你又要避免被这个资本的力量弄翻船，所以说就有一个怎么样利用资本，又驾驭资本的关系。

最后一个辩证关系，这艘船所航行的这个河道，实际上是跟大海相连的。大海的潮流会影响你的行驶，所以它就有一个我们中国与世界的关系，世界就是大海，所以就有了中国与世界的辩证关系。

用先进的理论指导实践

吴学兰：鄢老师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刚才说到这六对辩证法，那就是我们的六个制胜法宝呢？

鄢一龙：我完全同意这种概括，这六对辩证法实际上是在不同时期，处理同一种命题的不同方式。

吴学兰：第一就是知行合一，那么“知”和“行”都是什么，您具体和我们说说。

鄢一龙：就“知”来说，实际上就是认识世界，“行”呢，就是改变世界。知行辩证法实际上是从马克思主义关于实践的观点，接着是毛泽东的实践论引申出来的。马克思主义不同于旧唯物主义的一个突出特点，马克思认为，环境的改变跟自我改变的统一，所以说它同时包含着这个“知”跟“行”的两者，它是知行两者的统一。我们既要认识世界，也要改变世界，这就是知行统一。

吴学兰：江老师给我们举几个具体例子。讲讲知行如何合一呢？

江宇：“知”和“行”呢，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理想和实践。我觉得对中国走的道路来说，理想和实践它是不脱节的。首先我们这个理想是来自于实践的理想，而不是一个空想。最初的空想社会主义，是有空想的成分。但后来马克思创立的科学社会主义，它是基于人类社会运动的规律，进行科学分析的基础上，得出的这样一个理想，也就是它在现实中是可以实现的。

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可能很多人不知道，现在实行的累进税，就是富人要多交税，穷人要少交，还有医疗保险、义务教育、8小时工作制，这些都是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里面第一次提出来的。他提出这些东西，虽然还没有全面地实现共产主义，但是有很多具体的要素，已经在现在包括西方国家都实现了。这就说明我们这个理想是有现实的依据的。

另外一个方面呢，我们的实践也是不脱离理想的。大家都知道，改革开放是十一届三中全会开始的。但是你去看十一届三中全会的文件，它主要讲的是农业的问题，是结束阶段斗争的问题。到底怎么改革，怎么开放，这个文件里根本没有说。所有的道路都是我们在实践中探索出来的，但在探索的过程中，我们不能忘了我们心里的目标是哪儿。这就是说你风筝飞得再高，你不能忘了你的线在哪儿，不能忘了我们的初心在哪儿。

吴学兰：您刚才提到改革开放，我就想，刚开始改革开放时，我们老听一句话，就是摸着石头过河，但同时我们又说要用先进的理论去指导实践。一方面强调行动，一方面又强调理论，这里面好像又有点矛盾啊。

鄢一龙：我这本书其实还有一个初衷，实际上就是跟《西游记》对话，我里面用了大量西游记的故事。我们读《西游记》的时候，你会发现，唐僧的名字叫唐三藏，这个实际上是知识的象征。他徒弟孙悟空有一个名字是唐僧给它起的，叫孙行者。所以说他这个知必须得找到行之后，取经才能成功。

为什么我们需要摸着石头过河，根本上的一个原因是我们的认知需要开放，不能被教条的东西束缚住。这也是邓小平同志说的，国家的发展不能从本本出发，必须从实践出发。改革开放的成功是按照实践来认知，就是摸着石头过河，实事求是地来推进。但是反过来，问题的另外一面，这个东西并不意味着不需要理论。因为理论是来源于实践，还要高于实践，它要指导实践，它对实践就有了超越性。我们现在更重要的是，我们党要加强理论建设，也包括学术界需要加强理论建设。

为什么理论指导这么重要呢？举一个关于《西游记》里面的一个例子。我们知道《西游记》里面有一个叫银角大王，它有一个法宝叫紫金葫芦，那这个紫金葫芦有一个功能，比如我叫你的名字，你答应一声，就会被紫金葫芦给吸进去。

很有意思的是，孙悟空觉得我用个假名字，你叫我者行孙，行者孙，那它会不会被吸进去呢。然后这个银角大王叫他行者孙的时候，这个孙悟空也被吸进去了。那这个东西实际上就是一个理论的功能，就是说假如你没有形成一个自身的理论，你就会被进入一个西方理论的话语陷阱。那明明是一个假的名字，但是很多人还认可这个观点，所以说这个也是我们说的一个理论指导的一个重要性。

加快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

吴学兰：中国在市场经济前面加了四个字“社会主义”，有人就不理解了说，市场经济就是市场经济，为什么我们国家的市场经济一定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呢？

鄢一龙：这四个字是非常必要的，而且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点睛之笔。实际上邓小平同志当年就说得很清楚，社会主义的市场经济，它里面含有四个坚持，这个就是我们市场经济的优势所在。我们跟西方的市场经济国家，优势就体现在这个限定语上。

为什么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会比理想中的市场经济更有优势呢？我们举个通俗的例子，就好像一个人有右手一样，他也要有左手，有两只手他更有力。社会主义一方面，左手是市场的力量，是看不见的手，但同时我们还有看得见的手，就是规划之手。还有地方政府为经济发展提供平台，这都是看得见的手，两只手相结合。

走路也是这样，两条腿走得更稳，不会偏颇。我们既有民营经济，又有国有经济，有私有的资产，还有公共的资产，公有的土地和矿山这些。两条腿同时走路就走得更稳更有力。这就是为什么西方也越来越认识到中国的这套体制它是很强大的、很有竞争力的。

促进资本市场健康发展

吴学兰：我记得鄢老师书里还提了一个概念，叫驾驭资本，当时我就想呢这个资本本来是个好东西，源源不断的钱投进来了，那干嘛还要驾驭资本呢？

鄢一龙：驾驭资本实际上要看到资本的两重性，一方面我们需要借助资本的力量来发展经济，然后建设社会主义，所以说我们很强调保护资本的权利。但我们同时还要看到资本是一种力量、权力，我把它称为总体性的权力，就是它能对其他的力量起一个支配性的作用，比如媒体的力量、组织的力量、政治的力量。

资本还有个特点，它可以有无数的化身，它可以表现出各种的形态。比如一个高颜值的明星背后实际上是重金包装的结果。他本质背后是这一点，而且它能渗透到一切领域。资本的力量可以无孔不入，只要有商品交换，它就会起作用。这个力量，可为善也可为恶。我们说绝对的权力会导致绝对的腐败，要没有相应的权利对它进行制约的话，或者说节制的话，那整个社会的权利结构是非常不健康的。所以我们才说资本是一匹好马，但我们要给它装上一个社会主义的笼头。

鄢一龙：只有总体性的权力，它才能够驾驭总体性的权力。所以只有通过党的领导，然后把资本的力量，它追逐资本自己利润最大化的动机跟我们社会主义实现人民福祉最大化的追求，两者统一起来。

比如说住房的问题，如果从资本为中心的利益出发，当然是房价炒得越高越符合资本的利益。但如果是从人民为中心的利益出发，那就得落实中央提出来的定位，就是住房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炒的。这个就叫做以人民为中心，因为人民是通过党的领导有机地组织起来，他才有力量来驾驭资本。

推动形成全面开放新格局

吴学兰：2017年的时候我记得有一本科技杂志叫做《连线》，它在封面有这样一个标题，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现在到了模仿中国的时候了”。现在无论是我们的国之重器，我们的航空、航天包括我们的超级计算，再包括我们的中国高铁，一张张中国名片打给世界。其实我觉得自主创新和开放合作，这也是一对辩证法。鄢老师您觉得我说得对吗？

鄢一龙：我非常同意你的观点。独立自主跟对外开放，是两个辨证关系。可以看到可能有一段时间，我们更多强调独立自主，有一段时间强调对外开放。习近平总书记在博鳌论坛的一个重要讲话，我们要把独立自主跟对外开放有机地结合起来。

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我们知道有一本童话书叫《三只小猪》。第一个小猪用草修的房子，第二个小猪是木棍修的房子。然后狼来的时候，它在外边只要吹一口气，这个房子就倒。最后一个小猪的房子是用砖头修的，就是说你有很强的独立自主能力之后，你对外开放狼来了你也不怕。朋友来了有好酒，狼来了有猎枪。所以必须有机地把独立自主跟对外开放结合起来。越自主就能越开放，越开放越能自主。

鄢一龙：中国未来产业竞争力的两大优势，一个是要有核心的技术优势，另外一个是生态系统的优势。现在强调创新引领发展，习近平同志强调创新是第一动力。所以恰恰能够使得你把这种，在开放的条件下同时成一个自主能力，把开放跟自主两种要同时发挥出来。这就是我们说的，自主性开放的优势所在。

开放能提升我们的竞争力

但是在竞争的过程当中

我们一定要独立自主

这样我们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

更多精彩观点 | 观看完整视频

长按并识别二维码，或点击文末“阅读原文”

观看完整节目视频

视频｜内蒙古网络广播电视台（腾格里网）

图片｜视频截图、网络

更多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