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慈”和“安慰” 美军医疗船揭秘

川普总统周三宣布，美国军方的帮助正在路上，他指示海军派遣两艘医疗船分别前往东西海岸，以应对不断蔓延的新冠病毒肺炎(Covid-19)疫情。

“这是两艘巨大的船只。船身白色，旁边有红十字。一个叫慈悲(Mercy)，另一个叫安慰(Comfort)。这两艘船正在准备出发，根据需要，它们可以在下周前后下水，”川普在白宫告诉记者。

然而，这两艘船离真正发挥作用还很远。它们目前都在港内进行维护工作，也没有配备医疗人员。而且即使这些水上医院到达目的地，它们也不会接收Covid-19患者。

那么，它们能做什么？

■ 纽约华人资讯网主笔 詹涓
美国一共有两艘医疗舰，“仁慈”号位于加州圣迭戈，医务人员多数来自于圣迭戈海军医疗中心，“安慰”号位于弗吉尼亚州诺福克，医务人员主要来自当地的朴茨茅斯海军医疗中心。
在正常情况下，这两艘船停靠在码头边，只进行基本的维护。一旦激活，美国海军医疗人员将登船并装载医疗用品和设备。全开状态下，每艘船上最多可容纳1200名医生、护士和其他医疗专家，同时接收1000名病人。这个准备过程通常需要5天。
海军发言人称安慰号目前处于维护阶段，应该能在4月的第一周准备好，之后驶向纽约港。
仁慈号则能更快做好准备。该船最近一次下水是在2019年9月，历时两周。目前常驻船员约有30人，到部署时，将有70至100名负责驾驶和操作的文职船员。但关于仁慈号去哪儿，各方说法还不统一。五角大楼发言人乔纳森·拉斯·霍夫曼(Jonathan Rath Hoffman)在特朗普讲话后于周三对记者说：“当准备航行时，我们将确定要去的地方。”
陆军参谋长詹姆斯·麦克康维尔(James McConville)将军表示，仁慈号的具体停靠地点仍有待确定，但肯定是西海岸的大城市，包括西雅图、旧金山湾区和洛杉矶。但据CNN和ABC电视台从美国国防部一位官员那里得到的消息，仁慈号预计将在未来5到10天内抵达西雅图地区。如果真是如此，肯定会让加州人大失所望——周四加州州长加文·纽瑟姆(Gavin Newsom)致信川普，要求将仁慈号停靠在洛杉矶。
两艘军舰的年纪都已经不小了。它们是在冷战期间建造的，最初都是圣克莱门特级的超级油轮，在20世纪80年代海军将其改造成水上医院，用于在发生重大冲突时提供医疗服务。它们属于美国海军的一部分，但被归类为像油轮和后勤船这样的辅助部队，而不是用于战斗的战舰。因此，这些舰艇使用USNS前缀，表明用于美国海军服务，而不是使用美国军舰USS的前缀。
其他国家也有医疗船，包括中国的“和平方舟”，但是没有一个比这两艘更大。两艘船每个长894英尺，宽106英尺，为医疗服务提供了巨大的内部空间。
两艘船中均有12个设备齐全的手术室、一个有1000个床位的医院设施、数字放射服务、一个医学实验室、一个药房、一个验光实验室、一个CAT扫描室和两个制氧工厂。

图片说明：安慰号内部

每艘船备有一个直升机停机坪，能够降落大型军用直升机，也可以用小船和其他水上交通工具运送病人。

图片说明：2019年9月25日，海鹰直升机降落在仁慈号医院船的飞行甲板上。

船上的设备齐全。“我能在麻省总医院做的事情，在船上我都能做，”整形外科医生戴维·豪维(David Lhowe)说。2004年印尼海啸发生后，他曾在安慰号上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为病人治疗。
两艘船曾参与1990-91年的沙漠盾牌/沙漠风暴行动，但现已转向人道主义救援。
安慰号跟纽约有着很深的渊源：9/11事件发生后，当天下午该船启动“高贵之鹰行动”(Operation Noble Eagle)，9月14日晚上8:30左右抵达曼哈顿中城的92号码头。那天晚上，一小批救援人员抵达船上。随着有关这艘船的消息传开，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越来越多的救援人员开始上船。该船的诊所接待了561名因割伤、呼吸道疾病、骨折和其他轻伤而来的伤员，海军心理人员小组为救援人员提供了500次心理健康咨询。

图片说明：2001年，安慰号在前往曼哈顿的途中经过自由女神像，为世贸中心9 / 11袭击的受害者提供援助。

21世纪以来，这两艘医疗船已经成为美国海军向外国伸出援手、提供人道主义援助和救灾援助的主要资产。自2001年以来，两艘船在国内外执行了多次人道主义援助和灾难应对任务，为55万多人提供了护理。
2017年飓风玛丽亚席卷波多黎各之后，安慰号在当地停靠了将近两个月。在此期间，其医疗团队在船上共接待了1899名患者，进行了191次手术。该船还提供了76000升氧气，并提供了10吨食物和饮用水。

图片说明：2017年，安慰号到达波多黎各。

2018年，它开始了对12个国家的为期五个月的人道主义旅行，为近69000名患者提供了手术、牙科护理、验光和药物治疗。
同样，仁慈号曾在2004年救援东南亚遭受海啸破坏的地区，自2006年以来作为“太平洋伙伴关系”的组成部分，在东南亚等国提供人道主义援助，比如在2010年该船访问了越南、柬埔寨、印尼等国，治疗了逾10万例患者，进行了1580例手术。

图片说明：仁慈号上的“微笑行动”，2006年，仁慈号进行船上唇裂手术，以向孟加拉国人民提供人道主义援助。

但它们无法处理新冠病人
问题是，美国国防部长马克·埃斯珀(Mark Esper)在周四的新闻发布会上解释说，这些舰艇和许多美国军事医疗单位一样，关注的是创伤案例，即战斗造成的身体伤害。它们没有被设计成处理传染病的“隔离空间”。

仁慈号内部

船上的空间甚至比钻石公主号(Diamond Princess)这样的邮轮还要密集，“工作人员睡在双层床上，”豪维医生说。“彼此挨得很近，就跟水手一样。”而且船上的通道很狭窄，走动时可能会抓握金属栏杆，在这些栏杆上，导致Covid-19的病毒可以存活几个小时。病床同样无法保持距离，豪维说：“你不可能让1000名病人有任何程度的分离。”
因此，这两艘船不可能用于接收Covid-19患者，比如接收治疗那些遭受心脏病发作、中风和腿部骨折的人，这样陆地上的平民医院就可以集中精力应对疫情，不至于被感染病例压垮。埃斯珀强调：“利用野战医院、医疗船或其他中间设施的方法之一，就是在处理创伤病例时减轻平民医院的压力，让平民医院专门接收传染病患者。”
这种安排同样让一些医生感到担心。肯尼斯·伊瑟森(Kenneth V. Iserson)是亚利桑那大学(University of Arizona)急诊医学荣誉教授，曾长期在安慰号工作。他说，将船只用作非冠状病毒病人的治疗中心也存在严重风险。“我认为他们没有想清楚。携带病毒但未表现出症状的人可能会上船并感染船员或其他病人。这种情况似乎是无法避免的，他们简直是故意在做疾控中心告诉人们不要做的事情：坐船。”伊瑟森说。
伊瑟森建议不如把医疗设备从船上卸下来，在陆地上建立野战医院，这样人们可以分散开来。否则，他说，“他们将自己置于一个巨大的风险之中。”
一份来自海军的声明说，他们正在考虑Covid-19在舰艇上扩散的风险。
另一个问题是人员配备，周一，美国空军军医联合会(Joint Staff surgeon Air Force)军医保罗·弗里德里希斯(Paul Friedrichs)准将表示，“最大的挑战是医疗专业人员。所有医生和护士要么来自我们的医疗设施，要么来自预备役部队，也就是平民。但我不想把预备役人员从需要他们的医院带走。”据弗里德里希斯预计，将需要一周或更长时间来调动现役部队和预备役部队的人员。
五角大楼发言人霍夫曼也表示：“人员配备是一个问题。我们将确保我们尽力而为，并确保将这些资源提供给州长和要求他们的市长。”
甚至连轮船操作都是问题。这两艘船使用的是老式的蒸汽锅炉，相应的是，能操作这种锅炉的技术人员年龄也都非常大——也就是说，他们可能是冠状病毒的易感人群。
除了这两支医疗船，五角大楼已经承诺将提供更多帮助。除了已在多州召集国民警卫队，还有两支部队准备前往需要额外医疗床位的地方治疗非传染性病人。据CNN报道，接到通知的部队是位于华盛顿州刘易斯-麦科德联合基地的第47战斗支援医院和位于肯塔基州坎贝尔堡的第586野战医院。这两支部队通常配备数百名士兵，拥有全面的外科手术和创伤护理能力。
此外，军方拥有部署“帐篷医院”的经验，但与武汉方舱不同的是，这类野战医院的规模通常只有25张病床左右。 

仁慈号概况

病人容量:重症监护病房:80个床位恢复病房:20个床位中间监护病房:280张床位轻度监护病房:120个床位有限护理病房:500个床位总容量:1000个床位手术室:12
部门和设施:放射服务，包括CT主实验室和卫星实验室中央无菌处理医疗供应/药房物理治疗和烧伤护理重症监护室牙科服务验光/配镜停尸房洗衣血管造影术血库制氧厂(2个)

■ 作者为纽约华人资讯网主笔詹涓，曾任《彭博商业周刊》中文版副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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