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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宪容:武汉肺炎可能对中国金融的影响与冲击

易宪容 网易研究局 2020-0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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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易宪容(青岛大学经济学院教授)

武汉肺炎还在向全国及全球扩张。1月30日晚,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谭德塞在日内瓦举行新闻发布会,说明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已构成国际关注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所以,无论是香港的股市还是全球许多地方的股市都出现暴跌。香港恒生指数两天时间就暴跌了1500多点,台湾加权指数也暴跌5.75%,或近700点。因为,市场投资者担心,武汉肺炎的扩散与持续将对中国实体经济造成沉重打击,疫情的首波冲击是国内航空、旅游、餐饮等行业;第二波冲击将严重冲击国内供应链,这不仅会影响国内企业的生产,也将影响全球相应厂商;再就是对国内周期性行业,如房地产将会受巨大冲击。所以,香港股市在春节开市后反应十分强烈,立即暴跌。估计2月3日,中国股市开市,同样会受到巨大的冲击。

花旗银行近日的分析认为,这次武汉肺炎来势汹汹,参考过去数次大型疫病的经验,香港本地股票及中资股都至少会有10%以上的跌幅。比如,沙士、禽流感、甲型H1N1流感、中东呼吸综合症等近年大型疫症爆发时,香港及国内股市都出现大跌。花旗银行以MSCI香港指数及MSCI中国为基准,发现上述数次疫情中,两项指数跌幅都十分显著。香港股票在沙士时跌势更是严重,由2002年11月29日至2003年7月31日期內,MSCI香港指数累计下跌了18.2%、中资股票则累计下跌了15.3%。而中资股票跌势最深一次,为2012年至2014年期间爆发的中东呼吸综合症,MSCI中国指数这个时期累计下跌了22.4%,MSCI香港指数则累计下跌了14.3%。也有研究预测,武汉肺炎的危险性介乎沙士,及史上最严重、于1918年爆发的西班牙流感之间。至于武汉肺炎的危险性是倾向于沙士还是西班牙流感,目前是很难预测的。正是这种不确定性,是当前香港及中国股市下跌甚至暴跌最为重要的根源。所以,武汉肺炎对香港及国内股市的冲击一点都不可低估。

武汉肺炎还可能严重冲击中国的银行业。首先,世界卫生组织把武汉肺炎列为国际关注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之后,世界卫生组织会开始协调政府行为,包括可能建议实施贸易和旅游限制,阻止疫情扩散。目前不少国家采取封关行为,比如俄罗斯已经关闭了中俄边境。多国限制中国人出入境,这必然导致中国与外国经贸往来锐减或停摆。还有,从目前武汉肺炎在国内扩散的程度来看,广东及浙江都是重灾区。截止1月29日,武汉肺炎在广东省70例确诊,累计311例;浙江省确诊132例,累计428例。这两个省份都是出口贸易大省,工厂林立,如果武汉肺炎两省进一步恶化,不仅会对国际供应链产生巨大影响,也严重影响国内居民就业,及导致不少企业破产倒闭,国内银行业的不良贷款立即大增。

其次,武汉肺炎的扩散将会严重影响国内居民的就业。国内不少城市的封城、中止各种商业活动、中止旅游活动、对外贸易出现停摆等都严重影响国内居民就业,这可能导致春节后中国的失业潮。特别是国内旅游服务业及外贸出口行业,吸收大量的中国就业员工,如果工厂停工,行业停摆,这些员工的就业在几个月内无法解决及仍然处于失业状态。这不仅可以成为严重的社会问题,也可能冲击当前中国的银行体系。因为,这些员工是这一波各城市房地产市场购买最大的主力,而且他们基本上都是通过按揭贷款杠杆进入房地产市场的。如果他们失业,不仅没有人再有能力进入房地产市场接盘,更是根本无力偿还银行的住房按揭贷款。在这种情况下,国内银行所持有的住房按揭贷款的风险大增。

再次,不少地方封城,地方之间的交通中断,商业及交易活动停止,会直接冲击中国的实体经济,特别是实体经济中的中小企业,让一些企业破产倒闭。因为,在疫情存在不确定性及持续的情况下,企业的生产不能恢复,但人工、租金甚至银行利息等都要继续支付,如果疫情持续3月至5月间,有些中小企业还有可能撑住,但如果疫情延续的时间更长,那不少中小企业将面临的破产倒闭的危险。目前受到冲击及影响最大的是一些规模较小的旅游、交通、娱乐、零售、餐饮等行业的中小企业。如果整体情况未得改善,它将涉及制造业及外贸出口企业。而这些企业的倒闭破产,同样会导致国内银行业的不良贷款大增,银行业的风险暴露。

对于周期性的房地产业来说,房地产业不仅是资金密集型行业,绝大多数房地产企业都有沉重负债,房地产业的销售停止,资金无法回笼,房地产企业不仅存在沉重的利息负担,也面临着资金链断裂的风险。房地产企业的资金链断裂,肯定会殃及银行。而且房地产业销售的全面停止,还有可能全面地逆转目前房地产市场价格上涨预期,导致房地产市场的价格向下调整。对于当前中国以投资为主导的房地产市场来说,这种情况出现将对房地产市场及金融市场产生重大影响冲击。武汉肺炎还将冲击人民币汇率及各国货币,导致人民币贬值加深,但对于保险业的影响是好坏参半。

所以,武汉肺炎对于中国金融市场的冲击及影响最大问题是不确定性,最为重要的对策就是如何让疫情得以控制及不扩散,这样才能让中国金融市场的风险降低到最小程度,重新让金融市场回到正常运行轨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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