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趣谈（音频） | 王越：聊聊关中方言的称谓词（陕西咸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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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逢过年，称呼七大姑八大姨一直以来都是老大难的问题。尤其对于我这样的“游子”，有时甚至几年都没有机会回到老家，面对一群早已印象模糊的亲戚朋友突如其来出现在面前时真可谓一脸茫然，这其中自然是闹了不少笑话。

      儿时，虽然家庭语言环境是纯正的关中方言，但自己长期浸润在普通话或晋方言的语言环境里，在社会接触中所习得的词汇系统更多是属于太原方言或是普通话的，对关中方言词汇的掌握是受制于父母的、有限的，永远只是在父母的指导下见一位亲戚模仿一个词的读音，因而对于关中方言一些称谓词的含义没有真正的理解。

      最大的笑话莫过于“妗子”的误用。在关中、河南还有甘肃等地区，“妗子”一词是用来称呼舅舅的妻子，也就是普通话中的“舅妈”。每次我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总会粗听成“金子”，一直在疑惑为什么一个好好的人要被叫做一个物品，于是经常联想到古代贵族世家里穿金戴银的女性，父母也只是开玩笑地说被叫做“妗子”的人金贵的很。最后竟然片面地给了自己一个解释：“穿金戴银”的女性一律叫做“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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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年，一家人回老家，开车六七个小时后停在了离老家仅有一两公里的镇上，一起走进了一家羊肉泡馍馆。我第一个跑进饭店，看着收银台旁坐着的戴着一条金链子的、感觉和舅妈气质相似的人，于是用着拗口的关中话说到：“妗子好！来三碗羊肉泡，一碗汤放宽些！”那一刻，老板娘笑了，然后走了进去，也不知道和里面的人说了什么。后来爸妈笑我傻，乱认“妗子”，我感觉到那一刻空气也凝固了。细细想来，似乎自己已经认了不少“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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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此以外，自己在称谓词上还弄了不少笑话。在普通话中把父亲的姑姑称作姑奶奶，关中人则称作姑婆，而在乾县方言则用“瓜婆”称呼。关中方言里，“瓜”字是带有贬义的，约等于“傻”，例如“瓜娃”就是“傻孩子”，“瓜怂”就是“笨蛋”的意思。那时每次见了瓜婆，总会在大人面前说：“这个婆瓜得很！”接着就是大家一片笑声和父母的尴尬，瓜婆和瓜爷也没有生（着）气，只是逗我：“这谁家的娃，今晚不给吃饭！”

      如此等等，如今想起也真是哭笑不得。对于亲戚见面时称呼难的问题，不少人也想了许多办法，比如一律用零称谓词“您好”，可这么叫却显得生分得很。亦有人选择普通话走遍天下，一律使用普通话称谓词。可失去了乡音，真正的乡情还剩下几分呢？虽然现在的大部分手机早已配备了“亲戚称呼计算器”，但这毕竟仅适用于普通话交流的语境里。乡音在，乡愁就在。一句方言，就是一份期许。方言，绝不能被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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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源于网络（侵删）

本期编辑：王越

本期音频：王越

本期审读：张旸

责任编辑：甘于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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