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生的书信,每一封都是一次呐喊|陀思妥耶夫斯基
选自纪德《陀思妥耶夫斯基(纪德文集)》沈志明译 上海译文出版社 2015
托尔斯泰巨大的身躯依然嵯峨,阻挡着地平线,几个先驱智者却或已经发现,在巨人托尔斯泰背后赫然升起陀思妥耶夫斯基,恰如多山地区所见:最近最高的山峰,往往为毗连的峻岭所遮掩而不得窥其巍峨,等到慢慢远离之后才重新发现其雄伟。
这座被半遮半掩的山峰,这个重峦叠嶂中神秘的山崖,就是他,陀思妥耶夫斯基;多条丰美的江河发源于斯,如今正可大量满足欧洲新的渴望。可与易卜生和尼采媲美的正是他,陀思妥耶夫斯基,而不是托尔斯泰;他跟易卜生和尼采一般伟大,也许比他们更为重要。
大约十五年前,德·沃居埃先生以高贵的姿态,托着雄辩的银盘向法兰西献上打开俄国文学的铁钥匙,但讲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时候,却为他论及的作家之粗野表示歉意。他承认陀氏具有某种天才,但同时,又合乎礼仪地有所保留,为陀氏太多的粗言秽语感到非常不自在,尚希读者原谅,说什么“绝望促使他千方百计让我们的世界去理解他的世界”。
德·沃居埃先生对陀氏早期作品略加陈述,觉得这些作品即使不讨人喜欢,至少尚可忍受。之后,他着重论述了《罪与罚》,提醒读者注意,“完成这部作品之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才华便停止上升了。”读者不得不相信他的话,因为当时除了此书,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东西几乎都没有翻译过来。
他甚至说:“陀氏还会振翅飞翔一阵子,但只是在迷雾中,在越来越混浊的空中转圈子罢了。”然后他宽厚地介绍了《白痴》一书的特点,接着谈到《群魔》时,说这本书“杂乱无章,布局不工,不伦不类,充斥着世界面临末日的论说”,至于《作家日记》就像“暧昧不明的赞歌,既缺乏分析又逃避论战”。他只字不提《永久的丈夫》和《地下才子》(一译《地下室手记》),却写道:“我未提一本叫《成长》的小说,因为比起先前的小说要差得多”,继而更不客气地指出:“我不想多谈《卡拉马佐夫兄弟》,据普遍供认俄国极少有人有勇气读完这个没完没了的故事。”最后他作出结论:“我的任务只限于唤起人们注意这个作家,他在那边已大名鼎鼎,在这里却几乎名不见经传;我只想指出他的作品中最能显示他多方面才华的三部,那就是《穷人》、《死屋手记》、《罪与罚》。”
因此,我们不大知道该怎么办,该感激德·沃居埃先生吧,不管怎么说,他是第一个告知我们的人,或者该对他生气,因为尽管他确实诚心诚意,看上去还勉为其难呢,但他向我们介绍这位奇才所提供的形象却是过分简略的,很不完整的,甚而至于歪曲的。因此我们怀疑了:《俄罗斯小说》的作者引起读者对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注意是有利于陀氏的,但只叫人们注意他的三本书,那就有损于陀氏了。诚然这三本书令人赞赏,但并非最有意义的,惟有读他更多的书,我们的赞赏才是完完全全的。
不过,对一位沙龙式的智者来说,陀思妥耶夫斯基也许不好理解,或不好一下子深入理解。“他一味使人疲劳,活像纯种马总在活动,叫人不得休息。再加上被迫在小说中认出自己,结果读时特别费劲,闹得精神十分疲劳……”三十年前,社交界人士谈起贝多芬最后几部四重奏,其说法没有什么两样。陀思妥耶夫斯基在一封信中曾指出:“很快被人理解的东西寿命不长。”
德·沃居埃先生这些贬义的评价实际上延迟了陀思妥耶夫斯基著作的翻译、出版和发行,使读者望而生畏,竟允许夏尔·莫里斯先生削足适履,把《卡拉马佐夫兄弟》译得残缺不全,所幸的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著作终于慢慢由多家出版社一部部出全了。
如今陀思妥耶夫斯基对读者的吸引力仍然缓慢,而且只限于相当特殊的精英层;不仅颇有教养颇认真颇宽厚的广大读者嫌弃他,甚至对易卜生的戏剧都不动心了,而且那些能欣赏《安娜·卡列尼娜》乃至《战争与和平》的读者,或对《查拉图斯特拉》如痴如狂而对他人不太厚道的读者,也嫌弃他。这就怪不得德·沃居埃先生了,否则就不切实际了。
究其原因,相当微妙,但研究陀氏书信能使我们找到大部分原因。所以,今天我不想谈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整体著作,而只论述最近问世的一本书,即一九〇八年二月由《法兰西水星》月刊社出版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书信集》。
我们渴望发现一尊神,碰到的却是一个人:患病,贫穷,不停辛劳,奇特地不具备他强力指责法国人的那种假优点:口才。论及这样一本不加修饰的书,我将尽量让自己排除一切不诚实的想法。如果有人希望从中找到艺术性、文学性或什么风趣的玩意儿,那我马上奉劝他最好放弃阅读这部书信集。
书信的行文常常是杂乱的,笨拙的,欠通的。我们感激皮延斯托克先生没有勉为其难地强作掩饰,没有纠正这种很具特性的笨拙。所以,我们的引文全部参照皮延斯托克的译文,笨拙的地方、文理不通之处,都是尽量模拟俄文原本,虽然有时叫人感到别扭。
的确,初读时令人扫兴。德国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传记作者霍夫曼暗示俄国出版者提供的陀氏书信本来可以选择得更好一些。霍夫曼认为,我们一看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私人通信便可觉得,陀氏遗孀安娜·格里戈里耶芙娜和陀氏弟弟安德烈·陀思妥耶夫斯基在选择陀氏书信发表时让人家出了坏主意,他们本可以撤下多封只涉及银钱的信而换上几封更为隐秘的。光是陀氏写给他第二任妻子安娜·格里戈里耶芙娜的信就不少于四百六十四封,还一封没有发表过。但我不信其基调会有什么不同。
瞧这部集子,厚厚的,厚得叫人窒息,并非因为信件多,而是因为每封信都非常不成型。集子尽可以厚,再厚也无妨。我们感到遗憾的是皮延斯托克先生没有费心把已经刊登在多种杂志上的陀氏书信汇总一并发表。譬如,为什么他只取刊登在《田地》(1898年4月?)杂志上三封信的第一封?为什么不取一八五六年十二月一日写给弗朗吉尔的那封信?至少取其已发表的片段嘛,陀思妥耶夫斯基讲述他的婚姻,明显希望他生活中这个幸福的突变会治愈他的神经衰弱症。尤其为何不取一八五四年二月二十二日那封很精彩的信?这是刊登在《俄国旧事》的陀氏信件中最重要的,而且有哈尔佩里纳和莫里斯的译文刊载在一八八六年七月十二日的《流行》杂志上。
皮延斯托克在书信集后面附加了《告御状》,《时代》杂志的三篇序言,杂乱无章的《国外旅行》(但其中有几段特别能引起法国人的兴趣),还有非常惹人注目的《试论资产阶级》,对此我们表示赞赏,但他为什么不加上那篇感人至深的辩护词:《我的辩护》(写于彼得拉舍夫斯基事件期间,八年前发表于俄国,法语译文[罗森柏格译]载于《巴黎杂志》)最后,抑或不时加几个注释有助于阅读,抑或按不同的时期略加分类,有助于说明各个沉默的间隔,不是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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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家的书信写得如此糟糕也许还没有先例,我的意思是说,如此不加修饰。他,“讲别人”,娴熟巧妙,一旦谈自己却困惑含混,好像见诸笔端的思绪不是络绎不绝,而是万千同至;或好像勒南所说的“多枝累累硕果”,他不得不随心和盘托出弄得焦头烂额才能把累累思绪公布于众。这些丰富而纷繁的头绪一经控制,在创作小说的过程中有利于复杂雄浑的谋篇布局。
陀思妥耶夫斯基创作时呕心镂骨,含辛茹苦,把每篇故事一页页改了再改,毁了重写,孜孜不倦,直到深中肯綮,独具匠心,而书信则是随意挥洒之作,想必不作删改,但又不断改变说法,所谓逸笔草草,一挥而就,也即没完没了地赶时间。灵感!用来衡量作品和作者之间距离的,舍灵感莫属。啊!浪漫派令人心醉魂迷的发明!才思敏捷的诗神!你们在哪里呀?还是套用布丰谦虚的话吧:“天才出于勤奋”,此话用在这里再恰当不过了。
“那么,朋友,你的理论是什么呢?”他初出茅庐时给兄弟写道,“一幅画应当一次画成吗?……你什么时候坚信不疑的?听我说,哪里都需付出劳动,艰巨的劳动。相信我的话,普希金的一首诗,轻巧雅致,才寥寥几行,看上去一气呵成,却原来普希金酝酿良久,才信手拈来俱天成……信笔写的东西,都不成熟。据说,莎士比亚的手稿见不到涂改的杠子,正因为如此他的作品奇形怪状,缺乏韵味。倘若莎翁下点功夫,还会写得更好……”
这就是整个书信集的笔调。陀思妥耶夫斯基把最佳时间最佳情绪用于创作,没有一封信是写来娱情消遣的,他反复强调“对写信的厌恶是极其强烈的,无法克服的,不可想像的”。他宣称:“书信是荒唐的东西,根本无法借以倾心吐胆。”更有甚者:“我给您什么都写了,却发现关于我的精神生活、心灵状态根本没有涉及,连个大概都没有提及。我们的通信不管保持多久,都会是这个样子的。我不善于写信,更不善于写我自己,恰如其分地写我自己。”另外,他还写道,“信里边什么也写不清楚。为此我一向不能容忍塞维尼夫人:她的书简写得太好。”甚至幽默地宣称:“有朝一日我进地狱,为惩罚我的罪孽,一定罚我一天写一打信。”我想这是在这本忧郁的书中惟一可以抄录的趣话。
▲ 电影《潜行者》剧照
因此,他只在最迫不得已时才写信。他一生的书信(除了最后十年是另一种调子,对此我将专门谈及),每一封都是一次呐喊,他一文不名;他走投无路;他苦苦哀求。我所说的呐喊,是一种穷途末路的呻吟,无休止的,一成不变的。他的请求既无技巧,又无自尊,更无调侃。他请求,而又不善于请求。他哀求,刻不容缓;他一而再再而三恳切细说他的需要……他使我想起圣方济各在《小花》中讲述的那个天使,说天使扮成流浪者来到司波莱特山谷新兴的善会敲门,敲得那么急那么久那么重,惹得修士们发火了,主事的(我们不妨影射德·沃居埃先生)终于出来开门,对他说:“你是何许人?怎么不懂敲门的规矩?”天使问道:“应当怎样敲门呢?”主事兄弟回答:“敲一下停一下,这样敲三下,然后等候。应当让出来开门的念完天主经。等这个时间过了,若不见人出来,再敲门……”天使抢嘴:“可我急如星火哇……”
“我窘况百出,拮据得准备上吊,”陀思妥耶夫斯基写道,“我无力还债,也因缺钱而无法外出避债。”“从现在到年底,我的日子怎么过呢?不知道。我的头快裂了,没有人可以借钱了。”(他笔下的一个主人公曾说:“走投无路,这您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我给一个亲戚写信,向他借六百卢布。他若不寄来,我就完了。”这类抱怨或类似的牢骚,在书信集中比比皆是,我信手拈来,全不费工夫……有时,每隔半年,他又天真地强调一次:“需钱孔急一生中也仅此一次而已。”
最后的岁月,他也像自己笔下的人物,卑躬屈节得愕然不知所措,这种奇怪的俄罗斯谦卑完全可以同时是信奉基督教的,但霍夫曼断言这种谦卑存在于每个俄国人的灵魂深处,甚至存在于不信奉基督教的俄国人灵魂深处。他还说,西方人永远不能完全理解这种谦卑,因为西方人把自尊当作美德,理解不了这样的话,“他们为什么要拒绝我呢?我又不强求,而是谦卑地请求哇。”
▲ 电影《尤利西斯的凝视》剧照
这部书信集的作者只在万不得已时才写信,所以总是显得失意无望,对此我们也许会产生错觉……不会的,不会弄错的:每每大笔汇款到后无一不很快被债务吞掉,以至于他五十岁上写道:“我一生为钱辛劳,一生贫困缠身;如今更甚于以往。”负债累累,或赌博输钱,或理财无方,或不假思索的慷慨和毫无节制的施与,引起他二十岁时的同伴里埃森康普夫的议论:“陀思妥耶夫斯基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使周围所有的人生活得好好的,可他自己却一辈子手头拮据。”
陀思妥耶夫斯基五十岁时写道:“这部未来的小说(系指《卡拉马佐夫兄弟》,九年之后才动笔)已经使我坐立不安三年多了,但我还未动笔,因为我很想从容不迫地写这部小说,就像托尔斯泰、屠格涅夫、冈察洛夫那般写作。我至少要有一部著作写得从从容容,不受时间的限制。”但他说也白费,什么“我不明白可以为了钱仓促了事”。钱的问题始终干扰他的写作,他总害怕不能按时交稿:“我怕没有准备就绪,怕拖延。我不想由于仓促把事情搞糟。确实的,创作计划考虑得很周到,研究得挺仔细,但不能因为太仓促把一切搞糟。”
为此他过度地工作,过度得可怕,把自己的荣誉倾注在艰难的守约上。他宁愿累垮也不肯交出有缺陷的作品,到晚年可以心安理得地说:“在我整个文学生涯中,我始终守约,一丝不苟,没有一次说话不算数。况且,我写作从未单单为了挣钱而置契约于不顾。”先前在同一封信中他还说:“我从未设想过一个主题是为了赚钱的,是为了按预定日期而履行写作义务的。我一向等到酝酿好了主题,才订约才预售书稿,而这个主题是我真正想写的,是我认为有必要写的。”以至于最初在二十四岁时写的某封信中,他惊呼:“不管怎么样,我发誓了:即使落到家徒四壁,我也将坚持,决不凭订单写作。订单叫人受不了,预约总是一事无成。我要求自己每个作品都是出色的。”我们不必仔细琢磨便可说,他毕竟实践了自己的诺言。
陀思妥耶夫斯基一生始终痛苦地确信,如果有充裕的时间有更多的自由,他一定能把自己的思想抒发得更好:“使我非常困扰的是,我若提前一年动笔写小说,然后用两三个月誊清和修改,那一定大不相同。我敢保证。”也许是幻想吧?谁说得清道得明?空闲多了,就能如愿以偿?他还追求什么呢?大概更加简练吧,细节的衔接更加完美吧……但就拿他最优秀的作品来说,几乎每个部分都是简洁明快的,很难想像再上一层楼。
▲ 梅什金与罗戈任交换十字架,德裔美国插画家Frtiz Eichenberg作于1956年
达到如此境界,需要做多大的努力呀!“只有灵感部分,一下子同时涌现,而剩下的作业却非常艰巨。”他兄弟大概责备他写作不够简练,言外之意,不够迅速,而且不“让灵感驰骋”,陀思妥耶夫斯基当时还年轻,却驳道:“显而易见,你把灵感和劳作混淆了,灵感是最初瞬间的创造或心灵活动(经常发生的)。
举例来说,当我脑子里出现一个场景,我马上记录下来,心里很高兴。之后,需要几个月,需要一年精细加工,其结果好上加好,明摆着的。但愿灵感来临。当然,若没有灵感,什么也干不成。”我引了这么多话,该表示歉意呢,还是应当感激我宁愿尽可能让陀思妥耶夫斯基出来多说话呢?“起初,就是说去年岁末(此信写于一八七〇年十月),我认为此稿(系指《群魔》)是深思熟虑的,布局完整的,看着心里十分得意。
后来,真正的灵感来了,突然我对这部作品由衷地喜欢,全心投入,立刻动手把已经写的划掉。”当年他还写道:“全年我一味撕呀改呀……我的计划至少改了十次,第一部分完全重写了。有那么两三个月,我气恼绝望。但最后百川归海,臻于完善,不可再改了。”这种对完美的追求自始至终困扰着他:“倘若我有时间从容写作,不受期限约束,那可能产生出好东西。”
在人性深度的挖掘上,陀思妥耶夫斯基被公认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正如纪德所说:“读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一件终身大事”。
这也跟他的人生经历有关系,一个人在经历了不同的事情后,事情给他心灵造成的冲击,是带给他不同的能量的。陀思妥耶夫斯基这个人的能量密度太大了。
他的人生,要是换个人,可能没法承受。人世间所有不幸,全都弄他一人身上:
作为一个没落贵族,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被农奴打死了;他非常穷,极其穷,写的第一本书就叫《穷人》,写完后一下子变成俄罗斯最重要的作家;结果因为读了一封反农奴制的信,被推上刑场,马上就准备死了,突然来了赦令,改去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亚,服苦役4年,充军6年,然后他就成了最底层的人……
不说了,后面反正还是一连串打击,好不容易能活着回来,思想从左转右,太太死了,哥哥死了,一大堆债务,他又是个赌徒,且只会输输输的赌徒……
读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人都知道,他笔下都不是正常人。都是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然后被自己的想法所折磨,又生出许多行为。相比之下,其他作家笔下的人要正常简单得多。但多年以后,当我们对人性理解更深后,我们才知道,陀思妥耶夫斯基写的正是我们的正常状态,而其他作家写得是我们的表层状态。可以说,在文学界几乎有个公认,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里的心理学深度无与伦比,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鲁迅: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人类灵魂的伟大审问者。
木心:现代人喜欢真实——在陀思妥耶夫斯基以前,以为已写得很真实了,到陀氏一出,啊!文学能那么真实!在文学史上,若将现实主义比作一塔,陀思妥耶夫斯基是塔尖。
毛姆:陀翁的《卡拉马佐夫兄弟》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小说之一,如果我企图摘要讨论,只会辱没了这本书。
纪德:读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一件终身大事。
博尔赫斯:发现陀思妥耶夫斯基,有如发现大海,发现爱情,是我们生活中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陈丹青:陀思妥耶夫斯基对准每人心中的隐秘孽障,读他书的书,如被仇人转脸指认的一瞬。
余华:我夜以继日地读完了《罪与罚》。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叙述像是轰炸机一样向我的思绪和情感扔下了一堆炸弹,把20岁的我炸得晕头转向。那段时间我阅读其他作家的作品时都觉得味道清淡,如同是尝过海洛因之后再去吸食大麻,心想这是什么玩意儿,怎么没感觉?
……
陀思妥耶夫斯基自己说:“我只担心一件事,我怕我配不上自己所受的苦难。”
一定要阅读下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伟大、深刻、痛苦、纯净……本本经典,把人性的痛苦与超越写到极致。
此次,先知书店集齐最全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集,著名翻译家荣如德等译本,此版本豆瓣高达9.7分,长按下图,识别图中的二维码,即可一键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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