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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仰20年:请不要停止我的音乐

马特兄 岛音乐 2019-06-08

把「岛音乐」设为星标⭐️

让我们在音乐里相逢


音乐节又见痛仰,

让人激动难安。




1999年7月,有人在迷笛音乐学校的新年音乐会唱了一首歌:《不知道为什么怒了》。


几个月后,这个名叫高虎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和几个兄弟一起,把“三个臭皮匠”改成了“痛苦的信仰”


痛仰乐队由此诞生。



那时的痛仰,还只演出过三场节目,那时的高虎,还坐在北京五环之外树村的出租屋里;


除去长发面庞算是清秀,面对镜头笑起来有些腼腆,说起音乐理念简洁里面透着单纯,说起未来规划,带着一丝并非热血上头的深思熟虑。



这是青年与梦想该有的样子,愿意去相信自己,愿意去信仰音乐。



20世纪末到新世纪初的那几年,树村就是这样一个地方,那里聚集了全国各地蜂拥而至的摇滚青年。


他们物质贫乏,但精神饱满。


用演出甚至卖唱得来的钱,付一百多块的月租,支撑自己的音乐梦想,表达自己的人生态度。



那是树村的黄金时代,也是中国摇滚经历94绽放归于沉寂后一个新的始发站,从那里走出了木马、舌头、左右等众多国内的知名摇滚乐队。


没有走出来的,或梦想幻灭或归于平凡。



叛逆青年:宣泄与出口


痛仰并未归于平凡,反而逐渐耀眼。


最初的耀眼得益于这支乐队对愤怒的宣泄与表达。



在北京各类酒吧和地下摇滚演出现场,痛仰用“你的热血去哪了”“没有压迫就没有反抗”“让位!让位!”......


这样富有煽动性简单直接的口号和硬燥台风,为满腔压抑亟需发泄年轻人提供了一个出口。



从2001年签约京文嚎叫后的第一张录音室专辑《这是个问题》到2006年第二张专辑《不》,痛仰将这种愤怒和叛逆贯彻进每一首歌的歌词里。



在“不用相信规矩、不用相信秩序、不用相信经验”的喊叫中,与病蛹、扭机、夜叉并称的中国摇滚四大地下硬核。


专辑封面怒目自刎的哪吒和“痛苦的信仰”这个似乎带有政治意味的乐队名称,也成为了这一时期痛仰的标签和许多摇滚青年心中的一面旗帜。


此后的许多采访和镜头,主唱高虎总会解释这愤怒的缘由,试图消解“痛苦的信仰”被赋予的越来越多的“意义”和“内涵”:


这愤怒与政治几无关系,只是来自一个少年走向青年的成长历程中,许多想法不被理解的积郁和不愿按部就班生活的叛逆。



这愤怒恰逢其时,不多不少,正好代表了“被强大社会意识和社会问题所折磨、质问,却始终不甘沉默的青年一代的声音。”


这或许是那一时期的痛仰被拥蹙的最大理由。


然而愤怒大抵不会持久,特别是没有更多的经历阅历和更广泛的社会思考支撑的愤怒,它不会永远存在,它总有让人倦怠的一天,不是你先,就是我先。


痛仰需要找到另一个出口。



心花路放:态度与境界


2006年,第二张专辑《不》发行后,痛苦的信仰正式更名为痛仰,并启动了名为“在路上”的公路巡演。即将到来的转变初见端倪。


可以说,这次由北到南,历经数十个城市的公路之旅或许是造成痛仰改变的最大外因。


与摇滚精神和青年成长不谋而合的“在路上”,从一个全新的维度,为地下的痛仰打开了一个可供想象的音乐空间。


这期间,痛仰或者说主唱高虎,对于摇滚和音乐的态度真正成型,也更加清晰。



2008年,痛仰发行的第三张专辑《不要停止我的音乐》,便是这种态度在音乐上的具现。



专辑封面闭目合十的哪吒似乎消解了愤怒,给出了痛仰悟得的新答案:


摇滚乐不只是负面的宣泄,它更应该给人一种积极的、向上的力量。



专辑中,《再见杰克》《公路之歌》《安阳》《西湖》等数首歌曲,几乎囊括了当年中国摇滚乐坛的所有经典,也几乎涵盖了08年以后至今大众对痛仰的所有期待。



应该说,《不要停止我的音乐》作为中国摇滚极具代表性的专辑,表面上是一张公路巡演的采风录,内里则是神性照耀下的心灵跋涉。


整张专辑展现出的澄透欢欣、忧伤旷达的意境,既是青年走出自己内心的纠结,看到世间美好壮阔激起的涟漪反馈,也是一种不被裹挟独立思考的体悟结晶。



这时期的痛仰,没有喊叫,只是用作品说出了一句最走心的口号:


没有音乐,生活将是一场错误。


无论如何,请不要停止我的音乐。


这样的态度和境界激起了更多人对于“生活艰难,理想永在,得见美好”的共鸣,由此产生的普世性意义成为痛仰带给世人最深的精神烙印。



纷扰世间:迷乱与表达

    

2004年之后,以第一届《超级女声》爆火为标志,电视秀逐渐成为新的音乐风向标。


从打造形象、展示一把好嗓的超女、快男、好声音,到呼吁原创、表现创作才能的中国好歌曲、明日之子,再到拓展音乐类型、鼓励多元路线的中国有嘻哈、即刻电音。


中国电视音乐节目经历了由“造明星”到“造音乐”的进化。



无论造星还是造乐,其本质仍是“造梦”。


因此,这种进化的可喜在于,它为“造梦—追梦—圆梦”的音乐成才之路勾勒出了一个愈加清晰的路线图,也让更多有着音乐的追求的人,可以从暗自摸索的独行转向全民娱乐的正大光明。


而另一方面,梦想的追求混杂着成功的欲望,音乐的理想渗透进资本的力量,娱乐化时代给了音乐和音乐人更多的出口,也在一定程度上弱化了音乐本身由心而生的诚挚。


在“逐梦之旅”与“才华变现”的纷乱价值中突围,痛仰不可谓不成功:


2014年发行第三张专辑《愿爱无忧》,2015年签约摩登天空,一跃成为中国最贵的摇滚乐队。


同年开启全国剧场巡演,拍摄巡演纪录片《不期而至》,并在崔健力荐下登上《中国之星》电视音乐节目。



也许痛仰和高虎也没有想到,这既是乐队取得巨大成功的“不期而至”,也是备受争议的“不期而至”。




《愿爱无忧》之后,

痛仰豆瓣评分从8分降至6分


新专辑《愿爱无忧》是争议之始,摇滚从来不是粉丝追星般无脑地一呼百应。


对于痛仰而言,前期达到的高度与被人认同的态度,决定了受众期待的苛刻。



《愿爱无忧》受到的审视眼光,与其说是从硬核说唱到雷鬼的曲风变化,不如说是看到痛仰音乐境界的停滞甚至回落:


鲜活的愤怒已逝,“一直往南方开的”的纯粹执着不再,“哈利路亚”“扎西德勒”空泛的口号和无义重复无法有力支撑 “love and peace”这样宏大的精神内核。


这种摇滚气质的衰弱,更像是商业成功背后笼罩的一丝阴影,反映着急于转型突围的痛仰,正在经受纷乱价值的影响侵袭与干扰迷乱:


不论是在电视秀上因歌曲选择过于“敏感”于播出时被“一剪没”,抑或与民谣“麻油叶”的隔空骂战,还是“电影分级和大麻去罪化”的言论......


痛仰和高虎似乎都表现得很“摇滚”,却又让人感到一丝被裹挟的勉强和别扭——带着一种砸不准鼓点的混乱焦虑。


好在痛仰似乎同样看到了:


在音乐之路上,自己远未顿悟,仍须继续追寻探问。


2017年的专辑《今日青年》虽仍有褒贬不一,但再次睁开双眼的哪吒,坚定表达了痛仰回返初心,并且“有话要说”的态度。




《今日青年》,

痛仰用致敬过去的方式回应当下


2019年,痛仰正式成军20年。


20年,一支籍籍无名的乐队从树村走出,成为现今中国最成功的本土摇滚乐队之一。20年,乐队成员也已过了“不惑”之年。



年初,痛仰原定在工体举行的20周年纪念演唱会因为“不可抗力”被取消。


20年前,那个乐队初成时坐在树村出租屋的青年,说着“我们叫痛苦的信仰,其实并不痛苦”的时候,或许不会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世事纷扰,有不惑之惑,亦似有不痛之痛。


无论如何,纷扰终会落地,口号亦会消散,音乐才是归宿。



对于痛仰而言,可说愿爱无忧,但我们更愿看到他们仍在跋涉,音乐不止。


正如高虎所说:


"再过二十年,我希望到了七八十岁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在舞台上,享受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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