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城文苑 || 凝 霞：老公去夏收
作 者：凝 霞
图 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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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去夏收
文 | 凝 霞
昨晚老公打电话问我“麦子黄了没？”我说“没看到呀！”他嗔骂：“外星人！”我可不是外星人，一个客居小县城的农民而已。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愚妇。但我记得很清楚，每年公历6月10号左右是下镰割麦子的时候，雷打不动。写下这个题目，我的心和眼都笑了：那久违的碾麦场，麦垛，夜晚晒场和萤火虫都在脑海中交替舞动了，和着憨实，透着汗味的乡村劳作气息，布谷鸟“算黄算割”的鸣叫声也响起了……
老实说，自打三年前村上重新调划了土地，我家三个人的三亩地在哪个位置，我也不是很清楚。去年老公从外地打工回家夏收，只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我给他打电话要回去帮着晒麦，他说，不用了。三亩大的一整块地，割麦机半个多小时就割完了，麦粒转倒入三轮车的大车箱里，已经拉到麦子收购点卖了！想想这些快节奏，竟然让我有些心酸。还没来得及亲吻收获的果实，没来得及沾带庄户人的喜悦，没来得及享受季夏大忙时节的酣畅淋漓，我家的麦子就被换成了一沓夹裹着麦芒的人民币。
今早看到朋友圈文友的一首诗：
收 获
风压麦田且泛黄，
颗颗玉碎恋粮仓。
黑白狗儿戏河坝，
来年布谷又鸣堤。
是致敬收获季的，好温馨！我听着最美梵音《插秧秸》“ 手执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六根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 。 ”一颗淳朴的农家女渴望回归农耕劳作的心又跃跃欲动起来。过几天我要和老公一起回家，一定要，和他回去投入夏收！
记得前年老公从外地打工回家夏收，他早回了两天。我给他打电话说回家帮他晒麦，他说不急，麦子还末黄透。两天后我空班，就往回走了。一路上看到好多大型割麦机拖着庞大的身躯耀武扬威的或走或停。临近村庄的水泥路面上，摊有农户早割的麦秸，厚厚的铺在路面等着脱粒。来往的车辆皱着眉头驰过。那些拿着叉把的村人偷空赶紧上前翻弄几下。碾过的麦秸碎片闪着寸光和着尘土在炎夏的空气中飞扬。
回到家，老公已经去了地里。我赶紧打扫屋里屋外卫生。有戴着草帽，拉着架子车的熟人从门前经过，互相问候几声。嘻嘻打趣：“好长时间没回来了哦，成城里人啦。”我只有插科打诨，付之一笑喽。繁忙的人流，收获的喜悦，机器的隆隆声弥漫着整个村庄……六月季夏时节，是农民一年中的第一大忙时，这时天气最热，劳动最集中，最紧张，最艰苦，油菜成熟了，打完油菜就陆续动镰割麦子了。要保证颗粒归仓，最怕的是电闪雷鸣，瓢泼大雨不期而至。虽然机械化成了农村生产的主流，但是一些河坡地，沟洼处，机器到不了的地方，还保留着祖祖辈辈挥镰手割的劳作方式。那些摊在路面上碾作的小麦，就是这些偏僻地带的产物。水肥跟不上，秸杆稀疏个子矮，麦穗粒少而瘪，早黄早割了。以前还推着碌礠碾场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暑日薰蒸地气湿，田园老少舞银镰”，不是这样的。站在家门前的崖上往下看，广阔的田埂上，忙碌的是几个中年汉子，或坐或站，只有收割机忙碌的身影，拉着麦粒往回跑的三轮车的矫健的傲姿。老人，小孩，妇女都成了啦啦队，后勤军。挥汗如雨的是收割机的司机。据说农庄化模式下的农业时代，农机上会安装监控设备，在智能监控大厅，工作人员与作业机手随时通话，进行及时的调控和指挥。扎人的麦茬地，小时候和伙伴们拾麦穗的情景，也成了甜蜜的回忆。看到老公了，在炎阳的炙烤下，他站在邻家已割过麦子的地里，看着在我家麦田奔跑的收割机。家门口的空地被我扫的干干净净，就等麦粒拉回来晾晒了。
午饭后，我乘兴去家西头的场里转了转。零星的几块类似碾场的平整光滑的地，是细心的农户整出来摞麦草的，生麦垛几乎没有了。那60年代在麦垛下谈情说爱的男女永远不会出现了。村庄的街道都安装了路灯，现在的年轻小恋人们都跑到县城的KTV去了吧。我想起了晚上的晒场，躺在架子车搭成的简易床上，仰望牛郎织女星的样子，儿子在旁边玩瓶子里捉来的萤火虫的稚嫩的笑浮现眼前，我微笑了。因为第二天要上班，下午收完麦子我就返回县上了。
老公留在家里，忙完了自己家的活，还去给他姐家帮忙，他们家的地比较多。他两天后也回县上了。
【作者简介】
凝霞，本名苏晓初，凤翔人。喜欢读书，写作，听音乐，瑜伽。没有什么大理想，有着自己的小情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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