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兰 | 未及庭树叶纷时
『时光捡漏』您生活的笔记本
秋，一半是绚丽，一半是孤寂。我震撼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的绚丽，也哀叹秋“古道西风瘦马”的孤寂。由绚丽到孤寂，两者之间的分水岭，便是寒露。不知为什么，一直很喜欢“寒露”这个词语中隐隐透出的凄凉意。像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被置于冷月下的凉石上，更像这样一个凉寒的场景：霜寒云薄中，一个接近暮年的人穿着薄薄的衣服先是默默也站在铺满桐叶的庭院里，再缓移脚步，来到一处有风的山口，站在一弯冷月里，在冷嗖嗖的寒风中想寻找什么。
想找点什么呢？是春天的花蕾，是夏天的浪漫，还是初秋的绚丽？但无论如何寻寻觅觅，一个如铁的事实却是：生命从此已迈进了深秋的孤寂里，正在向最后一季靠拢，也正在与终点的距离渐行渐近。那些试图寻找和力挽的东西却是渐行渐远了，终于在一个薄凉的秋夜安静地睡了。
寒露的第二天，便是佳节重阳。“重阳过后，西风渐紧，庭树叶纷纷”，这是宋人晏殊的词句。“庭树叶纷纷”，这该是一个多么伤感无奈的凄凉场景啊！你将眼睁睁看着庭院中曾经葱茏的梧桐叶一片一片迎风凋落，像一只只折翅失魂的金蝴蝶，在空中盘旋飞舞却迟迟不肯坠落，顾盼留恋曾经栖息的大树，而你却无法将它们安留枝头，直至最后一片叶子在一个有霜的夜晚，在全世界都沉睡的时候飘然而落，徒留一株铁干铜枝的秃树在寒风冷霜中……
“天高昼暖夜来凉，草木萧疏梧落黄”，王安石的诗句也带着一份寒露过后的凄伤。我的生命在不知不觉间已入深秋，伤感之余，更多的是惊惧。惊流年如水，半生一瞬；惧来日不长，空空两手；叹来路不长，归路更短。回望来路，无风无雨，了无痕迹，“无痕方知流年逝”；放眼归路，睛雨莫测，残梦依稀，“有梦不觉人生寒”。那么，趁着庭院中那棵梧桐树的绿叶还未转黄，叶子还在枝上，“纷纷”的景象还未上演，哗哗的枯叶蝶的阵雨还未降落时，让我以梦为马，迈着骆驼的步伐，在“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大漠深处，缓步前行吧！
“秋气堪悲未必然，轻寒正是可人天”，这个时节于我而言，应是不悲不喜，刚刚好。恰如冯骥才先生所言：“人的事，生而尽其动，死而尽其静。听其自然，到什么季节享受什么季节。”能够如此，已然很好。
刘晓兰，凤翔县西街中学优秀教师，师德先进个人，优秀共产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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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组稿：张忑侠
文稿审核：李 强
责任编辑：辛 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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