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权利 | 远去的煤油灯
夜晚,我行走在凤翔大街上,看到小区的灯光和街道的霓虹灯交织在一起,就像一串串夜明珠把夜晚的街道装点得十分迷人,这个时候我总会想起远去的煤油灯。
儿时电都没有,也就没有电灯。只要说一声去供销社倒油,人人都知道那是去供销社买煤油。到了晚上,虽然三个房间都有煤油灯,但是只有妈妈房间的煤油灯是亮的,姐姐和小妹房间的煤油灯只有在准备睡觉的时候才是亮的。做晚饭时,唯一亮着的煤油灯被妈妈端到了厨房。我和弟弟以及小妹坐在厨房的火炕上,或写字,或看姐姐烧锅妈妈做饭。等饭熟了,我们姊妹四个端着盛了饭的碗,和端着煤油灯的妈妈一起来到卧室吃饭。不担事的我们有说有笑,倒也其乐无穷。
到了六岁,我要上学了。我上小学的时候,不像现在一样是秋季升学,而是春季升学。正月十六把名报上之后,第二天早上五点多就要到校。因为是我第一次上学,妈妈就左手端着煤油灯,右手挡着风,陪着我一直到了两公里开外的学校,并把煤油灯连同一盒火柴放到了我座位前面的泥墩墩上(我上一年级的时候没有课桌)。在煤油灯下,我学会了人生最早接触的几个汉字——我爱北京天安门。
上五年级时,冬日的一天晚上,慌手慌脚的我,把煤油灯从厨房往卧室端时,没有小心脚下的门槛,右脚被门槛绊了一下,慌忙跨出门槛的左脚又踩在了房檐台上的皮球上。我摔倒了,煤油灯也“咣”的一声摔在了地上,碎了,煤油洒了一地。妈妈顺手拿起锅台前面的笤帚举过头顶走了过来,把我吓得脖子缩在上衣领子里,眼睛闭住,背过身,等待笤帚的落下。没有想到妈妈扶起了我,没有狠狠地训斥我,只是告诉我以后过门槛时要小心。多亏爸爸下班还没有回来,要是爸爸碰见我摔坏了煤油灯,挨骂是轻的,皮肉之苦是绝对避免不了的。后来,妈妈就把家里所有煤油灯瓶换成了我们用过的小小的墨水瓶,就是怕摔,以减少损失。瓶子越大,摔坏了,糟蹋的煤油就越多。
中成药有好多都是用蜡包裹药丸的。药吃了,蜡丸不能扔掉,收集起来,等到足够多了,中间放一根捻子,加热熔在一起,就像蜡烛一样,可以节省好多煤油。随着我们姊妹四个的长大,煤油灯还是不够用,需要增加。爸爸在房间的隔墙距离地面六尺高处打了一个小洞,里面放着煤油灯,到了晚上点着,两个房间都是亮的。尽管这样,供应的煤油还是不够用,只好降低生活质量,少吃一点清油,用省下来的清油点灯,好在爷爷给我们留下了一盏清油灯。
我们把煤油灯的灯芯叫捻子。捻子的粗细和高低决定着煤油灯的亮度和时间。我家煤油灯装捻子的管口一般都很细。为了节省煤油,我们从来不敢把灯芯拨得太长,我和弟弟小妹只能挤在一张桌子上写字,不能坐在房门口或窗户边,以防被风吹灭煤油灯。
上世纪70年代中期家里通上了电,随之就有了电灯。虽然有了电,但到了夜晚用电的时候经常停电,名曰:避高峰。
还是改革开放好啊!跟不上时代的旧电网被改造了,木杆换成了水泥杆,低矮的小电杆换成了高大的电杆,一年四季不停电。家里的煤油灯换成了白炽灯,后来节能灯又代替了白炽灯,现在又用上了LED灯。煤油灯也就远去了。
作者简介
曹权利,网名田野,一个喜欢用文字记录自己生活的凤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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