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舟平 | 婚姻是围城
名著的味道总是历久弥新的，钱钟书先生在其小说《围城》中有句名言：“婚姻是一座围城，城里面的人想出来，城外边的人想进去。”这种现象被社会学家称之为“围城”现象。
婚姻是扇神奇的门，一旦关上就不太容易打开。进了这门的人，有人喊苦，有人说甜。前不久，和一位朋友探讨家庭、孩子与养老话题时，朋友感慨道：“我简直不敢想像没有孩子的家庭会是什么样？恐怕只有四目相对，相看两厌，找不到另外的话题了。”这种心态反映出当今一部分中年男女对自己婚姻生活，或多或少地有一些不满。而年轻人也不见得对自己婚姻的满意度有多高，反而好多老年夫妇对“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越来越期待。
由于工作、生活空间狭小，生活压力增大，焦虑成了当今人们尤其都市人的基本心态。夫妻双方宛如生活在时钟里面，周而复始地循环了几年、十几年乃至几十年，对同一事物的反复出现感到厌倦，所谓“视觉疲劳”。家庭生活中没有了热情，更谈不上心灵的碰撞和创新。“三观”越来越远，“话不投机”越来越多，对同一事物的看法观点不是相同或相近，而是相反或甚远。按说这种互补型的夫妻占婚姻家庭的大多数，问题是如果其中一方或双方不能有求同存异的度量，忍他让她的心胸，将爱情转化为亲情，将激情归于平静，而是互不相让，互不妥协，针尖对麦芒——尖对尖，硬碰硬，必然由争论发展到争吵，甚至争斗，最终伤害最深的不是别人，而是婚姻双方当事人，正所谓“亲者痛！”双方由对婚姻的厌倦、不满到失望、怨恨、敌视，进而想改变现状，再加上外面世界的诱惑、人性深处的攀比陋习：“自己的孩子好，别人的老婆（老公）好”“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于是“围城”现象也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现今的中国，社会舆论对于“离婚”问题，已经表现出了相当大的理解和宽容，当然这是社会文明发展的必然结果。离婚已不算是多么敏感和羞于启齿的问题，如今的离婚率一年高过一年，再造型家庭在中国的比例也一年高过一年。这表明“围城”现象的效应日益高涨，这种现象是好是坏，结论一时半会谁也不好定，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离婚终究是场悲剧，如果一遇到问题就离婚，说明你在偷生活的懒，特别对有年幼孩子的家庭的打击是致命性的。每年有许多男女冲出婚姻的“围城”而同时，又有许多男女冲了进去。
是不是离了婚，重新组合了家庭，就找到了重来的幸福呢？冲进冲出的男女们摆脱了厌倦，是否就有美满的结局呢？也不尽然，常言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C女士在对家庭的厌倦中有了婚外情，对方也有孩子和家庭，是离了重新组合还是保持婚外情？她犹豫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走到了法院，离了婚，之后又结了婚。次年底她再次来到法院说：“为了我们能一起生活，双方都付出了巨大的感情代价、经济损失。可我们毕竟是日过中天的年纪了，双方对旧有的家庭都有牵挂，这样又各怀心思，各执一词，新鲜感变成厌烦感，矛盾又产生，感情裂痕又出现了，所以我再次来到了法院。”
其实，许多再婚男女同时都具有幸福感和失落感的双重感受，再婚双方均为各自的离异付出了很大的情感代价，或是父亲失去了女儿，或是母亲失去了儿子。即就是儿女归附了自己，可儿女也得承受亲情分离的痛苦……
生活中的大多数人，在第一次决定自己命运的某件大事前，心路历程一般是漫长的。而再度经历时，这种心路历程便大大缩短了。既然第一只杯子敢摔，还怕再摔一只吗？因此重组的家庭，比起旧有的家庭更加敏感脆弱，也更加容易破碎。
经历第二次离婚后，像C女士这样的人明显对婚姻有点投鼠忌器的感觉。有一部分人后悔当初不该一时冲动冲出“旧城”，又冲进“新城”，在经历了人生一段曲折后，才发现人生的轨迹竟然是一个“圆”。当然，我并不反对丁克家庭、独身主义者，也不否认再婚后会有很多幸福的夫妻。如果男女一方恶习难改或人品低劣，即所谓“渣男”“渣女”而导致离婚，或因种种原因两人感情真正走到了尽头，那么无辜一方或双方走出“旧城”不失为解脱之举，曙光之旅——迎来蓝蓝的天。
那么，有没有避免婚姻“围城”现象的良方？一千个人可能有一千个答案，但就像“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则各有各的不幸”一样，处方当然是有的，首先得从谈恋爱说起，台湾柏杨先生在《论门当户对》里说：“门当户对的意义，不是金钱上的相对，也不是权势上的相对，更不是社会地位的相对，恋爱往往是有条件的，只有少不更事的男女或别有用心的男女，才高喊恋爱没有条件。这个条件就是各方面的相似或接近，任何幸福夫妻，一定门当户对。”这个“相似或接近”，我们可以理解为：出身相差不大、教育背景相似、爱好大致相同、“三观”接近、相貌般配甚至饮食习惯大体一致，或者有差异但彼此能容忍、能接受。所以婚前必须瞪大眼睛，是谓选对爱人。钱钟书先生还说：“结婚无需太伟大的爱情，彼此不讨厌已经够结婚的资本了。”可见对“另一半”期望值千万不要太高，“不讨厌”足矣！先生的话“一语惊醒多少梦中人”，这是步入婚姻围城的第一步。
结了婚，进了“城”并不是万事大吉，也不是大功告成，仅仅是守城的开始，烦恼模式的正式启动，因为婚前看到的大多是对方的优点，对方的缺点尚未暴露；婚后，双方的“庐山真面目”本性逐渐显山露水，此时，没有矛盾倒显得不正常。有道著名的婚姻算术题很有意思：婚姻不是1+1=2，而是0.5+0.5=1，就是说婚后两口子要收起自己一半的个性，来接纳对方的不足，不但要欣赏对方的优点，更重要的是要包容对方的缺点，因为人无完人，当然这个“缺点”不是关乎人品意义上的缺点，比如，先生很随性，不爱整洁，而太太则有洁癖，喜欢一尘不染，那么太太就要有容忍先生邋遢的雅量，先生乱扔东西了，你如整理了就别埋怨，如不想整理了，就随它去，能容忍这种凌乱状态的存在，千万不要有整洁强迫症而唠叨不已，这些看似小事，天长日久自然会成影响夫妻感情的大事。两口子居家过日子，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就复杂：引发矛盾的大多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所以得先把小事处理好。还有就是要牢记：夫妻间一般不要动辄和对方讲道理，家庭毕竟不是法庭，不是专门讲理的地方，而是讲爱、讲奉献的地方，不要斤斤计较，耿耿于怀，不要一味指责，不要不分场合、气氛一味指责，试图纠正对方，哪怕你的纠正是对的，也要讲究方式方法，比如在对方心情好的时候、两人其乐融融的时候适时真诚地指出，效果肯定会出奇的好。俗话说得好：“将心比，都一理”，“人前教子，背后教妻，枕边教夫”，“人人爱吃顺气丸”。该糊涂时糊涂些，该说时就少说些，该少说时就不说；可以改变的去改变，不可改变的去改善，不能改善的去承担，不能承担的就放下；烦恼不过夜，健忘才幸福。婚前清醒是为选对爱人，婚后糊涂是为过好日子。有道是两口子理讲清之时可能就是两人分手之日，还有人戏称：“老婆永远是对的！”“与老婆讲理，一定是脑子进水！”这看似不合逻辑、不合道理的观点，在婚姻生活中却很管用。有人说泼妇是自我男人逼出来的，女汉子是甩手男人逼出来的。好男人背后一定有个好女人，好女人背后一定站个好男人，有依恋但不依靠，有依赖但能自立。只有完美的经营，没有完美的家庭，所谓家无常理说的就是这个理。
婚姻不易，且行且珍惜；人生不易，且慢慢强大自己。
可见，婚姻的本质就是两人合作经营的过程，再形象一点说，就是两个家族各派一个代表共同组建一家新的公司，这个公司名叫家庭，孩子是他们的产品，幸福是他们的利润，道理越说越简单了。
婚姻是围城，人生是围城。人性在现实面前，往往是不堪一击和经受不住考验的，一树花开只是愿景而已，这就需要我们像伺弄一盆名贵花卉一样经营自己的婚姻。进了这城的人有烦恼，有忧愁是难免的，因为人来到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哭着出生的，在承受生活各种苦难的同时体味生活的意趣才使人有活着的希望，否则人类可能会绝种的。漫漫人生，你会发现：父母终究会离我们而去，孩子会离我们远去，陪伴我们一生最长的不是父母，不是孩子，而是不离不弃的另一半（夫或者妻）。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身边重要的人越来越少，而留在身边的人越来越重要。打破围城、冲出围城，想逃避，是幼稚而冲动的，显然不是明智之举；化烦恼为轻烟，解忧愁为春风，常怀包容、感恩之心，不急不躁，不计较为家奉献了多少，只关心对方的身心冷暖，有困难一起分担，有快乐一起分享，住在城里自找其乐，把围城的半径画得更大，除了油盐酱醋，浪费粮食，制造垃圾，享受美食之外，还有天伦之乐，还有文字之乐，还有酒，还有茶，还有诗，还有远方。婚姻没有时尚，任何潮流都会对婚姻产生有意无意的影响。
作者简介
杨舟平，陕西凤翔人，凤翔县法院高级法官，陕西省中国现代文学学会会员，宝鸡市作家协会理事，凤翔县作家协会副主席，著有散文集《情关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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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舟平 | 以文学的名义相聚 ——写给『时光捡漏』首场读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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