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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自媒体联盟】没有了老屋的“老家”|黄翠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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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老屋的“老家”
● 黄翠红
一个没有了老屋的老家,在我的梦中依然尘封:三间普通的青色小瓦房,前有清澈堰塘,后有茂盛的竹林。松滋河,老城,芦苇村,这就是我的老家。名字听起来都是那么诗情画意,令人遐想联翩。这里有数不清的田地和数得过来的水塘,一幅地道的江南水乡画卷。
我的记忆里,地肥、水清,人更美。每家每户养鸡,喂鸭,每年都自家喂一头年猪,村头相见偶尔会递上一支自制的旱烟,大多不是推着手推车在收割就是扛着农具去下田劳作。你若是问路,他必用卷着裤腿的赤脚送你到目的地,若是行走不便的老人也会用那拐杖恨不能一点到位。年轻人外出打工的多,若有两三个年轻人在家,谁家有老人的都托付给他们,方便寻医问药,电话与老人的子女联络。
在这个安静的小村里,我度过了幸福的童年。
记忆最深的是每年暑假。因为恐慌与农忙,每年暑假觉得好长好长,恐慌的是每年闹洪水(离河近,那时没有三峡大坝,一到涨水,每家都有壮劳力上堤巡逻)。最不堪的农忙是“双抢”!一年两季水稻,起早贪黑地把早稻割了,用石滚碾下了稻子的稻草也要晒干喂牛,大人们要抢季栽秧,翻晒稻草的重任便落在我的头上,热浪混合着稍微发酵的酸味就成了夏季正午的记忆。那时候繁忙的白天就恨太阳太短,不能一次晒干的稻草第二天还要看天色行事,忧愁的我毕竟年少,更是期盼有明亮的月亮和星星的夜晚快快到来,这样我就可以呆家里照看妹妹,准备晚饭。厨房后门是木栓门,天擦黑吱呀一声打开有时候会吓自己一跳,但竹林偶尔会送来一点点凉风,这股凉风是那没有电风扇时代的天赐,烟囱飘出来好闻的柴火味道会勾起你旺盛的食欲。
晚饭准备好后,大门前的稻场上在妹妹们的帮助下,饭桌已摆起,给爷爷的酒杯也拿出来了,用葡萄糖玻璃瓶子装的酒还有一半,就着我弄的闷水豌豆:新的大蒜,新炸的菜油和新收的豌豆,想象一下爷爷那颤抖的手又可以欢快地端起酒杯了,调羹(勺子)不可少,小妹尽快回到碗柜边,踮起脚后跟使劲拔拉,她也知道爷爷是夹不住豌豆的。
门前堰塘边爷爷熟悉的咳嗽声传来,爱干净的他必定是收工回家在清洗他的农具。我真舒了一囗气,小大人的角色暂时卸任。爷爷会看天象,他确信第二天又是一个大晴天,因为自古来话讲,月晕有风日晕有雨。
点亮堂屋的吊灯是爷爷的专利。随着那个定滑轮的转动,吊灯被缓缓放下,好闻的火柴味后是豆大的火苗,叭^叭声两声,灯花炸开,火苗就窜得更大一些了,小心翼翼盖好灯罩,拉着那个拴着螺帽的绳子,吊灯又回到那个显赫的地方,这时我们就可以开始准备吃饭了。妈妈照例端着没有灯罩的煤油灯(灯罩喜欢打破,是奢侈品)检查厨房是不是收拾干净,猪栏的猪槽里有没有猪草,还有鸡笼和鸡窝,猪草已吃完,正有味地喝着淘米水,我想得到妈妈的表扬,可每次都只听到:我像你这么大早就……后续话语就免了。
年少时瞌睡虫会吞噬所有的忧愁,何况还有乡下纯净的空气和自然的天籁之音呢?
记忆是生命的根。老屋不在,但我的根还在。我眷恋乡下泥泞的小路上那一串串脚印,也眷恋稻草发酵后在阳光下的气息,更深爱着那赤脚指路的乡亲......(本文首发于自媒体“幽思如饴”,作者单位:湖北省松滋市白云边股份有限公司。)推荐阅读:1、【散文】悠悠往事向“西流”|山栀子2、山水故乡3、又是一年橘红时4、【随笔】封城之下(连载之一)|山栀子5、【随笔】封城之下(连载之二)|山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