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经济》2022年第1期|突破对外开放进程中区域经济“马太效应”

作者：余丽丽，上海对外经贸大学国际经贸研究所；彭水军（通讯作者），厦门大学经济学院

刊期：《世界经济》2022年第1期

原标题：全面对外开放与区域协调发展:基于价值链互动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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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开放40多年的实践表明，开放是中国区域发展的重要动力，但中国对外开放进程中区域发展差距和不平衡程度加大也是不争的事实。由此，我们不禁思考：中国应如何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国际新形势下，优化区域开放布局，发挥不同区域在开放新格局中的不同作用，提升区域发展水平和质量？无疑，这既是中国扩大对外开放的现实需求，也是促进区域协调发展的需求。

（图片来自网络）

现有研究主要采用指标测算或计量模型探讨对外开放对中国国内区域经济增长的空间效应，前者主要局限于分析对外开放初期的区域发展差异，后者开始关注对外开放的空间收敛效应，但难以识别“双循环”格局下区域发展不平衡背后的分工特征及产业路径分布。本文基于多区域投入产出模型构建的价值链互动的分工体系，恰好弥补了上述研究方法的不足，有助于从增值能力、增加值流转效应、国内垂直化分工体系以及产业路径分布等角度，厘清全面对外开放对中国区域协调发展的影响效应及其产业链传导机制。

具体地，本文在现有研究文献的基础上，主要开展了以下三个方面的研究工作：第一，构建了包含全球价值链（GVC）与国内价值链（NVC）联动的多区域投入产出模型，并将外部经济体细分至主要发达经济体、主要发展中经济体和世界其他地区，更细致地探讨全面对外开放格局下外需来源差异对国内不同区域的影响效应。第二，首次界定和区分了外需驱动下中国各区域在GVC和NVC中的增值能力，拓展分析了外需驱动下区域间增加值流转是否有助于区域间协调发展，并创新性地借助国内区域间增加值净流出效应分析和刻画外需对国内垂直化分工体系形成的影响和作用。第三，首次尝试将结构路径分析方法应用于价值链分析，从横向和纵向分解角度分析了外需对国内区域间协调发展的拉动作用及其关键生产路径特征。

相关研究发现：（1）1997-2012年外需对中国各区域增加值收益攀升具有显著促进作用，其中欧、美、日等发达经济体的拉动作用占主导地位但呈快速减弱趋势，而发展中经济体和世界其他地区（RoW）的拉动作用明显提升，这为中国全面对外开放战略的实施提供了经验依据。（2）外需驱动下中国东部沿海、南部沿海和京津地区在增加值收益快速提高的同时却陷入了NVC增值能力不足甚至为负的困境，而中西部地区受益于外需驱动下的国际和国内垂直分工效应增值能力得以提升。（3）结构路径分析表明，外需驱动下国内价值链的拓展与深化将强化国内区域间的增加值流转效应；为满足国外关于中高/高技术制造业的最终需求，东部沿海、南部沿海等嵌入GVC程度更高的地区通过调入内陆地区的初级产品、中低技术制造业产品以及其他中间品从事生产活动，在实现自身增加值收益攀升的同时拉动国内其他地区增加值收益提升。

具体的政策建议如下：

第一，推动形成全面对外开放新格局关键在于进一步发挥不同区域在开放中的作用，促进各区域主动与外部经济体尤其是与其具有紧密产业和贸易联系的国家或地区对接，从而在GVC与NVC良性互动中实现区域开放布局优化和区域协调发展。例如，东部和南部沿海地区进一步保持和加强与发达经济体的合作基础并努力实现增值能力提升，国内其他地区积极推进自身开放与区域贸易协定、“一带一路”建设等的融合互助，并努力寻找增加值收益攀升的新动力。

第二，在对外开放格局中推动对内开放，加强东部沿海、南部沿海地区和中西部地区的产业梯度建设和产业关联，促进区域间产业的合理布局并形成区域间产业链的完整性和稳健性，实现增加值收益合理分配和区域间协调发展。

第三，考虑到外需驱动下沿海发达地区增值能力较低的困境，在NVC与GVC互动中促进各区域产业升级和价值链攀升是必要且紧迫的。结合当前中国经济发展的现实，我们认为突破各区域的比较优势陷阱，鼓励沿海发达地区发展先进制造业和服务业，促进区域间产业转移，实现雁阵式产业升级战略，将是中国整体实现价值链收益及其地位攀升和区域间协调发展的重要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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