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经济》2023年第1期|贸易自由化、私人收益与管理效率：理论及中国经验

作者：谢红军，陈骁，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际经济贸易学院；张正出，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际商学院、香港科技大学跨学科课程事务处

刊期：《世界经济》2023年第1期

原标题：贸易自由化、私人收益与管理效率：理论及中国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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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善企业管理效率是激发微观经济活力，促进长期经济发展行稳致远的关键。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二十余年来，贸易自由化水平不断提升，由此形成的竞争压力持续倒逼国内市场建立更为现代化的企业制度。但在所有权和控制权分离的现代企业中，管理者有激励利用不对称信息寻求私人收益，从而损害企业管理效率。或许意识到该问题，新《证券法》增设了信息披露和投资者保护章节，以加强对管理者私人动机的约束。国家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进一步将提升企业管理水平，健全公司治理机制，完善现代企业制度列为激活市场主体的关键任务。

已有众多文献讨论了企业管理者私人动机的成因与影响。然而，这些研究大都以封闭经济为潜在假设，开放经济中贸易自由化形成的外部冲击如何在企业内部重塑管理者私人动机，进而改变企业管理效率，尚未得到深入探讨。

本刊在2023年第1期推出谢红军、陈骁和张正出撰写的《贸易自由化、私人收益与管理效率：理论及中国经验》，该文在中国情境下，使用“理论模型+经验分析”的研究方法，着重分析了贸易自由化冲击对企业管理效率的影响。

理论上，本文在两国一般均衡模型中嵌入代理问题，此时关税变动会通过利润与价格机制分别作用于管理者的私人激励，并影响企业管理效率。而中间品与最终品自由化的作用方向恰好相反：在代理成本框架下，管理者寻求私利的动机与企业利润水平紧密相关，中间品贸易自由化引致的“成本降低效应”会增强管理者的私人动机，降低管理效率；而最终品贸易自由化的影响则取决于竞争机制的作用方式，并且在通常条件下会削弱私人动机，提升管理效率。

(图片来自网络)

经验上，该文首先结合微观数据利用“两步法”构建了企业管理效率指标并验证了其有效性。随后，利用关税变化衡量贸易自由化程度，并采用企业固定效应模型检验了贸易自由化对管理效率的影响，证实中间品自由化会降低管理效率而最终品自由化会增加管理效率。这些发现稳健且具有因果性。在此基础上，该文进一步验证了理论模型中揭示的利润和价格机制。由于两步法存在预测合理管理费用困难，与企业实际管理联系间接等缺点，论文利用世界银行的调查数据，采用企业“三费”（招待费、差旅费和会议费）和结构化测度的方式，分别构建了更贴近管理实践的指标，并再次验证了核心结论。

(图片来自网络)

论文的发现具有一定的学术价值和政策含义。讨论贸易自由化对管理效率的影响须注意到关税结构差异，因为它可能会反转贸易自由化作为潜在外部治理机制的一般结论。中国加入WTO以来，出口贸易和经济增长经历了不可思议的快速增长，但是在此过程中公司的内部治理机制改善却不尽人意，企业高管违反忠实义务的案例频现。管理者追求私利的动机降低了企业的管理效率，从长期来看会打击投资者的积极性，从而影响经济的长期增长和社会福利。而类似贸易自由化的外部治理机制只有在内部治理机制比较完善时，才能更好地约束管理者的私人行为。这对明确公司治理改革方向和建设高水平开放经济具有一定的启示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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