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视界 | 《南开管理评论》数字化转型下知识耦合如何重构组织边界？——基于创业警觉的认知逻辑
数字化转型下知识耦合如何重构组织边界？
——基于创业警觉的认知逻辑
作者
王琳：山东大学国际创新转化学院副研究员，管理学博士，博士后，研究方向为战略管理、知识管理
陈志军（通讯作者）：山东大学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管理学博士，经济学博士后，研究方向为战略管理、集团公司管理
崔子钰：山东大学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战略管理、集团公司管理
引言
数字化生产，数字化运营到数字化服务，没有跟上数字化步伐的制造企业将会被时代所替代。对制造业发展而言，数字化转型已不是“选择题”，而是关乎生存和长远发展的“必修课”。组织边界重构是数字化转型的产物，其以知识为关键要素，基于数字技术应用和数据驱动，跨越企业边界，颠覆传统商业模式，创新和重塑组织关系、组织形式、组织边界。数字化转型下制造企业的边界重构是关键要素知识的动态交互联接，所以制造企业要时刻保持对知识高效配置、搜索、整合和重构的高度警觉性，重塑企业边界形式、功能特征以匹配不确定性环境。从知识动态交互视角打开数字化转型下组织边界重构的过程机制，对提升制造企业敏捷性、共生性具有重要作用。
基于不同理论视角，组织边界决策行为研究得出了许多有价值的结论，但仍存在值得探讨的问题。第一，已有研究大都集中于边界决策影响因素的实证研究或静态的网络边界拓展方面。相关实证研究对组织边界决策的孤立性考察，或者某一视角下边界的拓展，很大程度上忽视了组织边界重构的整体性、动态性，掩盖了其他可能的边界重构过程决策。考察组织边界重构的复杂性或者引入新的视角，可能会产生新的洞见。第二，现有组织边界重构的研究可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内容：数字化转型下的知识互动关系和联接。知识是组织边界决策研究的重要领域，知识耦合关系能够诠释组织边界的重构并提供了可能的解决方案。数字转型下制造企业知识联接关系已发生变化，组织边界重构要关注实时数据知识共享、业务无缝衔接和价值共生。由此，从知识耦合的战略行为进行组织边界重构，能够呈现组织边界重构的整体性和动态性，或许能够拓展现有理论，提出新的观点。第三，学术界承认组织边界决策过程背后存在某种特定思维认知逻辑，现有的边界重构未从知识耦合的视角展开，深层次的原因可能与特定认知逻辑有关。创业警觉呈现了契合的视角，作为一种认知逻辑，能够帮助企业时刻保持知识创新和知识价值创造的警觉性。对于数字化转型下的制造企业，这种认知逻辑关系到企业知识权力位置及知识关系的稳定。
基于以上分析，数字化转型下制造企业组织边界重构过程及背后的认知逻辑是既新颖又重要的问题。本文从数据资料的科学分析入手，采用归纳式、探索式单案例研究设计构建理论，探索数字化转型下制造企业可能的边界重构机制和认知逻辑。具体而言，本文以青岛啤酒股份有限公司（简称青岛啤酒）为研究对象，基于知识耦合探究数字化转型下制造企业的边界重构机制，并提炼组织边界重构过程机制背后创业警觉的认知逻辑。研究结论拓展了现有理论，提出新的见解和洞见，为制造企业维持、发展知识权力优势，实现数字化转型提供借鉴意义。
研究讨论
本文针对数字化转型下，相对成功的制造企业通过知识耦合机制重构组织边界的过程，以及过程背后创业警觉的深层次认知逻辑提出了整体性框架（如表5）。数字化转型下，边界重构的过程依赖在三个不同行动领域（原有知识结构、在新知识形式领域、动态环境）发挥作用的知识耦合机制，这些过程机制阐明了制造企业如何基于知识权力及知识的价值创造性，交互使用知识耦合决策来重构组织边界。本文进一步发现，数字化转型下，创业警觉性是潜在的认知逻辑，因为制造企业边界重构过程是对新机会的认知过程，这种认知是受制造企业时刻保持知识创新和知识创造的警觉性驱使。当然，这并不代表其他逻辑不发挥作用，只是创业警觉发挥主要作用，同时，这一发现也激活了数字化转型下制造企业创业警觉问题的研究。
理论贡献
首先，提供了数字化转型下组织边界重构的新洞见。现有研究多从单一视角探讨组织边界的界定和重构，可能忽视了边界重构过程中各个决策机制间的潜在关系和交互作用，本文发现数字化转型下制造企业依赖于多个边界重构机制，并将这些机制归结为以下过程：知识重组、知识整合和知识解耦。此机制弥补了单一决策机制的孤立性，拓展了边界决策机制融入总体战略模式的可能渠道。
其次，丰富了创业警觉相关研究。创业警觉是对知识配置的启动要素和知识配置过程的认知逻辑，本文提炼的数字化转型下制造企业三个边界重构机制是基于原有知识结构、新知识形式、动态环境的认知启动，不但体现了多种过程机制融入性和知识权力认知，更强调了过程机制的认知主导性和新颖性。本文的重要贡献之一是发现数字化转型下边界重构决策背后的统一认知逻辑，印证了组织的战略决策行为是基于对知识权力认知的巧妙运用。
再次，将组织边界与知识耦合的关系研究拓展到了数字化转型过程。数字化转型下，知识呈碎片化分布，制造企业边界重构要无缝衔接各个数据源并动态联接、组合、融合和重构碎片化知识。现有研究尚未给出数字化转型制造企业应设计怎样的战略决策机制，捕捉知识动态交互的边界重构决策行为，需挖掘丰富的、多种可能的边界重构机制和理论逻辑。本文探讨数字化转型赋予制造企业独特的边界重构决策过程和认知逻辑，既拓展了现有理论的适用范围、揭示新的理论规律。
管理启示
首先，数字化转型下，制造企业要紧握客户需求的变化，拥抱数字化信息，重塑发展理念和商业模式体系，抢占商业竞争主动权。其次，数字化转型下，制造企业边界重构涉及到数字化生产，数字化运营到数字化服务的方方面面，是多领域知识的动态联接过程。企业要充分认识到数字化转型下的边界重构是多层次、多维度的动态过程，要突破时空限制“对症下药”寻找最有效的解决方案。这个过程中制造企业不仅要启动现有知识的重组机制，还要挖掘跨领域的新知识，更要注重企业“知识库”的优化升级。再次，数字化转型下，管理者要在不同的知识行动领域设计战略决策行为。这个过程不仅需要创新、提升内部核心能力，更要拓展新业务领域，识别新机会。最后，制造企业要深入识别边界重构的认知逻辑，以更具洞察力、创新、挑战的心智模式推动企业制定边界重构决策，突破数字化转型中有价值知识的聚合和有效运用，构建共创、共生和共赢的数字化生态。
未来展望
本文通过科学的归纳式单案例研究设计构建了有价值的理论，但研究仍存在进一步完善和探讨的地方：首先，本文选取快消品的制造企业作为研究对象，研究结论具有一定的理论效度，但不排除其他行业的制造企业在数字化转型中呈现不同的边界重构方式和过程，研究结论是否具有普适性还需要进一步验证；未来需要扩大样本量，覆盖更多行业的制造企业开展多案例研究或者大样本检验。
其次，本文基于创业警觉认知逻辑探讨了制造企业如何通过知识耦合过程进行组织边界重构，关注了企业所拥有的知识权力问题。研究结论是建立在各知识耦合作用方式在边界重构过程中发挥正向作用基础上，忽略某些知识耦合方式可能对边界重构的反向作用，未来研究要细化研究分析层次，深入探究关键构念间的作用机理。另外，本文主要从集团整体探讨数字化转型下边界重构问题，而忽略了边缘企业如集团子公司、创业型企业、初创企业等在此过程中发挥的作用，未来研究要关注“不占据优势位置企业”，研究其数字化转型下边界重构的过程机理和认知逻辑。
最后，本文从创业警觉认知逻辑出发探讨知识耦合在边界重构过程中的作用机理，未来还可以从资源依赖理论、注意力基础观、制度逻辑等多个方面探讨边界重构的过程逻辑，分析制造企业行为策略背后隐藏的认知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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