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书单|谁是迷茫的,谁是清醒的?谁在引导谁?——局外人
局外人的第一部分,讲默尔索的母亲去世后的葬礼。第二部分,默尔索无意中杀了一个人,被判处死刑。读第一部分,一直在等到底他杀了谁。读第二部分,一直在等到底他是怎么被判的死刑。
整个小说不长,一两个晚上就能翻完。养老院里的护士,看门人,老人,默尔索的邻居,养狗的沙拉玛诺,默尔索碰到的玛丽,一个人物接着一个人物出现的时候,这是默尔索要杀的人吗?小心翼翼的观察,一次次的落空。这倒不是加缪把作品写成了侦探小说,而是小说名声太大,读者对情节有了预判。
默尔索是个地地道道的局外人。母亲的葬礼是养老院安排的。他得到通知,请假,提线木偶般完成了整个流程。请假时,知道老板不情愿,他说“这并不是我的过错。”玛丽得知默尔索的母亲昨天去世的,感到惊讶。“我想对她说,这不是我的过错。” “其实说这个毫无意义,反正每人总得有点什么错。”
为什么母亲的葬礼要写这么长。默尔索在炙热的阳光,暴晒的海滩上杀了一个人后被捕入狱。他的律师问他为什么在他的母亲下葬那天表现得无动于衷。读者一样对默尔索的行为不理解。默尔索说,“所有身心健康的人都或多或少设想期待过自己所爱的人的死亡。” “我有一个天性,就是我生理上的需要常常干扰我的感情。安葬妈妈的那天,我又疲劳又发困,因此我没有体会到当时所发生事情的意义。”
至此读者了解了一些我们的主人公。守灵一夜的疲惫,安葬母亲那天炎热的天气,和误杀那个人时的烦躁炎热如出一辙。律师问我是否可以说那天我是控制住了自己悲痛的心情。我对他说:“不,因为这是假话。”司法和媒体引导的大众如何理解一个人在客观环境的影响,主观感受的主导下的行为,特别是当个体的想法和大众如此的不同?
法庭上,我的律师,“说到底究竟是在控告他埋了母亲,还是在控告他杀了一个人?”。检察官,“我控告这人怀着一颗杀人犯的心埋葬了一位母亲。”读者恍然大悟,母亲的葬礼和我杀人在这里扯上了关系。检察官的话铿锵有力,激起了民众的愤慨。我们的生活里,谁不曾被振臂高呼的言语悸动过?检察官和媒体建构的“我”,是事实中的我还是大众期待的我?如果读者没有透过第一人称我的视角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在这里也会血脉喷张,忍不住要为正义摇旗呐喊。
在关于自己生死的案件里,我依然是一个局外人。“即使是坐在被告席上,听那么多人谈论自己,也不失为一件有意思的事。”“人们好像是在把我完全撇开的情况下处理这桩案子。”我生来有局外人的心态。母亲的葬礼我没有落泪。玛丽问我要不要结婚, 我说结婚可以,不结婚也可以。就像预审法官说的那样,“在您的行为里,有些事情叫我搞不明白”。即使如此,我“也懒得去费口舌。”大家眼里,我是封闭孤僻的。好友塞莱斯特眼里,我是“重不说废话的人。”关于真相的声音是微弱的。读者会重新审视,是我选择了做局外人?
我被判了死刑。“我很清楚,我死后,人们一定会忘了我。他们本来跟我就没有关系。我甚至不能说这样想就是无情无义的。”通过思考我的死,读者又了解了我对母亲死的感受。读者经历了我漫长的无聊的狱中生活的心里独白,却还是很难说完全了解了我。
小说的最后,神甫来劝说我相信上帝来得到安宁。在社会的信仰里,我是个局外人。神甫说,“我们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被判了死刑。我打断他说这不是一回事。”当我们像神甫一样说着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时,我们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您难道就不抱任何希望了吗?我回答说:‘是的’。”抱有坚定信念的神甫怎么能容许和理解一个人不抱有任何希望呢?我激怒了神甫。
神甫把手放在我的肩上“因为您的心是迷茫的。我为您祈祷。”谁是迷茫的,谁是清醒的?谁在引导谁?
这是一部荒谬的小说吗?那现实就是荒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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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呼伦贝尔大草原到大兴安岭阿尔山,从干冷晴凉的夜到在这里秋色正浓
真诚,有品质,
理工科妈妈爸爸们的文艺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