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凤山：我走向你，大山（外一首）
我走向你，大山（外一首）
文/何凤山
——题记:一九七二年夏，我和郭梦林，张怀，張怀远一行四人，从白乐三村出发，夜宿张家窑，经光葫芦山，骆驼梁，犁铧尖，旱海子，香炉台，掛钟，至午登临南台台顶，在老君洞小憩。蔚县南山之奇，之险，之美，尽在南台。我第一次真正领略了大山的风采。诗以志之！
我走向你，大山
走向你千年不倒的伟岸身影
走向你被浓雾封锁的另一面
从重重雾幛中
向我凝视
那么切近又那么遥远
铺满沙石的牛绳小路
写着我迷失在路口的脚印
写着我梦一样逝去的华年
听从你的召唤，我走来了
在迷茫的河洲徘徊了这么久
我起步得实实太晚
渴求山顶上唤出的第一轮朝阳
渴求廻荡在山谷间的粗犷涛声
渴求山蘑般的纯真，山岩般的信念
渴求漫山遍野盛开的山茶花
那燃烧着青春血液的颜色啊
渴求温存低语的白桦林
那写满季节嘱托的信件
我是你悬崖下泪眼的冰凌
经历了严寒的凝结
才理解了山的严峻，山的内涵
我是你荆棘上刺破的童贞
走过了血的历程
才理解了路的坎坷，路的艰难
踏上了中断已久的路
我追悔，追悔
轻率丢失了金子般的流年
寻觅跌落在岩缝里的松籽
我惊诧，惊诧
一叶小绿绽放的生命的灿烂
悲哀于同行伙伴的失散
山与山之间
传递着我急切的呼唤
是的，我走来了，大山
象回归的候鸟
追求希望，也渴望温暖
是的，我走来了，大山
我的悔恨，我的思念
象日日夜夜叮咚作响的山泉
我对你的爱是那么深沉
一如用艰难的脚步
写下的生命宣言
我上升的心是那么急切
拽紧白云的衣襟
让朝阳把热血点燃
为了开拓，为了向上
为了你不可抗拒的召唤
我走来了，大山……
大山，思想者的裸像
——题记:一九八二年夏，我和地区文联的诗友们一起登小五台山之北台。一路峰迴路转，山恋起伏，一声声呼唤，在山谷间回荡！我领略了大山的风骨，大山的神韵……
一
一切俗念
都已随浮云
飘得很远
为了崖顶小松
高高擎起的信念
我们在陡峭的山径上
用多刺的山榛子和血红的山丹
播下登攀者的宣言
（黑褐色的山的裸脊
是岁月凝固的化石
鼙鼓金钹雄浑的涛声
是大海干枯了的呐喊）
萋萋灌木丛
撕扯着我们的衣衫
负载过重的心灵
使我们上升的足迹有些迟缓
面对洪荒远古般的寂寥
我们以身相许的追求
回答以自信的无言
（大山收容了我们
我们属于大山
为了证实我们的个性
我们选择了路的艰难）
二
哦，大山
你这思想者的裸像
鞭痕般的山径
是道道负重的长纤
穹庐中苍白的太阳
是思想所燃烧的白色火焰
（我们属于大山
属于那一尊悲壮的雕岩
属于在千廻百转中
突奔而出的那一股清泉
属于深谷野芍药的沉思
属于峰顶勿忘我的淡蓝）
三
（希望的小花
纷纷凋落
负重的哞牛
发出一声声
不甘寂寞的长唤·····）
每一步都是艰难的开拓
每一步都是对意志的挑战
目光所及的视野
和内心焦渴的冲动
使疲酸的双腿
重又勒紧力的肌腱
（为了追寻那些早发者的足迹
在这条淘汰弱者也选择强者的山路上
我们·鄙视那些
空留在路边青石板上
那一声悔恨的长叹）
也许，我们是不会燃烧的星
也许，我们是不能靠岸的船
也许，我们在可望不可及的峰顶之下
被峭壁阻隔千年
只要有心香一点
也要渴求颠峰之上
那令人心矿神怡的一声大喊
四
（终有一天
绿茸茸的苔藓
爬满我们的容颜
蜿蜒的山路
变成额头岁月的壕堑
睁大的岩洞是望枯的双眼
一切奔涌的热情
冷却成供人欣赏的兀岩
只有一条热腾腾的神经
不舍昼夜地弹拨
我们是思想者的裸像
我们属于大山）
何凤山往期作品回看：
作者简介：
何凤山，男，汉族。原籍天津市武清区人。插过队，从过政，经过商，曾任某公司经理。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本人始终认为文学是根，是归根之地；蔚县是第二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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