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美国南海政策的真实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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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智说史
导语：美国国务卿蓬佩奥宣称“北京对南海大部分地区的离岸资源的主张完全是非法的”后，南海局势再次紧张起来。为何美国一直盯着南海不放，这片水域屡次成为中美矛盾的“冲突引爆点”？本文从历史和现实的角度，梳理美国海上霸权的历史，分析美国的海洋利益和对海上霸权的追求，以及其调整南海政策的动机，最后探讨美国海上霸权的未来。
（正文约3100字，预计阅读时间10分钟）
南海，位于中国大陆的南方，东隔菲律宾群岛与太平洋为邻，南隔大巽他群岛与印度洋为邻，西临中南半岛和马来半岛，海域面积约350万平方公里。
这是一片珊瑚礁生长的美丽海域，全年高温、高湿。近期台风频繁，带来了南海的雨季。
这也是一片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屡次成为中美矛盾的“冲突引爆点”。
7月13日，美国国务卿蓬佩奥发表一份声明，第一次系统地阐释了特朗普政府的南海政策，南海局势再度升级。
那么，这一片面积还不到全球海洋面积1%的“小水洼”，究竟有着怎样的魅力，让美国欲罢不能、抓住不放呢？
美国海上霸权简史
首先，让我们一起通过下列图表，分阶段梳理美国自1776年开国以来，建立、拓展、巩固和强化海上霸权的历史，并解读特朗普政府在南海地区的最新动作。
从1776年独立战争，到1812年美英战争，美国在一场又一场的战争中探索其对外交往的方式和外交政策的原则，在不断总结经验教训中，逐渐意识到海洋的战略意义与海上力量的重要性。
从美英战争到一战爆发，美国逐步建立起一支强大的海军，对于此时的美国来说，海上力量不再只是保护其贸易航道的屏障，还是殖民掠夺和对外侵略的有力工具。
从一战结束到冷战结束，美国真正取代曾经的“日不落帝国”英国，成为新的海上霸主，也成为了世界海权体系的游戏规则制定者、维护者。
冷战结束后，为巩固和拓展其全球海洋利益，美国强化了对全球海洋的实际管控。随着中国的崛起逐渐不容小觑，美国将视线转向亚太地区，出台了一系列有关全球布局和亚太海洋安全战略的规划。
特朗普上台后的近四年里，由于“印太战略”的多方位铺开，以及美国将中国视为战略竞争对手，南海局势不断升级，南海越来越成为大国竞争的“战场”。
美国通过军事威慑、利用国际制度、制造舆论压力等方式，加强在南海的存在感和威慑力，维护其海洋利益和全球海上霸权地位。
美国为何如此重视南海？
第一，维护美国霸权不受到挑战是美国对外政策的出发点，而海洋霸权是全球霸权的重要组成部分。
维持海洋霸权就是使全球重要的海洋航线处于美国的主导之下。因为只有控制了海洋，才能使美国能够自由地将美国的军事力量投送到世界各地，才能够使美国与全球各地的经济往来更加便利。
同时，强调所谓“海洋自由”，就是美国希望在海上贸易、海洋资源开发、航运、军事力量输送等方面在海洋咽喉要道上发挥重要的战略作用，是美国经济繁荣和战略安全核心要义的霸权思维。
控制海洋是维护美国霸权地位的三个条件之一。
另外的两个条件包括：在美洲维持地区霸权；使美洲之外的各个大陆地区处于均势状态或者由美国主导。
第二，南海问题是美国实施“印太战略”的重要着力点。
美国在印太地区保持近一个世纪的影响力，与其在这一地区海上力量的存在和影响力有很大的关系。
南海从海洋资源、贸易航道、地缘优势等角度看，均是印太地区的核心之一，因此是美国实施“印太战略”的着力点。
对于美国来说，其霸权地位建立在海洋霸权和美洲之外的大陆地区处于均势这两个基础之上。那么，假如中国在南海的权利主张得到落实，就会动摇美国霸权的这两个基础。这就是美国调整南海政策主张的根本原因。
美国认为，中国一旦拥有了南海的主导权，那么中国的国力以及对东亚地区的控制力就会得到进一步提升，中国打破东亚地区均势就会易如反掌。
接下来，一旦中国成了东亚地区的主导国，那么美国不但担心会失去东亚的市场和东亚的海洋霸权，而且也担心美国在美洲的优势地位随后也可能会面临挑战。
基于上述战略考量，美国的南海政策在一定程度上保持了一贯性和连续性。
而随着中国实力不断上升和对南海岛礁的开发，其他南海相关国家觉得无力阻止中国在南海的权利主张，而美国为了继续维护其海洋霸权，顺利实施“印太战略”，其南海政策就从相对中立逐渐转变成了明确的“选边站队”。
中国立场和对应措施
对于特朗普政府在南海频频行动，中国应当制定自己的对策，维护自身在南海的权益。
第一，针对特朗普政府的军事威慑，中国应加强海军力量建设，维护我国海上权益以及在南海的海上权益。
尽管美国一再将中国在南海岛礁的基础设施建设以及军事设施建设，渲染为中国在南海的“军事化”，但中国应在抵制美国一再施压的同时，不应放弃自己在南海岛礁的正当权利。
在加强海军力量的同时，我国也可以增进与东盟国家在南海海域的军事交流，向东盟国家展现我国的海军力量，向东盟国家传递我国维护南海地区安全的信心与决心。
第二，在经贸方面，中国也应当制定相应对策。
加强与东盟国家之间的经贸合作，创造利益共同点，对于稳定南海局势具有良好的作用。
例如，努力推进RCEP协议的达成，加强与东盟国家的经贸合作，能够使东盟国家获利，达到双赢，使东盟国家感受到中国的崛起是以利益共享，互惠互利为基础的，对地区及国际局势的和平发展都起到了良好的促进作用。
而美国在南海的诉求之一，也是维护其自身在南海的利益。因此，中国也可以运用与美国在南海问题上的利益共同点，建立战略互信机制、加强双边对话，寻找合理解决南海分歧的途径。
第三，在法律层面，应该加强立法和国际对话交流——与东盟各国一起遵守《南海各方行为宣言》，并加紧商谈更具约束力的“南海行为准则”，维护南海和平稳定和航行自由。
最后，构建海上命运共同体，通过沟通与对话，提升战略互信也至关重要。同时中国应加强与南海周边各国在运输安全、海上搜救、人道主义救援、防灾减灾等方面，加强多边合作与互利共赢，以及推进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等等。
美国海上霸权的未来
随着国际格局向多极化演进，国际海洋安全秩序也渐渐脱离由美国及其盟友主导的霸权格局，向多强格局转变。
美国的海上霸权受到来自崛起的中国的挑战，其在资源、航运等方面的传统“既得利益”也受到冲击。
那么，美国维护其海上霸权的优势在哪里呢？
首先，从军事和科技领域来看，美国每年军费支出超过全球总支出的三分之一，海军七大舰队在各大洋各司其职，海上力量不容小觑。
同时，美国具有强大的科技创新能力，在高超声速、人工智能、量子科学、生物技术、微电子和5G网络等领域投入大量研发资金。
现代化程度极高的美国海军，可以充分利用信息优势，适应当今时代的现代化作战方式，有效保障其海上霸权。
其次，美国善用“航行自由”等理念，通过《国家安全战略报告》和国防部发布的报告，将“保障航行自由”列为美国的海上目标之一，然后以此为旗号干涉他国海洋主权。
尽管美国没有加入《联合国海洋法公约》，但这并不妨碍美国将公约作为实现其政治目的的手段，同时还不受其约束，最典型的就是在中菲“南海仲裁案”中美国的立场和做法。
美国所谓“基于规则的秩序”的实质，是建立在其强大的海上力量之上，自我认定的游戏规则。
除此之外，美国的同盟体系也是支撑其海上霸权的重要支柱。
美国为盟友和伙伴制定协调一致的战略，除了加强北约的战备水平外，美国频繁与印度、澳大利亚、日本、韩国等亚太国家举行海上军演，提升海上威慑力和实战水平。
但如今的美国对其范围广泛的海外义务和推动全球经济发展逐渐力不从心，中国的崛起也威胁着美国的战略安全。
在“美国优先”的战略安排下，继续长期维持“美国治下的和平”是非常困难的。
尽管美国的海上优势仍然存在，但对于特朗普来说，他所面临的问题是美国的长期战略问题。
结语
美国海军理论家马汉认为，海权的强大与否对于国家的兴衰存亡具有举足轻重的意义。
从远古到近代，从西方到东方，大国兴衰的风云变换下，海洋见证了航路开辟、殖民开发、战争掠夺、经济发展、竞争合作等各式各样的故事。
而在今天全球化的时代，海洋也承载了更多的互联互通与命运相连，生态保护与气候变化、国际安全与贸易往来……需要开展更深入的全球治理，和更全方位的国际合作。霸权主义和“冷战思维”，是与时代前行方向相悖的。
虽然战略竞争是大国之间难以回避的问题，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也是必然的追求和大势所趋。南海，既是大国博弈的“战场”，也是多边合作的舞台，后者为重——是我们的期待。
作者：张陆，民智国际研究院研究助理，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国际关系专业
文字编辑：沈安淇
图片编辑：沈安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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