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个热点，我见过的山东聊城
这两天山东聊城冠县红了，看看各种新闻报道，相当惊悚。事情真相如何，想来总能水落石出有个说法。对上海人来说，“山东”是个大概念，济南、青岛大家都知道，聊城、冠县，去过的人可能不太多。不过要是说起《水浒传》和《金瓶梅》，国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聊城是个地级市，位于山东西部。上海浦东不是有条东昌路吗？聊城，就是以前的“东昌府”。下辖临清、茌平、东阿、高唐、阳谷、冠县和莘县，号称是运河古都，是个大码头。《金瓶梅》里的西门大官人是临清人，《水浒传》里的武松打虎是在阳谷县，柴进柴大官人被高唐州知府高廉诱捕，这才有了宋公明攻打高唐州的故事。还有，到冬天很多上海人都要服用东阿阿胶，也是聊城的特产。因此聊城在山东是个大码头，和上海人的关系非常密切。
聊城临清县治遗址
2013年夏天，我有幸到聊城的临清、冠县出差，尤其在这次命案的发生地冠县住了两天。所以一看到是聊城、冠县，就觉得和自己有那么点关系。亲戚朋友当中，去过冠县的基本没有。我老周虽然四海八荒也跑过些码头，但去的多是大城市，像临清、冠县这样的内地小城，也很少踏足。对该地的风物，自然多了一份留意。
临清街头的“金瓶梅超市”
冠县给我最深刻的印象，是当地民风尚武。本来我们就是去寻访冠县的全国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查拳的。到了以后才知道，冠县的武术基础非常雄厚，不说人人会武术吧，当地练武之人可以说是俯拾皆是。武术的门派也多，有的在回族中流传，有的在汉族中流传。和查拳同门同宗的还有滑拳，所谓查滑是一家，各个门派都有传人，有的关系热络，有的老死不相往来。外人要理清当地民间武术的门派传承，简直不太可能。一大早，公园里、马路上，练拳、练功的到处都是。武术相当于当地人的健身项目，能打几套拳、踢几路腿的，实在是多得去了。练武之人一般轻易不出手，这也是当地武师始终宣传的“武德”，但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待到他们“该出手时就出手”时，拳脚不生眼，上来的分量也不一样。
冠县是查拳的发源地，民风尚武
冠县出过一位名人，号称“千古奇丐”的武训。清朝时冠县的柳林镇叫堂邑县，武训根本没有名字，因为是行七，原来就叫武老七，又叫武豆沫，家里什么出身一看名字就知道了。“训”是后来出了名，朝廷给他赐的名，还给了个表字，叫“蒙正”。武训有感于一辈子不认字被人欺负，发心兴办义学。只要你能捐钱办学，让他干什么都行，下跪，唱曲子，哪怕打他一顿都行。就这样武训一辈子不娶亲、不要家，靠着乞讨的收入，办齐了多所义学，让贫苦子弟能有书读。光绪皇帝赐给他“乐善好施”的牌匾。不过武训真正出名是1950年，上海昆仑影业公司出了一部《武训传》，由孙瑜导演，赵丹主演。在当时的历史环境下，《武训传》受到批判，成了禁片，电影的主创人员也因此受到冲击。后来《武训传》解禁，还出了正版DVD，我曾买过一套，电影里赵丹使用了山东方言演出，印象非常深刻。
赵丹扮演的武训（图片来自网络）
冠县的武训纪念馆
冠县还出过两位名人，都和农民起义有关。一位是义和团领袖赵三多，“义和团”这个名字，就是赵三多首创的。他官方的资料籍贯写的是河北邢台，其实赵三多出生和活动的沙柳寨、梨园屯等地区，当时都是属于冠县的。还有一位名人是来自冠县甘官屯乡的宋景诗，著名的黑旗军领袖，后参加捻军。宋景诗的故事也拍过电影，是崔嵬扮演的。赵三多和宋景诗都是习武出身，冠县的民风，由此可见一斑了。
崔嵬扮演的黑旗军领袖宋景诗（图片来自网络）
冠县尚武还有一人可讲，那就是上海人非常熟悉的“山东马永贞”，说起来马永贞是临清人，不是来自冠县的，但马永贞在上海滩靠拳脚功夫打出一片天，靠的是自己本乡临清的潭腿，以及冠县的查拳。马永贞是山东好汉，但到了上海还一味猛打猛冲，碰着斧头帮“白癞痢”使阴招，也就只能大喊一声“俺滴娘哎”了。
金城武扮演的马永贞（图片来自网络）
冠县还有一件事不得不说，就是当地的酒风。去过山东的朋友都知道，齐鲁大地喝起酒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光陪酒，就有主陪、副陪，根据主人客人地位的尊卑，座位绝对不能搞错。无酒不成宴，是山东的规矩，只要杯子拿起来，不“喝好”，那是不给主人面子。我们到当地是工作的，但接待方完全不管这些，每天中午一顿晚上一顿，喝得昏天黑地。有时中午喝得晕晕乎乎，下午还要工作，实是苦不堪言。当然也有人乐在其中，我辈只能哭笑不得了。当地人的主客尊卑观念特别强，领导说句话，执行起来是不折不扣的。还有一个奇怪的习俗，但凡是客人一概称为“主任”，我三番四次告诉对方：我不是主任，只是干活的一介草民，但下次他看见你，还是叫你“主任”，搞得你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临清街头的小吃摊
冠县郊外的风沙
短短几天，冠县给我留下的印象是不错的。当然我只是浮光掠影，并未深入民间。老百姓的生活怎样？那是完全不知道的。及至这次发生“辱母杀人”案，貌似是高利贷引起的。其中的是非曲折，自是我无从了解的。老周只是望望野眼，冠县的事情说到这里为止，要了解那件轰动的案子，大家还是看新闻吧。
在冠县居住的宾馆门背后的贴纸，细思恐极
最近我还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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