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恨你，问君是否？
熟悉的朋友都知道，我喜欢听香港人唱的广东歌。倒也没有什么很特别的理由，我喜欢一切用方言演绎的艺术。和普通话作比较，方言有血有肉有灵魂，普通话呢……当然血肉灵魂也有，但感觉隔了一层，隔靴搔痒、雾里看花。方言表演的艺术种类很多，香港流行歌曲之所以情有独钟，因其中西合璧、曲风多元、题材广泛，当然还有一个因素，巨星云集。一开始听有障碍，什么“命运就算颠沛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还有什么“弯弯转转上上落落像是平凡的歌，偏偏要我交出匆匆一生唱和……”这种歌词用普通话念都很拗口，何况还是粤语。但听多了，也就习惯了，广东话也是中国话，英语法语意大利语都听过来了，还怕老广吗。听了那么多年、那么多首广东歌，要我说一首最喜欢的，我会毫不犹豫地选这首：叶丽仪的《上海滩》，由周润发、赵雅芝、吕良伟主演、当年风靡上海滩的电视剧《上海滩》的主题歌。
“浪奔浪流 万里涛涛江水永不休 淘尽了世间事 混作滔滔一片潮流 是喜 是愁 浪里分不清欢笑悲忧 成功 失败 浪里看不出有未有 爱你恨你 问君知否 似大江一发不收 转千弯转千滩 亦未平复此中争斗 又有喜又有愁 就算分不清欢笑悲忧 仍愿翻百千浪 在我心中起伏够 爱你恨你 问君知否 似大江一发不收 转千弯转千滩 亦未平复此中争斗 又有喜又有愁 就算分不清欢笑悲忧 仍愿翻 百千浪 在我心中起伏够 仍愿翻 百千浪 在我心中起伏够 ”
那么多广东歌，为什么独独喜欢这首《上海滩》？原因很多。曲子朗朗上口自不待言，歌词荡气回肠简洁明快，更因为名字就叫“上海滩”，作为上海人，多了一份亲切感，总觉得就是在唱自己。我特地查了有关资料，电视剧《上海滩》是香港无线电视台1980年拍摄的，1985年才在上海播出。但在我的记忆里，好像是更早的事情了。片子开头“啪啪啪”三声枪响，戴着礼帽的周润发一亮相，爱恨情仇的好戏就要开场。“冯敬尧，最后一颗子弹留给你了！”那一刻，所有上海人都送了口气，完全没有想到电视剧的结局竟然是穿着一身白色西服的许文强被一排司登冲锋枪打倒在地……那一晚，又有多少上海人流下了惋惜的热泪？
据说《上海滩》的作词黄霑先生在创作这首歌时，正在拉肚子。而电话那头催得又很急，肚子里“浪奔浪流”，最好马上能“似大江一发不收”，偏偏催稿的朋友还在“转千弯，转千滩……”那可真是“爱你恨你问君知否”了。其实多年以后回头听这首《上海滩》，歌词的内容和上海并无太大关系。黄浦江是静水流深，没有惊涛拍岸的“浪奔浪流”。但在文化匮乏的八十年代，大家还是接受了这样的改动，因为所有看《上海滩》的上海人，已经尖着嗓子唱了很多很多年颂歌，能有人为他们唱一曲“是喜是愁，浪里分不清欢笑悲忧”，这么人性化的歌词，怎能不触动他们的心扉呢？
今天想到写这几句话，缘于在网上看到一段视频，是香港歌星罗文翻唱的《上海滩》。叶丽仪、周润发珠玉在前，翻唱此曲、翻拍此剧者，不胜枚举。但罗文这首歌，却唱出了新意思。因为他在唱到“爱你恨你，问君知否”这一句时，改了一个字，他唱的是：“爱你恨你，问卿知否”。“君”和“卿”在汉语中都是人称代词，“你”的意思。但用起来却有讲究，“君”是女称男，“卿”是男称女。叶丽仪唱的是“问君知否”，到罗文演唱，当然要改成“问卿知否”。罗文早年曾唱过粤剧，传统戏曲对他的影响，并不仅仅表现在唱腔上。一个字的讲究，品味就出来了。
君？卿？似不必较真了吧
最近我还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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