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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谈“月”字的上海话读音

老周望野眼 老周望野眼 2021-10-05

去年十一长假我写过一篇“每逢佳节倍撒度”,很多人说现在的中国人不懂礼貌,我看未必。君不见每到节假日,手机微信又是“恭喜”又是“祝贺”,从早到晚闪个不停。来而不往非礼也,好不容易等到两天休息,发现整天什么事都干不成,一直都在低头回信息。总之就是那么几句词,那样几张图,春节就是恭喜发财,中秋就是阖家团圆,只有端午节稍微不一样,据说要追思一下屈夫子,必须用“安康”。有些几年不联系的朋友,凑巧微信名字和头像又没什么辨识度,“辣末生头”收到ta的祝福,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幸亏有那种人畜无害的表情包,点一下算是回个礼,尽量找个闪闪发光会动的,显得心诚就是了。昨晚很多朋友在朋友圈“晒月亮”,现在手机拍照动不动可以推二十倍三十倍,其实一拍月亮就原形毕露了,不是抖抖豁豁就是糊里糊涂。有些朋友花大价钱买了长焦镜头,昨晚终于找到用武之地,要在朋友圈里“扎台型”,有点“无用之用”的前期投资是必须的。


昨晚的月亮

“江湖看客”朱弘强摄


昨晚说了很多“月亮”的话题,早上看到上海著名画家夏葆元先生回忆儿时的文字,说到他年幼时,长辈教他看“额亮”、吃“额饼”,忽然想起来,上海话里头“月”字的读音,大有考究。如今几乎所有上海人说到“月亮”“月饼”,都是“yue(越)亮”“yue(越)饼”,很少有人把“月”字读成“nge”(额)了。细究起来,一个“月”字在上海话里,读音还挺多的,普遍的读成“yue”(越),这是受了普通话的影响,基本上算是文读,现在绝大多数人都这么念。也有人读成“yo”(发音类似于哦哟的哟),我怀疑“哟”的发音是上海本地方言,要不然正式的上海方言字典里,都是用“yo”(哟)来标注“月”。还有发成“nue”(虐)的,我猜是不是浙江一带的口音,又或许是古音的留存。笔者小时候读历史,西域古国“大月氏”,老师关照这个词读“大肉支”,据说现在改成“汏浴支”了。另外,“月”字比较普遍的发音就是这个带有苏州口音、评弹里还经常能听到的“nge”(额)了。吃素碰着月大,如果读成“yue大”倒还好,如果读成“吃素碰着肉大”,那就闹笑话了。


越饼?哟饼?肉饼?额饼?


说到“月”读成“额”,倒想起江南吴语中的辅音“ng”,会发这个音的人越来越少了。比如岳飞的岳,应该是“ngofee”,而不是“yuefei”(越肥)。颜真卿应该是“nge真卿”,而不是“nie真卿”,旧貌换新颜,大概多数人会读成“旧貌换新nie”,而不是“旧貌换新ngai”。还有人人谈之色变的癌症,很多人读成“哎”症,其实“癌”字是个形声字,外面病字头,里面一个“喦”字,是岩石的“岩”字的异体字,普通话读“yan”(台湾地区的“国语”把癌读成“yan”),喦者,岩也。生癌相当于身上长了块石头,何其形象。有位画家叫钱松喦,也有写成钱松岩的。如果把老先生的名字读成“钱松ai”或者“钱松nai”,那就不太对了,必须是钱松“ngai”,才是那个味道。


月亮的月字

上海话有几种读法?

图片来自网络


说到“ng”开头的上海字,想起笔者的一位90后同事,不知为何他总是学不会这个音,用到“ng”时,总是用“n”来代替。有一次吃饭时间到了,我问他要不要出去吃饭。他回答我一句:“今朝不想到na头吃了,我想叫na卖”。我听了一吓,原来他说的是“今朝不想到外头吃了,我想吃外卖”……会说上海话的朋友不妨跟着说一遍。


是个笑话,但是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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