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会战纪实 （连载十）

虽然中国空军在马当战役中出动飞机220架次，竭尽全力协助陆军作战，击沉日舰船30多艘、击毁日机14架，但由于缺乏地空协同作战能力及观念，未能对日军地面部队，特别是香口、香山日军阵地实施空中打击，配合地面部队反攻，最终无法阻止马当要塞陷落。  

马当要塞陷落，第167师师长薛蔚英和第16军军长兼马湖区指挥部司令李韫珩负有重大的、不可推卸的责任。  

蒋介石对马当要塞如此快的丢失非常震怒，下令将李韫珩、薛蔚英送武汉军法执行总监部审判，或者将二人就地枪决。  

薛蔚英、李韫珩抵达武汉后，于7月30日到军法执行总监部报到。李韫珩交保候讯，薛蔚英则被押往衡阳受审。薛蔚英最后被军法执行总监部以“畏敌如虎，贻误战机”罪名于8月15日执行枪决。李韫珩则以“疏于防范，作战不力”而撤职查办。  

薛蔚英、李韫珩二人皆属罪有应得。但是，马当要塞失守的全部责任也不能完全归咎于他们二人。理由有二：  

其一，顾此失彼，忽略了长山阵地失守将会导致马当要塞全盘崩溃。香口、香山和黄山失守后，立刻惊动了最高统帅部。

武汉的蒋和陈诚当天就命令附近守军第53师第157旅、第167师第501旅、第3战区第105师对日军发起反击，企图夺回上述阵地。

与此同时其他援军也在源源不断的向马当赶来。25日晚，当长山阵地急需援兵、在167师主力不能赶到的情况下，作为一个有经验的、冷静的指挥官，应该会考虑派其他部队增援长山阵地。

可是，迫于上峰的压力急于夺回失守阵地，加上指挥系统混乱，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反攻黄山、香山和香口的问题上，结果疏忽了长山阵地的防守。  

长山阵地东可以阻击香口日军的进攻，西可以拱卫马当核心炮台，是整个马当要塞防守体系中一个非常关键的环节。黄山、香山和香口虽也十分重要，但毕竟是外围阵地。  

虽然长山阵地守军24、25日连续两天挫败日军进攻，但是到25日黄昏之后已感不支。  

“二十五日下午七时以后，敌炮兵和海军炮火增强了火力，加上敌空军轰炸扫射，我军牺牲惨重，控制太白湖口公路的两个重机枪掩体已被敌海陆炮火轰坏，长山要塞防御工事也已被摧毁，敌步兵从公路上向我长山阵地突击。这时，我长山阵地步兵和炮兵的轻重武器已控制不住太白湖公路，敌军在海陆空军的配合下，突进我阵地。”  

从以上杜隆基的回忆中可以看到，25日旁晚长山阵地已被日军突破情况已十分危急，如果没有援兵将坚持不了多久。

试想，如果意识到长山阵地一旦失守，马当要塞核心炮台亦将不保，日海军将会轻易的打通马当阻塞线这个后果比未能恢复香口、香山和黄山阵地要严重得多，前线最高指挥官当晚肯定会调派附近反攻香山的第53师157旅或第167师501旅一部增援长山阵地，并连夜加固工事，而不必等待援兵第167师主力（师直属部队和第499旅）到达，如此长山阵地以及马当核心炮台阵地就不会很快陷落。

反之，如果长山阵地和马当炮台核心阵地丢失，就算夺回香山、香口也将失去意义，这在此后的战局发展中得到充分证实。  

情况确实如此。长山阵地和马当要塞炮台26日失守后，国军虽然于28日一度夺回香山，并对香口进行猛攻，但已于事无补。

因为此时日军波田支队凭借既有的长山阵地和马当炮台抵抗国军反击，掩护海军从容的清扫水雷，打通阻塞线，同时运送更多部队在香口登陆。

消除马当炮台重炮的威胁后，日海军于29日成功打通马当阻塞线。至此，战局已经无法挽回。  

其二，判断失误，画蛇添足。  

白崇禧在6月19日致蒋的密电中强调：  

“欲坚守马当，必须保持望江。”  

6月26日，白崇禧在致蒋的密电中仍然强调：  

“我军欲保马当，必先巩固望江……”  

持这一观点的高级将领除白崇禧外，还有李宗仁、张发奎、杨森，以及军令部第一厅厅长刘斐少将等高级幕僚。

早在5月份部署安庆防务时，李宗仁、杨森、刘斐等高级将领和高级幕僚担心安庆失守，日军可沿长江北岸西进占领望江，进而从望江以重炮炮击南岸的马当要塞，如此则长江封锁线难保。

这就是“欲保马当，必先巩固望江”这一判断形成的依据。正是因为上述判断，李宗仁、杨森和刘斐建议派重兵守备安庆。

但蒋认为安庆在整个武汉的防御系统中并不十分重要，因此并没有采纳加强安庆守备的建议。

安庆陷落后，白崇禧仍然担心日军由安庆直取望江，威胁马当要塞。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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