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连载:《顾世雄》青葱岁月——连队文书与战地报道
《顾世雄》青葱岁月
连队文书与战地报道
作者：徐建国
1970 年 10 月的一天，连长和指导员，派人通知顾世雄去连部。忐忑不安的顾世雄一路小跑来到连部，指导员一见他就热情掇凳泡茶，嘴里说着：“小顾啊，你这个突击排长，虽然个儿小，但每次面对任务，你总是冲在最前面，我和连长对你的工作很满意。现在，我们想交给你一个新的任务，不知你愿不愿意接受？”然后，指导员就把连队缺一个文书，他和连长工作忙、文化水平又不高的实际情况交代了一下，接着说：“我和连长商量了一下，看你的文化底子比较好，想调你担任连队文书，你看怎么样？”顾世雄似乎没怎么考虑就向连长和指导员说：“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从此，顾世雄就生活在连长、指导员身边，写写小结、收收文件。最重要的工作是到工地上去采访，编写印制“战地报道”。
1970 年，顾世雄在云南水利建设兵团被评为“五好战士”。
那年，上级交给他们水利兵团一项任务：在勐润一带的南润河上修建一座大坝，名叫“五四红卫坝”。这座大坝至今还在继续造福当地的百姓，有诗为证：“关闸蓄洪水，开闸送清泉。造福老百姓，丰收万顷田。”那时，生活在云南西双版纳的少数民族群众，从事农业生产的方式还很原始，完全是靠天吃饭。他们生产的粮食、蔬菜远远满足不了当地驻军、农场和知青的购买需要。而云南当地气候宜人，一年四季都能生长水稻，只要有水！因此，兴修水利是当务之急。
要修坝，得先修公路，好让装运建筑材料的大卡车直达建坝的半山腰，兵团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一团。修建公路的工具是锄头、镐头、铁锨、榔头、钢钎，还有就是知青们自制的推土板。一块高四五十厘米的大木板，一边的底下两边打上孔，孔里各系一根粗麻绳。每块推土板三人操作，一人在后面扶着推土板并用脚踩住，将其插进挖下的浮土碎石中；两人在前面拉着长长的粗麻绳，把浮土碎石推到坡下。尽管工具简陋，但知青们热情很高，工地上始终热火朝天，呈现出你争我赶的局面。
顾世雄的任务，就是把在工地上发生的动人故事收集起来，写成文章，编成快板词，印在《战地报道》上发给兵团战士，让大家掀起比、学、赶、帮、超的热潮，早日
完成修路任务t每天一早，顾世雄就随着大部队进驻工地，收集在修路工程中发生的新闻。比如，遇到雨季，蔬菜
种不了，知青们只好在山上拔些野菜，撒上盐，烧成一锅，那叫“革命菜”。有时，连野菜也找不到，只能煮一锅水，撒上盐巴，那叫“玻璃汤”。修路遇到石头多的地方，
知青们就用炸药爆破，有些男知青很快就学会了打炮眼、填炸药。有时，知青们在砍伐树木时，被倒下的树木压伤，可轻伤不下“火线”；有时，知青们又被放炮的飞石砸中了脑袋，血流满面。顾世雄就把这些事例收集起来，回连部编辑，用铁笔、钢板在蜡纸上刻字，并配上相关的图案。常常，劳累了一天的知青们已经呼呼大睡，而顾世雄还在连部一份一份地印制小报，装订好让大家第二天一早出工的时候就能读到“战地报道”。
兵团的生活，当然不全都是这样的紧张、劳累，也有思乡的愁绪和年轻人的冲动相结合的事儿发生。当年，在顾世雄身上，就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情： 顾世雄任突击排长时，手下有个班长，叫李小枫，他和顾世雄是一起来云南的 枫泾老乡，在这离家 2000 多公里的边疆，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蓝颜知己”。
顾世 雄到连部担任文书后，李小枫经常在休息时间到连部找他叙叙家常，聊聊天。一天， 两人商量：家里的大人一直想了解子女在边疆的生活情况，尤其是子女在边疆的身 体情况，父母经常要求寄一张近照。可连队驻地没有照相馆，无法拍照，离驻地十 几公里的勐捧镇上也没有，要照相，必须到六七十公里外的勐腊县城才行。两人一 合计，决定步行去勐腊。 星期天，他俩向指导员请了假，凭着青年人的一股子冲劲，一头扎进了茫茫的丛林中，沿着曲曲弯弯的盘山公路，向着勐腊县城徒步前进。
开始，两人还有说有笑，边走边欣赏着祖国西南边陲特有的风景。在云南勐腊地区，尤其是冬天的那段时间，当地的雾是一道独特的风景。每天从半夜起，浓浓的大雾就会从山中冉冉升起。温润的环境，四面是山，无风，中间是平坝。这天清晨正好又是大雾，出现在两人眼前的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远处逶迤的山峦和袅袅的炊烟都已隐身在浓雾之中，只剩下蒙上一层洁白轻纱的近景。四周的环境安静极了，偶尔，经过寨子附近的时候，不时传来当地村民舂米的声音和鸡犬的叫声。隐隐约约之中，凤尾竹轻摇着它美丽的长尾而高大的椰子树，却只能见到它朦胧的树干。祖国的边疆，美丽极了！两人再回头看看来路，连部早已隐没在一片白茫茫的混沌里。
在靠近勐腊的二团知青处过了一夜,第二天搭二团的拖拉机到县城 , 天还未大亮。到了勐腊县城，他们找到了唯一的一家照相馆，说明了来意。营业员也不答话，而是走进摄影棚，拉开了屋顶的遮光布，瞄了一眼，对他们说：“天还早！”然后，让他们去街上再逛一会儿。
原来，勐腊的照相馆里，当时没有专门的灯光设备，摄影的光线靠的是“天光”，只有到天大亮，才有足够的光线让胶片曝光。没办法，两人只好在勐腊县城的街上乱转。看看天已大亮，两人再回照相馆。这时，工作人员又瞄了一眼天窗，才说：“可以了！”看着墙上背景里的椰子树与海浪，两人很是兴奋，他们理了理身上皱巴巴的衣服，以手代篦梳了梳头发，分别照了一张神气的“标准相”，又照了一张留念的合影。
1970 年，顾世雄与好友李小枫（右一）在勐腊县城合影留念。
照完相出来，他们只能仍旧走回自己的连队，六七十公里的山路，两个人再也不能像来时那么潇洒，边走边看风景，他们要实实在在靠自己的两条腿走完这六七十公里的山路。于是，两人再也不说话，只是埋着头一心赶路。10 分钟一公里，10 分钟一公里，渴了，就掬一捧山泉水，饿了就吃买的零食：糖果与萝卜干。一直走到晚上，他们终于走到了自己所在的一团一营三连连部。他们把自己往床上一扔，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才醒来。出乎意料的是，连长和指导员没有批评他们。
《顾世雄》一书目录
待续
、
云南知青顾世雄老师和外国友人进行艺术文化交流（知青情缘）
【相聚枫泾】参观知青艺术家顾世雄艺术工作室。（知青情缘）
《不忘初心～顾世雄师生作品展》参观纪实（沈成林）
云南知青顾世雄书画艺术参观记（刘东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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