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加诺夫 || 后疫情世界中的俄罗斯：外交政策新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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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全球政治中的俄罗斯”网站发表了俄罗斯外交和国防政策委员会主席团名誉主席谢尔盖·卡拉加诺夫与俄罗斯高等经济学校欧洲与国际综合研究中心副主任德米特里·苏斯洛夫合著的文章《后疫情世界中的俄罗斯：外交政策新理念》。我们编译了该文以飧读者。本文观点仅供参考，不代表欧亚新观察工作室立场。
新冠疫情正在对全球发展产生复杂的影响。消极进程的加剧（大国间的竞争和争夺领导权的斗争日益加剧）伴随着潜在的积极进程的出现（对共同应对全球挑战的要求越来越高），从长远来看，这些进程将影响到国际环境。不过，现代世界政治的本质依旧没有改变：这是一场为建立新秩序而展开的斗争，以取代正在迅速瓦解的现有秩序。不仅 "单极时刻 "行将就木，西方自16-17世纪开始基于军事优势进行的长达五百年的统治也即将结束。需要注意的是，如果完全把注意力放在疫情上，俄罗斯和国际社会可能会没有集中注意力于根本性问题——为俄罗斯的外交政策制定和实施新的、面向未来的意识形态基础和议程。
近年来，多重危机升级导致的全球战争的危险螺旋上升，世界一直在向着大战前的状态漂移。这有几个原因：有史以来最快的权力再分配；许多国家的精英阶层退化，他们对无力应对纷至沓来的问题感到绝望，疫情明显暴露了这一点；破坏核稳定的新一代武器的出现和军事竞争扩展到新的领域（外层空间、网络空间、人工智能）；旧有的军控制度被削弱；美国与中俄的竞争升级；战争与和平之间的界限模糊不清；社会对战争威胁的抵抗力不断减弱——这是一种 "战略寄生状态"，是一种和平的习惯。但鉴于我们上面提到的种种因素，可以说这种状态在今天完全没有存在的理由。
疫情是危险的，但从历史标准来看可能尚不是灾难性的。尽管人们不这样认为，因为疫情引发了一系列的问题和不平衡——经济、金融、以及与日益严重的不平等、污染、气候变化、移民、欧洲内部和大西洋内部的问题——这些问题和不平衡不断增加，但从未得到解决。许多精英把疫情当作是一场相对安全的 "小战争"，并借此让其他领域的问题一笔勾销。疫情可能有助于释放压力，但同样有可能引发一场深刻的全球经济危机，1929年的经济危机是二战的原因之一，并加剧了众多的国际问题。美国现在加紧了对中俄两国的对抗政策，妄图夺回全球领导权，从而增加了大国之间的战争威胁。
同时，当前的动荡也不能不使人类修正许多习惯性的关系模式，重新评估现有的价值观。与环境污染、气候变化、自然和技术灾害以及疫情等有关的问题将变得更加重要。
疫情也已成为世界经济和政治重新国家化趋势的有力催化剂。事实表明，防疫措施大多是在国家层面采取的。事实证明，只有主权国家才有能力为人民提供公共福利。这就产生了更强烈的对主权取向的需求，拒绝外部主导权，以及自由选择自己的政治文化道路、发展模式、外交政策取向等的需求。
最后，疫情突出表明，我们需要一种新的发展理念，即以保护和发展人和保护自然为中心，而不是以无节制的消费为中心。
所有这些趋势都要求俄罗斯从根本上提升其外交政策的意识形态框架，为本国社会和世界提供有吸引力的、面向未来的理念。
俄罗斯的外交政策：迫切需要新理念
对新理念的需求甚至在疫情发生之前就已经相当明显。俄罗斯过去15年的外交政策相当成功：恢复了有效的威慑能力，建立了高效的常规武装力量和先进的战略体系。出色的外交和竞争对手的失误，让俄罗斯重新回到了世界政治的顶尖行列。同时，不少迹象表明，俄罗斯外交政策的意识形态内容已经落后于全球发展的趋势和俄罗斯社会的需求，这可能会使俄罗斯重新获得的一些国际地位有所丧失，降低公众对强有力的外交和国防政策的支持。
俄罗斯的外交政策言论缺乏符合全球主要发展趋势、能够引领潮流、让人眼前一亮的前瞻性理念。例如，"多极化 "仍然是俄罗斯外交政策话语体系的基础，但这一概念实际上是20世纪90年代和2000年代的议程，对大多数国家来说已经不再具有吸引力。"单极时刻 "已经过去，现在的主要问题不是多极世界秩序是否会成为现实，而是多极世界秩序应该以怎样的规则和规范为基础。
当然，俄罗斯自然可以鼓吹另一些有希望的想法，比如大欧亚伙伴关系。然而，在全球范围内，俄罗斯对世界事务的独特贡献和特殊使命，一直不为人所知，或者说与大趋势和大多数国家的和愿望不一致。俄罗斯甚至常常对谈论自己的使命抱有戒心，甚至不愿意谈论自己的使命。
当今世界存在着意识形态的真空，为填补这一真空，一场激烈的斗争正在展开。美国一方面仍在挥舞着自由民主的旗帜，努力发展经济和军事实力，以此维护其霸主地位，另一方面又在 "放弃 "自由主义的做法，表现出社会达尔文式的利己主义。中国提出了 "人类命运共同体"，指出中国的使命是促进和谐与发展。但这在实践中究竟意味着什么，目前还不太清楚。
这些宏大的理念，既体现了国家内部的认同感，使国家的存在变得有意义，又体现出一个国家可以为世界其他国家提供的独特贡献，构成了一个大国的决定性特征。如果这样的理念消逝或被抛弃，大国就会变得软弱无力，甚至分崩离析。这正是俄罗斯曾经走过的路。
我们不是在建议采用古典意义上的国家意识形态，那种声称要提供 "唯一正确 "的历史发展观点和“真正的、普世的”价值体系的意识形态，也不是在建议把自己的观点和价值观强加于人。在20世纪，各国已经受够了这些。俄罗斯外交政策的实用主义，即与无论何种政体的所有国家发展关系的能力，必须得以保留。因为它能给带来巨大的优势并降低耗损。
但是，我们有必要了解俄罗斯在当今和未来的世界中是什么，与其他大国相比，俄罗斯对国际事务的积极贡献是什么，以及为什么俄罗斯社会和世界上大多数国家都应该对维护一个强大的俄罗斯并使其更加强大感兴趣。现在，一方面，两个超级大国（美国和正在变成超级大国的中国）位居前列，另一方面，越来越多的国家不愿意依赖它们，而俄罗斯应该在这样的世界发挥什么作用？俄罗斯能否为防治传染病和阻止环境恶化做出贡献，以及如何做？这些问题的答案将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俄罗斯的国际地位、影响力、在塑造世界新秩序中的作用，甚至是俄罗斯国内的政治稳定。
俄罗斯的新“三位一体”意识形态与世界
本文作者曾经提出的观点，在疫情背景下不仅没有失去现实意义，反而变得更加贴切和重要。我们认为，俄罗斯的外交政策应以以下三个意识形态为基础。
1.维护国际和平
促进各国选择发展模式的自由；捍卫主权和多样性；反击任何意识形态、政治或价值霸权；将俄罗斯定位为“新不结盟”的保障者；
共同保护环境，应对包括疫情在内的新全球挑战；促进以保护全球人类生存环境为基础的新发展理念。提倡以人类自身为基础的新发展理念，注重人类的道德、身体健康与福祉，而不是不断增长的消费。
希望这些理念能成为相关政策的基础，成为转化为一系列外交政策的举措。
在这种情况下，俄罗斯的使命将是拯救地球免受核灾难和环境灾难，保护所有国家的主权和选择自由。这并不是像苏联时期那样，要求俄罗斯以牺牲自己的利益为代价让其他人满意，而是必须符合俄罗斯社会的利益。既然这样的任务不可能单方面完成，就必须寻求同各国开展最大限度的合作，以巩固和平，保护环境。拟议政策的口号之一可以是 "让我们一起拯救地球"。
首先，这些想法和优先事项完全符合全球趋势。和平、选择的自由和主权、保护自然和人类，是当下世界所需要的，在未来会更加需要的。
第二，这些理念与国内的认同，与俄罗斯一贯重视的事物是相通的。确保主权和独立是俄罗斯的首要任务之一；维护和平历来是这个经历过多次毁灭性入侵、在充满挑战的地缘政治环境中生存的国家的主要追求。强调人和社会的精神文化发展，而不仅仅是强调物质产品和消费，也符合俄罗斯的精神传统。
第三，这些思想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俄罗斯事实上已经在做的事情，只不过尚未概念化，或者说还没有把它作为自己对全球发展的贡献来推动。俄罗斯通过奉行坚定的外交政策，发展新的武器系统，使美国和北约在可预见的未来不可能重塑其军事上的绝对优势，从而减少了面临的入侵威胁，减少了大规模战争发生的可能性，缓和了新的常规军备竞赛和核军备竞赛。这使得这样的竞赛在未来几年内，如果不是完全没有意义的话，也代价过于巨大大。我们有了一个国内发展和采取新政策的机会之窗。结束了西方在政治、经济和文化上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优势，结束了西方在过去五百年来的军事优势，制止了一系列颜色革命和在叙利亚造成政权更迭的努力，在亚洲和中东地区发挥积极作用，并与这些地区的所有权力中心保持平衡的伙伴关系，俄罗斯正在巩固可以维护和加强几十个国家主权的基础。俄罗斯的政策保障了这些国家选择文明和文化道路以及经济和政治发展模式的自由，从而使他们能够避免做出 "非此即彼 "的排他性选择。
第四，拟议的外交政策理念和优先事项基本上是低成本的，甚至是经济上有利可图的。唯一的例外是环境保护、改善国家卫生系统和协助最密切的伙伴实现本国卫生系统的现代化。但这些领域的发展在未来也会带来经济效益。此外，这本身也是不可避免的。与其应对外部或内部的压力，还不如在国际上发挥领导作用，获得国际政治利益。
保障和平的政策
它可以包括三个关键方面。
第一个方面是通过缓和政治对抗、减少军事活动和促进军政领导人间的对话，以减少战争威胁。要完善冲突预防机制，制定"灰色地带 "的行为规则。"灰色地带 "中，非故意的军事冲突威胁最大，尤其在网络领域。
再进一步的话，当美国人看起来准备好了的时候，就可以提出新一轮的军备限制谈判，以限制军备竞赛中最不稳定的方向（天基武器、中程导弹、战略载具上的低当量核武器、精密非核武器等）。但不能急于求成，以免落入传统 "军控 "模式的陷阱。
有必要提议所有核大国之间开展多边对话，致力于加强战略稳定。这些努力的目的应该是为未来的军事战略领域制定新的游戏规则，这将最大限度地减少因致命的错误或误判而导致意外和未经授权使用核武器的可能性。还应敦促所有核大国拒绝使用武力，至少是对对方使用武力，因为这有可能引发核升级，并可能给地球和全人类带来灾难性后果。这样的声明可以在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领导人会议上通过。
第二个方面是加强威慑。在可预见的未来，这仍将是防止核大国之间使用武力的主要途径，即使国际体系正处在迅速调整过程中，新的国际共存规则正在形成（也可能是传统规则的恢复）。俄罗斯在上世纪90年代和本世纪头十年事实上放弃了对西方的积极威慑政策，而西方立即采取了一系列侵略行为（针对南斯拉夫、伊拉克和利比亚）。这种政策的一个可能的口号是 "俄罗斯的力量是为了和平"（Russian strength for peace），而不是美国的"以力量求和平"（peace through strength）。
加强威慑力量意味着进一步提高俄罗斯的核威慑和非核威慑能力，但不卷入军备竞赛。这也意味着生产最先进的战略武器，但要保持有限的数量，而不是大量建设。此外，最好将New START 延长至2026年，以保留现有的确保可预见性的机制，为发展维护战略稳定的新理解新架构赢得时间。俄罗斯应该继续重申，对其发动 "有限的 "核战争是不可能的。同样，欧洲对俄罗斯进行核打击而俄罗斯对美国不进行核报复与俄罗斯在大规模常规战争中被打败这两种情形也是不可能发生的。
第三个方面是将俄罗斯定位为一个有效的、成功的和平缔造者，事实上，俄罗斯已经是了。俄罗斯应该在外交政策的话语中更加重视和平与军事冲突的解决，并与相关国际组织和非政府组织密切合作，更积极地与中国和其他金砖国家、上合组织国家进行接触，以确保叙利亚的经济重建。
另一个可能的层面是，通过提供防空和导弹防御系统、保护数字基础设施，推动俄罗斯成为信任和安全的输出国。
2.保护政治、文化、文明多样性、主权和选择自由的政策
通过发挥独立的全球权力中心的作用，在世界主要地区推行积极的政策，并与区域内各方保持平衡的关系，俄罗斯可以对抗任何强加于人的普遍主义、政治、文化或经济霸权，也可以使各国无需做出艰难的 "非此即彼 "的选择。或许，俄罗斯应与其他金砖国家和上合组织国家合作，考虑提议成立一个全球主权与多元化联盟，即一个由各国组成的非正式联盟，主张将保护主权作为最高价值之一。
俄罗斯也可以成为 "新不结盟运动"的保障者，将那些不愿站在寻求全球或地区霸权主义的国家一边，希望独立发展的国家联合起来。当然，俄罗斯应保持与中国的友谊和战略伙伴关系，并努力改善与美国的关系。这将巩固俄罗斯作为全球独立力量中心的地位，同时使其成为那些试图避免陷入强制性战略选择的国家所希望的合作伙伴。俄罗斯还应该支持现有的不结盟运动。这项工作在俄罗斯的外交政策的话语和实践中还没有引起重视。
3.保护自然、地球和人类生命的政策
它可能涉及制定一项国家和国际污染（从长远来看，也包括碳排放）控制方案，包括拒绝使用家用塑料产品，限制有害排放和能源浪费，以及在受火灾或过度开发影响的地区开展大规模（同时费用低廉）的开垦和再造林运动。这一方案应包括大城市的周边地区，以便让更多的人参与到这一进程中来。
有必要在国内和国外宣传俄罗斯的 "绿色国家 "形象，强调自然界的丰富性和多样性本身就是其价值所在，而不仅仅将其视为经济发展的资源。北极地区应该成为全球科学合作的主要平台，成为研究气候变化的天然实验室。
俄罗斯作为环境友好型和资源密集型商品的供应国，可以帮助东亚国家解决生态和资源问题。俄应积极将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打造成以自然财富和高科技融合为基础的资源型创新经济发展区域。
显然，我们还需要提供信息支持，以帮助增加有机食品和水密集型商品的供应，使数千万公顷闲置土地得到利用。例如，在担任金砖国家轮值主席国期间，俄罗斯可以提议利用中国建设的基础设施增加对非洲的粮食供应。显然，有必要建立一个国际粮食基金，以帮助防止作物歉收。
新冠在全球肆虐凸显了国际合作抗击疫情的必要性，包括援助卫生系统薄弱的最不发达国家。俄罗斯可与中国及其他金砖及上合国家一道，在以下领域发挥领导作用：疫苗生产方面的科技合作；协调金砖国家和上合组织国家在世卫组织中活动，增加世卫组织的资金和权力；分享加强国家卫生系统的最佳做法；协调金砖国家、上合组织和二十国集团国家的政策，帮助卫生系统欠发达的国家。
俄罗斯应再次表示愿意在应对工业和自然灾害（特别同在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最脆弱的国家）方面开展合作。在金砖国家和/或上合组织框架内深化这些问题的合作将是有益的。中国和俄罗斯向一些欧洲国家提供的人道主义援助，为与这些国家互动解决这些问题提供了机会。
俄罗斯需要新的人道主义政策。联邦独联体事务、海外侨胞和国际人道主义合作署应从一个在国外组织效率不高的文化活动和研讨会的机构转变为人道主义政策协调中心，负责向其他国家提供俄罗斯双边非军事和非宏观经济援助。
操作建议
今年恰逢伟大卫国战争和二战胜利75周年，以及俄罗斯担任金砖国家和上合组织主席国，在世界面临疫情侵袭之际，正适合启动新的外交政策举措。
保障和平、保证所有人的自由选择权、保护环境和人类生命的政策，必须在10-15年内逐步实施，这也是预计会发生围绕国际体系重组、制定新的（或恢复旧的）规则、建立平衡等问题发生尖锐斗争的时间。
创造脱离冷战时期的术语的新话语体系是非常重要的。例如，我们应该说 "确保和平与拯救地球"、"共同创造和平 "和"拯救地球与和平作为共同事业"，而不是"为和平而斗争"。
防止军备竞赛不仅是为了减少战争威胁，而且还必须将由此节省下来的资金用于保护环境和减少社会不平等。俄罗斯应提出，不仅要加强 "战略稳定"，而且要加强 "多边战略稳定"。新的外交政策举措应在语言上吸引人们的注意。
外交政策的优先目标受众必须是俄罗斯社会和非西方国家的精英与民众，例如上合组织国家、金砖国家、东盟和阿拉伯国家以及日本、韩国和土耳其等。一个强大的潜在盟友是中国，中国在二战中遭受仅次于苏联的人员损失的国家。
西方只在次级甚至第三级的基础上被视为目标受众，更不用说合作伙伴了。事实上，西方精英们被大规模的反俄信息运动裹挟着，几乎听不到俄罗斯的言说。（虽然欧洲国家对战争有明显的恐惧感，似乎越来越愿意合作，尤其是南欧和中欧国家）欧盟和北约显然无力也不愿意解决欧洲的安全、移民等真正挑战，疫情面前这种趋势只会进一步加剧。但是，报复的欲望也会越来越强烈。从政治上，西方似乎已经在这场疫情之战中败下阵来。
一旦临时的 "和平与地球联盟 "成立，就有可能让西方国家及其政治力量参与到新政策的实施中来。同时，也足以向美国表明，美国无法重新获得战略优势。不过，这并不排斥对话，即使对话难以取得效果，但至少能在短期内改善气氛。
没有必要用武力来吓唬欧洲，它很清楚俄罗斯的能力。相反，应该加紧建立信任措施。还应指出的是，欧洲的北约成员国在军事方面的开支远高于现在的俄罗斯。与欧洲人的对话应寻求制定共同的路径来应对未来包括疫情在内的安全挑战。这些挑战不再属于东西方范式，而北约仍固守于这一范式。
在一个新世界的轮廓开始形成之前，绝不能把宣传这些有关俄罗斯和世界的想法搁置起来。旧秩序的解构和新秩序的形成将同时发生。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仅要有力量和果决，而且要有积极性和创造性。
（编译：蓝景林，欧亚系统科学研究会特聘副研究员）
原文来源：
https://globalaffairs.ru/articles/rossiya-mir-koronavirus-id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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