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 · 南大 | 在迷幻中看见理念
马克思有句名言:“宗教是人民的鸦片。”
这固然有批评宗教充满着虚幻、不真实的一面,也从侧面勾勒出宗教文化与迷幻状态的亲缘关系。又相传古希腊的毕达哥拉斯学派常年服用一种药草,其所为“万事万物皆数”,便是用药之后在迷幻中“看到”的。
药幻是对日常生活的非日常化,这种非日常化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于是尼采也认为,只有在酒神所代表的迷狂里,艺术才真正地诞生了。
摆在我们眼前的这本《梦幻之巅》,就是一本关于药物的文学剪贴。阅读这样一本书,绝不是鼓励大家去嗑药,而是尝试着借助文学家的笔墨,去理解那些陷入迷狂的人们。
我们要抓住一个问题:到底怎样的迷幻才是艺术的、哲学的迷幻?绝不能将它与放纵乱性或者沉溺上瘾混同起来。
第二个阅读的方向则是把握迷幻的文化史,即不同时代的人们对于迷幻的不同理解。譬如在中世纪,迷幻药与迷幻被视为一种可耻的巫术而受到打压,而到了柯南·道尔爵士的笔下,这似乎又成为侦探灵感的源泉。
第三的路径则是通过这种文化变迁,再回过头把握某个时代、某个群体的精神风貌,从而更好地去理解那个时代的文学和艺术。
这就可谓对“剪贴”的重新“拼贴”了。事实上,迷幻中的人们同样陷于此种破碎-拼贴的处境,打碎一个旧世界,再力图重新建立一个新世界。从这个意义上讲,阅读本书自身就是一种入迷入幻的体验。
让我们跟随本书序言,走近这个解读迷幻同时又令人沉浸迷幻的世界。
【 书 摘 】
意识即裁剪。——威廉·巴勒斯
人类使用致幻植物的最早确凿证据出现在约13,000年前。汤姆·德·迪拉哈依(Tom D. Dillehay)率领的考古学家团队在地处智利南部温带雨林中的蒙特沃德(Monte Verde)古人类遗址发现了一个棚屋的遗迹,看起来棚屋的主人是一位男性或女性药师,在屋里发现了20多种草药,其中两种据称具有致幻特性(茅膏菜和波耳多叶)。蒙特沃德古人类遗址也是公认最早的人类定居美洲的例证,这意味着,人类踏上新大陆时,已经对致幻草药有所了解。
然而,这个日期也很难说是最早的,如果要说考察人员正巧发现了人类最早接触精神药物的证据,这显然有些荒谬。事实上,把这段历史看作某个进化链条上的最后一节更合乎情理,顺着这根链条,我们可以返祖回到我们遥远的动物过去。因为我们不是唯一体验精神药物的物种——我们已知捕蝇伞菌的刺激性和致幻性,吸食了颠茄毒汁的蜜蜂也无法逃离茄属植物的魔力。如果我们真要找寻致幻状态的源头,那将会是原始时代,远远早于人类起源。
……
精神分裂症患者体验到意识层面天翻地覆的改变多半是不由自主的,但萨满巫师服用致幻草药却是有意为之。世界各地的萨满巫师——尤以致幻物丰富的亚马逊盆地最著名——试图让自己变形为动物以获取其他物种的能量。据卡洛斯·卡斯塔尼达(Carlos Castaneda)和他的追随者所言,这些做法是物种之间最真实的交流。这类变形在欧洲巫师中间也屡见不鲜,他们相信,通过涂抹用天仙子、曼德拉草和颠茄等致幻草药制成的“飞天药膏”可以变成鸟和兽类。《金驴记》描述了这种软膏的用法,女巫潘菲乐把自己变成了一只猫头鹰。
中世纪之后,寻巫者认为变形是魔鬼的障眼法,在质疑者看来,变形仅仅是幻觉。16世纪科学家约翰·巴普提斯塔·波塔(John Baptista Porta,C.1535—1615)在《让人疯狂一日的方法》(“To Make a Man Out of His Senses for a Day”)中写道,他调制出一种类似“飞天药膏”的膏剂,试着涂在室友身上,结果让他乐不可支,而室友们则惊恐万状。
……
当精神药物进入人体,意识的多变属性更突出地表现出来。此类药品会改变使用者的意识状态,尤其是致幻剂,它能使人的自我意识和时空感发生巨大变化。不仅会出现幻视,也会出现幻听和味觉、嗅觉、触觉失调。在药物作用下,生命的断裂感会更加明显——感觉失调、异常兴奋、妄想、恐慌、延展的景象、与活在内心的生命的互动,这可能导致和正常清醒状态下反差巨大的体验。
本作品集本质上也有剪裁元素,编者或编辑决定剪哪里和贴到哪里。在同一个主题下,作家们呈现了完全不同的场景——有些经历是旁观者讲述的,而有些则是亲身经历,有些冷静,有些狂躁,罪恶感或任性放纵遭遇冰冷的黑色幽默。那么,本作品集也是一个嵌合体,由不同的文本和不同世界的经历及想象嵌合而成。
>>延伸阅读<<
《梦幻之巅:迷幻文学集萃》
[英] 理查德·罗吉利 编著
彭贵菊 熊荣斌 译
ISBN 978-7-305-21758-6
南京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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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 | 马飞羽
文编 | 叶一落
指导 | 逸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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