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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者新论】宋朝龙:马克思主义的金融资本理论:分析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理论工具



马克思主义的金融资本理论:

分析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理论工具


[摘要]金融资本积累的内在矛盾导致了英美等西方社会的系统性经济、社会、政治和国际关系危机,导致了新自由主义向民粹主义的转化。新自由主义从抽象人性论出发引申出一套以人格权、所有权、契约关系、公民权等为内容的形式自由的规范体系,这一套体系是金融资本运行的形式条件,它无法理解金融资本自我否定的逻辑,无法理解金融资本产生危机的机制,也就无法理解新自由主义自身为新民粹主义所取代的必然性。《资本论》为理解金融资本提供了坚实的逻辑基础。希法亭曾经认为不理解金融资本就不能理解现代社会的任何一项政策,列宁也是以金融资本为基础分析了帝国主义时代的经济基础,今天,我们更应当把金融资本理论作为观察和分析当代世界变局的理论工具。


[关键词]马克思主义  金融资本理论  百年未有之大变局  新民粹主义  新自由主义

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应结合着金融资本的国际积累及其危机来理解。新自由主义无法理解金融资本的内在本质和积累逻辑。新自由主义从抽象人出发引申出一套形式自由的规范体系,这一套体系是金融资本自我肯定的自我意识,是金融资本好的方面的自我肯定,但是它无法理解金融资本自我否定的逻辑,无法理解金融资本产生危机的机制。和新自由主义相反,马克思主义却为理解金融资本及其积累危机提供了坚实的基础。《资本论》为分析金融资本提供了科学的逻辑基础,希法亭和列宁以金融资本为基础分析了帝国主义时代的经济基础,观察和分析当代世界变局,就更应当以马克思主义的金融资本理论为理论工具。


一、何谓百年未有之大变局?
我们该如何观察今天这个时代?什么意义下叫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甲午战争之后,中华民族陷入亡国灭种的危机中,遇到所谓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在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的冲击下,中国传统的那一套政治制度文明不灵了。儒家文明不能适应资本主义野蛮全球化的发展,因而失去了方向,不知道往哪儿走了。


今天,西方世界的变局表现为:西方的新自由主义的主流文明自我迷失了,失去了方向,无所适从,让位于新民粹主义。新自由主义在抽象人性论基础之上所形成的形式自由,新自由主义的制度理念、政策主张、意识形态不能够提供解决金融资本积累危机的方案,无力应对西方自身所面对的深刻的经济社会危机。新自由主义失效了,开始向民粹主义转化。


新民粹主义在美国的表现就是特朗普政权。特朗普总统把各种自相矛盾的主张综合在自己身上,以各种相互矛盾的说法骗取民众的信任。特朗普民粹主义这一匹政治黑马是怎么崛起的?第一,提出美国第一,提出美国利益第一。第二,批判美国新自由主义的政治文化,批判美国新自由主义的“政治正确”原则,即批判新自由主义以抽象人性论为基础的普世主义价值观。第三,区分不同的身份,操纵移民问题等等。第四,对全球化的制度框架进行以美国利益为主导的再造。第五,寻求中国、墨西哥等替罪羊,把民族情绪引导到对替罪羊的仇恨中去。


新民粹主义在英国的表现就是约翰逊政府。正如美国带头反全球化一样,英国带头反对欧盟。在英国,脱欧运动成为现在英国政治的核心问题。笔者于2019年8月在英国走访了剑桥大学社会学系荣休教授大卫·莱恩、牛津大学布拉瓦尼克政府学院教授乔纳森·沃尔夫、牛津大学圣艾德蒙学院教授戴维·普利斯兰、前英国肯特大学政治学教授兼现任伦敦大学歌德史密斯学院政治学客座教授戴维·麦克莱伦、坎特伯雷基督教会大学政治与国际关系系主任大卫·贝茨以及英国肯特大学荣休哲学教授肖恩·塞耶斯,他们普遍认为脱欧运动对英国来说是一场灾难。脱欧运动是新民粹主义的运动。新民粹主义是底层民众的愤怒。但是,民粹主义是民众运动为极端右翼政治势力所左右的表现,是左翼政党对民众运动领导乏力的表现,民粹主义强化了社会分裂,其解决危机的方式只会加剧危机。


新自由主义向新民粹主义转化的内在原因是什么呢?是金融资本积累的内在悖论逻辑。金融资本积累有三个逻辑。金融资本积累的第一个逻辑是生产性积累。所谓金融资本的生产性积累是指,金融资本通过对产业链、商业链、信用链的垄断,通过推动产业、商业、信用革命来积累,通过引领、占领科学技术创新的制高点来积累。在这种积累方式中,金融资本要通过技术垄断来支配产业链、商业链和信用链,因而金融资本也关注和推动着科学技术的革命。美国确实是全球科学技术创新的重要中心。金融资本积累的第二个逻辑是非生产性积累。金融资本又通过定价权、地产金融、支配国债、制造和利用危机、支配货币发行权等途径建立起一个势力庞大的寄生性积累体制,这个寄生性积累体制吮吸着社会财富。金融资本积累的第三个逻辑是金融资本越来越从生产性积累向非生产性积累偏移。金融资本越成功,对产业、商业和信用的支配能力越强,其自身的寄生性能力越强。金融资本的生产性积累遇到危机时,金融资本也倾向于通过加强非生产性积累,例如,通过制造新的金融泡沫、印发纸币、制造战争等来解决。这都使金融资本的非生产性积累越来越强化。金融资本越来越强大的寄生性积累体系,造成了严重的社会问题,具体来说,金融资本的寄生性积累导致寄生者势力膨胀、劳动力成本和产业经营成本的增加、中产阶级的贫困、普遍的债务社会、严重的失业、国家和公共权力的衰落。


新民粹主义以转嫁矛盾的形式来解决矛盾,以输出危机的形式来解决危机,最后只能造成更大的结构性的危机。新民粹主义把西方经济社会危机的责任归咎他国,实际上真正的原因在于美国那一套寄生性积累的体制。在这一套寄生性积累体系下,制造业成本增加,劳动者在生产过程之外受到各种地产制度、金融资本的盘剥,劳动力成本增加。美国之所以失业问题严重不是因为其他国家盗窃美国的就业,而是因为它的资本要去劳动力廉价的地方赚取劳动力红利。美国大选当中工人游行所要求的最低工资,一小时15美元,希拉里当时支持的是一小时12.5美元,这是工人要求的最低工资。也就是说,在美国要想活下去,一小时需要挣12.5美元的工资。这样的劳动力成本是中国劳动力成本的多倍。中美贸易战的根源是美国的金融资本积累危机。中美贸易战也会伤害美国,中国给美国提供大量廉价的产品,使中产阶级可以用微薄的收入维持一个相对体面的生活,拥有一个还过得去的生活。如果不从中国进口,美国中产阶级的困境会进一步加深。贸易战只是特朗普的短期政治。如果大量的商品不从中国购买,他们自己就会乱起来。


金融资本积累已经从上升期转向下降期,在金融危机及其所衍生的一系列危机之下,新自由主义向新民粹主义转化,而新民粹主义不但解决不了危机,而只能造成更严重的结构性危机,这就是西方世界的大变局。


另一方面,在全球两种制度的竞争格局中,社会主义经过曲折的过程,探索到一个可以内在地超越金融资本积累制度的新制度模式,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模式、公有制主导的市场经济模式。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不同于斯大林模式,因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积极利用市场机制,积极参与全球化。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也不同于美国金融资本、金融寡头主导的经济模式。在美国模式中,战略产业、银行、公共权力,成为金融资本、金融寡头的囊中之物,根据美国制度理念进行改革的俄罗斯,完全放弃了社会主义的制度根基,以休克疗法进行了完全的私有化,形成了新的寡头势力。


英美新自由主义金融资本积累体系在其寄生性的顶点开始走下坡路,新自由主义向新民粹主义转化,而社会主义制度寻求到公有制为主体的市场经济体制,两种制度的竞争态势发生了改变,这应是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基本内涵。


二、新自由主义无力解释和应对百年变局
新自由主义无力理解和解释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这涉及怎样理解新自由主义?什么是新自由主义?


新自由主义是自由主义的新形态,主要是指撒切尔夫人和里根总统之后的自由主义新形态。新自由主义跟以前的自由主义有什么不一样呢?最主要的变化,就是新自由主义变得越来越形式化、越来越抽象化。


新自由主义把物质利益关系、把生产关系先抽象掉,从抽象人出发,引申出一个完全形式主义的自由哲学,引申出一个形式自由的规范体系。它的出发点就是马克思所批判的对抽象人的崇拜,也即不是把人看作在一定生产关系下从事物质生活的生产和再生产的现实的人,而是把每个人都看作抽象的理性人,看作一个抽象的精神主体,一个抽象的权利主体。每个人都是这样的抽象的权利主体。每个人都是基于理性和精神能力的自由人,自由人之间的自由要相互契合,形式上不互相冲突,于是从这里面引出一套形式自由的规范体系。这一整套形式自由的规范体系包括人格权、私有权、契约中的法人权利、与极小国家相联系的公民权、与“人权高于主权”相联系的世界公民权。第一,人格权。在人格上人人平等,言论自由、信仰自由。第二,私有权。自由主义把所有权放到私人人权的范围内。第三,作为契约主体的法人权利。个人之间发生一种契约关系,通过契约、通过交换来实现所有权的转移;除了通过契约,其他的财产转移都是非法的,这就引申出自由竞争的市民社会。第四,公民权。自由主义政治哲学从公民权出发,演绎出一个极小的公共权利,最小的公共权利,因为在抽象的公民权之下,只有所有人都认可的公共职能才能转交给公共权力,也即只有底线共识之内的权力,才能转移给国家。这种底线共识之内的权力包括打击刑事犯罪、救灾救火、组织武装力量防止外来侵犯、大江大河治理等权力;此外,这种最小的公共权力还有一个职能,即设立民事和商业法庭,保证每个法人都要遵守自己所缔结的契约。除了这些职能,国家没有更多的积极职能。新自由主义把国家看作必不可少的,国家只管形式自由和程序正义,在这个形式自由下谁上升、谁下降,谁沦为社会的何种位置上,这不属于国家应该干涉的范围,如果国家干涉,国家就是非正义的。国家只是一个看守人的角色;新自由主义认为社会本身已经是自由的了,国家只是保证社会自由的外在条件。第五,共和国的每个公民,其人权不仅在共和国内应该得到保护,而且应该在世界范围内得到保护。如果其他国家侵犯人权,那些所谓保护自由人权的国家可以打击侵犯人权的国家,这就是所谓人权高于主权,从中引申出了所谓自由国家的世界警察权,引申出了世界警察干涉他国内政的权力。


新自由主义除了一套形式自由的规范体系,还有功利主义的支撑体系,这主要指的是新自由主义的经济学论证。虽然新自由主义的规范体系在自我论证时抽掉了物质利益关系、抽掉了功利主义原则,但是新自由主义认为自身的这一套形式自由的原则是最有利于实现功利主义的,因为它自认为形式自由的制度体系最有利于激发每个人的天赋潜能,在这套制度之下,每个人做什么都由自己选择,每个人对自己都有正确的判断,都没有外在的强制力量强迫个人,每个人都会找到恰当的位置,使个人天赋得到最大限度的发挥,同时使个人利益得到最大限度的实现,社会利益也就得到最大限度的实现,社会本身也会自动实现自我均衡。这样,新自由主义就把形式自由的社会看作能够实现每个人利益最大化同时也实现社会利益最大化的社会。


新自由主义还有一个是保守主义的补充论证。也就是说,如果个人在社会中沦为社会底层,那么首先是因为个人自身的不努力,和社会制度无关,因为社会制度已经为个人自由选择、自由行动提供了条件,社会不为个人的具体境况负责。面对社会生活中被边缘化的群体,面对被抛出经济体系的失业者,新自由主义强调家庭、宗教等的抚慰作用。新自由主义转化为保守主义,强调传统的家庭、宗教文化等,这是美国文化中一个重要现象。


新自由主义从抽象人出发,但实际上,支配西方社会的不是这种抽象的个人,而是货币,是资本,是金融资本。金融资本是真正支配现代西方社会的主体,要联系它才能理解市民社会的分化、国家的衰变、意识形态的转变以及全球化的转向。新自由主义只看到金融资本运行好的方面,金融资本积累逻辑当中不好的一面被遮蔽了。新自由主义的那一套东西,即形式自由的主体论证、功利主义的支撑论证以及保守主义的补充论证,是金融资本自我肯定的自我意识。但是,新自由主义却不能理解金融资本自我否定的逻辑,不能理解金融资本的统治所造成的社会分裂。新自由主义把形式自由看作是绝对的、静态的,看作从理性本身中引申出来的自然法,而实际上形式自由只是资本运行的形式条件,而金融资本的积累危机也破坏着这种形式自由,使身份政治、民粹主义等重新泛起。新自由主义不理解金融资本的运动,也不理解自身的被支配的命运。新自由主义不能理解金融资本的运行逻辑,因而也就不能理解金融资本积累所造成的时代变局。


三、马克思主义的金融资本理论提供了观察世界百年变局的理论工具
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至关重要的理论贡献,就是真正决定西方社会的主体,即金融资本。在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逻辑学中,金融资本不只是一个虚拟资本的概念,而是一个综合了产业链、商业链、信用链,综合了实体经济和虚拟经济,综合了地产、国债、货币发行权等的主体概念。金融资本是主体,其他的都是金融资本的属性或侧面。


《资本论》提供了把握金融资本运动的逻辑工具,当然,《资本论》没有写完,后来希法亭、列宁以及后续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继续发挥了《资本论》的逻辑,制定了马克思主义的金融资本理论。马克思《资本论》的逻辑从价值形式出发,通过一系列的辩证环节,从抽象到具体的过程,阐发了价值形式转化为货币、货币转化为资本、资本分化为不同的职能资本,不同的职能资本又发生垄断融合,尤其以银行资本为纽带,银行资本对产业资本、商业资本一开始确立了形式上的统治地位[1]。马克思阐释了这种形式上的统治地位。[2] 希法亭和列宁阐释了这种形式上的统治地位如何发展为实质上的统治地位,获得实质统治地位的银行资本就转化为金融资本。金融资本一旦确立之后又有能力支配地产,支配国债,支配货币发行权,支配国家的公共政策,甚至支配世界政治,这样,金融资本就确定为现代社会的真正统治者。


金融资本具有推动和适应生产社会化的一面。马克思描述了三种职能资本,即生产资本、商业资本和银行资本,但是这三种资本肯定会互相吸引、集中起来、垄断起来。金融资本试图支配产业链的高端,商业链的高端,信用链的高端。金融资本支配世界,确实推动生产的革命、流通的革命、信用的革命,推动全球化的发展,这一点需要肯定下来。但是,对金融资本所取得的成功不能变成对金融资本的抽象崇拜,不能从辩证唯物主义的立场退到一种客观主义的历史崇拜论。例如,在希法亭那里,金融资本既然把产业链、商业链、信用链都支配起来,都统一起来了,这就达到一个有组织的资本主义,既然资本主义已经达到有组织的阶段,那么,在金融资本的统治下做一些改良就行了。后来希法亭变成考茨基一派中的重要成员,这种对金融资本的抽象崇拜,也是一个最基本的理论上的原因。希法亭的金融资本理论遭到列宁的批判。


列宁给金融资本概念补充了一个不可或缺的规定,即金融资本的寄生性和腐朽[3] 。金融资本通过建立剥夺性积累、寄生性积累的机制,使其寄生性和腐朽性更加发展起来。金融资本把产业链、商业链和信用链垄断起来之后,就变成了势力极大的货币垄断资本,它有能力支配地产,地产成为金融资本寄生性积累的重要手段。在古典政治经济学里,在《资本论》中,地产是与资本相对立的财产形式。《资本论》中批判了三位一体的公式:工人拿工资、资本家拿利润、土地所有者拿地租,各自以自己的生产要素参与社会生产关系,各自拿属于自己的东西,公平合理,毫无矛盾,这是资产阶级的政治经济学所讲的。地租的性质是什么?马克思说地租是土地所有者向市民社会征收的货币税。列宁规定民主革命的纲领,其基本内容之一是土地国有化,即绝对地租消灭,级差地租归国家所有。以前,土地所有权在资本之外,现在地产成为一个金融部门;在金融资本时代,地产变成了金融地产,地租变成了金融利润的来源。金融资本也支配着国债,把公共权力变成自己的债务奴隶。例如,美国三亿多人口,国债规模却达到二十几万亿,也就是说如果把国债还完,每个人需要还六七万美元。美国人本来就是靠信用消费,哪有钱来还国债?国债是永远不可能还完的。表面上看国家是公共的权力,可实际上,国家是金融资本的债务人。美国总统动辄关门几天,放假后延长几天不开门,就是因为政府负债太重影响了政府自身的运转。此外,金融资本还支配着货币发行权。美国的货币发行权其实是金融资本支配。危机来了先救金融家,先保证金融家的信用,这就需要印发货币,而印发货币导致的结果,就是工薪阶层的货币贬值,民众遭到金融资本的再次剥夺。


按照马克思的辩证逻辑,消灭资本的是资本自身,同样,消灭金融资本的是金融资本自身。金融资本对产业链、商业链、信用链的支配能力越强,它的寄生性就越强,它的剥夺性积累的能力就越强,所以它与社会相对立的程度也会加深。古代帝国也是类似的逻辑,帝国势力极强时,其寄生性能力也跟着增强,而寄生性反过来腐蚀帝国的根基。帝国的衰亡是因为帝国的成功,是因为它在自身成功的基础上确立了寄生性的积累体系。
四、小结
马克思主义的金融资本理论提供了分析西方社会大变局的工具。对美国社会问题的诊断,必须深入金融资本的积累逻辑中。金融资本的积累破坏着金融资本自身积累的条件,最后只有靠互相转嫁危机的方式来解决危机,而这只能使金融资本的积累体系进一步遭到破坏。金融资本有自身的上升期和下降期,上升期是自由主义占主导地位,下降期就会有民粹主义、波拿巴主义、半法西斯主义等滋生出来。希法亭曾经认为不理解金融资本就不能理解现代社会的任何一项政策,列宁也是以金融资本为基础分析帝国主义整个时代,金融资本理论更应该成为我们观察和分析当代世界变局的理论工具。



作者:宋朝龙,北京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院长,北京大学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院研究员


文章来源:原文载于《世界社会主义研究》2019年第11期


注释:

[1]参阅《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6、7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2]〔奥地利〕鲁道夫·希法亭著,福民译:《金融资本》,商务印书馆1994年版。[3]《列宁文集·论资本主义》,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18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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