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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朐】爹娘,如果有来世儿子愿意继续为你们“说评书”

2016-08-24 袁崇福 临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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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初当民办教师那会儿,大哥二哥均已成家立业,跟老人分开来住,四弟则在外当武警,两三年才能回家一次,于是家中只有我和父母生活在一起。

那时父母均已是六十多岁的人了,还挂念着两个儿子的终身大事没有完成,为了生计,继续做着农活。一年忙到头,只有到了冬天才得安闲。那时,家中还没有电视,长长的冬夜里,母亲干些纳鞋底儿、搓玉米粒、扒棉花桃的活儿,父亲忙些搓麻绳、绑笤帚、侍弄火炉的活儿,我则在灯下看书,抄笔记。那年头,我正酷爱着文学,看的书也很杂,其中不乏小说之类,而小说中我最爱看的是历史小说。

也不知从哪天起,父亲看我读得津津有味,便要我把书上的内容也读给他们听听。我深知父母平时都喜欢听广播,听书、听戏曲之类的,又加上我是教语文的,朗读对我来说是件不犯难的事情,于是我很乐意跟他们一起分享书中的故事。

为了让父母听得有趣,我尽量学着说书人的那种派头,有腔有调地读给他们听。我并不是照本宣科地读,而是添加了更多的二度创作。为了讨父母喜欢,我向朋友借来了不少历史人物传记之类,像《岳飞传》、《杨家将》、《朱元璋传》、《唐太宗李世民》等等,这里面的主人公也都是父亲喜欢的一些历史人物。

给父母说书,不像在学校里讲公开课,我一点儿也不感到拘束,只为博得父母高兴。我说书时常常会融入自己的思想感情,把书中人物的喜怒哀乐尽量给表现出来,根据人物特点和故事情节,用不同的强调学说不同人物的语言。读到悲伤处,我声音低沉、黯哑,语速变慢;读到快乐处,我声音清亮,眉飞色舞,语速加快。给父母说《杨家将》时,我也会模仿刘兰芳来段贯口儿,虽然笨嘴笨舌,十分蹩脚,但那认真表演的样子也会惹得双亲哈哈大笑……就这样,我的说评书“水平”在父母那充满喜爱和欣赏的眼神鼓励下日渐提高。

读到某个精彩处,我会停下来,或者去灶间找个萝卜啃几口,或者去趟厕所,顺便歇息一下,这也给父母制造一下“悬念”,使他们“欲知后事如何”,而父母也会耐心地等待我作“下回分解”。

整个冬天,我会为父母读好几本中长篇小说。如此以来,我读的历史小说篇目也日渐多了起来,在某种程度上促进了我的阅读。

有时,我对父母读的那些书籍并不感兴趣,但看到父母那么喜欢听,关心书中人物的命运,为了使他们高兴,自己也就坚持不懈地把整本书读完,力求给父母讲述一个完整的故事情节。

现在想想,给父母说书的那段日子是无比充实和快乐的。为两位爱听评书的老人说书,尽管很不专业,但能解除两位老人的晚年生活寂寞,给老人增添一点欢乐,也算是一种尽孝方式吧。

有时候,父母劳累了一天,晚上听我说书,听着听着就进入了梦乡,并发出舒心的鼾声,而我竟全然不觉,摇头晃脑,兀自陶醉在自己的“表演”中……

自打结了婚,儿子出生后,我的“说书生涯”才告一段落。这时候父母亲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帮我们照看孩子上,孩子的咿呀学语、东颠西跑,给他们的生活增添了些许快乐和热闹气氛。可惜到了孩子两岁多的时候,母亲患了癌症,六十五岁就离开了人世,我的“说书生涯”也就此结束。以后的日子,每逢星期天,我总会到父亲的小屋里坐上大半天,陪他说说话、讲讲外面的事情,缺少了母亲,面对着少言寡语的父亲,怎么也找不回当初说书的那份热情。2014年春天,父亲赫然辞世,享年90岁。

现在,每逢我整理过去给父母读的那些书时,眼前总会浮现出那些与父母相处的那些温馨场面,翻开书中的某一页,重温那些过去曾经读过的句子,仿佛父母还在身边。我不自觉地读出声来,我期望父母双亲能在另一个世界里听见他三儿子熟悉的音调,感受到儿子对他们的那份敬爱之情,我要让他们知道,如果有来世,儿子还愿意为他们继续说评书。


袁崇福,1967年生,潍坊滨海经济技术开发区实验小学教师,滨海区优秀通讯员,作品刊登在《中国教育报》、《山东教育》、《山东教育报》、《德育报》、《新华网》、《大众网》等媒体,发表教育类文章300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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