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节情绪相关的知识点 | DBT精读

【症状网络DBT精读，是为了结合创伤与个体赋能的视角，使DBT的内容更加适用于中文语境中的精神疾病的康复者】

本文共8500字。本次为情绪调节模块。为什么要讨论情绪，算不算我被迫有情绪了，我也许并没有以情绪的方式来生活。

情绪调节的困难常常成为许多人问题行为的根源，在一些情境下出现分离转换、自伤自杀、暴力、成瘾行为或是危险行为，尤其对于那些高敏感或情绪强烈的人来说，这种挑战更为显著。他们或许已经听过无数建议，目睹周围人似乎总能游刃有余地控制情绪，而自己在面对情绪调节的常识时会产生抗拒，感觉这些内容似乎不适用于自己。

先前已有关于痛苦耐受技能的讨论：

【理论探讨部分】

• 痛苦耐受技能的意义
• 全然接纳的哲学基础

【技能详解部分】

• 改善解离技巧解析
• 辩证行为疗法中的戒瘾步骤详解

【其它技能】

想象一下，当被捕食者追赶时，我们往往没有时间去仔细考虑最佳行动方案，需要快速反应；同样地，当面对陌生人时，快速判断他们的意图是友好还是敌意至关重要。这种迅速作出决策并采取相应行动的能力，不仅是生存的关键，也是与他人成功互动的重要策略，同时情绪也让他人了解我们，进一步与我们有效地共识，尽管涉及不同文化与神经多样性香港议题时，情绪的社交作用可能出bug。

随着文明的发展、城市化与居住环境的改变，我们所处的环境已经经历了巨大的变革，然而，这种传统的情绪反应方式已逐渐不适应现今工业与信息时代下的学校、工作等复杂生活环境，适应新定义的成功与失败的文化。我们有能力去学习如何观察、描述并管理自己的情绪，从而做出更为有效的反应，应对生活中的各种挑战，确保我们的需求得到满足。

各种情绪调节理论简介：https://prezi.com/r5lujvso-kep/biology-of-emotions/

情绪在不同时间维度的功能调节作用

1 .对当前挑战的快速反应：当下激活的急性情绪能够迅速调节我们的心理状态，推动我们立即采取行动，以应对当前的挑战。

2 .社会分享与对过去经验的加工：先前产生的强烈情绪促使我们回顾并重新评估过去的情况，从而调整和改善我们的行为。这些强烈的情绪也往往驱动我们与社会环境中的他人进行交流和分享。

3 .对未来行为的控制：情绪还能预测我们即将产生的感受，从而提前控制我们的行为，帮助我们更好地适应未来的事件。

然而，当情绪失去原有的功能时，或者其表现与现实和预期效果相悖时，我们可能会感到困惑或不安。情绪原本被设计为我们根据环境感知自动化和快速反应的机制，就像动物本能遇到威胁时会自动躲避或准备战斗。但在现代社会，一些情绪的功能让我们产生不被社会允许的行为。为了生存下去，我们有时需要更加理性地理解和处理情绪，以确保它们能够为我们所用，而非成为我们的障碍。

情绪情绪网络

情绪调节是许多方面紧密连接的集合体，包括五种主要成分：、

1. 生理反应：情绪在我们准备进行某些特定行为时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特别是呼吸、心血管和肌肉活动，它们会根据情绪状态在警戒与休息模式之间切换。

2. 想法（认知）：通常，我们的想法与情绪紧密相连，形成了一种情绪集合体。当情绪被触发时，与之相关的记忆会被自动激活。情绪越强烈，回忆就越深刻，我们的思维也会变得越加紧密和僵化。

3. 感知：情绪不仅影响着我们的想法，还控制着我们注意力的焦点。我们所感知的事物往往受到情绪的解读和诠释。例如，当我们感到害怕时，可能会在一个无辜的路人身上看到威胁；而当我们感到羞愧时，又会在别人的眼神中察觉到蔑视。

4. 身体姿势和手势：我们的情绪以无意识的方式操控着我们的肌肉。我们的身体姿势和手势反映了我们当前的情绪状态。比如，愤怒时我们可能会站姿直挺，握紧拳头，抬起下巴；羞愧时则可能耷拉着肩膀，低下头。

5. 采取行动的冲动：每种情绪都伴随着一种行动的冲动。在恐惧的情绪驱使下，我们可能会想要逃离当前环境，寻求帮助或支持；而在愤怒的情绪下，我们可能会想要攻击或报复。这些情绪冲动往往直接体现在我们的行为或反应中。

https://www.onwardthebook.com/mapping-emotions-in-your-body/

情绪的网络是一个复杂的交互系统，其中情绪、认知、身体改变、行动和生理反应相互关联、相互影响。当这个网络中的某一点被激活时，整个网络都会随之被触动，形成一系列连锁反应。

以“害怕被抛弃”为例，当这个情绪被触发时，它会迅速激活整个情绪网络。在认知层面，人们可能会回想起与被抛弃相关的负面记忆和想法，进一步加深这种恐惧感。接着，身体也会做出相应的改变，如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肌肉紧张等，这些生理反应又会反过来加强恐惧情绪的体验。

在行动的冲动上，害怕被抛弃的情绪可能会导致人们采取一系列行为来避免这种可能性，如更加依赖他人、过度寻求关注或采取防御性的行为攻击他人。这些行为又可能进一步影响人们的社交关系和日常生活。

最后，这个情绪网络还会对生理层面产生影响。长期的恐惧和焦虑可能会导致身体健康问题，如失眠、消化不良、免疫系统功能下降等。

图 5 呈现了这样一个情绪网络，其包括非常相似的情绪和采取行动的倾向。这些采取行动的倾向互相强化，导致了非常强烈的采取行动的冲动。比如，如果我们感到愤怒、失望和羞辱，所有这三种情绪促使我们去抱怨、回击和攻击。我们能感受到情绪在把我们推向一个清晰的方向，并且这种采取行动的冲动感觉是正确且一致的

情绪网络创伤网络与矛盾情绪（aversive tension）

在探讨与边缘型人格障碍（BPD）患者工作时，人们往往首先注意到的是个体情绪的复杂性和剧烈性，似乎难以对上单一的积极与消极情绪。为此，辩证行为疗法（DBT）引入了创伤情绪网络与压力对立情绪网络的概念。它着重强调情绪调节技能在处理高度分化与未分化情绪中的关键作用，并关注在多层防御机制下隐藏的情绪，如创伤和羞耻感等。

值得注意的是，即使那些没有直接经历过明显创伤虐待事件的BPD，也常展现出典型的情绪网络。这些网络往往源于反复的人际不认可，包含了失望、羞辱、对拒绝的恐惧、内疚和羞耻，以及愤怒或自我憎恶等复杂情绪。这些情绪在BPD患者的情绪网络中占据了核心地位。

当创伤性的多重情绪同时被激活时，人们往往会感到极度的困惑。例如，当失望、愤怒、内疚和羞耻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时，它们会分别引发抵抗、攻击、回避和道歉等行动冲动。然而，人们无法同时响应所有这些冲动，这种自相矛盾的行动倾向导致决策困难，使人难以采取目标导向的行为。相反，我们可能感到无所适从，当这些情绪异常强烈时，只能感受到精神上的巨大压力和紧张，却不清楚该如何行动。我们感受到了采取行动或回应的迫切性，但任何一种回应似乎都不合适。

“情绪爱自己”（情绪倾向于让我们以保持它们的方式行事）这句话说明了一个事实，即强烈的情绪会创造某种“现实感”。一个有强烈恐惧的人不会再把这种恐惧当作是一种感觉，而是恰如其分的现实。这种情况是危险的，它不仅是感觉上的危险。相应的，强烈的情绪会带来强烈的采取行动的冲动。相反，当我们抑制情绪系统时，会感觉到麻木，感觉世界非常“不真实”。这种情况我们称之为 “情绪麻木”。

一些研究表明，BPD患者经常体验到间歇性的强烈厌恶性精神压力，他们可能会通过自伤等功能失调的行为来试图缓解这些压力。我们认为，这种自相矛盾的情绪网络正是造成这种痛苦体验的主要原因。

如图6所示，当具有非常不同采取行动倾向的情绪被激活时，感受会完全不同。比如当我们同时激活失望、愤怒与内疚、羞耻，这些情绪会同时促使我们去攻击、回击、隐藏和道歉。这些采取行动的冲动是互相矛盾的，很难统一，形成某一个合理的目标导向的行动：我们不知道要做什么。这些情绪非常强烈时，我们能感受到的只有强烈的厌恶性精神紧张和压力，而不知道自己行动的方向。人们感觉到前后不一致也不正确，这很难忍受：我确实需要立刻做些事情， 但是做什么都是错。

讨论：与边缘型人格障碍群体进行情绪调节工作

情绪调节在BPD工作的初期是一大挑战，他们往往难以在经验的框架内识别“情绪”这一概念，甚至长期解离因此感受不到自身的躯体感觉。在这些情况下，情绪可能表现为无法企及的目标、莫名的冲动与仇恨、伤人害己的随机欲望、弥漫的不满与空虚。有些患者甚至将情绪视为“命运”，但随着治疗的深入，这种命运感逐渐从不可控的厄运转变为可控的情绪与世界间的交互影响。

然而，我担忧的是，随着辩证行为疗法的普及，一些对生活稍有不满或寻求改变的人可能会自我诊断为“边缘型人格障碍”，从而改变了这一概念的含义。在欧美近40年的历史中，BPD已从一个诊断的“垃圾桶”逐渐转变为高敏感的情绪调节障碍。这一变化可能导致过去被认为是边缘型人格障碍的个体，例如分离性障碍，并被认为不适合接受治疗，特别是在当前的治疗环境中，可能会排除一些特定的双A个体。

疾病谱的这种变化可能更多地体现在那些青少年时期出现问题且受到家长过度关注的城市中产阶级身上。与此相反，那些更早脱离社会或经历家庭疏离的个体，如年幼时便脱离家庭养育、小学即辍学独自求生的人，他们可能因过早的脱离教育体系而缺乏与当前治疗理论相匹配的情绪体验概念。这些个体可能面临严重的自我照顾技能缺乏和成瘾问题，但往往被简单地贴上反社会或自恋的标签。

在治疗初期直接提及“情绪”可能会给患者带来额外的压力与困惑，特别是对于那些早期有过创伤性经验并影响情绪感知的患者。这些经验可能使他们在情绪上感到未被回应甚至曲解，进而在后续的治疗中产生强烈的阻抗。

此外，许多患者还伴有“心境障碍”，尽管近30年来，随着医学的进步，已有药物能够显著改善这些症状。但是若是简单套用任何心理治疗的理念去概念化病理性的症状，可能带给个体挫折与抵触，进一步失权。

情绪网络调控

在改变情绪网络方面，大脑并不会直接删除或修正已有的网络结构，但建立新的网络可以对旧网络产生阻断和抑制的效果。什么情况下需要创建这样的新网络呢？通常，当旧的情绪网络像是出了bug的警报器频繁激活，导致个体产生大量影响生活的恐慌，在不适宜的情境下做出反应时，我们就需要考虑构建新的网络。

以火灾警报为例，当警报响起时，人们自然会产生逃难的冲动。然而，如果警报频繁误响，个体可能会逐渐对警报失去敏感性，甚至在下一次真正需要逃离时选择忽视。这时，建立新的抑制网络就显得尤为重要，它能够帮助个体在警报响起时保持警觉，同时避免不必要的恐慌。

针对这种情况，一种有效的策略是教导个体在旧系统被激活时，先不要急于做出反应，而是冷静下来观察和描述自己的感受。这种方法被称为暴露疗法，它鼓励个体在面对情绪刺激时，通过观察和描述来逐渐适应和减少过度反应。

当然，由于个体差异较大，每个人在情绪调节上的需求和方法都会有所不同。有些个体可能更注重生理反应和身体姿势的调节，而有些则更依赖于思维和语言的交流。因此，在心理治疗过程中，我们需要根据个体的具体情况来灵活调整策略。

有这样的一个情绪调节的假设，情绪强度取决于这五个成分中有多少成分被同时激活。人可以通过让这些激活或关系以调节情绪。

• 情绪网络中，同步激活的成分数量越多，情绪就越强。

• 我们可以通过增强我们情绪网络中的个别成分来增强情绪。

• 我们可以通过减弱我们情绪网络中的个别成分来减弱情绪。

讨论：语言在情绪调节中的作用

“认知”作为与“语言”紧密相关的思维过程，不仅可以通过语言活动来干预，也可以通过想象和其他非言语的方式来影响。重要的是要认识到，事件与感觉之间的联系并非完全依赖于言语加工过程，而是涉及更广泛的感知和体验。

肉毒素注射改善抑郁：改善悲伤的表情肌进而起到调节情绪的作用

佛朗明歌疗法改善自卑与抑郁的情绪：借由练习佛朗明哥舞蹈，主动练习自信的身体动作，起到调节自卑、羞涩与抑郁情绪的作用

情绪网络决策模型

得了诺贝尔经济奖的Daniel Kahneman的《思考，快与慢》一书深入探讨了人类的决策过程，明确区分了有意识和无意识的决策机制。在我们的经验中，压力创伤事件如被老虎攻击，会在大脑中留下深刻的记忆，这些记忆让我们在遇到类似威胁时产生快速而强烈的反应。当再次面临压力情境，比如遭遇其他大型动物时，大脑会迅速提取与过去创伤相关的信号，如野外的场景、类似老虎的纹路或叫声等。这些信号可能迅速引发恐惧和恐慌，促使我们采取逃避行为。

然而，随后大脑会启动一个“认知”评估过程，这一过程并非自动的，而是需要更多的资源和精力。通过认知系统，大脑会重新评估先前感知到的信号，综合考虑所有变量，以确定当前情境是否真正构成威胁。这一过程虽然可能节省能量，但也可能导致误判。重要的是，这一评估过程并不总是涉及语言，但在心理治疗中，语言可以成为促进个体反思和重新评估的有力工具。

在心理治疗中，我们帮助来访者激活这一继发过程，并引导他们对初级过程进行反思。正念练习则训练个体从自动化的初级反应中跳脱出来，进入更为审慎的次级认知过程。

面对边缘型来访者时，我们可以采用两种工作路径。首先，识别并理解来访者典型的适应不良思维模式是关键。例如，偏执型人格可能认为所有人都是危险的，焦虑-回避型人格则可能认为自己无力应对挑战，而边缘型人格障碍则可能深感被社会排斥和抛弃的恐惧。

为了与这些来访者有效工作，关键在于识别并挑战他们的适应不良的一系列应激的情绪网络，而非仅仅关注情绪本身。一方面，尽可能发展出其它的网络，避免此应激网络反复激活，用进废退。同时，通过行为分析，来访者可以学会识别并命名这些自动化的网络，避免反复激活，如果难免偶尔激活后，仍能启动经过熟练训练的现实检验流程，并根据实际情况采取相应的行动。这一过程需要反复练习和强化，以帮助来访者建立更为健康和适应性的反应模式。

情绪调节基本原则

根据David Barlow的“统一准则（the unified protocol）”认为，处理因为情绪调节不足的情绪障碍的方法具体为：

• 1. 提升对当下的情绪的觉察；

• 2. 提升认知灵活性；

• 3. 识别及预防情绪回避的模式，以及驱动情绪的不适当行为；

• 4. 提升与情绪相关的身体感受觉察及耐受度；

• 5. 运用以情绪为基础的暴露治疗程序。
  

什么是情绪调节？情绪调节是一种能力，可以控制和影响自己有哪些情绪，什么时候产生这些情绪，以及如何体验及表达这些情绪。

1 .如何不让不想要的情绪开始：也许在痛苦情绪开始后不能自由地停止，但是长期来说，人尽可能在环境和生活中做哪些改变，减少负面情绪出现的频率。

讨论：你最想解决但是难以改变哪种情绪状况？

基于以“情绪”的概念去概念化当前的处境后才能以这个框架回答这个问题。许多求助的来访存在“述情障碍”，这并不是一种病，概念化我们的情绪也许并不是必须得，但是化解我们困境的一条可行的路径，提升我们对当前自我的全面认识与掌控。出了当代心理学与情绪相关的概念，中医也提供了一个框架去认识到我们的情绪，但是与心理学的概念有差异。

讨论：害怕失去情绪。

许多创伤经历、亲历精神疾病或是高敏感的个体，可能会经历波动剧烈高强度的情绪痛苦下而出现的持续性的惯性解离，可能谈到情绪调节会表达出害怕失去所有的情绪（常见的解离）；或希望摆脱所有情绪（想要摆脱痛苦，但是不知道怎么做，摆脱痛苦的我就不是我了），或两者都是。（情绪强度，某种自虐倾向）。此时先进行痛苦耐受模块与解离模块。（延伸阅读：改善解离技巧解析 | DBT精读）

2 .辨别情绪/命名情绪：识别并命名情绪是情绪调节的重要一环。了解情绪的功能，以及它与改变情绪困难之间的关系，可以帮助我们更有效地管理情绪。情绪的功能不仅仅是与他人沟通和激励自身行为，它还能影响和控制他人行为，以及像闹钟一样提醒我们注意重要事件。因此，深入了解这些功能是改变不想要情绪的重要步骤。

讨论：识别与命名情绪是否是使用理智化来压抑情绪？

有人提出在识别/命名情绪的时候，涉及到使用理智化的功能而压抑情绪的功能。情绪有原因才出现，符合无效判定的就是要去调节的。大多数我们只有在事后反思的时候，才会识别我们要去避开某些情绪，对于很多人来说如果发现情绪无效的时候，最快的方法就是压抑这个情绪以避免产生更糟糕后果的行为，但是单纯的压抑可能转换为躯体化症状、持续的焦虑状态或是理智化的方式，代入做事情的基调。

有人表达理智化可以减轻一些情绪的易感性，但是也会降低一些对于外界人情绪的识别能力，识别外界人情绪和想法能力也降低。情绪是别人反馈给你的窗户，你可以透过对方的语气和措辞来了解对方理智化的部分。减少情绪易感性可能也是在减弱正面情绪的感受。如果是创伤或偏执，提高积极情绪的感知，感知对方的正面反馈。如果是高敏感人群，本身可能情绪体验较他人更强烈以至于在社会中常常遇到麻烦，积极消极的感受性一起减少可能是在社会中更好地生存并达成自己目标的一个阶段。

我提到，有部分心理咨询从业者会说伤口表面结痂，里面是脓，所以要切开伤口排出里面的脓，但是可能只针对一部分看似压抑得非常好，社会功能良好的人。若是对于常常情绪爆发并且伴有暴力行为的人而言，这些结痂的表象是促进社会功能的。例如有人一开始持续工作（防御机制），但是感觉到躯体疼痛并且有莫名的精神痛苦，然而，在敞开这些创伤后，个体变得对四周各种不满都很敏感，这些敏感让生活中的各种不公不正和负面信息都放大了，个体变得很暴躁，不再有工作能力，只能拿低保过活的精神残疾人，如果这时候来治疗，又会面对新的问题，可能被归类到困难患者，而DBT反而面对的就是后者。

当情绪被防御机制修饰后，如羞耻感，识别和命名情绪可能变得更具挑战性。对于长期在高强度情绪下生活的人来说，识别个别的情绪可能并不总是有效的，因为可能涉及到解离或是创伤网络/多重情绪，此时我们先用痛苦耐受技能降低情绪的强度。

讨论：情绪与躯体化的疼痛的关系。

慢性疼痛与情绪之间的关系，以及炎症与情绪、人格之间的关系，都是值得我们深入探讨的领域。这些关联不仅有助于我们更好地理解情绪的本质，还能为我们提供新的视角和方法来应对和处理情绪问题。例如，在哀伤事件中，情绪可能转化为躯体疼痛，而个体可能对此无情绪反应，所有情绪和情感都成为了躯体化的症状。

慢性疼痛不可简单地归因于情绪，因为还包含了全身性的代谢-免疫-炎症病变，长期高度应激之下，可能出现免疫失调，引发各种病理性状态加剧慢性疼痛，此时仅仅可以认为情绪与疼痛可以相互促进，因此面对慢性疼痛的挑战，调节情绪是增进个体well-being的其中的一个环节，而不可将疼痛简单地归因于情绪。

3 .情绪本身没有好坏：情绪没有好坏之分，情绪就是情绪。评价自己情绪的好坏很少带来帮助。认为某种情绪是坏的并不会让它因此消失，反而会让我们想要压抑它。压抑情绪可能带来比情绪本身更多的痛苦。情绪可能令人不舒服，但是把情绪评判为是坏的会让痛苦的情绪更痛苦。

讨论：一边说着一些情绪无效、“情绪痛苦”，一边说没有好坏之分，是否是毒鸡汤？

有人提到情绪的文化视角，“文化允许”不只是纯文化的角度，东亚文化中表达糟糕的情绪会带来惩罚或是外界负反馈，如果为了捍卫价值观而表达出对于权威的蔑视在社会中大部分时候是不被允许的，在符号互动或是反馈机制上，会给到当事人负面情绪糟糕的反馈。在东亚文化中有一些情绪可能就是没有办法让人达到目标，把文化标准内化了之后会觉得某些情绪是糟糕的情绪，非常多情绪在文化中是不被允许的，有一些情绪是被赞扬的，例如东亚文化中的感恩。

有人分享在大湾区推广的经验，即使“情绪没有好坏”，但是要关注的是“情绪的强度”，带领成员探索不同强度的情绪在身体上的体验，还能从情绪的强度与功能解释，不同强度情绪背后的诉求是什么。很多年轻人容易在过渡追逐positive emotion的时候对自己产生很大的影响，例如过于追求在社交网络的热度因此对于外貌过于敏感。

4 .无效的情绪才需要情绪调节：情绪往往有其作用，无法达到目标的时候才需要用到情绪调节策略。表达该情绪会让你更接近自己的目标。表达情绪会影响他人，而这种影响对你有帮助。情绪症状传达你需要聆听的信息。

【符合以下条件算是有效的】

1.按照该情绪行动是对你有利的。

2.表达该情绪会让你更接近自己的目标。

3.表达情绪会影响他人，而这种影响对你有帮助。

4.情绪正在转达你需要聆听的信息。

讨论：分享情绪何时有用以及何时具有破坏性，请成员讨论带给他们最大麻烦的情绪。

讨论：自伤自杀或是暴力伤人有时候是“有效”的，因此这样的行为以及调动这样行为的情绪是被正强化的。

这样的情绪可能完整符合上面四条标准。可以这么说吗？个体处在一个塑造了个体自伤自杀并使用暴力的环境。在这个视角，文化因素对于一些问题行为时重要的，那么如果这些行为时大家不愿意看到并且伤害自身的，那么是否能说一个文化是自伤的文化。（延伸阅读：从《要命还是要灵魂》跨文化视角反思与难治性抑郁的工作）

5 .减少情绪心念的易感性：情绪调节有助于你减少情绪心念的易感性。情绪调节不会带走你的情绪，但是会帮助你平衡情绪心念和理性心念，达到智慧心念。情绪调节也会提升情绪复原力，也就是从逆境中重新站起来去应对困难事件与情绪的能力。

6 .减少情绪痛苦：情绪调节会让你有能力减少痛苦情绪，学会两件事：第一、被痛苦情绪淹没时，减少心理痛苦；第二、管理极端情绪，才不会让它变本加厉。使用ACT来和情绪工作。

下集预告：情绪调节技能详解 在DBT中情绪调节模块以下几个部分，结合情绪加工机制的各个环节，解析情绪调节技能。

1. 了解并命名情绪：了解情绪的功能；识别改变情绪的障碍；识别并为情绪命名

2. 改变不想要的情绪：核对事实；问题解决；相反行为

3. 减少情绪心念的易感性：累积正面情绪；建立自我掌控/提前应对；重建生理状态的复原力（PLEASE技能）

4. 管理极端情绪：对当下情绪保持正念；识别技能崩溃点；选择教材

导读整理

Circle 精神病与精神卫生学博士，本科辅修宗教学，博士期间研究抗抑郁药治疗抑郁症，毕业之后则更着重于心理咨询与经验结构作为各种精神症状的基础，报了数不清的心理咨询培训班，在康复的视角看待精神疾病的跨学科治疗。non-binary。

先前已有关于痛苦耐受技能是什么的讨论：痛苦耐受技能的意义

痛苦耐受技能的具体详解：痛苦耐受技能详解

全然接纳的哲学基础：穿越虚无的全然接纳

全然接纳的方法：痛苦耐受的核心能力“全然接纳”详解

改善解离技巧解析

辩证行为疗法中的戒瘾步骤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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