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张信哲已经出道32年了,32年来,他的歌曲火遍全球,《过火》《爱如潮水》《爱就一个字》《白月光》……等等,首首经典。别人唱情歌不痛不痒,他唱的情歌总让人情不自禁流泪。网上有个疑问:“张信哲这是受了多少情伤,才唱得这般撕心裂肺?”
完全相反,张信哲出道32年只爱过一个人,他一直独身、不婚、0绯闻,他对待音乐、爱情的态度,都始终如一。“他喜欢旧东西,旧的人、旧的朋友、旧的衣服、旧的球鞋。”
据身边人透露,如果不是登台演出,他会一直背着学生时代的书包当手袋,家中的陈设,几十年来没有变过,因为太久,在他眼中,旧物件都成为了故友。他不爱与圈里人打交道,娱乐圈是名利场也是大染缸,为了保持心中的纯净,他故意保持着疏离。从上个世纪的宫廷服、珠宝首饰、到民国的旗袍、月份牌、近代的玉石、香囊等等,他都爱收藏,闲暇时分,他喜欢和这些旧物件呆在一起。那种熟悉的感觉:张信哲出身在台湾的牧师家庭,父亲对他的音乐和艺术都很重视,他从小就开始学音乐,练小提琴、声乐,每当有一些进步,他就会得到一些小玩意作为奖励。
他犹记得,第一件藏品,是外祖母的绣花鞋。在他印象里,外祖母是个沉静、和蔼的女人,她常常独自坐在灯下,缝制着家人的衣裳,也缝制着精美的绣花鞋。三寸金莲,虽然是旧时代的糟粕,但外祖母亲手缝制的鞋面,虽是织物,却宛若钻石,璀璨夺目。
2014年的“张信哲珍藏织绣专拍”上展示的100多件织绣品,就有这三寸金莲。清朝时期的三寸金莲,样式简单,但花纹复杂,缎料的鞋面上,绣着海棠、玉兰、萱草、梅花、荷花、灵芝、佛手、桃、蝙蝠、蝴蝶、金鱼、寿字等纹样,寓意吉祥、富贵和长寿。吉祥的图案,细密的针脚,丝丝缕缕都在诉说着旧时光。一双清宫花盆底的绣鞋,一座点翠的凤冠,让人魂穿清朝。花纹锦簇、色彩艳丽,飞鸟、祥云、牡丹、兰花,每一个元素,每一件,都严密地对应着阶级与地位,也体现着人物的性格与温度。龙纹,古代的图腾,盘旋于天空中,青蓝交织的是大海与潮汐,流淌在衣襟上。旧样式的盘扣,大气且端庄,一个一个扣好,细细诉说儿女情长。
张信哲关于衣裳的藏品之中,比较昂贵的一件,是这件慈禧的龙袍。很多年前,他从美国的拍卖会上不惜用5万美金买回国,只想它回归中国。龙袍的样式,是慈溪最喜欢的“十二章”纹图案,全身上下绣满了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宗彝、藻、火、粉米、黻、黼这12种图案。其实,“十二章”纹原本只限于帝王的龙袍上使用,但慈禧太后穷奢极欲,也经常穿戴“十二章”纹龙袍,以彰显自己的尊贵地位。古代衣裳不止皇家龙袍,衮服、棉甲、氅衣、衬衣等皆是张信哲的最爱,他收藏的每一件都非常正统,有着标准的制式、朴素的配色、高级的质感。“这些衣裳,真实反映了当时中国最高级的美学色彩。”汉族衣裳,相对于宫廷的满族式样,更加简练和实用。多采用上衣下裳的形式,方便活动,颜色搭配活泼,款式也多样。清黑缎绣花对襟女褂下的百色裙,刺绣的图案像是一幅连环画。
上边的人物只有3厘米左右,人物脸庞只有指甲盖那么大,但无论衣着、身形、五官都刻画地很清晰,神形兼备,栩栩如生。
若将这些衣服悬挂于翠竹之上,整体之美,便可以一览无余。她身着黑领金色团花纹或片金花纹的褐色袍,外加浅绿色镶黑边并有金绣纹饰大褂,襟前有佩饰,头上梳大髻,脚踏三寸金莲,脚步细碎而密集,低头莞尔一笑,脸庞的红晕,胜过一大段对白。正如《春秋左传正义》说: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华夏之美,正是华裳之美。借由衣裳,中国上千年的历史仿佛在与我们对话。20世纪30年代的上海,是靡靡之音的十里洋场,是纸醉金迷的东方巴黎,更是一场关于旗袍美人的梦。彼时的上海,是独领风骚的远东第一大城市,外滩边全是川流不息的老爷车,身着旗袍的妩媚名媛挽着少爷,一同翩翩走进夜夜笙歌的舞厅。一首《天涯歌女》从留声机里流淌出来,让人瞬间魂穿回夜上海。月份牌,是当时为倾销商品进行广告宣传的产物,一面印刷美人,一面印刷商品,有点像挂历和广告图的结合,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上海几乎遍地都是月份牌,这成为上海滩上最具特色的一道城市风景线,也成为旧上海的标志。当时画月份牌,最出名的便是谢之光、郑曼陀、杭稚英、胡博翔等人,现在我们在电视剧里看到的月份牌,大部分都是复制品,但张信哲收藏的几乎都是画稿,全世界独一份,非常珍贵。都说美是唯一能战胜时间的东西,而月份牌的美,得用放大镜看。标准的鹅蛋脸,是当时的主流审美,一道柳叶眉,俊俏又娇憨。
整体上还是讲究“细、嫩、白、净”的审美风格,一头乌亮黑发,尽现妩媚风情。
月份牌属于亟待抢救的民俗文物项目,现如今全世界的月份牌原稿已经极其少了,张信哲也只在汉声杂志社,见过一批1993年张燕凤收藏的五六百张月份牌画,但还是印刷品。今年5月6日,上海震旦博物馆刚刚结束了张信哲于去年10月就开始的一场名为《民·潮》的特殊展览,在这场展览上,张信哲展示了自己珍藏的美女月份牌。
这些月份牌,反映了当时上海女子的真实风貌,是上海潮流时尚的风向标。
摩登、复古、性感、风情,在这里,你能看到上海女人的各种模样。从月份牌里,可以看到女性的解放与独立,以前,上海美女还是传统的上衣下裳裹小脚,但在月份牌里,已经大胆地露出脚踝、手臂甚至大腿。
中国女人,再一次拥有了性感和时髦的权利,开始追求美,解放美。在张信哲的藏品中,有一张格外引人注目,便是这个落款为子敬的月份牌,不知道是画家叫做子敬还是图中的女子唤作子敬。一抹淡蓝的睡衣,用小手指指腹往眼皮上擦眼影,一张自信的脸庞,处处透露出她对精致生活的追求。1940 年代 子敬 纸上水彩 30cmx25.3cm在震旦博物馆展出的还有旗袍,每一件都是手工打造的,非常珍贵。旗袍款式越简洁,越能凸显女子的玲珑身段,很长时间里,能否把旗袍穿的好看,是验证一个女人驾驭时尚能力的参照。
缎面的质感,无比丝滑,令人举手投足都有一股高贵范。上海滩的名媛们,皆以穿旗袍来彰显自己的身份。夜里叫黄包车去舞厅,外面还可以搭一个短外套,抵御风寒,到了舞厅里脱下来,露出光洁的手臂,瞬间就能成为全上海最闪耀的女人。
张信哲的收藏非常广泛,除了这些,还有古玩、陶瓷、字画等等,家里收藏有元代的“高古瓷器”,还有一个康熙年间的铜镜,以及一串金刚菩提翡翠念珠。他爱收藏,但他并不觉得这些藏品是自己所有的,他只是暂时保管。“这些东西放在我家太可惜了!将来会把藏品都裸捐给博物馆。”如今张信哲已经54岁,出道32年来,独身、不婚、零绯闻。每当感到浮躁和忧郁的时候,只要看一眼旧物件,他就能很快平静下来。
现在很多人都追求新的,新的衣服、新的鞋子、新的电脑,每当商铺有新款,总是一群人在门口排着长队,就为了抢到最新款的东西,来证明自己是个潮流达人。旧衣服,陪伴他开了第一场演唱会;旧鞋子,是第一次跑完了马拉松全程的见证;旧包包,曾经与他一起去过很多国家,见过很多朋友;旧的一切,都见证了他的成长。很多东西,不仅仅是商品,更是青春的印迹。新的东西一定会源源不断地到来,但只有旧的东西,一去就不复返。
张信哲固执地守着旧东西,就像是坐在房间里,等待故人来。有人说他是过气歌手,有人说他不红了,或许,在流量时代,张信哲这群乐坛老人,正在逐渐被遗忘。但只要《过火》的旋律一响起,那首歌就能立马唤活所有记忆。真正用心生活的人,都是念旧的人,因为他们走了很远,也没有忘记自己为什么要出发的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