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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宽容”与遗忘,是一个民族看似聪明却最糟糕的选择

叶克飞 欧洲价值 2021-08-02
遗忘会让人暂时远离伤痛,伪善的“宽容”更会制造一团和气的局面。但对于一个民族来说,这恰恰是最糟糕的选择。

撰文〡叶克飞


《魔鬼作坊》|雅辛·托波尔


前段时间为《中国新闻周刊》写过一篇捷克特雷津的游记,并在欧洲价值公号上转载,《在恐怖的迷雾中,我走进了集中营》。说到特雷津,有一本书不可绕过,那就是《魔鬼作坊》,作者雅辛·托波尔。


这部曾获得捷克最高文学奖雅罗斯拉夫·塞弗尔特奖的小说,严格来说是一部虚构的魔幻主义风格新闻口述实录。这个奇异的体裁,缘起于主人公“我”受邀前往特雷津(书中译作泰雷津)采访犹太隔离区(即特雷津集中营),书写纳粹暴行与受害者的命运。


书中故事的发生地点除了特雷津,还有明斯克和哈滕村。哈滕村即“魔鬼作坊”所在地,位于明斯克以东。1943年,全村149名男女老幼被纳粹分子以残酷手段集体屠杀。



书中的“我”敏感内敛,母亲是特雷津集中营幸存者,因为狱中痛苦导致精神失常,在“我”幼年时自缢身亡。父亲是当年跟随苏军解放特雷津集中营的捷克青年,在与“我”争吵时不幸失足丧生。后来,“我”与友人发起特雷津市镇复兴运动,失败后被“魔鬼作坊”的积极参与者、潜伏到特雷津的阿历克斯和马露夏卡兄妹偷渡运至白俄罗斯,卷入阴谋漩涡。


这个第一人称的故事,以真实历史资料和虚构情节穿插拼贴。特雷津和哈滕村的历史都是真实存在,而复兴运动和哈滕村的秘密博物馆则是虚构。各种集体记忆自然有真实的一面,但各种暴力冲突又是虚构。哈滕村惨案的记录依循真实历史档案,但书中那些受害者亲属的铺陈则是虚构……


1962年出生的托波尔,比起赫拉巴尔和克里玛等捷克文学巨匠,当然是小字辈,但也正因为年纪,使他成为“历变小说”的代表人物。


上世纪80年代,他开始写作,随即便经历巨变,在大时代交错中迎来自己的创作巅峰。这是一种完全不同于前辈的写作经验,少了压抑和限制,也少了审查,多了创作的自由度与广度,还有兼具两个时代的素材。


这种写作体验,配上托波尔奇诡的写作风格,使之成为评论者口中“博尔赫斯、乔伊斯和凯鲁亚克的混合体”。


在托波尔笔下,臭名昭著的特雷津集中营是历史记忆,但它仅仅是一部分,类似的屠杀在哈滕村上演,而真相在两极间变得模糊。很多年后,人们会选择遗忘伤痛,甚至祭出“宽容”大法,以伪善侮辱受害者。


这样做看起来很聪明,因为遗忘会让人暂时远离伤痛,伪善的“宽容”更会制造一团和气的局面。但对于一个民族来说,这恰恰是最糟糕的选择。


托波尔笔下的魔鬼,其实住在人的内心深处。人类每次重新面对惨痛,恰恰是因为妄图以错误方式呼唤记忆,结果呼唤出来的是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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