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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枕书:怀念武上真理子先生

苏枕书 随读随写 2019-04-10

【按】本文刊于澎湃私家历史栏目2017年10月30日。

2017年3月24日,离职前夕,武上老师与研究班同僚赴伊豆旅行,正是留在我们记忆中,她最灿烂的笑容。


怀念武上真理子先生


2007年以来,以日本早稻田大学现代中国研究所为中心据点,京都大学人文研究所、庆应义塾大学东亚研究所、东京大学社会科学研究所、综合地球环境学研究所、东洋文库等六家共同研究据点结成了日本的现代中国地域研究合作机构。各研究所均有特定的共同研究课题,涵括现代中国政治、经济、社会、文化、历史、外交等各方面,积极聘请中国及海外研究者,定期举办国际研讨会,培养了一批优秀的青年学者。研究项目以五年为一期,第二期项目在今年三月末已画上句号,前后凡十年,成果颇著。其中,武上真理子先生就是现代中国地域研究第二期项目的研究员,从2012年4月至2017年3月末,在京都大学现代中国研究中心担任客座副教授,主要研究领域为近代思想史、科学史,主要研究对象为孙文。


武上老师1961年生于大阪,1980年考入京都大学文学部,1984年自同学院现代史学专业毕业。2002年考入关西学院大学大学院语言交流文化研究科硕士课程,2004年3月硕士毕业。同年4月考入神户学院大学大学院人间文化学研究科博士课程,2007年课程修了退学。次年4月考入京都大学大学院人间环境学研究科共生文明学专攻博士课程,2011年课程修了,2012年3月以博士论文《孙文的科学思想——有关“科学的时代”哲学构筑的历程》取得博士学位。2014年2月,博论修改版在劲草书房付梓(《科学の人孫文——思想史的考察》)。同年11月,此著获得第四届山口一郎纪念奖。2016年11月,此书中文版面世,题为《孙中山与“科学的时代”》,为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日本京都大学中国研究系列”之一种。


武上先生学统上继承松尾尊兑、中村哲夫、江田宪治等诸位先生,是中共党史研究者石川祯浩先生的同门兼同僚,也是京大人文研现代中国研究中心唯一一位在职的女性研究者。她不仅开辟了孙文研究的新领域,也参与人文研现代中国研究中心的各种日常庶务,大到组织国际学会,小到为石川老师、村上卫老师每周主持的研究班发送联络邮件,皆细心体贴,无微不至。她的研究谨严细致,为人谦虚诚恳,性情活泼爽朗,是研究中心及研究班不可或缺的存在,也是竞争苛酷的学术世界里令人依赖、慰藉的亮色。


2017年3月末,武上老师在人文研五年任期已满,因父亲不久之前突然去世,遂选择进入家族企业工作。同年4月下旬,突发脑梗。同年10月20日,因脑梗复发,病逝家中,享年56岁。


武上老师在京大人文研工作的时间并不算久,但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却留下了丰富精彩的研究,也留给我们无限快乐的回忆。深受她照顾的海内外研究者、学生有许多,我也是其中一个。不久之前,才刚见面,才刚收到她的邮件,才刚收到她的赠书,耳畔还有她的声音,研究班上一抬头,仿佛还能与她含笑对视。从来没有想过,此刻竟会写这样的文章,因此情感上很抗拒。但此刻又必须写下这样的文章,为了怀念她,为了回顾她的学术历程,尝试在学术史上为她定位。


京大人文研现代中国研究中心内景,左起:森川裕贯、石川祯浩、武上真理子、望月直人、小堀慎悟。

 

崎岖多彩的治学之路

与常见的学者履历不同,武上老师的治学之路可谓崎岖多彩。1984年本科毕业后,进入日本住友信托银行系统开发部工作。此后六年,至1990年3月,一直在金融行业任职。之后一年多,离职进入大阪ECC电脑学院担任专任讲师,其间考取英语翻译资格证。1991年6月至1994年8月间,在京都布莱顿酒店礼宾部工作。之后过了若干年的专职主妇生活,在《科学の人孫文——思想史的考察》)后记中,她这样回顾自己重归学院的过程:

 

将我重新带往学问之途、作出人生一大转向的,是阪急电车内的广告。看到创设第二年的关西学院大学大学院语言交流文化研究科正在招募学生,眼前浮现出松尾尊兑老师静静怀着热情、面对着研究对象的身影,便决定去参加考试。实在是无比大胆的鲁莽行为。可想而知的是,入学后过了一年,都还没有决定硕士论文写什么,十分头痛。将我解救出困境的,是很久之前听竹内实先生说过的话。授课间隙,老师无意中低语:“孙文是很有意思的人呢……”这种“有趣”,可不可以从跨越英语圈与中文圈的跨文化观点来探求呢?莽撞之后虽然就成了妄想,但从两位伟大的先生那里继承的(擅自这样以为)DNA,却是现在之我的原点。

 

1984年至2002年间,武上老师度过了十八年的社会人、专职主妇岁月,回归研究生院时,已年届不惑。在世俗眼光中,中年回归学院的女性,多半是为了“兴趣”、“教养”,是清闲生活的点缀,属于锦上添花的美事,恐怕很难真正走上研究的畏途。但武上老师并未止步于此,付出超过常人的艰辛,以天真纯粹的热望继续挑战真正的研究者生涯。她常说自己起步太晚,要学习的东西有太多,始终保有谦逊勤谨的态度。


2004年春,从关西学院大学硕士毕业后,武上老师来到神户学院大学大学院跟随孙文研究者中村哲夫继续攻读博士学位。她与本科时代的恩师松尾尊兑先生探讨治学之路,松尾先生便将她介绍给当时已在京大人文研任职的石川祯浩先生。石川老师年级比武上老师低两届,同属松尾先生门下,但本科时代他们并无往来,因为尚在修通识课程的低年级学生很难与已在忙着就职的前辈产生交集。据石川老师回忆,他最早与武上老师邮件往来,是2005年春,经松尾老师介绍,认识了这位师姐。2006年4月起,石川老师主持了题为“中国社会主义文化之研究”的研究班,为期四年,武上老师成为研究班的班员,更为广阔的世界在她面前展开。


这段时间,她还与神户的孙文研究会结下不解之缘。孙文研究会是日本唯一的研究孙文的学术团体,事务局设在孙文纪念馆内,并有会刊《孙文研究》。孙文纪念馆的建筑前身是神户华侨吴锦堂的别墅,名曰松海。1913年3月14日,赴日访问的孙中山曾入住于此。1983年,神户华侨总会将此建筑寄赠兵库县政府,次年在这里建成孙中山纪念馆。武上老师最初的研究论文,就发表于《孙文研究》(2004年,第35号)。神户读博期间,她又邂逅了新的研究对象:南方熊楠,并着眼于孙中山与南方的交往,后来写成博论的一章:《孙文与南方熊楠的科学哲学》。


2007年,中村哲夫先生退休,依照日本大学惯例,其门下尚未取得学位的学生应重新寻找导师。已在京大人文研研究班熏陶一年的武上老师做出一个几乎不计效率与成本的决定:重新再读一回博士课程,到京大人间环境学研究科跟随江田宪治先生学习中国近代史。江田老师出身京大东洋史专业,专门研究领域是中共党史,也是人文研现代中国研究中心的兼任教授。2008年4月起,武上老师重新回到暌违24年的京大读书。而从2007年至2011年间,她也正式被神户孙文纪念馆聘为研究员。某次研究班后的聚会上,武上老师笑说:“我读本科时,研究生院还没有扩招,考进去很困难。老师大半会替你决定,适不适合研究,有没有研究前途,残酷又精准。我那时候没有继续读书,也是没有能力吧。真想一直做学生,那些不足,不知要用多少力气才能填补。”这番话令在座的学生非常惶恐,老师尚且如此,不知真正作为学生的我们如何弥补己身。


求学之路虽曲折,转益多师也令武上老师迅速成长。此外,社会人的经历令她格外周到、体贴,是学院内珍稀的品质。酒店礼宾部的工作也使她足够胜任组织各项学术活动。特别是负责联系、接待海外学者时,她周到、迅捷的对应给人们留下了深刻印象。“做自己喜欢的研究,做像自己的研究。”私下她多次鼓励也曾换过专业、彷徨在歧路的我。而我也因她的真诚、热切感到十分亲近,有意无意去学习她的种种,从研究方法乃至邮件的遣词造句。

 

成果丰富的人文研时代

石川老师回忆人文研聘用武上老师的往事:“当时应聘者众多,职位仅一个,竞争很激烈。我们并不是因为同情她,觉得她经历特殊。评判研究者的唯一标准就是其研究能力。虽然她起步比别人晚了多年,但她进步飞快,已足够胜任此职。”


在竞争残酷、强调出身的日本学界,工作多年,又做了多年主妇的女性研究者,能够在人文研拥有教席,的确罕见,也令人鼓舞。数年前,推荐一位生育之后犹豫是否要继续从事研究的学姐去看武上老师的专著,以她的经历激励那位学姐,对方很觉感动,后来重回研究。可惜还没来得及跟武上老师说:“有人受到您的鼓舞,坚定了人生的选择。”倘若真的跟她提起,她一定是灿烂谦虚的笑容,连连摆手说:“多不好意思呀,我还差很远呢,但有这样的事情,真高兴!”


武上老师在人文研任职期间,主要参与运营的研究班有:2010年4月至2015年3月,石川老师主持的“现代中国文化深层构造”共同研究班,以及2012年4月至2016年3月,村上卫老师主持的“近现代中国社会经济制度再编”共同研究班。二者每周五下午交替举行,一切联络事务均由武上老师负责。这段时期,在对孙文继续深入研究的同时,她的研究范围也拓展到地质学史方面,具体反映在收入研究班纪念论文集的两篇论文中:《近代中国地质学的源流——以拉菲尔·庞贝利为中心》(《现代中国文化深层构造》,2015年),《地图所见近代中国的现代与未来——以〈支那现势地图〉为例》(《近现代中国社会经济制度再编》,2016年)。她也负责这两册论文集的编校工作,付出了繁琐又巨大的劳动。


《支那现势地图》是武上从和歌山大学附属图书馆发掘的原本资料,比此前人们利用东洋文库及国立国会图书馆所藏黑白电子资料进行的研究又深入一步,我们都还记得当时她发现新资料时的喜悦。她从地图出版经过入手,分析地图所一览表《支那国势一斑》的出处及其价值,在孙中山的藏书及其所出版的地图之间寻找关联,进而分析地图所见孙中山的地理学思想。最后指出,“科学之人”孙中山的科学思想,建立在大量利用英文文献、直接从欧美接受各种知识的基础上。上海孙中山故居留下的大量英文文献,是解读其科学思想的关键。武上老师对英文文献的精熟,也是她进行孙文研究的特长。而《支那现势地图》令她注意到日本这一媒介对孙中山习得、实践地理学所起到的作用。这篇论文,可以说是石川老师强调的京大历史学实证研究非常典型的一例:回归历史现场,分析史料编纂经过,探讨某一社会主流见解的形成过程。


此外,这段时期,武上老师还有多篇论文刊于人文研其他共同研究班的纪念论文集中,如《“Civil Engineering一词及其概念之翻译——探索“公民技术”的原意》(《近代东亚翻译概念的展开》,2013年),《“太平洋时代”的上海港——有关孙文“东方大港”的计划》(《长江流域社会的历史景观》,2013年),很能说明人文研共同研究班制度对她学问产生的影响。


2015年3月15日,武上老师与研究班同僚去山口县萩市旅行,那是日本近代史上重要的城市,大量明治维新的风云人物都从这里走出。左起:武上真理子、柴田阳一、森川裕贯、望月直人、石川祯浩、村上卫。

 

当时只道是寻常

我与武上老师相识,始于2013年4月进入京大文学研究科硕士班之际。次年10月17日,在研究班中期报告之后,参加了当晚聚会。武上老师闲谈提及,自己近日受大阪爱珠幼稚园前任园长松村纪代子女士之托,欲联络张謇研究会会长。因2008年该会曾致函松村女士,想请她谈一谈园内所藏张謇书法。但松村女士不谙中文,遂未回复,此事暂且搁置。而园长家族世代极珍重张謇1903年东游之际为幼稚园所题书法,守护至今,很想将个中故事传递至彼土,奈何言语不通,深以为憾。碰巧我是南通人,素识南通张謇研究中心的赵鹏先生,想必张謇研究会的联系方式也不难寻得。当下席间众人均叹神奇,武上老师尤为感叹。一则平常我极少参与研究班的聚会。二则松村女士也是不久前才辗转联系到武上老师。三则武上老师只是随意提及。种种巧合,成为与武上老师频繁往来的机缘。


数日后,便经过南通友人严晓星先生访得海门张謇研究会会长高广丰先生的联系方式,去信说明缘由,立刻得到回复。高先生称,与武上老师是在2008年8月上海举办的孙中山《建国方略》国际研讨会上认识,后来他曾主持筹备第五届张謇国际学术研讨会,也请武上老师代为邀请日本学者。“她曾为此做了很多工作,我一直心存感激。”


其后,松村女士数番发来昔日张謇所书“成人在始”的高清图片,告知幼稚园的现状,介绍了菅野正先生的论文《参观过大阪爱珠幼稚园与北野中学校的清国人》。那一段时间,松村女士都将手写书函扫描件发给武上老师,并在邮件内附上word版。武上老师将原函扫描件与word版转发给我,我翻译好后发给高先生,高先生覆信后,我发给武上老师,武上老师翻译好,再给松村女士。虽然辗转,却很让人开心(种种细节,详见载于张謇研究会会刊的《爱珠幼稚园与张謇研究会的情缘》,2015年)。最辛苦的当然是武上老师,她也关心我毕业论文进展,说很抱歉给我带来这些琐事。日后回想起来,她写硕论时曾遇到很大压力,因此对我也格外关照,屡屡给我提示,某处有某资料,不知能否用上?又说,你愿意继续读书真是太好了,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适合读书了。


进入博士班后,曾先后为武上老师翻译过两篇论文:《孙中山与地理学:以〈支那现势地图〉为中心》(收入台北国父纪念馆孙中山诞辰150周年论文集《传承与创新》,2016年),《孙文的铁路计划与日本——从铁路技术人员的视点出发》(上海中山学社会刊《近代中国》,2017年)。翻译过程不仅是接近武上老师研究方法及课题的绝佳机会,其间与武上老师就译文细节产生的种种讨论,也是宝贵的经历,留有深刻印象。在这里读书,过着纯粹的放养生活,大半依赖个人能力、努力及自律程度。老师很少催促什么,在学生研究过程中也不会有太多具体指导,批判与指点发生在研究结果出现之后。绝对自由,也是纯粹的“自己为自己负责”。学生大半从模仿前辈名家的治学法起步,探索如何发现问题,如何在挫败中调整新的方向。武上老师曾说,自己发表第一篇论文开始,都会寄给松尾老师过目。松尾老师会写下极为细致的批点,再寄回来,这是她求得老师指点的途径,老师的点评永远令她忐忑又幸福。每发去一次译稿,无论是什么时间段,武上老师都会迅速回馈意见,探讨某个词的用法,推敲某句的表达方式,又或者补充自己的最新发现。有时会直接见面讨论,她也谈一些自己近期的研究进展。有一回说找到了某位学者难得的手稿,好兴奋,好难读,在请日本史的某某老师释读文字。“要多识字,我还不识字啊!”她总这样说。


去年秋天,日本孙文研究会举办孙中山诞辰150周年国际学术工作坊,武上老师虽已不在会中工作,但依然担当了工作坊大量联络、接待海外学者的劳动,热情细致一如既往。会后不久,原本要与石川老师等人去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参加第五届中国当代史研究工作坊,但她的父亲突然去世,便取消此行。她原想顺道去看洋山深水港,看看她曾在博论里写过的、孙中山昔日提出的理想主义风格的“东方大港”构想如何被实现。


2017年3月17日下午,武上老师在研究班报告《1920年代中国地质学的国际化》,这是她的告别演讲。会后大家在现代中国研究室为她开送别酒会,快乐又眷恋。当日没有人想到,这会是她研究的终点,是我们与她最后的欢聚。

 

我们都习惯了有她在的研究班。知道她最爱饮啤酒,热爱足球,挚爱德国队。知道她爱爬山,爱旅行。知道她有很多可爱的文具与小饰品,每回为她翻译,在定例的稿酬之外,她一定要自己再加一份,装在纹样可爱的信封里,认认真真递给我:“你喜欢书,拿个去买本书吧!”她离职时约好有空就来参加研究班,像很多离开京都去外地工作的老师一样,研究也不会就此停止。文科研究境遇虽然糟糕,但好处是只要有资料与电脑,就可以进行,不需要实验室。新学期开始前,我从她那里得到一支可爱的圆珠笔,还有不少资料与藏书。“这个我有了,就不要啦。”当时我笑嘻嘻,很不客气地挑拣出两册还给她。“我猜你应该有了!”她也笑。她的新工作地点在大阪,我们以为随时都能见面喝茶聊天,怎么会知道那是永别。去年我们一起参加学姐婚礼,她丽服盛装,好美丽。回来还给我写信:“你今天的衣裳好好看,也好期待参加你的婚礼。如果时间赶不上,一定要给我看你结婚的照片啊。”今年初夏,我如约洗出一些结婚纪念照,打算寄给她。以为随时都能给她看,根本不着急,就那样轻松地搁置在书桌,却再也寄不出去了。

  

结语

武上老师常说,自己研究起步太晚,“真想学习更多”。因此又爱惜又热切地对年轻学生说:“好羡慕你们,你们的未来是无限的。”


石川老师评价武上老师的功绩,在于穷尽可能地搜集近代中国地质学、自然科学领域的研究者在海外留下的种种外文资料,对之进行细致的梳理,并在学术史上定位他们的研究。“如果她早起步十年,如果多给她十年,她一定能做出更多。”但人生并无如果。


回归研究的十余年间,武上老师共发表研究论文25篇,出版专著一部,是她在前辈学人启迪之下、在人文研精密细致的实证风气熏陶之中探索开拓而得的成就。从孙文到南方熊楠,到科学史,再到地质学史,可以看到她学问的起点,也能看到她十余年间所走过的纵深精彩的路途。


2014年12月12日,澎湃新闻刊出对石川祯浩老师的私家访谈,当中提到石川老师最尊敬的历史老师。石川老师举出三位:松尾尊兑、井上清、狭间直树。14日,松尾先生病逝。不久,武上老师来信:“松尾先生是石川老师和我的恩师。用他极为温暖又宽广的心培育了我们。告别式上见到先生,悲伤难忍,乃至放声痛哭。今后倘若能通过自己的研究,稍稍报答一点从松尾先生那里得到的恩情,就好了。”


在武上老师的告别式上,反复回想起三年前邮件里她写下的这段话,不料自己竟然这么快也要体验她在当日的痛苦。虽有太多的遗憾与不舍,但会带着她的某一部分努力活下去,“通过自己的研究,稍稍报答一点从她那里得到的恩情”。

 

(感谢石川祯浩老师为笔者提供武上老师个人简历及照片,并回顾往昔种种细节,从为人学问等方面介绍武上老师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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