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烂漫：打开新疆的几种方式（上）

自谷雨以来，乌鲁木齐的街头的树木，便纷纷开起了花。

和以前不同——以前的乌鲁木齐街头大概最多的就是榆树，在我从小到大的记忆中，当年的乌鲁木齐，街道两侧，都是那种粗糙、坚硬、质朴而顽强的榆树，一如这片土地的气质。

当年的人们，大约很少考虑过要在城市的街道边种上一些会开花的树。正因为如此，每当春夏交替，乌鲁木齐街头最多能见到的，不是满树的花朵，而是成串的榆钱。

变化，是在人们的物质生活逐步发展之后，悄然开始的。等到如我这般的吃瓜群众发现的时候，入春乌鲁木齐已经颇有些满城缤纷的意味。

▲  乌鲁木齐街头的树木终于也想起了开花

而在人们的印象中，大都很难将花海这样的场景与新疆联系起来，大漠戈壁、苦寒之地这样的印象几成新疆牢不可破的首要标签，鲜花烂漫，百花争艳这样的场景似乎只出现在中国的南方。

即使对于我来说，曾经很长一段时间中，也以为这就是事实。虽然时至今日，已随处可见关于新疆海量的风光图片与视频，但好像在这一点上仍然没有太大的改观。不要说内地人了，就算是新疆本地人，相当一部分也没有摆脱新疆荒凉的总体印象。

这至少说明了人类的两个局限性，一是为了便于理解与记忆，迁就自己的脑容量，通常都会将一切简化为几个干瘪的概念，我们将其称之为提炼和概括；二是一旦有了形成的概念，便先入为主，在一般情况下很难加以改变。

然而真相是，新疆不仅有着多样的地貌，更有着多样的气候。固然有着浩瀚的大漠戈壁，更有着高山大河、绿洲草原。而在气候上则包括了阿勒泰地区的寒温带、乌鲁木齐至伊犁、塔城一带的温带以及南疆、东疆的喀什、和田、阿克苏、哈密、吐鲁番等地的暖温带。

多样的地貌与气候，自然造就了多样而缤纷的植物。在新疆，一共有着4000余种的高等植物。

所谓高等植物，简单地说就是除了水藻、海带、紫菜之类的低等植物之外的苔藓、蕨类、种子植物，这里面，自然包括了各式各样开花的植物。

当然，作为人类之一的我，脑容量自然也有限，难以对这些花花草草都有什么深刻印象和认知，不过在新疆的众多花花草草中，总有一些花的存在感要更高一些，甚至会在某种程度上，代表和折射着新疆的神韵与气质。

这里面，有些是人工种植的，有些是纯天然野生的；有些是全国甚至全世界到处都有，有些则以新疆的最为突出。

▲  先简单看几张新疆山野的花海

关于这一点，我原本想用一篇文字的篇幅梳理一下，不过后来发现，即使不断地压缩入选数量，仍有一些花不得不说，因而分为两篇。

毛茛（gèn）：花海的底色

毛茛这个名字很多人可能不熟，但它却是开春后，新疆山川里最早出现的野花之一，也是最为常见的一种野花，在某种程度上，可说是新疆花海的一种底色。

毛茛其实是一种广泛分布于亚洲等地的野花，在中国，除了西藏没有，到处可见。毛茛属于一个较大的族群，位于毛茛科毛茛属之下，品种繁多，整个毛茛科有大约50多个属，2000多种，而毛茛属则有600余种，中国有七八十种，在新疆的，则有39种。

绝大多数人都见过毛茛，但是却并不知道这玩意叫什么名字。事实上那种花瓣圆形、颜色明黄的小野花，大部分便是毛茛。

▲  这便是毛茛的一种，多瓣毛茛

毛茛虽然不是什么稀奇的花，单个看也并不出众，但是却以量取胜，春夏之际，盛开之时，以一个个细小的个体，将草原将草原点染成了一片片明快亮丽、生机盎然的世界。

▲  毛茛花海，摄于阿勒泰地区

人类作为一种生命形态，显然对于生命蓬勃的事物有着更愉悦的感知，而毛茛无疑具备了这一点，大规模茂密生长不说，而且是突破残冬后的第一道亮色，给人以生命复苏的强烈暗示。

新疆的毛茛主要有宽瓣毛茛、多瓣毛茛、长茎毛茛、阿尔泰毛茛等种类，对于一般吃瓜群众而言，实际上也没必要分清，反正看起来都差不多。

作为常年在户外乱跑的我，虽然每每都能见到毛茛，稀松平常，但有时候，却依然会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有一年刚刚开春，我跑到乌鲁木齐段的天山里，去滋润憋了一个冬天心灵，便遭遇到了密密麻麻，铺满了整个山谷的毛茛，在春日的暖阳下，明亮的仿如春日阳光在草原上欢快的舒展和流淌。

▲  乌鲁木齐天山段的毛茛

只不过在春天里出来滋润身心的不仅仅是我，还有满山的旱獭，从一个个洞中探出脑袋，或者站在山坡上鸣叫。那是我第一次听到旱獭的叫声，有点像是小孩的哭嚎，犀利而短促。

当时的整个山谷只有我一个人和这些到处鸣叫的旱獭，那些旱獭也根本没把我当一回事儿，和我保持着十来米的距离自顾自的晃悠，双方井水不犯河水，一同在毛茛的花海中徜徉。

▲  和我共享毛茛的旱獭

而我遇到毛茛花海最为壮观的一次则是在哈巴河，那些毛茛花怒放的铺天盖地，几乎要改变了草原的色调，在碧蓝的天空下，视觉上给人以极度的舒适——没错，黄色与蓝色，是大自然最美的搭配之一。

▲  哈巴河的毛茛花海

事实上，我之所以这两次对毛茛的印象深刻，最主要的原因，是我走在了牛羊的前面。其实毛茛花开，大都会如此茂密，只不过在新疆的山野，花期的长短，往往取决于牛羊，尤其是羊。因而一旦牧民转场，赶着羊群上来，不仅仅是毛茛，什么花都会被羊群一扫而光。这或者就是很多人并未见过大面积壮观毛茛花海的原因。

▲  再来几张毛茛花海感受一下，依次拍摄于阿尔泰山中的喀纳斯、哈巴河与天山中的赛里木湖畔 

顺便说一句，在新疆的山野，还有一种大面积盛开的黄色小花蒲公英，与毛茛类似，二者花色相同，只不二者在花瓣和叶片上区分明显。

▲  蒲公英花海，拍摄于伊犁的天山

点评：虽然个体并不出众，但却是率先冲向春天的旗手新疆主要观赏地：天山山脉、阿尔泰山最佳观赏时间：5月，不过得赶在牛羊转场之前

杏花：感知第一缕的春风

杏花全国到处都有，在新疆，不仅有着大面积人工种植的杏花，更有让人惊艳的野生杏花。比如近年来一直火爆异常的伊犁新源吐尔根的杏花沟。

▲  伊犁的野生杏花

在中国人的思维里，杏花往往和江南烟雨、亭台楼阁之类联系在一起，这要拜宋词元曲所赐，反正无论是“杏花雨里带春回”还是“牧童遥指杏花村”，都与新疆无关。不过真相却往往与人们的认知大相径庭。

杏树的真相是耐寒、耐旱不耐涝、不喜空气湿度高，其实并不适合于生长于南方，全国产杏前十的省区，均不在南方。而新疆，则不仅仅是中国杏树栽培面积最大的省区，高达近300万亩，同时还拥有着欧亚大陆面积最大的原始野生杏林，在伊犁河谷达到了两万余亩，延绵分布了300多公里。每年春季，从哈密、吐鲁番到昌吉、伊犁，从塔里木盆地周边直到帕米尔高原，杏花竞相开放，构成了千里奔放的杏花之海，堪称是一个杏花版的新疆。

▲  春季新疆便变成了杏花世界

讲到这里，我们也只能感叹古代文人雅士们的局限与可怜，从来未曾见过新疆的杏花，未曾见过杏花如雪，遮天蔽日的场景，而只能对着江南烟雨中寥寥几棵杏树吟咏抒怀。

▲  吐鲁番托克逊县的万亩杏花，说是遮天蔽日并不夸张 

今天的人们已经知道，杏子这种水果，是新疆主要的特产水果之一，而杏子显然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必然是来自于杏花。新疆最著名的杏子品种在阿克苏的库车，而新疆每年杏花绽放时节，举办杏花节最热闹的则要数吐鲁番。

▲  吐鲁番的杏花

这样一种印象，会使人觉得，新疆应该是库车和吐鲁番的杏花最多，但真相一样不是这么回事，新疆杏树种植面积最多的竟然是喀什地区。

一般来讲，种植的杏花连绵成片，所以观赏起来蔚为壮观，而且因为种植的杏树都是在乡镇，看起来也比较方便。而野生的杏花则更为迷幻和妖娆，点缀在青山之间，虽然要去观看的话需要瞅车劳顿，但却是人间绝色，美不胜收。

 ▲  伊犁霍城县的野生杏花

不过无论是种植的，还是野生的，近几年随着人民群众日益高涨的精神需求，观花人群也日益庞大，基本上到了观花之地都是人挤人的状态，花虽多，但似乎人更多。因而能否选准人少的时候和地方，悠然自得的观赏杏花之美，那就完全是一门学问了。

▲  伊犁新源县吐尔根的野生杏花，赏花的人跟杏花一样多 

在新疆除了杏花之外，还有一种“杏花”值得一说，那就是巴旦木花。

所谓巴旦木，又叫巴旦木杏、扁桃，巴旦木是译音，为新疆一种著名的坚果，原产地为地中海。当今世界上种植巴旦木的除了印度、巴基斯坦、伊朗和中国新疆这一大坨地方之外，最主要的商业种植产地，是在美国的加州。没错，你有时候会见到一种名叫美国大杏仁的东西，就是巴旦木。

但实际上，巴旦木虽然被称作“杏”，但却是李子属，二者并不相同，而且这种果实只能吃果仁而不能吃果肉，其果实在新疆人民的心中，是排名第一的坚果之王，有着其营养等同于牛肉的说法。其实这一点早在唐代就为中国人所熟知，所以在唐代的文献中，记载这种从波斯传来的果实“其肉涩不可唆，核中仁甘甜，西域诸国并珍之”。而唐代，则将巴旦木译为婆淡树，虽然是巴旦木的不同音译，但看上去无端的多了几分奇幻气息，似乎是什么西域妖僧或者妖姬。

不过唐人倒是没有记载巴旦木花。今天在新疆的塔城就有一片著名的野生巴旦木林，紧邻着边防哨所，也就是“一棵呀小白杨，长在哨所旁”的那个哨所。

野生巴旦木林为灌木，并不高大，花色粉红，而在南疆一些地区人工种植的，则似乎是高大一些的乔木。

▲  塔城裕民县的野生巴旦木

在新疆，与杏花、巴旦木花类似的，还有樱桃李花、桃花、梨花、苹果花等等，人工种植和野生的均有，这些果树在春天竞相绽放，在展现妖娆的同时，孕育着甘美的生命之果。

▲  桃花，拍摄于石河子市的桃花节

点评：无论是家养的还是野生的，反正时机一到，世界就是我们的新疆主要观赏地：吐鲁番、帕米尔高原、伊犁新源县吐尔根、霍城县大西沟、塔城裕民县巴尔鲁克山（野生巴旦木）最佳观赏时间：3至4月

芍药：山野妖娆

芍药也是全国各地都常见的一种花，也是中国传统文化中很有存在感的一种花，往往与牡丹并称，是为“花相”，也就是花中宰相，有着丰富的文化寓意。不过这里要说的，则是开在新疆山里的野芍药花。

▲  新疆的野生芍药

与杏花一样，在很多人的印象中，似乎芍药也与新疆没什么关系。但实际上，新疆北部的天山、阿尔泰山中，有着大量的野生芍药，而且除了窄叶芍药等品种之外，还有一种芍药，名字就叫新疆芍药。

相比于其他的野花，野芍药的花朵看起来更大、更醒目一些，或许因为这个原因，曾几何时，新疆塔城、阿勒泰等地举办所谓山花节，噱头之一就是有着大片的野芍药。

 ▲  分别拍摄于塔城的巴尔鲁克山与阿勒泰的阿尔泰山野生芍药

我们常以牛嚼牡丹来形容不懂风雅，然而在新疆，虽然没有牛嚼牡丹，但是牛嚼芍药或者羊啃芍药却应该都稀松平常，吃了野芍药的牛羊固然不懂风雅，但我觉得将嚼了芍药的牛羊炖熟，固然……固然也不见得风雅，但是好吃啊。

虽说我一直觉得芍药花有些艳俗，但是无论在天山还是阿尔泰山中，每逢五月，芍药盛开，远处所映衬的背景则往往是山坡上皑皑的积雪，这样一种组合，却倒也洗去了芍药花的人间烟火气，多了几分冰清玉洁般的风骨。

▲  图中的远景为山坡上的积雪

在新疆等地区的方言中，将傻子称为勺子，比如陈建斌就拍过一个电影叫《一个勺子》，讲的就是一个不是傻子的人收养了一个傻子的傻事。而新疆方言中还有一个词汇是勺料子，指的是半傻不傻的人或者冒傻气的人，也就是说“勺”还只是处在“料子”、“材料”的阶段，没有完全既成事实，就如一件衣服还没有做成，只是布料。因为这个缘故，新疆人叫起芍药来，很容易就会顺口叫成“勺料子花”。 

点评：美色在这里对牛羊来说，是一道美食新疆主要观赏地：塔城裕民县巴尔鲁克山、阿尔泰山（阿勒泰市大东沟、小东沟、喀纳斯）等最佳观赏时间：5至6月

草原糙苏：生长在群山之间

糙苏在全国很多地方都有分布，不过作为其中之一的草原糙苏，却只生长在新疆和哈萨克斯坦一带。草原糙苏一般都生长在山间的草原，最明显的特点是花为紫红色，一串一串的，叶子圆而厚大，叶背面生长有细小的绒毛。

▲  草原糙苏

草原糙苏大多是成小片或者零散的生长，不过也有成大片的。虽然天山之中到处都可见到草原糙苏，但真正壮观的草原糙苏花海在昌吉吉木萨尔县的花儿沟，盛开之时犹如紫色的地毯，铺满了山谷。

▲  这就是当年花儿沟的草原糙苏花海

当年我去花儿沟的时候，那里还没有开发为景区，人迹罕至，即使是很多户外队伍也找不到这个地方，这是因为这个花儿沟虽然名叫做“沟”，但却是在半山腰上的一个沟。准确的说，是在半山的一个大平台上，在山下很难发觉，因此很多慕名前去的户外队伍，基本上都会从山下与花儿沟擦肩而过，失之交臂。

▲  还是吉木萨尔的花儿沟草原糙苏花海

后来我带着一位户外小伙伴去吉木萨尔的花儿沟看草原糙苏，这位小伙伴在乌鲁木齐县工作，换句话说，就是在乌鲁木齐段的天山里工作。结果他一看到草原糙苏，立即脱口而出：这就是牧民的擦勾子纸啊，我们南山也多的很。

南山，是天山北坡的人们对天山的叫法。他的意思就是说草原糙苏的叶子，常被牧民们当做卫生纸的替代品，来进行方便完的善后工作。这大概是因为草原糙苏的叶子比较结实、柔软的缘故吧。

▲  草原糙苏的叶子，还未开花，看起来的确厚大而柔软

在知道这一事实后，虽然我一直也想试试用草原糙苏的叶子实验一下擦屁股的感觉，但最终还是觉得这玩意用起来不好掌握，所以始终没有亲身体验过。

自从吉木萨尔的花儿沟成为正式景区之后，我便再也没有去过。最后一次去是那里正在成为景区的过程中，已经游客如织，而且很多游客的手里都拿着一捧捧采摘的草原糙苏。花儿沟的草原糙苏已经不再有当年我看时那么壮观的景象了。

虽然我那个南山的小伙伴说乌鲁木齐的天山里也有很多草原糙苏，但他事后也承认，如花儿沟那么大面积、密集生长的草原糙苏，他也真的是第一次见。

后来我们俩开玩笑，说不如一起包一坐山头，全部种上草原糙苏，我们自己创造出来一个壮阔的草原糙苏花海来。

很多资料上都说草原糙苏是一种富含蛋白质的优质牧草，但我在牧民那里听到的却不是这么回事。曾有牧民告诉我，牛羊其实并不爱吃草原糙苏，只有在没有其他草的情况下才会迫不得已选择吃草原糙苏。

而更令牧民不满的是，草原糙苏生长起来比较强势，往往会挤占掉别的花草，所以和我这样喜欢连绵壮阔的草原糙苏花海不同，牧民对这种草没有什么好感。

▲  拍摄于乌鲁木齐段天山中的草原糙苏

草原糙苏只生长在天山，但我在阿尔泰山也见过糙苏，只不过是块根糙苏，相比于天山的草原糙苏，阿尔泰的块根糙苏叶片窄小，完全失去了卫生纸代替品的资格，而花色似乎也更冷，偏紫、偏蓝一些。

▲  拍摄于阿尔泰山中的块根糙苏

点评：不管你的叶子做过什么，壮美的时候一样让人震撼新疆主要观赏地：天山山脉（不知道近年来吉木萨尔的花儿沟怎样了）最佳观赏时间：7至8月

红柳：荒原上的坚韧担当

红柳又叫柽（chēng）柳，这种荒漠中生长的灌木，至少在新疆有着不同寻常的象征，用来表示坚韧、顽强。这是因为红柳这种主要生长在荒漠盐碱地上的植物，不仅能够固沙防风，还能够吸附盐碱，从而保护土地，阻止沙化，在恶劣环境下蓬勃生长。

正因为如此，尤其是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红柳基本成了当年新疆开拓者的代言人。被称之为戈壁的英雄、荒漠的卫士、无私奉献、坚强热烈的象征，总之，大家都要向红柳看齐，都要具备红柳的精神。

▲  吐鲁番的红柳，其实塔里木盆地红柳才叫多

红柳这样的植物在南方自然无用武之地，不适宜生长，在国内主要分布在新疆、甘肃、青海、宁夏、内蒙古等地，而在世界上，大致也是分布在和上述地区环境类似的区域，如伊朗、阿富汗、蒙古、土耳其、俄罗斯以及东欧等地。

红柳不仅能固沙防风、抵抗盐碱、改变环境，而且其根下还能伴生著名的药材肉苁蓉。不过更多的人可能更为熟悉的是红柳的另一个作用，就是用来做烤羊肉串的钎子，俗称红柳烤肉。

红柳烤肉大约是随着《舌尖上的中国》最早被全国人民所熟知，在此之前，别说内地人了，很多新疆本地人也对红柳烤肉一知半解，高档点的酒店里所上的红柳烤肉，用于串肉的红柳枝早已不知道用了几百年，烤的黑乎乎的，完全就是糊弄人。红柳烤肉的精髓在于一定要用新鲜的红柳枝，这样，枝条中的汁水才会渗出，渗入到烤肉中，清香微甜的红柳汁液会在烧烤过程中渗入肉中，不仅能够解腻去膻，更能形成独特的风味。

不过也正是因为红柳烤肉广为人知以后，大量的红柳枝似乎通过某宝迅速走向全国，真不知道每年有多少红柳因此惨遭荼毒。

▲  电商平台上关于销售红柳枝的部分网店

后来我在一次酒席间遇到一位某公司的负责人，闲聊之间得知，原来他的公司就是在南疆专门种植红柳的，一方面用于改善生态，一方面则为红柳烤肉提供原料，同时还能伴随着红柳种植肉苁蓉。

按照这位老兄的说法，红柳的根系非常发达，因而很容易生长，只要水源能够跟上，生长非常迅速。

后来我提出什么时间去他的公司和种植基地去看看，但一别之后种种原因也再未联系。

但不管怎么说，对于大规模商业化开发红柳用于烤肉，我还是有点担心。

很多人可能并不清楚红柳是开花的，会误以为那是红柳的枝叶，其实红柳除了本身的枝条是红褐色的之外，如麦穗状的花也是红色的，一串一串，别具风情。

▲  红柳也有让人惊艳的妖娆一面

新疆的红柳种类较多，有山川柽柳、长穗柽柳、短穗柽柳、细穗柽柳、异花柽柳、紫杆柽柳等15种。

点评：多功能、全方位，精神物质两开花，堪称植物界劳模新疆主要观赏地：塔里木盆地周边最佳观赏时间：5至9月

作者：半路一把刀；来源：一刀西域图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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