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若干侧影看中国北方乡村的真实面貌：东闪活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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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  创  福  音  平  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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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下旬笔者回家探亲。我的故乡在山西晋北黄土地上，具体是在雁门关外的桑干河畔，属于塞外高原了。因在雁门关（内长城的关隘）之外，故而这块土地传统上被称为雁北，分布着大同、朔州两个地级市和十三个县（区），人口数百万。这里毗邻内蒙古大草原，历史上曾长期处于农耕民族与游牧民族的激烈争夺和紧张对峙状态，饱受战乱饥荒等蹂躏。每逢回乡探亲时，心里充满了激动，还是故乡的水土饮食亲切。而笔者每次回雁北黄土地老家探亲，都要留意一下村子里的风情人事之变故，算是一种非正式的“乡野调查”吧，从中透视中国北方农村社会的侧影，看到农民生活的不易和民生的艰辛。

【1.娶媳妇难】

村子里人们讨论最多的公共话题莫过于娶媳妇了，谁家娶了媳妇花了多少钱，谁家嫁闺女要了多少钱。现在的农村娶媳妇聘礼各方面开支已经达到了三十万左右，相当于十余年前的十倍，但一般农民的平均收入却还是止步不前。因此，这三十万的彩礼对普通农户来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为何有如此恶性膨胀？物价膨胀是一方面，我认为更是近五六年来房地产助推的结果，这三十万的彩礼中的大头是房产的开支，在县城里购买一套楼房（一百平米左右）至少也得二十多万，还不带装修。因此现在很多养儿子的农民们都叫苦不迭，为了给儿子讨老婆掏空了家底，还借遍了亲友，背负了沉重的债务。

最近听到这样一个怪事，本村一位农民给儿子相了一门亲，几乎谈成了，由于自己没有在城里买房，就把房价折算进彩礼里面达32万，钱当然得筹得借。但女方父母说他们还有个儿子，这32万他们先要借用一下，等给自己的儿子娶了媳妇，再把这笔钱分步返还。男方家只得取消了这门亲事。

【2.玉米下跌到几时？】

玉米在山西北部是主打农作物，玉米种植是家乡农民的主要收入来源。前些年国家有补贴，玉米价格一斤1.2-3元左右，农民有那二三年收入颇好。但三年前克强政府取消了这一政策，加上玉米市场波动，玉米价格一下子跌倒了五六毛，农民损失惨重。就算是这个价，玉米也很难卖出去。但同时种子化肥地膜灌溉等费用却仍然居高不下，农民叹道：“就粮食价格跌了，别的啥也不跌。”一亩玉米平均亩产1200斤，每斤按六毛算，每亩地毛收入720元，还要扣除水费（180元/亩）和种子化肥地膜机械等各项开支，所剩无几了，这还不算农民自己付出的人工。最近三年经济形势整体下行，农民们都能切身感受到，每次回老家听父老们慨叹现在到外面都不好找打工的活儿。

【3.疯狂的东//方*闪//电】

前天下午去村子里一位老姐妹家串门，这位老姐妹信主快三十年了（1980-90年代之交信的，村里最早的信徒之一）。听老姐妹讲村里有个入了东//方*闪//电的妇女，此人以前经常到她家串门，帮这帮那很热情，还送给老姐妹讲道光盘，但老姐妹一听灵里不通，里面的讲道人脏话连篇，还骂人“猪狗不如”。

老姐妹说耶稣教导我们要“爱仇敌”，你们怎能这样讲？！后来那个妇女承认她是东//方*闪//电的，又叫全&*能…神，并说在河南某地有个女基督已经降临了，还说信了女基督就不能再和外邦人有任何交往，更不能参加庆生和红白喜事等活动，不然神会把你击杀的。老姐妹虽然文化低，但灵里清醒，拒绝这位妇女再来家里串门帮忙。几年前村里还有个中年妇女入了东//方*闪//电后，不知怎么竟然跑到桑干河跳河自杀了，而当时河水水深还不过膝。东//方*闪//电的活动使村民们对基督教很反感。

【4.对死亡无尽的迷茫和无奈】

前天上午村里一位老者出殡，说老者，其实才六十岁年纪，因为得了癌症，死前非常痛苦不堪。老者生前在村子里口碑还不错，村民们为之早逝而深感惋惜。因为不是“寿终正寝”，有些环节取消了，那就是所谓的“鬼抬轿”，其实就是带有色情内容的歌舞表演。

近些年来电视网络娱乐的普及，新一代村民们对唱戏不感冒，因此前两年开始丧礼就取消了唱戏，而改为邀请歌舞队了。一般的歌舞还不过瘾，还加上了暧昧的色情内容。出殡那日，鼓匠（唢呐）班子吹着悲情的调子，一群晚辈亲人围绕着棺木烧纸祭拜，最后把棺木带到事先看好的坟地入土为安。望着灵柩车的远去，有的村民慨道，以后就要和黄土为伴了，人这辈子就算结束了。颇有几分苍凉和无奈。人们对死亡和阴间充满了惧怕和迷茫，也许通过这系列繁琐的礼仪缓减一下。

【5.桑干河之沧桑】

笔者的故乡有一条小有名气的河流名曰桑干河，也就是丁玲的土改小说《太阳照在桑干河上》所说的那条河。4月26日上午万里无云，阳光灿烂，虽然还有冷风吹着。我带着儿子到村子南头一里多地的桑干河玩，眼前的景象让人震惊。昔日波涛滚滚的桑干河现在成了一条河道不足四五米宽的小溪了。

在我记忆中，小时候的桑干河河面宽数里，河水滔滔不绝，人们在这里尽情游泳捞鱼。这条河寄予着我儿时的梦想。但现在的桑干河河床成为田地，名副其实地成为一条“干河”了。只是到秋冬季上游水库才放水，卖水给农民浇灌田地，一亩地收费180元，桑干河变成了一条向农民取利的商业河了。

虽然是暮春时节，桑干河岸边小草才长出来，而田地里的种子还在地膜覆盖的泥土里，颇有几分苍凉感。

【6.多发的高血压、糖尿病】

村子里患高血压、糖尿病的村民比例很高。我观察了一下，和人们过于食盐的饮食习惯有很大关系，也有可能和水质有关。

【7.职业说唱乞讨队】

有天早上遇到了职业说唱乞讨队。在雁北地区常年流动着一些职业说唱乞讨队，多是内蒙人。他们的消息非常灵通，哪里有红白喜事，那里就有他们的身影，名曰“唱喜”“道喜”。他们的公众形象是，打着莲花落拉着二胡敲着竹板唱着二人台小曲，称得上是民间艺人。不过他们以此为生，蛮有钱的。这不，回门之喜的早上，消息灵通的他们四人一队就过来了，唱词里有很多恭维东家的话：“数不完的人民币”“恭喜大发财”等等。

这四位刚走，又来了一拨，也是四人一组，其中有两个是盲人。但据村里人说这四位和前面四人都是一起的，他们都是从村子边同一辆面包车上下来的。有人注意反前四位有人还带着金项链。有人讲，前不久村子里有位老者去世了，说唱乞讨队直奔墓地，东家不得不给钱。说唱乞讨队竟然还知道这位死去的老者有个很有钱的女婿，就到这个女婿家唱讨，得了三百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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