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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利”咨询狮:从酒产业策划感悟人生百态

李磊 上海华略智库 2022-12-24




作者:李磊来源:上海华略智库(ID:HUALUETT)
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作为比文字还要早的醇醪佳酿,酒自古以来便是礼仪之邦的精神载体、才子佳人的情感寄托,而今,酒产业也成为地方财力的稳定支撑。国人对酒的爱,源于对生活的爱,在和形形色色的酒产品打交道的同时,也在潜移默化中品味酒的千般文化,感悟酒中百态人生。


酒产业是中国传统产业中非常重要的一个细分门类。从事咨询工作十几年来,我几乎每年都会遇到酒产业方面的咨询需求。


从尊贵奢华、一瓶难求的“飞天茅台”,到串街走巷、尝尽人间烟火的“北京二锅头”;从历史悠久、一清到底的“山西汾酒”,到异军突起的网红新锐“江小白”。我在和形形色色的酒产品打交道的同时,也在潜移默化中品味酒的千般文化,感悟酒中百态人生。多年浸润,略有所思,作此小文,与诸君共同感悟酒中人生。



酒的由来:比文字还要早的醇醪佳酿


酒的出现比文字还要早。关于酒的由来,自古众说纷纭。古人认为酒不是凡物,是上天赐予人间的。也有人认为,黄帝曾经与岐伯讨论用黍、稷、稻、麦、菽五种谷物造酒,所以酒应起源于黄帝时期。但更易让人接受的有“猿猴造酒”“杜康造酒”和“仪狄造酒”三种传说:


一是“猿猴造酒”说。这个传说要从酒的生成原理说起。众所周知,果酒是以各种含糖分的果实,如葡萄、梨、橘、荔枝、甘蔗、山楂、杨梅等为原料,经过发酵酿制以后形成的各种低度酒。


而猿猴的生活习性是喜欢在水果成熟的季节,采摘大量含有较高糖分的水果储存起来以备过冬。经过一定的时间,储存的水果受自然界中酵母菌的作用而发酵,就会有类似于“果酒”的液体析出。时间久了,被上山砍柴的樵夫无意中品尝到,人们惊奇地发现,原来猿猴竟能酿出如此香甜的液体,这就是“猿猴造酒”的来源。


至于这种美味的液体饮料,是无意中得到,还是受到野果自然发酵的启示,有意识地将多余野果酿造成的“酒”,后人无从得知。但从考古学家在江苏洪泽湖畔下发现的“醉猿化石”可以推断,猿猴与酒确实有着一定的联系。



二是“杜康酿酒”说。杜康是中国古代传说中的“酿酒始祖”。相传黄帝时期,杜康的职责是专门负责管理粮食。当时每年粮食都会获得大丰收,粮食多了吃不完,人们就会把多余的储藏在山洞里。因为山洞的环境比较阴暗潮湿,时间一久,粮食就都腐烂了。杜康心痛不已,开始苦思冥想粮食如何储存的方法。


有一天,杜康在树林里发现了几棵枯死的大树,只剩下粗大空荡的树干。他灵光一现,就命人把粮食倒进了干燥中空的树干中。过了一段时间,他发现在储存粮食的树干前,躺着各种各样的动物,这些动物好像死去了一样一动不动。


杜康细致观察了一番,发现装满粮食的树干上裂开了几条缝,从缝隙中不断地向外渗出水来,小动物如果舔食了这些水之后就会昏死过去。


杜康采集了一些渗出的水,发现水中自带一股扑面而来的清香,喝了这些带有香气的水之后,顿时感觉神清气爽。杜康便把这些有特殊香味的水请村民们品尝,大家都赞不绝口。


从此以后,杜康开始用粮食进行酿造,发明了民间广为传颂的酒,后世也将杜康尊为“酒圣”。



三是“仪狄造酒”说。相传夏禹时期,禹因国事繁忙,经常寝食难安,禹的女儿就命司掌膳食的仪狄想办法酿造美酒进献给禹。仪狄潜心研究,终于酿造出味道甘甜的美酒奉献给夏禹品尝。禹喝了之后大声叫好,不觉贪杯睡了两天两夜。


醒来之后,禹对造酒有功的仪狄不仅没有奖励,反而命仪狄以后不要再造这样的美酒。他认为酒酿得越好,饮酒的人就会越多,那沉迷于酒中无法自拔的人也会越多。如果造酒不禁,饮酒不止,久之民风会变坏,国家也会灭亡。


这个传说似乎让人记住了夏禹这个明君,而非造出美酒的仪狄。实际上,酒的酿造发明是一个复杂的循序渐进的过程,绝不是凭一人之力就可以完成的。


郭沫若说“相传禹臣仪狄开始造酒,这是指比原始社会时代的酒更甘美浓烈的旨酒”。而酒从原始社会就可能已经存在了。



虽然关于酒的传说诸多、说法不一,但不管是哪种传说,都代表了人们对酒来源的美好臆想,也表达了对酒由衷的赞美。

诗仙李白曾说:“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可见酒的酿造是一项伟大的发明,是上天赋予人类的珍宝。

酒的文化:礼仪之邦的精神载体


酒既被认为是珍宝,那就不仅仅作为一种物质客观存在,同时代表着一种精神敬仰。在人类文明发展的重要节点,几乎都留下酒的烙印。


在人类对自然界认知有限的时代,神可以主宰一切命运,而酒常被视为通神、娱神的媒介。古人言:“天上人间酒最尊,非甘非苦味通神”。因此,在重大节日里,人们都会举行祭祀仪式,向神明祈福求祚。


祭祀中可以缺少其他祭品,唯独不可无酒。人们用酒来代表对天地、对神灵的信奉,没有酒就彰显不了庄严之情。正是这种精神的寄托,成就了酒的仪式感。


“酒之初,礼之用”,酒之于中国人是一种文化载体,因此,有酒出现的场合礼仪必不可少。


一是酿酒礼仪。古时酿酒需要经过严格的“泡”“拌”“发”“蒸”“装”五个步骤,每个步骤都有严格的禁忌。


“七月,取甲寅日,使童子著青衣日未出时,面向杀地,汲水二十斛。勿令人泼人,长水亦可泻却,莫令人用。”“皆是童子小儿,亦面向杀地。有行秽者不使不得令入室近团曲。”“画地为阡陌周成四巷,作曲人各置巷中。假置曲王,王者五人”“主人三遍读文各再拜。”从摘录自《齐民要术》卷七的文字中,能够看出古人酿酒时的虔诚满怀。


直到今日,某些地方还仍保留着开酿和封坛仪式,这些习俗是对酿酒工匠精神的缅怀,也是对酒传统文化的传承。


二是饮酒礼仪。饮酒实际上是颇有境界的艺术享受。古代的饮酒礼仪,分为“拜”“祭”“啐”“卒爵”四步:“拜”指的是宾主双方、宾客之间在饮酒前做出的“拜”的动作,表示互相尊重及敬仰之情;“祭”指饮酒之前先将部分撒于地面,以敬天地;“啐”指细细品尝之后加以赞赏;“卒爵”则是指一饮而尽。


现代人在传统饮酒礼仪基础上进行了升华。首先是座次,“主”“宾”“陪”均有坐席规矩;其次是斟酒,先人后己,酒斟八分满;第三敬酒顺序,按照长幼尊卑顺序依次敬酒,酒杯要低于对方酒杯,以示谦逊;最后是语言,敬酒要说美好的语言,以表祝福。


三是选酒礼仪。在我国,正式的宴请多以白酒为主,西餐一般用红酒,普通的朋友聚会或交流可以用啤酒。总之要考虑周到,尊重地域差异、文化差异,避免客人有不适感,才能彰显主人的待客之道。


俗话说“无酒不成席”,酒与人生常伴随行。虽是吃饭喝酒,也是精神和文化的交流,口中品的是美酒,呈现的是喝酒人的修养。中国人对酒礼仪的传承以及对酒文化的理解,从中体现的是庄严、是尊重,是中华礼仪之邦的民族涵养。


酒的产业:地方财力的稳定支撑


酿酒业与经济发展密不可分。早在西汉时期,汉武帝开始实行国家对酒的专卖政策,酿酒业收取的专卖收入、酒税就成为国家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之一。据统计,目前中国有各类大大小小酒厂超过20万家,整个产业规模达数万亿元。


(一)产业规模不断壮大


新中国成立至今,我国酿酒业(指白酒,下同)大体经历了六个发展阶段,白酒行业市场规模不断扩大,2020年全行业实现销售收入5836亿元,利润达1585亿元。


图1:建国后我国白酒行业发展历程


图2:近十年我国白酒行业销售收入及利润变化统计,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中国酒业协会


(二)对地方财政贡献突出


在我国,白酒行业是综合税负最高的行业之一,其综合税率可达35%。白酒产业的迅猛发展和高额税收,为国家和地方财政做出了突出贡献。


以贵州为例,2020年,贵州省白酒行业实现税收共304.1亿元,占全省工业经济税收总额约36.3%,是该省经济发展的压舱石。


表1:2020年贵州省白酒行业有关销售数据统计(单位:亿元)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中国酒业协会


(三)产业链带动作用明显


除直接财政税收贡献外,白酒产业在带动相关产业发展、实现一二三产互动、促进新经济融合发展方面都发挥了重要作用。


酿造白酒所需的粮食原料,可以直接带动高粱、玉米等种植业的发展;生产酿造过程中产生的酒糟可以形成饲料,促进养殖业的发展;此外,在白酒酿造和营销过程中,会形成一个庞大的生态链,促进包装印刷、机械制造、运输业、文化旅游、会议会展、金融、科技、健康、传媒广告等众多产业发展;同时,白酒产业在促进就业和繁荣市场方面也发挥着重要作用,是实现乡村振兴的重要项目之一。


图3:白酒产业生态融合示意图


许多地方政府也高度重视白酒产业发展,将其当作经济转型的重要抓手,纷纷出台相关规划与政策促进当地白酒产业高质量发展。


表2:重点白酒产区十四五发展规划和举措

资料来源:各地区政府规划、工作报告


(四)资本市场白酒板块表现活跃


不得不提,白酒行业在股市上的成绩同样亮眼。2020年,19家白酒上市企业市值总额达51983.33亿元,相当于我国东三省同期国民生产总值之和,同时还创造了中国企业市值之王(截至2021年12月1月,贵州茅台酒股份有限公司以24282.2亿元市值在A股市场傲居群雄)。


股市上的强劲表现,吸引大量资本涌入白酒行业,2016年至今的短短5年时间,就发生了20多起较有影响的投资与并购事件,各路资本纷纷布局白酒赛道。


表3 :近5年白酒行业投资并购案例统计(单位:亿元)

数据来源:新浪财经、中国酒业协会


酒的人生:才子佳人的感情寄托


酒与诗词的关系,源远流长,可谓诗酒不分家,酒是文人最好的助兴之物。才子佳人们似乎只有在酒里才能找到情感的宣泄,也只有在酒里才能把自己的爱恨情愁表达得淋漓尽致。


在生产力非常落后的奴隶社会,普通百姓的温饱尚不能解决,酿酒更非易事,得到一点酒后,首先想到的是供奉给祖先和神灵。因此,《诗经》中有记载“清酒既载,驿牡既备。以享以祀,以介景福”(出自《大雅·旱麓》)的盛况,人们把祈求风调雨顺、禾稼丰收的美好愿望寄托在酒里和诗词里。


而在王公贵族的宴席上,酒是常备之物,从“酒既和旨,饮酒孔偕,钟鼓既设,举酬逸逸”(出自《诗经·小雅·宾之初筵》)中能够恍惚看到,宴席之上觥筹交错、宾主尽欢的欢乐场景。


到了封建社会,酒与诗词的融合更是达到了极致,文人墨客好酒,“酒无诗俗,诗无酒滞”,可谓无酒不足以明志、无酒不足以解忧。不管是志得气盈,还是少达多穷,不论是心情愉悦,还是悲伤满怀,都需要有酒常伴。


诗人喝酒目的是寄情,每一杯酒,每一句诗,无不承载文人墨客的思绪万千。


我们可以看到“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中曹操志取天下的抱负,也能读懂罗隐“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中的无奈;既能感受到王翰“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的豪迈之气,也能体会出白居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的欢愉之情。


在寂寞独饮时准备“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与老友相聚时可以“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


身在异乡时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的淡淡离愁,欲归故土时有“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的激动之情。


到了现代,诗人多以酒表达朦胧的情意。胡适说“醉过才知酒浓,爱过才知情重,你不能做我的诗正如我不能做你的梦”,虽只有短短的几句,却让人深切感受到爱而不得的愁绪。


顾随道“更深一盏灯如豆,菸味浓于酒。青烟才起忽消沉。便觉相思飞去,不堪寻”,每个字都道出了浓浓的相思之意。


徐志摩苦等不到心爱的姑娘时,虽心急如焚却忍不住自嘲“喝酒玩吧,这槐树下凉快”,正是有酒方吟好诗。


古罗马诗人贺拉斯说:“不喝酒的诗人写不出千古流芳的好诗。”诗人快乐时,酒可以是助兴的兴奋剂;悲伤时,酒可以是忘忧水。而今,我们吟诵着千古名句,似乎也闻到其中的酒溢飘香,虽然我们无法品尝古时的佳酿,但是佳酿制成的诗句,似乎身临其中,正是“酒肠堆曲蘖,诗思绕乾坤”。


酒,或许成于偶然,但也成于必然。国人对酒的爱,源于对生活的爱。人生起起伏伏,就犹如一杯酒,有辛辣、有甘甜,有浓烈、有清淡,三分醉、七分醒。口中品味的是美酒,感悟的却是人生的百味。


多年后共剪西窗之时,我会道一句“我有故事,你有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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