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点小事儿 | 我们该如何欣赏现代舞？演艺界的大哉问第二集

Original 皮叔海上世界文化艺术中心

2024-09-03

现代舞到底在跳什么？

大哉问第二集

上周我们讨论了“看不懂现代舞”这个问题：戳这里回顾，我们接着那个话题继续讨论“舞蹈的本身”。现代舞到底怎么训练的，现代舞有没有观赏指南？这个问题非常宏大，我们将试试再用两期来回答这两个问题。

编舞家想被看懂吗？

尽管某部分编舞家们经常高傲地不愿意承认，但是追求个人想法并注重个性的现代舞蹈作品，必然是渴望与观众产生共鸣的（不然不会有这么多艺术家选择用现代舞的方式，去表现所要传达的主题）。只是现代舞不再借用故事文本作为中介，而是直接使用舞蹈的身体对观众进行沟通。现代舞希望把观众从以往绚丽的技巧、华丽的服饰、一字一句的故事文本中解放出来，直视舞蹈「纯粹」的本身。

玛莎·葛兰姆（Martha Graham)

玛莎·葛兰姆舞团中国首席舞者辛颖

不提看懂，我们说感受

就如我们不会想去看懂山、看懂云那般，但当我们望向那一片美景时，觉得舒服，就该用这种“感受”去欣赏现代舞。听起来空洞，但台湾云门舞集艺术总监郑宗龙曾说，「像我现在编舞，放舞台音乐给妈妈听，她说她听不懂，但听起来觉得很紧张，我就说，妈妈妳可以进剧场看云门了，因为妳已经有接收到我要传达的讯息了。」郑宗龙认为，舞蹈只是提供一个媒介，藉由音乐强弱、舞台灯光、情境转变、肢体表达，让当下不同的喜怒感受，进到生活中。

不同于古典艺术以“写实”为追求，当古典芭蕾用讲故事的方式为我们表演舞蹈的时候，我们都能很容易地「看懂」舞蹈，并且知道舞者们在「跳什么」，即便没有语言，但是肢体的动作明明白白地要观众看懂。而当现代艺术打破古典主义所钟爱的文本题材时，要是观众继续用理解故事的期待去理解舞蹈，那么就很容易有“看不懂”或“不知道他们在跳什么”的困惑发生了。

《Rosas Danst Rosas》，编舞：Anne Teresa De Keersmaeker

现代舞有技巧吗？

很多人认为现代舞动作松散无章，没有一个指导性的技巧体系，其实不然。现代舞的演出虽然不像芭蕾那样有一些「规定动作」，但是在进行身体训练的时候，艺术家们依然会使用一些「自成一格」训练方法，为他们即将要表演的舞蹈剧目做准备。上个世纪初期，由伊莎多拉·邓肯（Isadora Duncan）脱下代表束缚的舞鞋开始，列斯特·何顿（Lester Horton）、玛莎·葛兰姆（Martha Graham)、朵丽丝·韩芙瑞（Doris Humphrey)、荷西·李蒙（Jose Limon）等现代舞大师，都为了完善他们作品的舞台表演而「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现代舞训练体系，这些因人而异且各自有所侧重的现代舞技巧，因为缺少了统一的「标志性符号」，辨识度不如古典芭蕾那么鲜明，所以不明就理的观众们才会有“现代舞没有技巧”这样的误解。

“现代舞之母”伊莎多拉·邓肯（Isadora Duncan）

《Decadance》，编舞：Ohad Naharin

《Falling Angels》，编舞：Jirí Kylián，摄影：Erik berg

如何鉴别现代舞

没有一个标准可以衡量现代舞技术的好坏，但还是有鉴别的准则的。首先，动作的流畅性是现代舞的基础，因为没有作为「亮相」的定点舞姿，重视过程的现代舞如果在衔接转换的时候不够流畅，那么它对动作「过程」的尝试便难免导致失败：第二，动作语汇的选择必须准确，也就是说，现代舞要表达的内容跟选择的动作形式必须一拍即合，并且在一个舞蹈中始终使用同一种基调，不能一下子使用A派别的技术一下子又换成B派别的技巧。可以集各家之所长融合使用，但不能将各派别的「技术皮毛」任意拼接，不然就谈不上所谓“技术”了。

摩斯·肯宁汉（Merce Cunningham），第一个提出“动作不代表任何意义”，挑战传统的编舞家。摄影：Gerda Peterich

摩斯·肯宁汉舞蹈团《Beach Birds》

现代舞是一朵花

反映出培养它的养分

「新的不一定是最好的，但一定是最吸引人的」这是现代舞中亘古不变的定理。20世纪开始蓬勃发展的现代舞，在千人千面、不断推陈出新的创作中，并不追求「经典剧目」的塑造，而是着重于舞蹈家自我对每一个阶段的探索。也就是说，现代舞中所谓的创新，并不是要求舞蹈家们「发明」出什么新的舞蹈形式，而是根据自身文化、兴趣特长以及时代科技，让无论是使用何种技术体系的舞蹈身体，于表演舞台上获得不一様的观感，因此自20世纪末期开始，尝试与各种“外在元素”巧妙融合，成为后现代舞蹈家们触发艺术火花的各种实验材料。

一晃眼一个世纪过去了，欣赏包罗万象的现代舞却有一个陷阱，那就是我们最初说的「舞蹈本身」。越来越多的艺术家对新事物充满好奇，并且尝试融合的后现代舞，经常会走入「忘我」的极端，也就是加入了一堆花里胡哨的东西之后，「舞蹈本身」还剰下什么呢？这个「本身」的问题，这才是舞蹈家们在创作的时候、观众们在评价的时候，应该学会适当把握的一个基本原则。

现在，我们以欣赏皮娜·鲍什的《春之祭》片段

结束这一期的介绍

在之后的文章，我们将继续讨论现代舞的话题

现代舞开始，找回人类舞蹈的初衷

参考文献：

1. 《50则非知不可的舞蹈欣赏概念》；五南图书出版；陈蒨蒨著。

2. 《云门到底在跳什么，我怎么看不太懂？》；文创LIFE粉专页；白舒桦采编。

3. 《重心，牵引着不同的文化风景》；云门舞集文库；杨孟瑜采编。

4. 《身体与意识的花，开到北京》；诗意的身体公众号；樊香君撰文。

“艺点小事儿”专栏，下次再与您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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