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对气候危机，全球企业发展如何重新布局？ | 社会科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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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的疫情封锁措施和经济放缓，曾一度使温室气体排放量短暂下降。但气候变化并未因此止步，面对低碳经济的未来，全球企业的发展或不可避免地受到冲击，随着新能源的大力发展，企业的积极参与和布局调整将带来的机遇亦不可小觑。2020年9月19日，英国《经济学家》杂志推出专题报道《大破坏者》（The Great Disrupter），探讨了全球企业应对气候问题时将面临的新问题和解决方案。　　

原文 ：《应对气候危机：全球企业发展需重新布局》

编译 | 熊一舟

图片 | 网络

企业发展或面临重要冲击

对世界大多数人来说，今年将因为新冠疫情而被铭记。这种流行病已经感染了数百万人，造成数十万人死亡。它对经济的破坏甚至比2008年爆发的全球金融危机还要严重。但新冠疫情的影响也让人们意识到，应对气候变化将是多么困难。

虽然，随着经济活动的停滞，与能源相关的二氧化碳排放量急剧下降，今年的降幅将在4%到7%之间。但要想将地球的平均气温保持在比工业化前水平高出2摄氏度以下，到本世纪中叶，二氧化碳和其他温室气体的净排放量必须降至零。可见要实现这样的下降，需要的不是让世界经济停止前进，而是重新布局。

企业总是必须适应不断变化的环境。但气候变化使这一目标更难实现。随着天气状况的恶化，一些公司开始采取应对措施。但要降低所有风险是不可能的。对许多公司来说，气候变化的实际影响将更多地通过供应商遭受灾难或运输路线被淹没来造成，而不是通过它们自己的业务。

这种间接影响使得实际风险的评估和管理都变得更加棘手。其结果之一可能是供应链缩短，更多的产品在国内生产。依赖外国供应商的公司可能不得不花更多的钱来使它们的进口产品适应气候变化。由于贸易战和新冠疫情，缩短供应链的行动已经开始。然而，尽管疫情最终会平息，贸易战也会减弱，但气候正从稳定转向不那么稳定。

气候变化给贸易网络带来的风险常常被忽视。交通枢纽是关键。机场和海港加工着大量货物。剑桥大学风险研究中心的安德鲁·科伯恩（Andrew Coburn）说，一场让人沮丧的灾难会产生巨大影响。他和同事们分析了海上贸易，确定了21个关键点。其中包括苏伊士运河（承载了8%的全球贸易）和巴拿马运河（4%），水位下降迫使船只卸下货物。

另一个问题是关键基础设施，如电力或电信。当电力被切断时，其他服务也会中断。大多数电信塔都只有能维持4个小时的备用电池。飓风桑迪过后，纽约三分之二的加油站因为停电而无法提供燃料。商品越复杂，破坏的风险就越大。气候模型公司Air Worldwide的米兰·西米克（Milan Simic）解释说，依赖于许多供应商的行业往往面临更多的供应链风险，而不是运营风险。三个特别受影响的行业是汽车业（每辆汽车大约有3万个零部件，包括紧固件和螺丝）、消费性电子产品和半导体。

应对气候危机的已有行动

新冠疫情大流行现在提供了加速减少温室气体排放的机会。一些政府，特别是欧洲的政府，已经在公司救助计划上附加了绿色条件，并承诺在低碳经济上进行更多的投资。新冠疫情还表明，许多旅行，无论是日常通勤还是商务航班，可能并不是真正必要的。油价下跌意味着削减化石燃料补贴在政治上将变得更加容易。

少数具有气候意识的公司正在使其业务更具弹性。在微软运营的60多个地理区域中，每一个都建立了两个数据中心，以防其中一个受到极端天气事件的影响。日本的栗田工业株式会社（Kurita Water Industries）花了2200万美元，将其办公室搬到了一个受飓风影响较小的地方。

对每吨二氧化碳征税的碳定价很快将覆盖全球排放量的五分之一。只有完全覆盖加上高昂的价格，才能让世界走上低碳之路。即便如此，拼凑的碳定价也给排放量大的企业带来了风险。如果化石燃料被挤出能源系统，数万亿美元的资产可能变得一文不值或“搁浅”。碳效率高的公司可以在竞争对手中占据优势。工程师、科学家和企业家正在想方设法提供帮助。

根据“气候政策倡议组织”（Climate Policy Initiative）的数据，2013年至2018年，气候相关投资增长了70%，达到5790亿美元。可再生能源项目的回报使它们比化石燃料项目更具竞争力。然而还需要更多。经济脱碳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将带来巨大的破坏，但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将导致气候更加恶劣，企业面临更大的风险。这次大流行的一个教训是，科学家对看似遥远的灾难发出的警告应该得到重视。

世界各地的公司都迫切需要采取行动应对气候变化。在选民，尤其是年轻选民的推动下，世界各地的政府都在推行更加严格的法规。面临诉讼可能会让公司的日子更加难过。而且，尽管新技术有望及时帮助解决这个问题，但单靠它自己还不足以应对气候变化带来的巨大挑战。

一个突破口是更好的碳排放数据。现在，很少有公司知道供应商排放了多少温室气体。在数据确实存在的地方，它们通常也是自我报告的、不一致的或过时的。如今，微软和其他一些公司计划在今年晚些时候推出供应商的排放报告标准，以可持续性审计作为支持。今年1月，落基山研究所（Rocky Mountain Institute）和其他研究小组开始为矿业和工业供应链制定温室气体标准。在谷歌的帮助下，两个游说团体WattTime和CarbonTracker正在利用卫星图像和先进算法实时估算燃煤发电厂的排放量。

更好的数据能否释放市场力量和改变消费者的选择？碳标签，很像食品标签，可以引导消费者购买更环保的产品，给企业另一个动力去脱碳。不过，也有理由怀疑这种直接行动的效果。一项由挪威科技大学丹尼尔·莫兰（Daniel Moran）领导的研究调查了90种行为改变对欧洲碳足迹的影响，比如购买低碳产品和少吃肉。研究人员发现，最大降幅为24%。这是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但不足以战胜全球变暖。结论是，在推动企业实现真正的脱碳目标方面，决策者比消费者更有必要。

面对未来：企业重新布局

即使排放量大幅持续下降，天气也肯定会继续恶化。因此，政府和企业都将不得不在防波堤等适应性措施上投入更多资金。全球基础设施、农业、能源等方面的重要企业也正在积极调整未来的布局。

自2015年《巴黎协定》签署以来，基础设施公司的气候相关工作有所增加。工程公司Aecom正在设计防止洪水吞没加利福尼亚沿海公路37号公路的措施，包括将其抬高150厘米。这些措施的回报是很高的。另一家工程公司莫特·麦克唐纳（Mott MacDonald）的大卫·维纳（David Viner）说，通常，在适应气候变化上投资1美元，就能避免10美元的损失。

农业也在适应。拜耳（Bayer）和先正达（Syngenta）这两家农业公司正在开发更具弹性的作物。墨西哥拜耳公司正在测试一种生长期更短、更结实的玉米。它需要的水更少，也不太可能被风暴夷为平地。恶劣的天气需要更多新品种的种子。拜耳还投资1亿美元在亚利桑那州建造了一座高科技温室。

接下来是能源效率的提高。根据国际能源署的数据，在实现2摄氏度的目标的情况下，提高能效可以在2040年前减少70亿吨的排放，与可再生能源的排放量大致相当。在某种程度上，它也具有经济意义。分析人士认为，通过提高能源效率，大多数公司可以减少10%-20%的排放量，同时降低成本。

法国施耐德电气公司属于第二类。公司董事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让-帕斯卡尔·特里夸尔（Jean-Pascal Tricoire）说，公司70%的收入来自绿色项目和节能项目。最近，该公司在芬兰为一家连锁超市建立了一个配送中心。中心屋顶安装了太阳能电池板、微电网和智能能源监测系统。传感器通过关闭闲置的灯和机器来减少能源浪费。空调产生的多余热量被储存起来，以备天气转凉时使用。该系统非常高效，余热可为附近500多户人家提供热水。能源成本下降了70%，碳排放量减少了40%。

能源转型是缓慢的，因此企业需要尽快采取行动。对于钢铁或航运等减排难度最大的行业，提出可行的低碳替代方案可能需要多年时间。此外，一些产碳资产可以持续很长时间。今天建造的一家钢铁厂可能会在20年后排放二氧化碳。如果企业要在本世纪中叶实现脱碳，那么许多新建资产必须在本世纪末实现无碳化。

此外，还有另一个更诱人的理由让企业迅速采取行动。经济脱碳有很多风险，但也提供了很多机会。机会在于开发新技术，变得比竞争对手更节能，或者向消费者销售真正的绿色产品。领先于竞争对手并抓住这些机会的公司将获得最大的利益。它们也可以帮助拯救地球。

文章为社会科学报“思想工坊”融媒体原创出品，原载于社会科学报第1727期第7版，未经允许禁止转载，文中内容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本报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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