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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读这篇┃像一阵风儿吹过

2016-01-29 刘月新 原鄉書院

刘月新:像一阵风儿吹过


傻舅公是个本与我毫无血缘关系的老头,我却时常想起他,自打认识他那天起,不管是在他生前还是死后。

第一次见傻舅公是在我刚结婚不久。傻舅来了。满屋人顿时都来了兴致,下炕的下炕,起立的起立,像接天神,兴奋得不得了。不像是多么好客,倒像是要看看这个人会带来一出什么好戏。只听坐在炕里的婆婆嘟囔了一句,大年下的,他来做啥?然后自顾自嘿嘿地笑了几声。

傻舅公高高的个子,直直的腰板,不胖,四方脸庞,一双大大的很好看的眼睛,脸色和裸露的颈、胸、手都是古铜色的,与矮小的婆婆形成了鲜明对比。我惊叹,他年轻时定是一表人才。再看他的穿着,不由得心里笑了。一件黄色军大衣已接近土色,下半截除了泥巴油渍,就是挂破的碎布片和露出的旧棉絮。肥肥的辨不出颜色的单裤,一条裤腿挽着,另一条开了道口子,像鳄鱼的嘴。再看脚下,一只脚上是翻毛军用靴,另一只脚上则是黑色破布棉鞋。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年轻后生,20来岁,后来知道是他朋友的儿子,这次来是让爱人给这个后生在城里找工作的。

傻舅公在靠北墙的椅子上落座后,豪气地跟婆婆说着话,我则不停地给两位客人倒着茶。从谈话中得知,傻舅公在距爱人老家3里地的一个村边砖窑上干活,是那个后生的父亲给找的。他和那后生的父亲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了。有一年他们一同外出挖河,傻舅公打摆子,是那后生的父亲每天照顾他吃喝,为他请医买药,才不至于丢了性命。听到这些,我心里很温暖,感叹这个傻舅公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不久,大伯哥又领着他来了城里我的家。大伯哥说是傻舅央他领来的。说实在的,我还真不烦这个脏兮兮的傻舅公。就在这年的夏天,他来家里吃饱喝足后,我去上班,说舅你到床上歇歇吧。下班回家走进卧室,还以为是走错了门——粉红色的床单皱巴在那里,丘岭沟壑的,成了一幅清晰、立体的水墨画。婆婆跟过来气呼呼地指着床上叨叨,你看看你看看,真是气死人,喝了酒就不知道啥样,像从茅坑里爬出来的,还喜地往外甥媳妇床上躺。我心里不快,但没有表现,说不要紧,洗洗就行了。

傻舅公自从认识了城里我家的门,便成了常客。有时两三个月来一次,有时一个月来两三次;有时从老家专程徒步而来,有时则是在外逛荡了几日绕道路过。不管从什么地方来,不管是什么时候来,都像进到了自己的家。他那特有的高门大嗓很能渲染气氛,他一来,家里气氛顿时就火爆起来。他坐下来说得最多的话就是,姐啊,你可大喘气啊,外甥和外甥媳妇这么好,你有福啊!你可多活几年啊!你多活几年,我也好多来,好沾光啊!看看,看看,这个傻舅真的不傻,他会看门道。

可不知咋的,一听到他这套常挂在嘴上的话,姐啊——我心里就生出一阵悲凉。哎!

有一次跟婆婆闲说话,就问起傻舅公的事。婆婆笑了。她说,嗨,你说那个傻锁啊,他一点也不长心眼。俺叔死得早,婶婶死活见不上(看不上的意思)他。婶婶是在要饭的道上生下的他。正赶上下大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蹭到一个破庙里。婶婶说算他命大,那一天,一扇破庙门挡不住呼呼的风和雪。后来就起名叫锁。原来这傻舅公生来就是个苦命人。我就想啊,当初给他取“锁”字为名,是想锁住他的命呢,还是想把风雪锁在门外,抑或是锁住家庭已有的重重苦难?

有一年夏日的一天中午,我下班回家,远远就看见五六个八九岁的男孩在大门上扒头瞧脑嘻嘻哈哈的,一只半大花狗也跟着兴奋地摇头摆尾,转着圈似的走进走出。进家一看,傻舅公已经坐在客厅里。他是清早就起程用了半天多时间走来的。我赶紧给他煮了一斤挂面,荷包了七八个鸡蛋,炒了西红柿鸡蛋,还让他喝了啤酒。那些蛋面他竟然全部吃下。吃完饭,他努力地站了几次才从沙发上站起。我问舅你咋啦?他说腿有毛病了,坐长了,得直起身子站一站才能走。我这才意识到,他也是70多岁的老人了。临上班之前,我说,舅,待会你可别再走着回去了,坐公交车吧。我递给他10块钱。那时,县城通往乡镇的公交车已开通,不管路途长短一律2块钱。往后,只要他来我家,总会送给他一些零钱做盘缠。

几天后,他又来了。屋檐下平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破纤维袋子,一根弯弯的新鲜柳棍。撒落在阳台上的有破凉鞋,易拉罐,半块的光盘,倒出“肠子”的磁带等,还有几个滚到院子里的薅下的小青梨。这次傻舅公来还真是没有空手,他买来一块钱的发面饺子,5个,韭菜馅的。他走后婆婆和女儿谁都不吃,我知道她们是嫌脏。就正言小声对女儿说,剥了皮吃不一样吗,又不是他亲手做的。两个上初中的女儿,你瞅我我瞅你,笑了。妈,你怎么不吃啊?一句话,把我给噎住了。

有一天,傻舅公在我家吃了午饭,就把他的行囊放在屋檐下出去了,说是转转再回来。下午我和爱人下班回到家,婆婆说他刚走。当时是冬天,天已经黑了,我的心里不安起来。靠他那不利索的腿脚和边走边停的习惯,得啥时走到10多里以外的家啊。晚饭期间,我和爱人一直说着这事。早到家晚到家还是其次,路上车多,可别出点什么差错。他本来就够可怜的了,如果万一…… 我俩都坐不住了。吃完了饭,爱人出门到附近的街道口去找,看有没有睡在哪里。不会有事吧?但愿没事。我的心思也飘到了大街上。爱人还给他在县城住的表姐打了电话,问去没去她家。等他回到家,两人又一阵议论,一番推测,心里忐忑着。这一次,我也换上鞋子,加了衣服,一同和爱人走进了茫茫黑夜里。这个傻舅公,也真是的,黑灯瞎火的,这不成心添乱吗。家里相当于两室一厅的平房,一家五口,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地儿。可是,即便是宽敞,我会主动提出来留他住一宿吗?爱人他会吗?不管怎么说,婆婆当时还是该留下他,即便是睡沙发,打地铺。两个我在心里打着架,自相矛盾,又有一份牵挂。一晚上就这样翻来覆去地推脱、自责,自责、推脱,又自责。在迷迷糊糊中,那刺骨的风还抽打在我脸上,也冷在我心上。

至于婆婆对傻舅公的态度,从一开始我就觉得想不明白。傻舅公把这个大他10岁的堂姐当成了最亲的亲人,三天两头登门看望,他们是一个爷爷的子孙啊,婆婆应该欢天喜地才对。作为当外甥的爱人,在我记忆中好像一次也没有专程去看望过他,只有10多里的路程。是婆婆小气怕他来家里吃喝吗?不像,毕竟现在的日子不像从前了;是怕我这个做外甥媳妇的不高兴成心做样子吗?也不像,对我的为人婆婆是最了解的,何况每次傻舅公到家来,都是我积极主动地嘘寒问暖,张罗着伺候他吃喝。那是为什么呢?几经观察思索,我似乎找到了答案。是婆婆嫌他不明白人情事理,嫌他傻。记得我刚结婚不久,婆家有个侄子结婚,新娘子那边送嫁的客人缠了席,从早上九点坐下,一直到夕阳西下才一堆烂泥似的被人架着上了车。婆婆对这事一直笑话了几十年,说没个说相,还走新亲呢,人间事理不懂一点。婆婆时常把这件事和傻舅公联系起来一块说。哦,人情事理——我似乎想明白了,但又真的没有明白。

有一年春节,爱人的两个表哥来城里看婆婆,我又问起傻舅公。表哥气愤地说,真不知好歹,整天东溜西逛,过秋时那么忙,也不知给人们包包棒子。他自个整天在外逛荡,十天半月的不回家,收留个要饭的瘸子,半年半年的住在那屋里。给他的麦子,他换成面,都让那个要饭的调了面疙瘩吃了。我听后就乐出了声,这个傻舅公。婆婆哈哈一笑说,你看这个傻锁,傻得啥都不觉了。我就想,豪爽仗义的他,是天性使然呢,还是自己受够了世间磨难和世人的白眼而看不得别人落难呢?转念又一想,要是傻舅公流浪在外的日子,也有像他这样的好心人收留关照他该多好啊!

2006年,我住的地方要建小区,把平房拆了。搬家以后傻舅公就再也没来过。以后的几年里,也不知他想不想再到我家里来。我想他肯定愿意来,只是不认得门,也没人领他来。在伺候婆婆的日子里,有时我就想,傻舅公当时得了脑溢血,会有谁去嘘寒问暖,为他端饭喂药?又会有谁知道他想吃什么,能吃什么?他死后,会有多少人为他悲伤难过?往后,又会有多少人能记住他忆起他?活到80多岁,他有过幸福生活吗?或许,幸福于他,概念标准跟别人是不一样的。漂泊一生,流浪一生,最后像风一样消失,不留一点痕迹。而于我,则只记住了傻舅公来我家时那种欢快幸福的样子。我们和傻舅公交往了10多年,做得就那么十全十美,真值得他那么留恋吗?不是的。我以为,是傻舅公的宽容大度不计较,还有那份亲情牵扯着他,才成全了一副温情脉脉的假象。想起这些,我的心里就有一阵不安。

但愿,傻舅公在天堂里别再经常被风雪夹裹,与风雪纠缠;与父母团聚后,当会过上有人疼有人怜的日子。大仁大义的婆婆,见到你的傻锁兄弟,可别再冷落他了,这份亲情你俩都需要。在天堂,他能见到那个生活了一年不到的媳妇吗?但愿能!


找娘


我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惺忪着眼四处找寻,看看娘不在,奶奶也不在,只有那个“小不点儿”妹妹在炕里头睡觉。外面一丝风也没有,院墙外头枣树、榆树上的知了嘶哑着嗓子“知了,知了”地叫个不停,像是要把天叫破。它们是不是想把天震破个大窟窿,好让天下大雨啊?

找娘去!我忽然这么想。我不知道娘跟生产队的人们在哪块田里干活,一个人就这么迷迷糊糊地出了村。

我敢说,这是我有生以来做出的第一个大决定,也是一次大的行动。在以后的多少年里,我一直为我的这个决定而自豪,认为我终于会用大脑来支配自己的行动了。它在我记忆的长河里,总算溅起了一朵浪花,荡起了一层涟漪。

在村子西头,有几个大孩子凑在一起看小孩儿,旁边还围着几只狗,有大狗也有小狗,有黄的也有花的。那狗们有的趴着在打盹儿,有的坐着在摇尾巴,有的慢悠悠地走过来走过去像是在散步。我瞅着它们一点都不害怕,只是觉得这些狗不如我家养的狗好看。我家的狗一点也不厉害,妹妹抱着它的头亲亲,它就乐得摇尾巴。那只溜达的狗看见我了,摇摇晃晃向我走来,一边走还一边闻着什么,眼看它的嘴都快凑到我的嘴上了,开始我并没有打算哭,可是吓得不行,还是哇的一声哭了。那几个大孩子见我哭就站在那里直乐,拍手打掌前仰后合的,这时正巧一个大人挑水路过看见了,就把狗给吓唬跑了。

我只想找到娘,可娘在哪里?找到娘以后想干什么呢?是想叫娘亲亲抱抱,还是想叫娘给买甜瓜吃?娘要是见了我,会不会夸我?会不会打我?出了村,我不知走了多远的路,也不知走的是大道还是小道,就是一个劲儿地走啊走啊!

道边儿的沟坡上长满了高高的草和好看的花儿,有青青菜,燕子尾,小老鼠苗,还有牵牛花,墩子草,三棱子草,这些我跟娘下地时都见过,还有一些我就不认得了。沟里的水很多,都快和道儿齐着了。沟里也有草,芦草苇子老高老高的,也有菜和花儿。我不敢往水边上靠,娘说水里有“淹死鬼”, “淹死鬼”见到小孩就会拖进水里淹死吃掉,就再也找不到娘了。

地里的棒子、高粱长得可真高,都快长到天上去了。道儿两边都是密密的枣树,树的脑袋可真大,这边盖着半边道儿,那边盖着庄稼稞。树上的小枣青青的,还没长大。枣树趟子里也有花和草,还有小虫在爬,有花蝴蝶在飞。姐姐给我逮过花蝴蝶,还逮过蜻蜓呢。我瞅见一只花蝴蝶,和姐姐给我逮过的一模一样,好看极了。它正试着落到一棵“满天星”上,我猫着腰走过去想抓住它,但还差好几步远呢,蝴蝶拍拍花翅膀飞走了。我眼睁睁瞅着它飞得很高很远,直到再也瞅不见它。我想,要是姐姐在有多好,姐姐准能逮着它,哥哥在也成,哥哥还给我逮过家雀呢!

花蝴蝶飞走以后,我在那里愣了好一会儿。当我的眼光再次落到满天星上的时候,忽然,我想起了那天姐姐和她的伙伴们玩的一个游戏,想起了“小狗狗”。于是,我蹲下来,凑近满天星仔细瞅了瞅,上面果然有“小狗狗”(形似跳蚤但比跳蚤细长的一种小黑虫)在爬。那天,我跟姐姐她们下地打猪菜,不知是谁扯下一支满天星,说上面有“小狗狗”,双手合起,中间虚空,把花和小狗狗扣在里面,用嘴对着手缝儿使劲儿吹,说一声“变”,再打开手,就能把“小狗狗”变没,再也找它不着。那天我们玩得可欢了。今个儿就我自个儿,我要玩个够。我在枣树趟子里坐下来,扯一支,吹一支,扯一支,再吹一支,还真灵。不知玩了多大一会儿,只见面前扯下了一大堆的满天星,那些“小狗狗”也不知都被我吹到哪里去了。对啊,它们都到哪里去了呢?我低下头来找“小狗狗”,但又有另外的新发现,我的目标又转移了。

在树趟子里,由于土质坚硬,棘棵乱草又多,还有树的遮挡,蚂蚁在那里筑了好多的窝儿。我瞅见一个蚂蚁窝儿,细细的,高高的,像棵胡萝卜,有很多蚂蚁在那里爬上爬下,出出进进。它们爬进窝的时候,嘴里总是叼着一点东西,或许是它们吃的东西吧,有大一点的东西拖不动时就两只蚂蚁抬,走走,倒倒,东扯西拽,真有意思。但是从窝里出来时就轻快多了。也有不往窝里爬的蚂蚁,它们往树上爬。我凑近一棵枣树,往树干上一瞅,我的天,蚂蚁还真多。那些黑黑的树干的“皱纹”里,爬着很多大大的黑蚂蚁,它们“嗖嗖”地爬得很快。也真是怪,它们不去窝儿里,难道去树上睡觉不成?

“吱吱吱”, “吱吱吱”,突然从棒子地里传来尖尖的叫声。这从天而降的叫声,吓得我浑身一抖,头发都奓起来了。是什么东西叫得这么响?哦,我想起来了,这是老鼠的叫声。在炕上睡觉时,我就听到过这种声音,奶奶说,是老鼠在打架。是不是老鼠趁奶奶不在屋也跑到地里来了?

正在我惊恐万状的时候,一只大蛤蟆像哥哥跳远一样从地里蹦到道上,蹦到了我的面前,打得它身后的棒子叶沙沙地响,我吓得尖叫着倒退一步,两手攥拳端在胸前,不住地哆嗦着,无助地哇哇大哭起来。

我忽然记起了我出来是找娘的。可娘在哪里?我今天能找到娘吗?娘知道我在找她吗?娘是不是也在找我啊?平时我是不能天天守着娘的,小云姐姐的娘不用下地干活,是因为她爸爸当工人,我的娘要下地干活儿挣工分啊!

我走过了好多地方,一会儿绕沟,一会儿爬坡,懵懵懂懂地还记得钻过棒子地,在枣树趟子里让棘棵子划破了胳膊和腿,让“霸脚儿”“霸”着了手和脸。我抬头东望望,西望望,一个人也看不见;再抬头望望天,天又高又小,让棒子稞、高粱稞和枣树给挡起来了;我还看见了一大片水,好大好大的,比我家门前的那个湾大多了,一眼望不到边,一眼望不到底,我有些晕了。我当然不能下水,娘不让下水,可我又绕不过去,我着急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太阳不见了,周围灰蒙蒙一片——天黑了。

后来,奶奶不止一次地跟我说起,当她老人家发现我不在过道里的时候,惊得六魂都出了窍。东胡同,西过道,房前屋后,湾边沟旁井沿上,翻江倒海地找疯了。奶奶一边喊着我的名字一边跑着找着,见人就问,见水井、沟湾就瞅,后来干脆就拿根竹竿到水里去搅和了。

奶奶找我,村里的婶婶大娘叔叔大爷听说了,也都急得跟着找。就在奶奶几乎绝望了的时候,本村同姓的一个叫小六的叔叔把我抱到了奶奶跟前。奶奶见了我,一下子扑上来,连声道谢的话都没说,就瘫坐在了地上。

后来娘对我说,那天,她收工后照样没有回家,把锄头让本家的姑姑给扛回来,一个人背起大草筐去了更远的洼地。当娘顶着满天星星背着一大筐青草回到家,耳闻目睹了这一切后,抱着我的头呜呜大哭起来。

晚上,我开始发烧,迷迷糊糊地说着胡话,一惊一乍地喊着叫着。奶奶、娘守在我的身旁,轮流着用白酒给我搓了前心搓后背。爸爸请来医生,又给我打了针。住在村南头的老三奶奶听说了,还主动过来帮我收了魂儿。

我一直昏睡了3天,娘破例歇工陪了我3天。后来我常想,那肯定是我童年时代最最幸福的3天。

奶奶说,那一年,我4岁。


刘月新

刘月新,女,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德州市作协副主席。作品散见于《散文选刊》、《青年文学》、《文艺报》等文学报刊。曾获第六届冰心散文奖,第二届“漂母杯”全球华文母爱主题散文大赛二等奖,首届齐鲁散文奖,第八届河北省散文名作奖一等奖等奖项。作品被多次选入《我最喜爱的中国散文100篇》、《齐鲁文学作品年选》等多种选本。著有散文集《小鸟闯进我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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