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节特文1 |教育的终结,老师的消失(小约翰)
小约翰 主讲
郭俊毅 文字录入
当我们来讲耶稣是我们的导师时,也是在讲福音。福音,并不是只是信耶稣得永生;甚至福音,根本不是信耶稣得永生。是不是?有个宣教士到中国来宣教,说信耶稣得永生,没人来信。结果他在外面黑板上写“信耶稣,得永生”被小孩给擦头去尾,“永生”结果变成了“水牛”——“信耶稣得水牛”。结果好多中国人来排着队来得水牛。这个我们叫“吃教”。那即使你把水牛变成永生就对吗?我告诉你也不对。你去见你的爸爸妈妈,你见到爸爸妈妈,就对爸爸妈妈说给我拿点钱来,为什么去看你的爸爸妈妈——就是为了拿钱!这个对不对呢?看妈妈就是为了拿钱的话,当然不对。这跟信耶稣得永生有什么区别?没有任何区别。因此,真正的福音不是我们想到这么狭隘!
那我们为什么信耶稣呢?因为他是真理!而真理是什么?真理是丰富的,是博大精深的。加尔文讲得非常清楚,他说你不认识自己就不能认识神,你不认识神也不能认识自己。当我们来讲主怎样做你人生导师的时候,其实也是借着我们的人生反省来看,主耶稣怎样是真理之光光照我们的人生,让我们看见没有方向的话任何风都是逆风,所以任何人都需要回到这一位真理之主面前,能因着真理而被眷顾。
人类一直在寻找导师
整个人类都在寻找真理,都在寻找导师,因此才有了老师。“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你听听韩愈《师说》说得多好!而老师的第一个重要工作,其实是传道。无道可传,何以为师?那老师为什么非得要传道呢?因为人需要真理。所以人类需要导师世界需要导师,每一个人也需要导师。因为你活着不是像猪狗一样,只是一堆蠕动的肉,你是一个精神活物。
当然,一个孩子,他在小的时候有奶便是娘,他才不管谁在喂养他,所以他是一个物质性存在,他没办法来理解超出物质的那样的一种存在形式是什么。但是等到他越长大的时候,他就越来越发现——“妈妈”这两个字,并不意味着只是给你奶喝,是不是?哪怕没有奶水给你喝,也是你妈妈。爱是看不见的,但是爱比奶水更重要。因此,当他理解了那个看不见的东西的时候,他就成长了。他活在那样一种精神的联系中,因此一个人,他需要跟别人有精神连接,而没有精神连接等于自杀。所以唯物主义是贫困的哲学。它对人的理解是人类文明中最肤浅的,根本无力面对人性的幽深、复杂。
所以每个人都需要导师,从古至今都是如此,只不过从古代到当代有了很大改变。
孔子何以成为至圣先师?
在古代的时候,比如说孔子,他是民间的一个老师,他不是在体制之内做老师,也没有人给他发薪水,谁愿意来跟着孔子学习,就给他送腊肉和大雁,是不是?然后就可以跟他来学习。孔子成了至圣先师、万世师表。
孔子为什么成了至圣先师和万万世师表?请你想一想。
他可不只是因为有思想。
唐君毅写过一篇文章谈孔子为什么是万世师表至圣先师?你看过没有?《孔子在中国历史文化的地位之形成》,这是唐君毅1974年写的,那时候中国大陆正猛批孔子。他这篇文章很牛,逆潮流而上,你看过没有?里面有一段话是这样说的,给人印象深刻,我读了几乎过目不忘——宋明儒者大都看一切学者或一切人,皆与孔子同此心、此性、此理。故由宋初三先生复兴儒学,历五百年,而距今亦为五百年之王阳明,更由人人之当下现成之良知,以指出常人与圣人,同此心,同此性。人人有此良知、此心性,即人人有成孔子的可能。而人人心中,亦都可说:原有个圣人,原潜藏一可能的孔子。故王阳明的诗有“个个人心有仲尼”之句。此王阳明之说“个个人心有仲尼”,一方是明确的指出一个人之良知心性,与孔子之良知心性,平等尊贵。一方亦即将孔子的地位,置定在每一个人的心中。我们不必去想孔子是天生的圣人,或古代的圣人。孔子即在个人之良知心性之中。人一念反省,便见孔子在此。由此而有晚明为王学者之豪杰气概,狂者风度。最后即转成东林之士刘蕺山等,铁肩担道义,而大雄无畏之杀身成仁,舍生取义的精神。
怎么样?这段话说得好吧!热爱中国文化吧,好好学习!我是成了基督徒后,才真正爱上中国文化和中国人的,也才真读了不少中国好书。我就不考你了,免得你因为没有看过就难过。总之,孔子为什么成为至圣先师万世师表呢?因为什么呢?因为在中国人的心目中普遍地认为孔子是天之木铎!“木铎”也不太好写。 你就说天之摇铃吧,摇的那个铃铛,就是孔子是上天晃动的铃铛,要来警醒那些睡梦中的人们。因此,孔子就是真的仆人,他要来代表真理说话。
孔子能不能代表真理说话?当然不能,尽管远志明认为他能,远志明还说老子也能,这都是胡扯,这是假先知的教导,我们不能在教会里传讲这些信息。孔子和老子都不能够准确地来传讲真理。尽管他们讲的有道理,但是道理不等于真理啊。一个抛物线,它不断接近那个平行线,但是它毕竟也是抛物线啊,尽管它在理论上有一种可能性可以无限趋近那一个平行线,但是到最终仍然没有办法来趋近那个横的坐标。所以,道理只能是道理,它不是绝对真理本身。
因此,连孔子也说“朝闻道,夕死可矣!”这说明了什么?他也没有听到真道,他也非常焦虑,也非常难过,但他有自知之明。因此他也很谦卑承认说他并不是天之木铎,但是大家却把他当作天之木铎。他讲的很多是有道理的,因此在古代的时候,大家是追随这个人,追随这个老师!因为他昭示了人性的一种可能性,一种追求真善美爱的可能性,在孔子那里成了现实性。我非常爱孔子,唐君毅这篇文章居功其伟!我大学三年级那一年暑假,手抄了一遍《论语》!各位,我从孔子那里学到了这么多,学到了人性是有升华的可能性,这也是中华民族不屈不挠的一种奋斗动力!“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然后呢,“任重道远,士不可不弘毅”!
孔子能够传讲一些他从上天体悟到的也好,反省到的也好,感受到的也好,那样都有一些道理。他能够把这些道理传递给大家,而且他能够自己身正师表,自己先活在自己的生命中。因此会有一批人跟随他,这是古代的这种风气。古代这种风气,我们叫以天道批王道、批人道、批世道,这是古代的一种精神。真理不在朝廷,也不在于民间,而在于天良人心。关键就在于这个发言者是不是真理,而任何一个听到真理的人,都应该为真理发声。所以这人可以批评王道、批评皇帝、也可以批评任何一个不义的政府。所以连孟子也说“民为贵,君为轻”,是不是?他也可以有这样一种非常了不起的、敢批评王的精神,这是古代很了不起的一种精神。
师道不存的今天
但是到了今天,我们不一样了。我们今天大家集中起来,在学校里面跟从老师来学。而老师像孔子一样,讲的是他良心体察的真理吗?不是。如果一个老师这样说,他就会找不到饭吃了,是不是?他讲的必须是被批准的意识形态,这就是最大改变!就是古代的时候,人们寻找的是朴素的真理。但是今天人们能接受的是意识形态的驯化,是意识形态的宣传,说白了叫洗脑,反复不断来洗脑,集中的、大规模来洗脑。你没有任何资格来质疑。真理不会在课堂里讨论,是不是?课堂本来应该应该是一个讨论真理的地方,但是在今天的学校中,恰恰是绝对不可以讨论这个问题。为什么呢?因为试卷要求的只是你把老师那边怎么听到的,怎么复印到上去即可。有人说今天的学生叫“劣质复印机”,老师是“优等复印机”,因为老师的ppt是原版,然后老师照着ppt复印,他一点都不会发挥,他就照着ppt念,因为没有ppt,他不会讲课的,他也记不住那些东西,他得照着念,因此找到找个机器人也行,站在那边念!因此,你要拷这个老师的ppt,他就很生气,因为那是他的传家宝,你拷贝过去,他就不就没法讲了。所以,你千万不能拷贝老师的ppt,你在下面赶紧干嘛?赶紧抄!抄得越全,考试越好,赶紧抄吧。然后,“劣质复印机”一台又一台,然后复印到你的笔记本上。
临考试前,你再复印到你的脑子里。有的复印不过去,咋办?我看见有的女生就抄到大腿上,写得密密麻麻的,也不怕皮肤给刺破。监考时候,你会看到有学生趴在桌子上,看自己的大腿。监考人都不好意思。
我还在复印店看到各种形式的小抄和缩印,然后再搞到试卷上。你认为这是在学真理吗?绝对不是,没有一个人要求你学真理。大家学的是批准要让你知道的东西,是不是?背诵的是要让你知道的所谓正确答案,而这个正确与否是人家出试题的说了算,因为你答错了就给你扣分,没什么好商量的,是不是?然后,你考不好就找不到好工作,这也没什么好商量的。你就根据这个来填就行了,根据这个来复印就行了。
这是我们的悲哀!
教育的终结,老师的消失
从古代到当代,我们都需要老师,但是人一辈子难得碰上几个好老师!因为老师已经消失了,教育已经终结了,有一本书就是《教育的终结》,我建议你好好看一看。你想一下,传道授业解惑,有几个人给你传道?有几个人给你授业?有几个人给你解惑?是不是?所以你到教会来就对了,是不是?说实在的,一个人只有在教会中才能真正成长,在别处只能叫野蛮蔓延。在这里你才能够听到真理,鼓励你爱,才能够被鼓励认真学习、认真工作!是不是?不只是为了work,而是为了vocation,是为了holy calling,要为了神圣呼召而活。我们后边还会谈这一切。
但问题是我们的悲哀在哪里?我们被长期洗脑的结果,我们一到教会来听讲讲台的信息你首先会感到恐惧。上一次福音茶话会,我讲了中国两个宣教士在巴基斯坦被伊斯兰国武装分子荷枪实弹地给枪杀了。中国某报迅速发表了两篇重要社论,结论是活该,谁叫你受诱导去宣教,不遵守人家的规矩。这寒不寒心?我不过简单一说,有人听了就害怕和恐惧起来,说这说的跟主流怎么不一样?我爱自己的国和同胞,是爱之深所以责之切。毕竟,生命和真理是重要的。
你见过有这样一个妈妈,因为自己的孩子把邻居家的玻璃踢碎了,是不是真踢碎谁还不一定,邻居就把孩子给枪毙了。结果她到邻居家去,说我的孩子呢?邻居说,他破坏当地的规矩,我们就把他枪毙了。结果这个妈妈说,“他真破坏了吗?”“他真破坏了。”“嗯,他死的活该。”你见过这种妈妈吗?从来没见过!
在东德将要倒台前,一个警察枪杀了一个翻越柏林墙的人。后来这个警察被审问,他说:“我这是遵守命令。”结果那个法官就说:“当这个命令不正义的时候,你有把枪口抬高一寸的权利。”你有良心啊,你是人,你不是机器。老师满口喷粪的时候,就不是老师了,因为代表了真善美爱的声音的老师才是老师。
一个老师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不是代表了真理。这是我们古代人的观念。他讲的是不是代表了天,这是古代人都有的一个敬畏的观念。但是到当代,荡然无存,我们已经没有这种观念。一个大学生,堂堂的大学生,良心深处的尺度竟然是所谓主流的庸俗的声音。他已经害怕到连自由思考的能力都没了,连稍微自由思考一下都不行了,他觉得连吃饭都是朝廷赏赐的。我问你,没有朝廷,老百姓就不吃饭了?一个人在埃及当奴隶,当惯了,就成了奴才。鲁迅说就变成了奴才,他就寻找出这个环境中的优点来高声歌唱。一开始他还是被迫歌唱,到最后他是心甘乐意歌唱。一个人被强暴惯了,她会爱上那个强奸犯。这就是《房思琪的初恋乐园》中说的,她的老师强暴她,她不但不拒绝、不举报、不起来跟他斗,反而说:“我的责任不只是喜欢他,我还有责任要爱上他。”一个十三岁的少女,她的内心深处,如此被强暴和蹂躏。她竟要爱上这个强暴她的世界。这不是人性吗?
当我们处在这样这种奴役之下,我们需要一道光,需要一些缝隙,让我们来理解真理的丰富和博大,并不只是说我们将来可以得永生那么简单。即使今天你到了天堂,如果还是你样的人性本质,你怎么在天国思考真理呢?怎么在天国里面自由思考?当奴隶当惯了,就不会思考了。
我们需要真正的导师
你可以看以色列人,上帝不断地牵引,他们要出埃及,是不是?然后领着他们过红海、过约旦河,然后不断的来催逼他们。给他们一座移动的城堡——会幕是不是?每天给他们灵粮,用云柱火柱每天陪伴他们。但是,这个以色列,却一再吵着闹着要回埃及,说我们在那里有肉吃、有鱼吃,有韭菜吃,就这些就把他的心给掳掠了。你在埃及真吃这些了吗?其实也不是天天吃,是吧?一年才吃一回。但就把这个美化的不得了,就说在埃及肉锅旁多么美好。当奴隶当惯了,根本不适合当新娘,到了迦南地,还一定要跟迦南的神抛媚眼,然后一定要跟人家私通、淫乱,放着一个最爱她的、最俊美的丈夫不爱,她总是不习惯过圣洁的生活。这就是圣经里讲的,猪洗干净了,还要到泥水里滚;狗吐了,还要再吃自己所吐的,为什么?因为本性没有真正更新和改变。
所以,我们的关键是在本性要划一道口子,裂开一道深渊。只有这样你才知道,你并不是建在“人之初,性本善”的根基上,这句话是胡扯,都已经经过两次世界大战,人都吃人和杀人了,你还相信“人之初,性本善”,还胡说什么“不忘初心”。你背那些古诗词有什么意义?没有多大意义。古诗词总在强调天人合一,这个世界多么美好,我告诉你那都是骗你的,这个世界非常野蛮、黑暗、残酷,人性非常黑暗、绝望、凄冷。我问你在古诗里面,哪一首能够看到这些?很少。古诗词对人性深渊几乎不置一词,讳莫如深。因此,真正给我们光亮的,也必须先让我们认识黑暗,给我们指引的,也必须让我们知道我们的迷失。
真导师的出现,对我们的成长至关重要。
小约翰生命中的导师
回顾我的人生,我觉得寻找导师纯粹是在课外,因为我喜欢看课外书。尽管我是语文课代表,但我的语文课从来不是课上学的,也很少听老师的课,语文就学得很好。我就读了很多课外书。初中的时候,我跟金庸的小说相遇,后来我才搞明白,金庸的小说里有中国的文化传统。早期金庸受儒家影响,他强调的是内圣外王、积极入世,那时候我最爱的当然就是郭靖,他是一个儒侠的形象,内圣外王而又积极入世。金庸也受佛教影响,写得最精彩的是《天龙八部》,里面有八个字是他的主题,叫“人生皆苦,有情即孽”。人生下来就是苦的,人生皆苦;有情即孽,一有感情,有欲望就造孽,这是佛教的观念。所以,我又开始受佛教的影响。后来,金庸受道家影响,写了《笑傲江湖》,就是消极避世、归隐田园。消极避世——避开这个世界,然后归隐田园。因此,金庸一辈子都在打架。从儒,释、佛,到道。你跟着他一辈子,跟到哪里去?初高中的时候我跟着他很乱,一本接一本看,也不知道自己的导师是儒呢?是佛呢?还是道?当然,中国人骨子里面都受到道最深最深的影响,是不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然后阿Q的“精神胜利法”,然后非常圆融。当然,我们不叫圆融,叫太极。我们有这样一种“和为贵”,躲避人生真相,躲避斗争,躲避紧张的倾向,人生不断逃避痛苦,不敢直面。
后来,我上了大学,我的人生导师是卢梭。卢梭对西方文化的影响非常巨大的。有一个思想家总结,说在卢梭之前,西方人的思想公式是“因为对,所以我感觉对”;但是到了卢梭之后变了,卢梭之后变成了什么?“因为我感觉对,所以对”。这个改变太大了,是不是?“因为对,我感觉对”,在我之外有一个客观真理,我要趋近,这是古代的想法。但是到卢梭不一样,卢梭变成了“因为我感觉对,所以对”。于是,我的良心就是真理,我的理性就是真理,我感觉对,我认为对它就对,否则这一切都没任何意义。就叫启蒙。这个厉害。我的大学就受到他影响,天天不睡觉,起来在大地上漫游。因为卢梭喜欢漫游。一群同学,拿着本卢梭的《忏悔录》,然后到大地深处,抒发对世界的不满、对传统的蔑视和对自我难以肯定的肯定。你想肯定但是又肯定不了。也常常坐上一辆破烂的火车,到一个破落的城市,抒发一份感慨,找一个小书店买一本书,在那边看一看,书里面有没有对我们的启发。所以,我们的大学那个时候,的确有很多漫游的时间,有很多精神流浪的时间,也有很多逛书店的时间,也有很多大把大把浪费青春的这样的时间。卢梭的这种致命的影响,使我们认为理性至上、个人至上、良心至上,否定一切。
我还记得我受他启发写的厚厚的一篇短篇小说,尽管短,但是很长。然后呢?我的同学看了,他就不睡觉,我们两个就一圈一圈在操场上漫步,一直散步到下半夜,然后再翻墙进了宿舍,然后再从看门大爷那边偷过钥匙打开门。然后进入我们的宿舍,然后躺在床上,盯着床板,还是睡不着。又在思考到底我们的理性怎么样来批判传统。于是,我就处在这样一个被卢梭错误启蒙的状况之中。
后来我读到一本书,是南京一位学者写禅宗的,我看了之后就给他写了一封信。那个时候我在大学三年级,我说你的书让深刻成为一种美丽。结果,那个学者给我回信说若有缘我们南京相见。于是我就立志考研,后来终于听他的课,跟他学禅宗。后来就常常来读《释氏十三经》,有十三本经书,也常常到栖霞古寺跟老和尚谈禅。谈完之后,也常常在塔林里面,对着一朵红叶,对着一棵槭树在那边默想。“开悟之前,砍柴挑水;开悟之后,砍柴挑水。”什么时候我才能开悟呢?所以每一片红叶落下来,仿佛都大有深意。我很想抓住,但是又抓不住。它到底要对我说什么?为什么我边上的这个老和尚,他就开悟了,我怎么就开不了了呢?是不是没有慧根?我常常抱着一个老和尚的塔,他是不是有舍利子?我就想沾一点慧根。
结果有一次,我就把一个塔给弄倒了。那个时候真是搏斗,真盼着能开悟,沾一点灵光和慧根。然后,有的和尚也跟我说:“你很有慧根。你对佛经的研究,已经超过我们很多人了。你也别想太多,要看透。”我听了和尚的话,一个人溜达着往山外面走,我就在想:“要看透,为什么不把看透也看透?我如果把看透也看透,不就结婚生子了吗?是不是?我把看透也看透,那你们的修行不就没有意义了。我努力不努力,是不是也是努力?我拼命不执着,是不是也是执着?”所以,就在这样的纠结中。故意深刻,又拼命否定着自己的深刻。
我敢说,人的心灵深处都是需要导师的。但是让我们自己来找导师的时候,我们往往走向歧路。我们也常常在各种各样的路途中痛哭而返。而人生有两大痛苦:一个就是走到路的尽头,没路了;另外一个痛苦是你站在岔路口,路太多。没有路是一种痛苦,但是路太多,更是一种痛苦。你就发现,当你试图要去给自己找到一条路的时候,路又有太多的时候,你就会处在更迷茫之中!
小约翰 | 经典是最好的教材兼及对“古典教育”的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