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中德关系很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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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数据上看,中德两国关系很好。
过去几十年,德国一直是中国在欧洲的最大贸易伙伴。中德贸易额约占中欧总贸易额的三分之一,超过英、法、意三国同中国贸易额的总和。而自2016年起,中国成为德国在全世界最大贸易伙伴。
机械、汽车和化工这些德国的支柱产业,中国是最重要的海外销售市场。德国三大汽车公司60%的利润来自中国。德国是欧盟对华直接投资最多的国家,也是欧洲对华技术转让最多的国家。
但是,与这些好数据同时存在的是,德国在意识形态上是欧洲最强烈反华的国家之一。在涉疆、涉港和人权问题上,德国一些媒体和政客多次大肆攻击中国。整体上来说,德国把中国看作“制度竞争对手”,在世贸组织改革、知识产权保护、产能过剩、国有企业补贴等问题上策应美国对中国进行指责和打压。
在这些问题上,其他西方国家和中国也有多多少少的矛盾和分歧,但德国的情况比较特殊,特殊之处就在于德国曾经的两德统一的历史。
西德、东德的统一过程,是一边倒的。东德差不多是以溃败和彻底投降的方式被西德“吞并”。同时,两德统一伴随着整个苏东集团的解体和美国打赢了冷战,带有强烈的意识形态色彩。在德国,西方阵营获得了一场大胜,西风压倒了东风,资本主义战胜了社会主义。
虽然是这场大较量的胜利者,但德国却因此给自己套上了一种思想枷锁,那就是,德国的政治精英从此承担起了反共的使命,要把普鲁士时代的那种“对共产主义幽灵实施神圣追捕”进行到底。他们吞并了东德,打败了社会主义,他们今后必须证明这次胜利的正确性和历史性,也就是持续证明社会主义已经完结,资本主义已经成为历史主宰。德国存在一天,就要反共一天。
可以想象,抱着这种态度的德国,和坚持走社会主义道路并且经济蓬勃发展的中国打交道时,会多么拧巴和别扭。
原本积贫积弱的中国,在冷战结束以后,不但没有像很多人预期的那样,像个“泥足巨人”那样在某一天轰然坍塌,反而经济持续增长,不但把德国甩在身后,而且直追美国,大有成为世界第一强国之势。
中国的社会主义现实,和德国人的历史观格格不入。
所以,德国人在和中国人大做生意大赚其钱的同时,却在政治和舆论上,大力打造中国的负面形象,千方百计给中国脸上抹黑。说到底,德国精英不愿意承认中国这个社会主义国家能取得如此卓越、超过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成就。
同时,虽然纳粹、法西斯早已被消灭,但德国人并没有真正放弃他们的种族优越感和对东方人的傲慢。这些都让他们坚持在意识形态上歧视中国。
实际上,看到德国人对中国的种种丑化和污蔑,我们应该想到的是,冷战结束以外我们听到的大量对东德的丑化和攻击,有多少是真实的?有多少是意识形态的夸大和污蔑?
如果东德没有溃败,克伦茨可能是下一任领导人。对东德的失败,他们这些人有着深深的遗憾和怅惘。一方面,他们承认,苏联和东德确实有很多错误,其中最大的就是背离了社会主义的理想和原则。另一方面,他们也不接受西方在冷战中的胜利是什么“历史的终结”。
对克伦茨和东德人心中的感受,作为中国人,我们应该能够理解。在中国的历史中,秦朝和隋朝这两个朝代有着类似的命运。那就是,因为遭遇灭亡,因为不再有后人给他们辩护,胜利者向他们尽情倾泻种种诋毁和贬低。这些诋毁和贬低成了历史,他们的真实历史的大部分都在历史中湮没了。
在克伦茨的书中,有一段话让我深感意外:
“民主德国在德国历史上创造了一些全新的东西。她打破了剥削、危机和战争的永久循环。她不是一个错误的产儿。民主德国的诞生标志着反法西斯者的奋起。民主德国认真地履行着成立之初的诺言:在德意志的国土上永远不允许再度发生战争。民主德国是唯一一个从未发生过战争的德意志国家。”
这段话提醒人们别遗忘一段历史,那就是:十月革命和一系列社会主义国家的建立,虽然结局失败,但他们仍然是人类追求理想的产物。他们的失败,证明对理想的追求是困难而复杂的,但不能证明理想本身是不必要和不正当的。
克伦茨多次访问中国,写成了《我看中国新时代》一书。在书中,克伦茨多次表达出对中国的赞赏甚至羡慕。一个为了社会主义奋斗一生的人,虽然在他的祖国不再有机会实现社会主义了,但他毕竟看到了社会主义在世界有了一个成功而伟大的例证。
在书中,克伦茨透露了一个重要的历史事实。
1980年代中期,当时的东德领导人曾经着手和中国恢复关系——当时中国和苏东集团的关系还没有正常化。但这个想法被苏联的戈尔巴乔夫给否决了。事后的多年中,克伦茨都忍不住时时自问:如果从那时起东德和其他东欧国家和中国一起开始“改革开放”,今天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呢?
这可真是一个让人浮想联翩的问题啊。
由此,我们也有了一个观察历史和现实的新视角。曾经,我们以为,中国的发展,就是加入全球化,我们的目标就是把中国变得更像其他发达国家,一直到实现全面的繁荣富裕。
或许,更内在的更深刻的事实是,中国过去不是,现在不是,未来也不是仅仅追随发达国家,像他们一样实现繁荣富裕。中国自有更伟大、更壮阔的历史使命,那就是在解放人类、推动世界进步的天下为公的大道上持续前行。
“承担人类进步先驱者角色的,18世纪是法国1789年的大革命,20世纪是俄国的十月革命,而21世纪将由中华人民共和国担当。”
人类历史,并不是趋向“历史终结”的一元式发展。人类历史,其实是两条道路、两种方向的长期较量。中国属于其中一条,而西德、现在的德国和整个西方世界属于两一条。未来的世界,到底哪一条道路、哪一种方向成为主流,还在未定之中。
虽然现在中德关系友好,但这种友好并不能掩盖两国内在的、深刻的不同。我们既不必在乎他们对中国在意识形态上的攻击和贬低,也不必争取他们的理解和同情。从本质上来说,这种两种无法协调、不可能趋同的分歧。
到底谁是历史进步的一方,谁是反动的一方,走着瞧吧。
1961年,柏林墙正在紧张建设之中。8月15日,就在柏林墙快到建成的时候,一个负责守卫的年轻的东德士兵,突然一跃跳过了铁丝网,来到了西德这一方。这个东德士兵名叫康拉德·舒曼。
这一幕,被摄影师照了下来,这张照片成为控诉柏林墙和东德社会制度的典型形象之一,驰名全世界。
来到西德以后,康拉德·舒曼的生活很不错,有了家庭和工作,在奥迪公司工作了将近20年。
那么,这个康拉德·舒曼现在怎么样了呢?1998年6月20日,他在自家的果园上吊自杀了!
当然,没发现自杀有政治原因,据说是由于某些个人原因。
但无可否认的事实是,对康拉德·舒曼来说,西德并不是人间天堂。他当年那一跳,让他得到了很多,但也失去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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