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们的盼望: 归喀断札3(含音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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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1999年)1月初,本刊收到张志江牧师寄来的信和赵西门老弟兄《归喀断札》的手稿(张牧师1950年奉献事主,曾在老挝等地作宣教士25年,1975年来美,现在马里兰牧会)。张牧师的信中说:“这是赵西门弟兄1988年出狱后之手稿,辗转到达香港胡恩德先生手中,再由其公子胡荫磐弟兄转到我手代存,已经12年了。现在赵弟兄已83岁高龄……这是赵老弟兄夫妇用血、用泪、用生命所作的最宝贵见证,愿圣灵大大使用,感动更多青年基督徒踏上这条十字架的血路……”
作者简介:
赵西门 (1918-2001)原名赵海震;“十架归路”一诗的作者。于1918年6月1日生于辽宁沈阳市,1944年认罪悔改,重生得救,归向耶稣基督。同年与文沐灵结婚。
赵西门与文沐灵于1947年进入南京泰东神学院。1949年5月赵西门夫妇蒙召赴新疆传道。1949年5月1日,他们一行四人启程,步行前往新疆。整个行程历时三个半月, 1949年8月15日到达新疆哈密。
1951年4月9日,赵西门于疏勒被捕。妻子文沐灵于1959年9月在疏勒被捕,在狱中遭受折磨十个多月,于1960年7月殉道。
1951年11月,赵西门被判刑20年。出狱后,被安置在“刑满释放就业队”修路。84年开始继续服事教会。2001年12月3日归回天家,在世寄居83年。
“归喀断札”是赵西门老弟兄在1988年重回喀什时写的文章。。
十一、矿中的路
矿中的路,鸷鸟不得知道,鹰眼也未曾见过,狂傲的野兽未曾行过,猛烈的狮子也未曾经过。(约伯记28:7-8)
1980年有一次我外出传福音,我们单位的书记在我回来时盘问我:“你上哪去啦?”我说:“上鄯善去啦。”“你干什么去啦?以后出去要请假!”哪一个退休退职的公民离家外出一两天请过假?说明我不是“公民”,行动没有自由权。我的来信已受到检查,通信也失去自由。——枷锁!
为主的名在枷锁中所走的路,是一条“矿中的路”,多有苦难。
为归回喀什的家,我曾向主祷告多年,只因身上有枷锁,不能回去。
1987
十二、耶路撒冷的焚烧
当我出了谷门,往野狗井去,到了粪厂门,察看耶路撒冷的城墙,见城墙被拆毁,城门被火焚烧……(尼希米记2:13)
这是二千四百余年前耶路撒冷的焚烧,曾触动尼希米的伤心。20世纪50年代,这种焚烧又不同方式地出现于亚洲一角封闭的土地──中国西部边陲疏勒:神的“工人之家”被拆毁,神的教会被拆毁,圣经被火焚烧,神的见证人被绑牺牲。
这些血与火交织的焚烧,我一点也不知道,因为当时我已远在一千数百公里之外,关在与世隔绝之处。
经过三十多年,主又带回被火焚烧的故墟,像尼希米一样想要察看耶路撒冷城墙的废墟,我请劫后余生的老人作见证,但他们都缄口不言。
焚烧,看不见的耶路撒冷还在人心中焚烧!
1988.9 疏勒
十三、信心的落足点
信心没有落足点随时会消失。信心唯一的落足点是神的话语。
三个月前初到喀什,不知主叫我回来作什么,但我信,主必带领我前面的道路。不过信心没有落足点,所以信心虽有却是波动的,模糊的,忽明忽暗,忽上忽下,深经痛苦。经过一个多月“内室”的祷告,又经过两次与同工们为期六天的祷告会(每次三天,最后一天是7月8日),最后在焚烧的痛苦中,我在灵里听见有微小的声音:“现今我回耶路撒冷,仍施怜悯,我的殿必重建在其中,准绳必拉在耶路撒冷之上。”(撒迦利亚书1:16)。至此,我的信心有了落足点,知道主叫我回来,是要我看祂如何拉开准绳在耶路撒冷之上──建立教会。
现在喀什的聚会是在一位老弟兄的家庭,人数约有七八十人,已坐满两间居室,人数又有增加趋势,急需建筑会堂。
我在亮光中看见当前工作有两步:第一步建立教会,这是长期任务,从现在就要开始。第二步建筑会堂,这是目前短期任务(也许二三年)。建筑会堂是建立教会的宏伟工程和一个组成部份,不能脱离建立教会单为建堂而建堂。堂是属“物”的,教会是属“灵”的。单为建堂而建堂,纵然建成金碧辉煌的殿宇,等于没有灵魂的躯壳。“灵”与“物”结合,才能成就具体的属灵工程。这样,让主自由掌权作工,主的灵就能从“物”里释放出来。
关于建立教会,三个月前通过痛苦焚烧的祷告,听到主的话语,知道主必在喀什建立教会,信心在主的话语上有了落足点。关于建筑会堂,心里七上八下没有把握,就是因为信心没有落足点。到九月我和同工们两次开“建堂专题祷告会”,第一次三天,第二次一天。有一天早晨,我里面有微小的声音:“在山的南边仿佛有一座城建在……”我翻开圣经:“他带我到那里,见有一人,颜色为铜,手拿麻绳和量度的竿,站在门口……”(以西结书40:3)
在这里,我心灵受感激动,不但要建立教会,也要建筑会堂。于是我对建堂信心也有了落足点,不再上下翻腾。
1988.9 初稿于疏勒
1989.3.13 改于七泉湖
十四、信心建堂的奥秘
在喀什每堂主日聚会,两间小居室,已被七八十人所充满,大家都盼望建堂。“手中既无寸土,又无分文,若叫平地立起一座会堂,纯粹是作梦!”有人这样想,也这样说。
不知为什么,这些日子我为建堂祷告,一开口就泪如泉涌,心如火烧。透过泪与火,他以三个奇异的境界,向我启示以信心建堂的奥秘(以西结书40:2-5):
(一)第一个境界(以西结书40:2): “在神的异象中,带我到以色列地,安置在至高的山上。在山的南边有仿佛一座城建立。”在这一境界,我好像站在一座高山,云雾茫茫中,遥见一座模糊的城影。这个朦胧诗境一般令人憧憬的幕景,告诉我:一切圣工,立足点必须站在各各他山的高度,把自己交付在十字架上,死去在基督里,然后与基督一同复活,站在主复活得胜死亡的立场,这时信心的眼睛才会睁开,看见摆在前面肉眼所看不见的神的应许。在这个境界,死而复活的主基督,在人的心灵内,显为信心的实体。没有里面的主基督,便无所谓信心。真实的信心是在基督的十字架上发生的。
(二)第二个境界(以西结书40:3):仿佛圣灵带我到了那座云雾缭绕的城,本想要看一看城的真相,不料却看见一个人,那人形象为铜,我立刻就明白,这是死而复活的主基督。他手拿细麻绳和量度的竿,站在城门口。这是准备开始工作的姿态。想不到他又同我说话(以西结书40:4),从而拉近了我与祂的距离。在这一境界,亲眼看见主的形象,又亲耳听见祂的话语,是信心的基础,是明确清楚地跟随主的决定性因素。
(三)第三个境界(以西结书40:5):这时我仿佛走到一座殿。“我见殿四围有墙。那人手拿量度的竿……他用竿量墙,厚一竿,高一竿。”前二境界都以“城”为背景,这个境界突然转变为“殿”的背景。这种转变向我说明一条人所不懂的奥秘:当你在灵里看见十字架上为你舍命流血的主,又听见祂对你所说的话,便不知不觉进入祂的里面,与祂合而为一,你一步未迈便进了一座殿,日夜盼望的“城”不见了,哪里去了?这是因为你已在主里走进了城的中心(殿),在实际上已进了目的地,得到了神所应许的。这是一种奇异的转变,是书拉密女的经验(雅歌6:12),是由于无声的宝血的吸引,是由于爱心的凝聚力,使你与主合为一。
通过这三个奇异的境界,我在主里反覆思考,祂将信心的实质,和会堂的实质向我提示:
信心的实质:(一)信心的基础是基督,没有基督便没有信心。(二)信心不凭眼见,却有目标:灵里的看见。(三)信心是圣灵在人里面的孕育、推动、逐步深化,由无到有,由浅入深,由晦而明,由不纯到精纯,由动摇到坚定。(四)信心是主作工,人遵命,主的手通过人的手而显现。(五)信心是火里的精金,要经过痛苦试炼。
会堂的实质:(一)会堂的内在实际,不是建筑物,是主。(二)会堂的建造者不是人,是主。(三)会堂的物质基础不是钱,不是土地,是主。(四)会堂的工作实质,不是建造房屋,乃是神藉着建造房屋建造属灵的人,建造属神的教会。(五)建堂的目的是为荣耀主的名。
透过泪与火,遥见“耶路撒冷”在重建,准绳已拉在其上(撒迦利亚书1:16)。
1988.9 初稿于疏勒
1989.4.6 改于七泉湖
十五、目前主的带领
新疆,地处少数民族区域,其中有13个民族。宗教信仰结构从属于民族结构状态。其中维、哈、何、塔吉克、塔塔尔、乌孜别克等族,属于传统伊斯兰教信仰。蒙古、锡伯、达斡尔、满等族属于传统佛教信仰。俄罗斯族人数不多,宗教信仰属于俄国东正教系统。汉族无宗教信仰者占多数,有少数佛教徒及天主教徒。
当前福音工作对象仅限于汉族。
因此,当前传福音工作只限于汉族人民聚居地区。
自1892年起,瑞典人传教士在喀什、莎车地区传福音二三十年,工作对象主要是维吾尔族,他们都是不承认耶稣是神子的伊斯兰教徒,福音的种子要撒进他们的心田困难重重,虽然经过一个世纪,没有看见福音的果子。但我信“粮食撒在水面上,日久必能得着。”(传道书11:1)。一个世纪以前流泪撒的种子,今日神将使它历史地从这块土地上发芽,将来福音一旦传入维族,教会必受大逼迫。现在有的地方已初露受逼迫的苗头,这是需要各处肢体认真为之代祷的问题。这种问题如果出现,会变成民族纠纷问题,后果严重。
新疆南部地区,汉族人民较少,多系维族,所以福音工作幅度较窄,难度较大。喀什以南、以西,汉族人民更加稀少,工作更加困难。自从西北灵工团到达喀什传福音,至今40年,工作果子所见甚微,此其原因之一。
这次我回到喀什,有一天傍晚,从一处自由市场街道经过,看见屋顶上立有月牙铁标的伊斯兰教清真寺,几乎每隔百米就有一处。有的地方透过木栏杆看见几个头缠白纱的穆斯林,在灯光下双手合十屈膝下拜。清真寺是一部份维族人民的宗教生活中心。伊斯兰教宗教信仰在维族人民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已成为不可分割的血肉。
我在叫卖声中走着,一面走一面想:在喀什的广阔上空,历史上从来没有十字架的位置。十字架的标记,何日能像月牙铁标那样,遍布喀什噶尔的上空──从城市到乡村,从平原到山沟?
想至此,我心如火烧,焦急难过:求主快快赐给我们会堂,把福音传遍喀什,传遍新疆!
1988.9 初稿于疏勒
1989.4.11 改于七泉湖
十六、麦秋已过
我要为山岭哭泣悲哀,为旷野的草场扬声哀号。因为麦秋已过,夏令已完,我们还未得救。(耶利米书8:20,9:10)
我要为疏勒痛呼,为喀什噶尔举手扬声。因为大地还在沉沉酣睡,人心还在凄迷蒙胧。但在祭坛背后,我却听见斑鸠鸣叫声声。又见至高的山上有一座城建立,雾罩烟笼……
忧伤庭院,凄酸老杏,明日又将离去。再无囚车,再无绳索,但仍有伤心重重。求主带领明年再归,看你如何重建耶路撒冷。求你用脸光照,使我们复兴!使我们复兴!
1988.10.5 晨祷,疏勒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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